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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好安靜,像逝去的靈魂,沉默在冰冷中。
小院中,還有一人一狼。
簡森和布爾已經溜了,在傑斯特來的時候,他倆已經從後面的窗戶逃了。傑斯特少爺出了名的喜怒無常,他們可不想招惹這個難纏的主兒。
撒加把自己的床單撕成了布條,又從簡森那裡要了點濃度很高的酒和鹽巴,為土狼包紮起傷口來。
土狼雖然很疼,可它並沒有反抗,它的智慧雖然低下,但它出於本能,覺得面前這個男子並不會害它。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對於它們這種任人蹂躪的低等魔獸來說,還能有什麼其它的奢望呢?
「好了,你走吧。」包紮好了,撒加看了土狼一眼,指了指小院門口,然後,回到房中,繼續修煉起來。
這一次的修煉時間不長,第二天一大早,撒加就醒了。「九天修羅咒」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睡覺,修煉的時候,比睡覺還管用。但這點有時候也很致命,因為撒加修煉是完全沒有知覺的,也就是與外界隔絕,除非丹田中的漩渦吸收夠了,不然他是絕對無法醒來的。
推開門,他看到了一樣東西。
昨天晚上那匹土狼,正安靜的趴在他的門口,等著他出來。狼眼圓睜,似乎在為他放哨。
撒加不由得一陣感動,他蹲下,輕輕地撫摸著土狼的背。土狼似乎很享受,用腦袋蹭著撒加的小腿,口中「唔唔」地直哼哼。
「你要是喜歡它,就收它做你的魔獸吧。」
撒加抬頭一看,只見傑斯特一臉微笑的出現在小院裡。
撒加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你叫什麼?」傑斯特一溜小跑到了撒加身旁,伸手摟住撒加的肩膀。
「撒加。」撒加輕輕地抖了抖肩膀,從傑斯特的臂彎裡脫離。像野獸般求生的他對於這樣的舉動很不適應。以前,只有他的姐姐娜,才對他這樣。
「撒加?好奇怪的名字,這應該是奧菲拉爾的古語吧。」傑斯特扶住下巴,一臉痞樣,根本看不出他在思考。「對了,意思是忍耐和堅強。」這小子還是有點文化的,畢竟被他父親逼著上那些什麼歷史交際禮儀啊之類的課程。
忍耐堅強原來我的名字是這個意思啊。撒加心中微微有些顫動,問傑斯特:「你說什麼魔獸?」
「契約魔獸啊?難道你會如此高明的煉體方法,還不知道這個?」傑斯特驚叫起來。
「契約魔獸」撒加沉吟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還有點猶豫,畢竟,一個一級魔獸
土狼似乎明白了他們在說什麼,期待地看著撒加,它的眼神很興奮,要知道,這對於它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一級魔獸,如果和突破第一個瓶頸「極限」的修煉者簽訂契約,成為修煉者的魔獸,對於它們自身提高級位,有著巨大的幫助。
「好吧。」撒加不忍心讓土狼失望。他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對眼前這個弱小的生命會這麼心軟。可能,在它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撒加咬破食指,用自己的血在土狼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六芒星的圖案。這是魔獸簽約的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前提是契約雙方必須完全自願。
土狼額頭上的六芒星開始閃閃發光,它感受到了這個古老儀式的魔力,閉上眼睛,一股鮮血從它口中射出,飛向撒加的額頭,同樣形成了一個六芒星,不過很快,就消散在皮膚之中。
「血契!!」傑斯特再次驚叫起來。
「什麼血契?」儀式完成,撒加的意識中,清晰地感到土狼的存在,可以直接指揮它的一舉一動。
「一種和魔獸完全對等的簽約方式。一般來說,只有當實力強大的魔獸願意與修煉者簽約時,他們才會使用這樣的方式。比如巨龍騎士,他們就是和巨龍那樣強大的生物簽訂血契,是奧菲拉爾大陸最強的戰士。」傑斯特道。
「有什麼影響?」撒加問道。
「這倒沒有,只是你成了單方面給予的人了。你無法從這低級土狼身上得到任何好處。」傑斯特道。
「對對不起主主人」撒加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膽怯的聲音。
「土狼?」撒加用意識和這個剛收的魔獸對起話來。
「是的。對,對不起主人,我,我只想跟在您身邊,沒,沒想到,您卻,卻用了這樣的方法」土狼的聲音停住了,像是在決定著什麼,一會,它的聲音又響起,「主人,您,您殺了我吧,只有這樣,您才可以解除血契,重新和那些強大的魔獸簽約。」
撒加心裡不由一陣感動,用意識和土狼說道,「什麼叫強大,什麼叫弱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你簽訂血契,是應該做的,所以我就做了,沒什麼其它理由。」
土狼嗚嗚的叫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撒加清楚地看見,土狼的眼中,滲出了淚水。
「我叫撒加,撒加.波拉克。你成為我的契約魔獸,我意識中的東西,你應該都知道。從今以後,你就叫吉塔了。」撒加通過意識告訴土狼。
「是的主人。」土狼吉塔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主人,我感覺您身體裡,有一種很可怕的力量,孤獨,瘋狂,不顧一切,唔,有點像我們狼族戰鬥時的情緒啊,渴望鮮血,不管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它叫嗜血修羅天,你盡量吸收吧。另外,每次我修煉的時候,不要打擾我。」撒加道。
「是,主人。誰只要傷害了主人,吉塔一定會和他拚命!吉塔,真是個好聽的名字。我們低級魔獸,都沒有自己的名字。」吉塔高興地在撒加的腦海中說。
撒加沒有再回話,為什麼他給土狼取名叫「吉塔」?因為吉亞小鎮,是他出生的地方,這個地名是他關於母親僅有的回憶之一;而塔羅納,則是他長大的地方,幾乎充斥著他後來所有的回憶
「醒醒!醒醒!」傑斯的手在撒加的眼前晃著。
撒加一把抓住了傑斯特的手腕!
眼神驟然變得凶狠!
傑斯特只感覺手腕像是被一圈烙鐵死死圈住,疼得他大叫起來。
撒加一驚,愣了一下,鬆開手
傑斯特滿腦門子的冷汗。
又是如此
上次的毒蛇傭兵團團長加裡,還有從地牢出來,加上這一次。
撒加不明白胸口突然產生的這種狂躁不安到底是什麼,只是那一刻,他竟然,有一拳將傑斯特腦袋打爆的衝動!
不能被侮辱,高傲凶狠這也許便是,阿修羅血脈最原始的賁張!
或者說
天生凶性
阿修羅與生俱來的凶性!
撒加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胸口的起伏漸漸平息,他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土狼吉塔。
傑斯特尷尬了,和這個紮起長長黑髮的男人相處,以他的性格,真的很難適應。手腕上火辣辣的疼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撒加的話太少了,那種沉默讓傑斯特手不是手腳不是腳,連呼吸都覺得不自然。
過了好一會兒,傑斯特一直在看撒加撫摸吉塔,那個奇怪的呆呆的男人啊,就連撫摸他魔獸的動作也如此單一。
為了避免睡著,傑斯特沒話找話,「對了,除了血契之外,難道你沒有其它的方法嗎?每個修煉者在突破極限之後,都只擁有和一隻魔獸簽訂血契的機會啊。要解除血契,必須是魔獸死亡之後,然後用高級光明魔法淨化生命才可以和下一隻魔獸簽約。是不可以單方面解除的。還有奴役契約和靈魂獻祭的呀,這些都是可以隨時解除的啊。」
「我只知道血契。」撒加終於又說了一句話。
傑斯特竟長長出了口氣,從小就前呼後擁的菲利斯商會大少爺,恐怕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吧。
因為他在溫室中長大,不懂得寂寞,也沒有體會過孤獨,熱烈的生活精彩萬分,又怎會理解,黑暗中獨自行走,心慢慢被針刺傷的感覺
撒加的確只知道血契,他在冰雪峽谷中長大,關於大陸中的知識也是在塔羅納學到的。冰雪峽谷,奧菲拉爾大陸四大凶地之首,那裡生存的魔獸怎麼可能輕易被奴役或征服,被迫靈魂獻祭?所以,在冰雪峽谷中,只有一種得到契約魔獸的方法,那就是血契
用絕對實力征服後的血契!
這時,一個漂亮的女孩急匆匆的衝進了這個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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