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渺渺那近乎瘋狂的動作,陳思旋趕忙上前拉住她,低聲道:「渺渺,堅強些,我們已經回到光明五行大陸了。」
渺渺呆呆的看著陳思璇,突然之間,所有以憤怒出現的偽裝瞬間崩潰,猛的撲入陳思璇懷抱之中,放聲痛哭。
姬動扶著天機站穩身形,看著一個個神色黯然,鬥志已經低到極點的天干聖徒們,他終於堅定了自己的決定。他知道,弗瑞的叛變,對於大家的打擊實在大大了,如果在這個時候再不幫他們提振一下的話,自己的計劃根本就無完成。
天機在姬動的攙扶下緩毀站起身,一臉的擔憂之色,歎息道;「姬動,我們雖然平安回來了。但是,你的計劃也因為弗瑞的背叛而完全破壞了。黑暗天機既然已經有了準備,恐怕我們就很難按照既定計劃完成斬首行動。更加重要的是,弗瑞之前是我們天干聖徒中的核心,他的叛變,必然會將我們,乃至於整個光明五行大陸的佈置都告訴黑暗天機,令他們有所準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黑暗天機憑借他的邪惡之眸在弗瑞身上留下的烙印有屏蔽我預測的能力。否則,我早該發現他的不對了。哪怕是我得到天機之眼後,也只能預測到我們的危險,卻無判斷出這危險是於誰的身上。如果眼前這件事不處理好,恐怕,一年半之後的聖戰,我們……」
聽了天機的話,眾人的神色更加黯然了,他說的沒錯,弗瑞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不論是他們現在的武器配備,實力情況,還是得到龍族的支持以及前往過地心世界這些事,他都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對於目前光明五行大陸的準備情況以及姬動所創造的五行相生循環陣更走瞭解到了細微之處。再加上五行陣的奧義,姬動各種能力的秘密。可以說,弗瑞只要將這些都告訴黑暗天機,那麼,光明天干聖徒們在對手面前就像是赤身一般,再沒有半分秘密可言。弗瑞更可以通過黑暗天機將五行相生循環陣傳授給黑暗五行大陸上的魔師,令他們也是實力大增,對於光明五行大陸來說,弗瑞的叛變幾乎可以說是毀滅性的。
姬動看了天機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朝著夥伴們沉聲喝道:「都精神點,看你們一個個萎靡不振的樣子,不要忘記,我們是天干聖徒。你們都很清楚這四個字的含義是什麼。天干聖徒的存在,對於大陸來說,是相當於救世主一般。我知道,你們現在心中一定在質疑這個身份對不對?你們一定在想,弗瑞也算是我們天干聖徒的一份子,他都叛變了,你們已經開始質疑我們的能力,甚至在質疑天干聖徒這個身份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你們錯了。渺渺,別哭了。」
姬動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嚇的渺渺頓時哭聲收歇,一臉不滿的看向姬動。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因為姬動的話而集中在了他身上。緊接著,他們突然吃驚的看到,原本姬動的憤怒、痛恨還有眼中的紅色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絲淡淡的笑容。這份笑容他們實在太熟悉了,每當姬動一切盡在掌握的時候,就會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為什麼會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呢?
「姬動,你笑什麼?弗瑞也是你師兄,他叛離了我們,還傷到了你,這很好笑麼?」渺渺怒聲說道。
姬動淡淡的道,「誰告訴你師兄叛離了我們?」
「啊?」此言一出,天干聖徒們都像是打了雞血了一般,險些蹦起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姬動。
渺渺呆住片刻後,第一個反應過來,正所謂關心則亂,她一個箭步就竄到了姬動面前,激動的道:「你,你是說,那黑暗天機說的都是假的?弗瑞並不是他的兒子,也不是叛徒?」
姬動搖了搖頭,道,「不,黑暗天機說的是真的。師兄也確實是他的兒子,也是黑暗五行大陸放在我們光明五行大陸上的一顆定時炸彈、臥底。所以,與其說師兄是叛變了,倒不如說他是恢復了本來身份。」
原本激動的興奮起來的天干聖徒們聽了姬動這句話,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渺渺更是一把抓住姬動的前襟,怒道:「你耍老娘很開心是不是?」
姬動任由她抓著,反問道:「師兄是黑暗天機的兒子不錯,可是,就因為如此,他就一定要幫黑暗五行大陸做事麼?他就不是我們的夥伴了麼?那你還是魔盟出身呢,我們可曾歧視過你?」
「嗯?」渺渺一呆,「姬動,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姬動無奈的歎息一聲,道:「本來不打算告訴你們的。只有那樣,師兄的處境才最安全。可看你們現在一個個這樣子,要是再不告訴你們,我們接下去也不用行動了,直接去送死好了。」
說到這裡,他轉向天機,微笑道,「沒錯,你剛才的擔心都是存在的,可惜,也都是不可能真正出現的。因為,師兄根本就不會把我們真正的秘密告訴黑暗天機。雖然有紅蓮天火阻隔,以前也有聖邪島的隔絕,但通過血脈與特殊的方式,弗瑞師兄可以與黑暗天機進行溝通。但是,黑暗天機所能瞭解到的,也只能是弗瑞師兄想讓他知道的。而現在,師兄雖然回去了,但是,卻絕不會將我們真正的秘密告訴黑暗天機。」
天機的瞳孔驟然收縮,吃驚的道;「你是說,弗瑞並沒有背叛我們?而他今天的背叛你早就知道了?你……」
姬動看著眾人關注的目光,點了點頭,「如果不用今天這一幕苦肉計,不讓師兄將我打傷,又怎能取信於黑暗天機呢?沒錯,師兄並沒有背叛我們。準確的說,他應該是背叛了黑暗天機。他不但不是罪人,更是英雄。他將為我們臥底在黑暗天際身邊,這也是我這斬首行動最大的秘密,有了師兄守著黑暗天機,通過特殊的方通知我。只要我在黑暗五行大陸的範圍內,就能夠隨時準確的黑暗天機所在的位置。除了黑暗天機以外,還有誰能攔阻我徂的斬首行動呢?」
一眾天干聖徒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姬動,姚謙書獃呆的道;「姬動,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姬動眼中流露著思索的光芒,歎息一聲,道,「這就說來話長了。是弗瑞師兄自己告訴的我他與黑暗天機之間的關係。其實,這也是黑暗天機自己作孽的緣故。黑暗天機說的沒錯,聖邪島大劫的時候,哪怕是沒有當初那些光明天干聖徒搗亂,我最後的攻擊也會被師兄盡力攔阻。只不過那時候我們還都被蒙在鼓裡而已,直到那時,師兄依舊是在遵從黑暗天機命令的。只是那時候的他,內心之中已經十分矛盾而已。師兄最痛恨的事情,就是他母親的死,在他印象之中,甚至是沒有母親的。黑暗天機對師兄的境遇說的輕鬆,但他卻從未考慮過師兄出生後幾十年是如何過來的。一個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失去母親,而他的母親甚至都不知道這孩子從何而來,她在被黑暗天機侮辱後,記憶就被抹除了,是個被家族捨棄的單親媽媽,因此,師兄小時候受過的苦是我們所無想像的。直到他十歲的時候,黑暗天機才通過特殊的方和他聯繫上,讓他走上了修煉的道路。在內心深處,師兄對這個父親是極為痛恨的,但他身上卻流淌著黑暗天機的血脈,黑暗天機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妥協。」
「可是,師兄是個人,他畢竟不是在黑暗天機身邊長大,從未受到過黑暗天機的熏陶。他是一個生長在我們光明五行大陸上的人,老師、師祖、師母對他的關心和教育早已令他的心漸漸從黑暗天機那邊有所偏離。在聖邪島大劫那一次,師兄其實就已經暗暗決定,那次一定要幫助黑暗天機成,也算是還了他的生養之情。從今以後就再不和他有瓜葛了。可是,連他也不知道,黑暗天機不只是要吞噬那幾大聖獸,更是要引動萬雷劫獄界,發動毀天滅地的終極必殺技。等師兄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雖然烈焰幫助我們破掉了萬雷劫獄界,可是,卻終究晚了一步。師兄的愛人,夜心師姐已經殞命在了萬雷劫獄界之中。那時候,師兄的痛苦你們都看到了,可是,你們卻並不知道他內心中最難以接受的是什麼,還記得麼,那天我進入師兄的房間,和他詳談了很長時間。等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振作了許多。在那次談話中,師兄不斷重複著是他害了夜心這句話。並且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他恨黑暗天機,他早已不將黑暗天機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了,因為他已經完全看清,在黑暗天機身上,根本就沒有人類的感情。有的只是他自己。哪怕是他這個兒子,也從未被他關注。師兄很痛苦,他甚至不只一次想毀滅了自己。殺死愛人的仇人是自己的父親,這種感覺你們想過麼?」
渺渺抓住姬動胸襟的雙手無力下垂,呆呆的看著姬動,此時她的情緒波動已經完全在向另一個方向轉變。
「我和師兄詳談之後,我問他,如果真的讓黑暗天機統治了整個世界,那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當時師兄的反應用四個字來形容最合適,那就是;不寒而慄。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大義滅親,他堅定的對我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黑暗天機統治世界,否則的話,就是我們整個世界的末日。於是,我和師兄定計,尋找機會施展這反間計、無間道。後來我發現自己能夠帶領大家穿越紅蓮天火,我們的計策就已經定下了。所以,我現在可以坦白的告訴大家,今天我們所遭遇的一切,其實是我們早就計劃好的。唯一困擾我們的問題在離開傻有錢商會的時候已經解決。那就是如何在黑暗天機和黑暗天干聖徒面前逃離。這個困擾曾令我和師兄猶豫了很久,但有了那傳送卷軸後,這一切就已經不是問題了。師兄不但不會幫助他們,還會盡可能的幫我們掩飾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各種能力。同時,他也會將我們最需要的消息不斷傳遞給我們,有了他的消息,我們的斬首行動才能真正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天干聖徒們目瞪口幕的看著姬動,情況急轉直下,叛徒變成了英雄,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們想像的不一樣,大悲大喜之間,眾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渺渺傻傻的看著面前的姬動,小心翼翼的撫平他前襟被自己揪出褶皺的衣服,喃喃的道,「你、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們?」
姬動展顏一笑,「早告訴你,你還能表演的那麼真實麼?你以為,聖級巔峰修為的黑暗天機是那麼好騙的麼?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師兄的情況,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剛才才能令那黑暗天機真的相信。要不是看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消沉,我始終都不會說,這樣才能讓師兄更加安全。」
聽到安全二字,渺渺頓時顫抖了一下,「是啊!與虎謀皮,弗瑞的安全怎麼辦?」
姬動失笑道;「剛才你不是還罵他是混蛋、王八蛋麼?怎麼,你還打算要這個混蛋、王八蛋麼?」
渺渺一拳砸在自己胸口上,俏臉羞的通紅,扭頭就跑,嘴裡還喊著,「思璇,也不好好管管你家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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