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安二年十!月末。江東孫策攜六萬兵力攻袁術治地歷幟。巾上急令麾下大將紀靈引五萬精銳前去迎戰,而令下無比焦慮的是,與此同時,他得到前線來報,言荊州劉表集結十萬大軍,從荊州南郡出兵,路經河陽、漢陽。欲復取夏口以及重城江夏。
兩頭受敵。袁術心下焦怒異常,召集麾下謀士商議對策,然而整整商議了三日,還是未能得出個結論。
不過讓袁術稍稍安心一些的是,他麾下心腹謀士楊宏曾言及,曹操或許會派兵援助。
一開始袁術很是不解,但經楊宏一番提點,他當即便明白過來。
曹操者,國賊也,為天下所不齒,為天下諸侯所攻,就算是與他有盟約在身的河北袁紹,也是暗暗聚集兵力,蠢蠢欲動。
此時此刻。天下諸侯中,有「膽量,與其聯手的。恐怕就只有袁術
「袁紹者。我家中一庶子,我見此人年長,或稱為兄,」這是袁術時常掛在嘴邊的。
對於袁紹,袁術對他的感覺甚至比曹操還要低劣,曹操雖說是宴官之後,那麼袁紹呢?一小婢所生之子罷了,然而便是此人,如今卻與自己爭著袁家嫡子。
自己作為名正言順的嫡子,如今卻掌握不到兩州之地;而庶出的兄長」啊呸,那混賬東西,如今卻掌握翼、青、幽、並整整四州之地,該死,該死!
我才是袁家嫡子啊!
深深吸了口氣。袁術暗自平復了一下心中怒氣,望著屋內眾謀士說道,「諸位。如今之事,諸位以為當如何是好?」說著,他望了一眼楊宏,猶豫一下遲疑說道,「實想不到那孫策竟有如此本事,短短一年不到便打大偌大疆域,悔不聽先生之言,
「唉」楊宏暗暗歎了口氣,然而抬頭時卻是又換了一副表情,微笑勸慰說道,「事已至此,主公再悔亦是無用。如今孫策、劉幕盡皆引兵來犯,在下的意思是,不如前去許都求援!依在下之見,曹操以及那江哲定不會坐視孫策、劉表坐大,南面戰局愈加混亂,對他們而言,則是愈加有利。而我等,亦可免去此次禍事,趁亂取事!」
「曹阿瞞?江守義?」袁術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說實話,曹操還好。江哲他是一面前不想見。
這個傢伙。數次壞自己好事,若是得此人,定要殺之以瀉自己心頭!
「曹阿瞞。會出兵麼?」
楊宏微微一笑。坐起拱手說道,「曹孟德此人。在下實是不知,不過依在下所見。江哲此人素有謀略」不,應當說此人智謀群,世間罕見。如此,他豈會力主曹孟德出兵,此人精通韜略,斷然不會坐視我等敗北,這對他無一絲稗益
聞言,參軍荀正皺眉說道,「就怕此人不曉的孫策厲害」再說,荊州劉表方纔他手中大敗,若是此人因此」他犯難地望了一眼四周同僚,歎氣說道,「自曹操用此人掌兵以來,此人未經一敗,恐怕此刻正心滿異常,若要事成,恐怕要主公親派一使前去說服啊」
「此言有理!」楊宏點點頭,凝神說道,「此人擊公孫,破呂布,迫張繡、敗劉表。恐怕其心如今甚傲,若是事急,便由在下親自前去說他!當初在徐州。我與此人有一面之緣,曉得此人性格,若是無有差錯,理當能說服此人出兵!」
「如此甚好!」袁術拍著扶手欣喜說道。
然而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一聲通報。
「啟稟主公,許都有使者前來,說是欲相助主公」
「什麼?」袁術眼神一凜,狐疑地望向楊宏。
只見楊宏一臉驚色,撫著鬍鬚驚異不定地望著眼前的地面,半響之後方才長歎一聲。「主公且安心,此使者想必是江哲所遣,為援助主公而來」,江哲,我太低估此人了」
袁求聽罷。沉聲問那傳令兵道,「此人如今在何處?」
「正在殿外候著!」
「傳!」袁術沉聲說道,忽然想起一事,猛的喝道,「等等!」
那傳令兵疑惑地一轉身」地抱拳疑惑說道,「主公還有何吩
袁術正要說話。最走瞭解其主袁術性格的楊宏歎息道,「主公,大敵當前,還是莫要節外生枝的好」
「額」袁術心下一愣,面色一沉,搖搖頭歎息道,「也罷!」說著,他揮揮手對那傳令兵喝道,「去,傳此人上殿!」
說到上殿。這裡便要解釋一下,這個殿可不是皇宮的裡議事的殿堂,不過嘛」論富麗堂皇,袁術此殿實不下洛陽、長安。
如此可見。此人野心實是昭然若揭!
半響之後。袁術便望見一人面色自若地走入大殿,向自己拱手一禮。
「在下見過袁將軍!」
「唔,免禮。」袁術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沉聲問道,「你乃何人?此行所謂何事?」
「哦」那人拱手一禮,恭敬說道,「在下司馬懿,字仲達,此次前來乃欲與袁將軍商議大和…」
「商議大事?」袁術面上掛起幾許懷疑,難道曹阿瞞當真有助我之,心。
想罷,袁術抬手問道,「但言無妨,你此行究竟所為何事!」
司馬懿一望左右,對袁術拱手一禮,微笑說道,「聽聞袁將軍近日被江東、荊州所逼迫,是故在下,」
「尊使且慢」楊宏起身,拱手一禮,微笑問道,「先生此行,乃是曹公所派耶。亦或是江司徒所派耶?」
嘿!此彫蟲小技也能瞞得過我?唔,如今要取得江哲信任,唯有先替他說話了,,
只見司馬懿眼中出現了幾許笑意,戲詭說道,「敢問這位大人,此問是貴主公所思,亦或是大人所思?」
「唔?」楊宏眼神出現了些許凝重,沉聲說道,「敢問尊使,或是在下、或是主公。不知其中有何差異?」
「那麼或是司徒、或是曹公,其中又有何差異?」司馬懿戲詫道。
「你!」楊宏眼中厲芒一閃而逝,堆起笑容拱手說道,「足下大才,在下不如」尊使且接著說,我等洗耳恭聽!」
司馬懿暗暗冷笑一聲,大聲說道,「司徒有言,若是袁將軍肯割讓汝南,我等便助將軍糧餉二十萬,兵馬三千!」
「什麼?」殿中眾人面色大變,議論紛紛。
「割讓汝南?不可,萬萬不可啊主公!」為何兵馬只助二千莫非是曹操兵力不支」「曹阿瞞分明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端得不為人子!」
「好了!」袁術一拍扶手,大喝說道,「你等就不怕被人恥笑?都被我閉嘴!」
殿中頓時寂靜一片。
環視了一眼左右,袁術死死盯著司馬懿,厲聲說道,「你方才說得什麼?汝南?你好大的膽子!」
「袁將軍不是聽得很清楚麼,何必再問!」面對著袁術的恐嚇,司馬懿面色自若。絲毫不為之動容,負背雙手,嬉笑說道,「至於在下的膽子嘛,呵呵。」
天下之大,我唯懼一人,可惜此人,不是你啊,袁公路!
我視你如草芥!
「主公且息怒!」楊宏唯恐袁術一怒之下下令斬了司馬懿惡了江哲,急忙起身說道。
「呼」呼」果然。正如楊宏所料,袁術一指司馬懿,厲聲說道,「來人,推下去,斬!」
「是!」當即便走入兩位守衛在殿外的侍衛。
殿中眾人嘩然,紛紛起身勸說。
「主公,即便兩國交戰。亦不斬來使,何況我等與曹操未起兵戈,不可輕殺此人啊!」
「是啊,主公,即便此人口出狂言,亦不可輕殺,將其亂棍打出便可」
面對著眾文臣的勸說。袁術心下亦有些遲疑,沒想到殿中的司馬懿卻哈哈一笑,對袁術拱手一禮。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行一步,在地府靜候將軍至,刀斧手何在。還不前來斬我?」
望著司馬懿一臉的挑釁。那兩名侍衛對視一眼,拉著司馬懿便往外走。
「在下有手有腳自會走,不勞你等費心!」司馬懿掙開兩名護衛的拉扯,整了整衣衫,顧自望外走。走了幾步,回過頭去對一直注視著他的袁術冷冷一笑,淡淡說道。「袁將軍,不與在下一道去?非要等他日刀斧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袁術面色頓時變得鐵青。大怒喝道,「將此人於午時斬示眾。將其級懸掛於城門之上,三日後送至許都」
「是!」那兩名侍衛應了一聲,隨著司馬懿去了。
「不可!」楊宏見袁術面上殺意越來越濃,連忙走近袁術,恭敬地小聲說道,「主公,我觀此人必是江哲所遣,如若殺了此人。必定惡了江哲。江哲此人,吃不得半點虧。主公若是殺了他所遣之人。必遭其報復,郡主公可就三面受敵了,」
「我知道!」袁術淡淡說道。
「那」楊宏有些愕然,焦急說道,「郡主公為何還要殺此人?」
「哈哈」袁術指著楊宏哈哈一笑說道,「現在什麼時辰?」
「現在?巳時啊」咦?」說著楊宏面色一愣,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在下還道主公當真要殺了他
「噹!」袁術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此人心高氣傲,言語之間無半點敬我之色,若不是顧及江哲,我必殺此人以瀉我心頭之恨!如今且先滅滅他氣焰!」
「主公高明」楊宏暗暗鬆了口氣,衷心敬服說道。
是啊,午時斬現在只是巳時,還有半個時辰呢
至於這半個時辰之間會生什麼變故,誰知道呢?
估摸過了一炷香光景。袁術將那其中一名侍衛喚入,冷笑說道,「此人現在如何?」
侍衛。地抱拳稟告道,「啟稟主公,此人正跪在殿外,待午時至,我等便遵主公之命殺之。取其頭顱懸於城門之上!」
「嗯!」袁術淡淡應了一聲,冷笑問道,「此人可曾討饒?」
「這那侍衛猶豫了。
「還不快說!」袁術皺眉喝道。
「是!」侍衛見袁術有些怒,急忙說道,「此人不曾有半句討饒,非但如此,還,」
「還什麼?」袁術急切問道。
「還,,還言殿外寒冷,索要披風之物御寒
「什什麼?」袁術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指著那侍衛說道,「那,,那你如何說?」
、的說。將死之後,何用披風御寒,可是他
「你到是說啊!」袁術拍著座位扶手沉聲喝道。
「他」他說主公必然不會殺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袁術頓時跌坐在座位之上,轉身望了一眼楊宏。見其雙目亦是有些驚奇,歎息道,「羞辱不成,反受其辱可笑!」
只見楊宏皺皺眉,起身說道,「主公,此人見識不凡,已看破主公心思,再拖延下去,也不過是」唉。曹操帳下人才濟濟」
袁術心中遲疑良久,稍稍歎了口氣,對那侍衛說道,「喚此人入殿!」
「咦,,諾!小的遵命!」
僅僅過了片刻,在殿中眾人複雜的眼神中,司馬懿一臉哂笑,大搖大擺地進來了,望了眼袁術,拱手故作驚訝說道,「莫非袁將軍見在下遠來辛苦,欲賜我飽食一頓,再行赴死?呵呵,如此,在下倒是要謝過袁將軍了
「哼!」袁術冷冷一哼。
袁術,我視你如草芥。你區區伎倆,豈能瞞得過我?司馬懿心中暗暗嘲諷一句。
「尊使受驚了」楊宏滿臉堆笑,起身說道,「足下此次脫險,乃是我等力勸主公顧全大局。方才令主公收回成命,是故足下才得以脫身」
「哦?竟有此事?」司馬懿滿臉嘲諷,似笑非笑說道,「那司馬懿倒是倒是要謝過殿中諸位了」
「豈敢豈敢」楊宏訕訕一笑,上下打量一下司馬懿,微笑問道,「足下膽識過人,在下斗膽,
敢問足下現居何等職位?」
悖!」司馬懿笑哼一聲,坦言說道,「司徒府中一小吏集!」
楊宏眼神一亮,暗暗稱奇,正要說話卻見荀正起身皺眉喝道,「江哲好生無禮,竟遣一小吏為使拜見我主,妄言佔我汝南,實乃欺人太甚!」
「哈哈」司馬懿聞言仰天大笑,笑罷三聲,搖頭哂笑說道,「世人重視顏面勝過於身家性命。今日得見閣下」
「怎得?」荀正皺眉喝道。
「哼!」司馬懿面色一變,冷笑說道,「死到臨頭,悠執迷不!」
「你!」荀正面色大變。正要與司馬懿理論,頓時聽到袁術坐在主位上一聲怒喝。
「夠了!丟人現眼。還不予我退下!」
「是」荀正望了一眼滿臉怒火的袁術,黯然退下。
深深吸了口氣,袁術起身,一步步朝司馬懿走去,口中淡淡說道,「割讓汝南」江哲好大的胃口!他就不怕吃不下?」
司馬懿哈哈一笑,拱手說道,「汝南,比之徐州如何?將軍,比之呂布如何?」
「放肆!司馬懿你好大的膽子!」殿中一文臣怒聲喝道。
「唔」伸手止住那人。袁術緊緊盯了司馬懿半響,方才哈哈大笑說道。「呂奉先乃萬人敵。我豈能比之;汝南雖是四戰之地,亦不可比之徐州」閣下之才。我實喜之,不知可願意入我帳下聽用?先生如此大才之士,江哲竟視而不見,用先生為一小吏,我實為先生叫屈啊!」
你自保不暇還有心思為我叫屈?可笑!
暫時棲身江哲帳下。我猶有顏面,若是棲身你袁術之帳下,我司馬懿恐羞於見人!
司馬懿搖頭一笑,淡淡說道,「將軍好意在下心領,將軍不知,曹公帳下人才濟濟,在平才識淺薄,難入曹公眼界,萬幸得司徒看重,用以小吏」再者,將軍認為今日之後,在下復歸許都,豈能仍是小吏
「哦?」袁術面上幾許驚訝,上下打量了司馬懿幾眼,哂笑道,「你就有這般自信,能說服我割讓汝南?也罷,我且實話告知你。若是要我割讓汝南,也行。叫那江哲助我百萬糧餉,十萬軍士,如此,我定會將汝南拱手讓出!」
「這便是將軍的意思麼?」司馬懿正色問道。
「是又如何?」袁術傲然說道。
「如若是。在下告退。回許都,如若不是,在下亦告退,回許都!」司馬懿淡淡說道。
「咦?」殿中眾文臣心中愕然,不明白司馬懿此話何意。
楊宏細細打量了司馬懿幾眼,起身拱手說道,「足下此言何意,我等甚是不明白,還望足下賜教!」
笑哼一聲。司馬懿環視一眼眾人,淡淡說道,「在下此次來,僅僅是將司徒心意告訴袁將軍與在場眾位,乃是欲救諸位與水火。可惜袁將軍如此欺人,那麼不說也罷,在下歸去許都,叫司徒責罰一頓便是;不過有一事,在下可要事先說明,今日袁將軍雖說兩面受敵。然而卻無甚危局。是故司徒有言,若要求援兵,便割讓汝南倘若他日袁將軍勢危,呵呵」一個汝南恐怕」
「他江哲還想怎樣?」袁術勃然大怒喝道。
「將軍對我動怒又有何用?」司馬懿攤攤手哂笑說道。「在下僅僅是一傳話之人。將軍若是心有不甘。自去對司徒言之便可,又何必禍及在下呢?」
袁術一聽,暗暗壓下心中火焰,望著司馬懿冷冷說道,「他江哲是極為可惡,然而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吧,他江哲究竟想要怎樣?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給我說來!」
司馬懿輕笑一聲,拱手正色說道,「汝南!僅僅汝南!唯有汝!」
袁術聞言一皺眉,瞥了一眼楊宏,楊宏當即會意,起身拱手說道,「司徒所言當真?僅僅是汝南?」
「僅僅汝南!不取他處!」司馬懿點頭說道。
「這樣楊宏面上有些猶豫,遲疑說道,「只不過汝南是我主源起之處,在下的意思是,不知可否能用他處抵之?」
「何處?」司馬懿哂笑道。
「比如說,」偷偷望了眼司馬懿,楊宏舔舔嘴唇說道,「廬江?柴桑?亦或是江夏?」
哈哈!」司馬懿哈哈一笑,望著楊宏皺眉喝道,「大人是欺在下無知麼?」
廬江?柴桑?江夏?我是無所謂,不過江哲那處如何交差,對我而言可是極為至關重要…
「玩笑之語」楊宏訕訕一笑說道,「那不知穎上、汝陰又如
瞥了一眼楊宏,司馬懿淡淡說道。「此二處不是亦在汝南之內
「什麼?」楊宏面色一變,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對方要的,不是汝南城,而是整整一個汝南郡!
殿內眾人面色大變。袁術眼中亦是染起熊熊怒火。
望著司馬懿,袁術可以說當真是心火難熄,當初一力說服我圖謀荊州、江東的不正是你們麼,然而現在,你們竟然還敢趁火打劫?圖謀我汝南一郡?
其實司馬懿知道,江哲口中的汝南,是指汝南城,因為便是有此城,葉、蔡、魯山、襄城才聚集了不下六萬兵馬,而此些兵馬,皆是被這汝南城拖在此地的。
只要汝南城一得,襄城、葉、蔡、穎陽、穎川便可撤出數萬守衛之兵,將防線推進數百里,可是單單取一個汝南城,豈能顯示出自己的本事?
就當袁術實在無法容忍之時,司馬懿話
「敢問袁將軍,司徒遣在下來此,論其豐究竟,將軍當真不明?」
袁術勉強將欲脫口而出的呵斥重新嚥下,古怪說道,「何以不明?江哲欲趁亂佔我一郡之地。我如何不明?」
然而楊宏卻心有所動,望著司馬懿狐疑說道,「莫非司徒之意是榭
「呵呵」司馬懿微微一笑,朝袁術行了一記大禮,正色說道,「半年之前,曹公受數路諸侯圍攻,唯有將軍行大義之事,解曹公之圍解曹公之圍,便是解司徒之圍,是故司徒對將軍,亦是心存感激帆,
「好一個心存感激!」袁術冷笑道,「如今見我勢弱。他卻落井下石,這亦是心存感激?」
「哈哈,將軍何以不明也!」司馬懿哂笑說道,「一聽將軍臨危,司徒當即便遣糧遣兵,欲助將軍度過難關,若我說呀,區區一個汝南。何足掛齒!」
「你!」袁術氣結。
「主公息怒!」楊宏稍稍勸慰袁術一句,隨即轉身望著司馬懿,正色說道,「司徒之意是。他欲助我等擊敗劉表、孫策?亦或是我且問你,荊州、江東如何分之?」
憐哈!」司馬懿眼中閃過一絲警慢,微笑說道,「司徒言,只取汝南!」
「好!」在殿內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楊宏一聲低喝。
什麼?袁術心中一驚,正欲開口卻見楊宏對自己眼神示意,心疑之下閉口不言。
「司徒之意,在下明白了,二十萬糧餉,確實不少,只不過」望了一眼司馬懿,楊宏猶豫說道,「我知曹公與袁紹交兵在即,然而區區三千之眾,恐怕,
「何為區區三千之眾?叭馬飲哂笑依在下所毋,乃是整整二十雄兵!」聯
殿內眾人一陣大笑,各自出言嘲諷。
哈哈!此言甚是好笑!三千雄兵?」
「我主公麾下兵甲十餘萬,江哲就是添為三萬,有能如何?」
「你是笑我主公帳下無兵耶?」
愚蠢!面對著眾人的冷嘲熱諷,司馬懿微閉雙目,負背雙手,絲毫不為所動。
走近袁術。楊宏低聲說道,「主公,江哲恐怕欲借我等之手,替他除去劉表、孫策。此乃驅虎吞狼之計!」
「什麼?」袁術有些詫異,低聲冉道,「他不是欲落井下石、趁火打劫麼?」
「非也非也。若是江哲當真趁機取事,大可不必道明糧餉幾何,援兵幾何,二十萬糧餉說多不多,然而足可支撐我軍半年之需,讓在下不明白的就是那三千」等等!」說著,楊宏猛地轉身,望著司馬懿凝神說道,「司徒所言之三千兵馬,可是那虎豹騎?」
司馬懿睜開雙目,拱手一禮,正色說道,「正是!」
楊宏面色大定。回身對袁術低聲說道,「主公不必遲疑了,此乃驅虎吞狼之計,不會有假,江哲欲借我等之手除去劉表、孫策,亦不會有假,雖說此乃江哲之計,然而對於我等,亦是極為有利!如今唯一可慮的,便是主公敢不敢殺那劉表,佔據半壁江山,成千秋霸業!」
有何不敢?!若是那劉表此刻在我眼前,我當即便拔劍殺了此人!心中暗暗嘀咕一句。袁術低聲對楊宏說道,「如今曹阿瞞與我那庶出的兄長關係愈來愈惡。各自在黃河兩地聚集數萬士卒,而江哲卻於此刻暗助我等,豈非有詐?」
「主公多慮了。正是因為曹孟德與袁本初交兵在即。江哲才唯恐有人率軍襲其後,是故借我等之手除去與曹操交惡的劉表、孫策,而我軍,亦因此接連惡戰而兵力大損,是故,江哲才可安心與袁紹廝殺!」
「那他為何要取汝南?」
「此乃江哲深謀遠慮,汝南,莫說一郡,只是取汝南一城,便可虎視荊襄,我思江哲是想待擊敗袁紹之後,攜得勝之師復戰中原,順勢取荊州、揚州、江東
「這,」袁術聽罷愕然,急聲說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應允此事?」
「呵呵,主公莫急,方才在下說的,不過是曹操與江哲勝。倘若此二人敗北呢?主公之兄,佔據四州,其下兵力、謀士、將才又豈會在曹操之下?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如今便看主公敢不敢賭一賭,若是曹袁交戰,曹操敗北。那我等自是無憂;倘若曹軍勝,主公可敢賭我等在曹軍轉戰中原之前,再次起兵,奪下荊州、江東」
「這個,」袁術有些遲疑。
「袁將軍意下如何?」司馬懿洪聲問道。
「主公,千載難逢之戰機啊!」楊宏急聲勸道。
只見袁術面上青白之色來回反覆,足足過了一炷香功夫,方才沉聲喝道,「你回去告訴江哲,就說我」應下此事!」
走出大殿,司馬懿回頭望了一眼,心下暗暗歎道,「如此便可以了吧,」
同日,將近入夜。許都司徒江府!
李儒幕望著江哲疑惑問道,「司徒,袁術雖說無能,然而一旦叫他坐大,日後怕是也有些麻煩啊!」
「李兄所言差矣!」賈詡微笑說道,「司徒本心,想必是欲南面,戰事久久不休,然而如今的局勢乃是荊州劉表、江東孫策聯合攻打袁術,想必袁術,劉表名大,孫策勇武,而袁術呢?袁家四門三公,如今此人卻僅僅佔據兩州不到屬地,比之其兄袁紹更為不堪,何足懼哉?
再者,司徒亦不是真心助袁術,司徒之意,想必是欲將此渾水,攪得愈加渾濁不堪。叫南面三路諸侯深陷泥潭,無法抽身,如此一來,來日曹公迎戰袁紹。才不會又後顧之憂」
「原來如此」李儒輕笑一聲,懷疑說道,「但不知那司馬懿是否可說得袁術割讓汝南城呢?只需得此城,我等便可虎視荊襄,他日攜得勝之師,刻日便可攻下荊州,隨即轉道揚州,」
「李兄莫要小看了那司馬懿」賈詡冷冷一笑,淡淡說道,「我觀此人甚久,然而此人卻不曾露出半點破綻,異常隱忍,城府極深,若是他日或為司徒之敵,還是早早除去的好」
「門下附議!」李儒拱手說道。
江哲苦笑一聲。搖頭說道,「不可,我留著此人還有大用!」沒了司馬懿,萬一日後對上諸葛亮?那如何是好?
對於歷史中那算無遺策、被稱之為「多智近妖。的諸葛亮,江哲實是極為忌憚!
「大用?有何大用?」一個聲音問道。
「唉,這個如今說不清,你等日後便」說了一句,江哲卻感覺有些不對,一抬眼卻愕然望見李儒、賈詡低著腦袋,連連擺手示意,言下之意便是,,他們不曾問話。
江哲心中咯登一下。緩緩轉過身,果然見到糜貞一臉憤憤之色望著自己等人,在她身後。秀兒抱著員兒,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裡。
「秀兒,貞兒,」江哲訕訕喚道。
「府中上下忙裡忙外,你等倒好」找了你們半天,你們卻是躲在此處偷懶!」糜貞哼了哼,望著江哲都嘴說道。
「咳」江哲咳嗽一聲,故作淡然說道,「為夫是在與文和、顯彰商議要事!」
「夫君不是說今日不商議要事麼?」秀兒微笑著走了進來,望著李儒、賈詡微笑說道。「有何要緊之事,就連一夜亦不能耽櫚?妾身倒是想聽聽…」
「大夫人誤會了」李儒一拱手,正色說道,「其實也無甚要緊之事,我等只是閒聊
「對對,閒聊!」賈詡接口說道。
顯然他們都記起今日是何日子了」
望著李儒,秀兒笑吟吟說道,「李先生,不知妾身今日午時托付先生書寫請帖之事」
「啊,門下這就去!」李儒對眾人一拱手,急忙藉機遁棄。
望了一眼匆匆離去的李儒,賈詡不顧江哲的眼神示意,拱手說道,
「大夫人明鑒,門下恐李兄一人怕是來不及,門下意欲同往,不知,六,
蜘此,且勞煩賈先生了秀兒盈盈一禮。
「豈敢豈敢!」賈詡亦藉機遁走了。
好你們兩個不仗義的傢伙!江哲心中暗恨。
「夫君
「!秀兒。啊不。夫人有何吩咐。為夾概應命!」…
「咯咯,」望著江哲滿臉尷尬,糜貞心下好笑。
「夫君」白了眼自家夫君,秀兒抱著江晟,幽幽說道,「今日乃何等日子,夫君莫非不記得了麼?」
「當然記得!」江哲連忙說道。「今日乃我子抓周大日,為夫豈能不記得?」
「如此,勞煩夫君親自去府門迎接賓客,可好?」秀兒微笑著說道。
「好好!」江哲訕訕一笑,急忙走了出去。
「這壞人太可惡了。府中上下如此忙碌,他卻在此地」說著,糜貞指著案上的三杯茶水說道。「姐姐你看,他們還喝茶!」
懈了」秀兒輕笑一聲。柔聲說道,「夫君的性格。妹妹你豈是不知?罷了,我等再去府中看看,看看有何疏漏之處,如今我等夫君貴為三公,不可叫賓客笑話!」
糜貞嘟著嘴嘟囔說道。「姐姐。已是看了整整三遍了,不會有什麼疏忽的,」
「再去看看。謹慎一些難道不好麼?若是妹妹累了。姐姐自己去便是」
「姐姐去妹妹豈能不去」
「咯咯,那就莫要唉聲歎氣的,今日姐姐會惱哦」
「是是
再說江哲走出屋外,一抬頭便望見了不遠處的李儒、賈詡二人,恨得牙癢癢,當即便走了上去,正巧聽到李儒對賈詡說話。
「你為何也出來了?助我書寫請束?」
賈詡嘿嘿一笑。椰愉說道,「李兄為何出來,在下便為何出來!至於這請束嘛」觀李兄如此沉穩,想必早早便寫了吧」
「正是,」李儒點點頭,忽然心中一動,詫異地望了眼賈詡,哂笑道。「好你個賈文和!」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兩位笑得很開心嘛!」
「額」李儒、賈詡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回身望了一眼。見江哲一臉冷笑得站在身後,拱手訕訕說道,「司徒不愧是深謀之士,如此也可脫身,我等佩服
脫身個屁!江哲暗暗腹議一句,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沉聲說道。「隨我去府門迎接賓客!」
「啊?」李儒、賈詡傻眼了。
「啊什麼啊?來!」江哲一面走,一面說道。
「是」兩人搖搖頭。跟在江哲身後。
「無妄之災啊」李儒小聲歎道。
「殃及池魚啊賈詡嘀咕一句。
及至府門處,江哲卻正巧望見曹操與其子曹昂從府中步出,笑著走上前,拱手一禮。
「守義,今日氣色不錯呀!」曹操笑著抱拳回了一禮。隨即轉頭說道。「節兒,還不拜見你日後公公?」
「額?」江弈有些詫異。正在疑惑間卻見曹操身後探出一個小粉都嘟的臉蛋。兩個黑亮的眸子怯怯地望著江哲。
「這」
「叔父」曹昂湊到跟前,好笑說道,「此乃侄兒之妹妹,名節,便是
江哲當即便醒悟過來。對曹操苦笑說道,「孟德,你呀」
「曹某攜此女來有何不妥?」曹操哈哈大笑,走前幾步,瞄了一眼江府之內,笑著說道,「看來曹某事來早了啊!」
「不早不早,孟德請!」
「請!」曹操將長女曹節交與曹昂照顧,與江哲並身走入。期間低聲說道,「近日朝中不定。守義可曾知曉?」
賈詡當即心中醒悟。與李儒對視一眼,暗暗扯了扯江哲衣袖。
江哲得賈詡示意。頓時亦明白過來,微笑說道。「我等相交甚久,孟德豈非不知我?」
「也是!」曹操自嘲一笑,點點頭環視一眼左右,見府中下人來回忙碌著,遂微笑說道,「既然諸位賓客還未至,守義可否引我前去書房坐等?直到如今。我還不曉守義書房是何等模樣呢!」
江哲便明白過來。恐怕曹操是有話要對他說,頓時抬手說道,「有何不可,請!」
「請!」
兩人正要走,忽然裡面走來秀兒、糜貞,見了曹操,盈盈一禮喚道,「曹公,妾身有禮了,」
「兩位不必多禮」曹操笑著說道,「今日曹某耳是將我長女亦待來了。節線!」
「爹爹,」年僅三歲余的曹節怯生生得從兄長曹昂背後走出。
對於江哲的長子江昆與曹操長女曹節之事。秀兒身為江府大婦。豈能不知,雖說明白此乃不可避免的聯姻之事,然而心中亦有些芥蒂,不過此刻一瞧見粉嘟嘟極為討人喜愛的曹節,心中的芥蒂到是消逝無影了。
「你叫什麼名呀!」秀兒將熟睡中的晨兒遞給糜貞,俯身問曹節道。
「節兒」望著秀兒臉上的笑容,曹節似乎不是那麼懼生了。
微微一笑。曹操低聲對江哲說道,「守義,走,我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嗯!」江哲點點。指著,「請!」
「請!」
與此同時。許都尚書荀府!
荀攸正一臉焦慮地說對荀彧說道,「叔父,朝中大臣要如何。隨他們去便去,叔父為何要插手其中?仲德已數次言語示意我,叫我勸叔父抽身事外
「唉」對著荀攸的責怪,荀彧搖頭打斷荀攸的話,歎息說道,「大臣所言有理,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事本該在半年前便有定奪,然而那時外遭兵禍,是故一再拖延,如今諸事已畢,理當處理此事!我等雖為主公下屬,然而亦是大漢之臣,天子之位懸而不定。禍及天下啊!」
「叔父所言差矣!」荀攸搖搖頭,正色說道,「大漢如今名存實亡。叔父且看各路諸侯。豈有一尊王命者?再者,叔父言此刻諸事已畢,侄兒不敢芶同。如今袁紹在北虎視眈眈,正是多事之秋」
「我知道」
「那叔父為何還要在此刻插手此事?」
荀彧抬起頭來。長長歎道,「若是不在此刻將天子之事落定,日後怕是不在有機會了」若是日後敗於袁紹之手,那麼萬事皆休,自然不必再說,然而若是勝了,我恐主公有他念啊」
只荀攸面色猛變。
主公啊,我荀彧一直認為,主公乃是平亂之漢臣,而非是竊國之」之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