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九月中旬。張遼終於引那數百騎兵翻山越嶺抵達豐嶺。
而此刻張遼與他麾下已是疲憊不堪數日穿梭在險惡的山嶺崖壁之上就連身為大將的張遼如今也是後懼不已更別說麾下的將士了。
不說別的單單說那崖壁當真不是一個「險」字可言盡百丈高的崖壁只有區區三、兩人可行的小道而下面便是奔流不息的泗水。若是不慎跌下唯有粉身碎骨可言。
用鎧甲內的衣衫罩住戰馬的眼睛。張遼他們幾乎是用盡力氣才讓自己的戰馬險之又險得走過然即便是如此仍有近百人連人帶馬跌坐下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又饑又乏走近豐嶺張遼便望見遠處竟佇立著一座營寨心中一驚。暗暗叫苦:若是此營乃是曹軍所設。我等當如何?
思罷張遼便叫偏將王充前去查探。王充僅僅帶了十餘人前去估摸一炷香的工夫便回來了。
「將軍那營中好似並無曹兵把守」王充說話時的面色十分古怪。
「無曹兵把守?」不曾覺王充的面色張遼一聽面露喜色說道「天助我也弟兄們我們便去那營中安歇一日若是曹兵現我等。也好有可御之處……不過此地距離蕭關甚近諸位弟兄不可輕舉妄動!」
這些騎兵一路跟隨張遼而來。又在險惡山道折了整整兩百人馬如此如今僅剩下四百餘騎且俱是疲乏不堪竟是連應聲的力氣也無只是點了點頭。
只走到了豐嶺營寨張遼卻有些錯愕。
這也算是營寨?
望著那被火燒卻了一半的營門又望望裡邊厚沉的灰屑張遼皺皺眉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將軍末將已是盡數探查遍了這好似是一座荒廢已久的軍營……張遼身邊王充小聲說道。
「不我思此營恐怕廢之不及四五日你看!」張遼策馬到半處營門跟前在一旁的營門木柱上用手一抹只見手中漆黑一片俱是火灰。
「唔?」王充一愣猶豫說道「莫非是曹軍在此與人交兵?」
「嗯!若是當真如此那麼引兵前來的相比是主公麾下唔你可知此處用途為何?」
王充搖搖頭望著那漆黑的木柱說道「我只知此營往日乃是作為糧倉重地之用此地離蕭關不遠。若是有人欲襲糧倉想必會被蕭關守將覺只是近年好似荒廢了甚知…」
「糧倉麼?」張遼喃喃念叨一句。望了眼蕭關方向低聲說道「叫將士們回復力氣此地斷然不可久留!」
「是!」王充抱拳應道。
雖仍然處在險惡之地但是望著麾下將士小聲言語者有之取囊飲水者有之更有甚者竟是躺在地上出輕輕的鼾聲不過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將士的臉上少許出現了幾絲笑容無他僅僅是因為他們還活著!
「呼!」深深呼口氣張遼靠著一處斷壁坐下眼神卻是不經意得望向西方口中喃喃說著「我身為奉先麾下將領唯有如此勿要怪我……」
「將軍?王充走了過來在張遼身邊坐下疑惑問道「將軍方才說什麼?」
「呵呵無事!」張遼淡笑著搖搖頭。
西邊正是下邳所在的方向而此刻這座城池卻是將要遭受一場浩劫……
下邳城外臧霸營中!
狠狠地舉起一罈美酒仰頭喝了幾口臧霸面色漲紅怒喝一聲將罈子重重砸在地上只聽「啪」的一聲。瓦壇迸碎酒水四濺。
「張文遠!」臧霸血紅的雙目散出擇人而噬的凶光。
「大帥」吳敦有些擔憂得喚道。
重重坐在地上臧霸一抹嘴角。沉聲說道「我欲伐下邳你等意下如何?」
孫觀面上一愣隨即起身抱拳說道「若是大帥當真欲伐下邳為昌兄弟報仇末將乞做先鋒!」
「此戰不需要先鋒!」臧霸血紅的雙目掃過帳內三將沉聲說道「若是攻不平下邳我便不予退兵!」
吳敦、尹禮對視一眼上前一步抱拳喝道「我等願隨大帥攻伐下邳為昌兄弟報仇!」
「好!」臧霸猛得起身「鏘一聲抽出腰間寶劍」望著寶劍的鋒芒他冷聲說道「張文遠我等本是不欲與你交兵多次忍讓與你。不想你不思報答反壞我兄弟性命……既然你不仁在先如今也休要怪我等不義!」
說罷臧霸目視孫觀三人一同出帳點盡兵馬直望下邳而去。
而下邳城中張遼親自引兵遁出之後城池的防守重任卻是交給了張遼的副將李璜。
難道張遼就那麼信任李璜麼?
當然不是原因無他:若是下邳失而呂布尚存日後當是能再東山再起;但倘若呂布有失那麼就算下邳安然無恙又有何用?
為何臧霸會出現在下邳城外。而曹洪卻是沒了蹤影張遼豈能想不到事情的緣由?
無他蓋因曹操欲召集麾下所有將領與呂布、呂奉先一決生死!
想到這裡張遼卻是再也待不住了急忙暗暗囑咐了副將李璜隨即扮作斥候遁出。
至於妻室張遼自然也去見了一面輕言說了幾句但就是那幾句話卻叫他的妻室陳氏面色蒼白……
是日臧霸驅哀兵攻伐下邳令三將各領一萬軍猛攻北、南、西三門。自己卻是領餘下的兩萬兵強攻東門。四門齊攻竟是不給李璜留一絲遁走的機會。
當聽聞臧霸前來攻城李璜心中又驚又疑為何整整半月不見動靜的臧霸竟會在此刻引兵攻城?
然事況卻是容不得他多想李璜急忙盡驅麾下邳九千餘將士分別撥與四門死守而自己則是鎮守城中:若是那面情況緊急他便去那面救援。
按李璜所想下邳城固糧足。又有油水之險臧霸應當不會死攻才是。但是事情卻恰恰出乎了他的意料。
短短一個時辰臧霸軍便已陣亡了足足一萬餘士卒如此可見戰事是何等的激烈?
但是就算如此臧霸亦是不退!
得聞此報李璜心中驚怒他決然想不到前些日子還置身事外的臧霸如今便是這般模樣……
「不克下邳誓不回軍!」在亂流之中臧霸大喝一聲竟是身先士卒。奮不顧身強渡護城河而護城河中已是漂滿了中箭身亡的臧霸士卒。
東門告急…
李璜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配劍便直奔東門。
待得他趕到東門望著臧霸麾下士卒一個個瘋狂的模樣李璜大急呼道「弟兄們射箭射箭!若是失了此城我等無顏向將軍覆命矣!」但是就在他說話的空閒城牆處已經搭上了十幾架雲梯鐵製的鉤子待幾聲「鏘鏘」之後均是牢固得鉤住了城牆。
「砍斷繩索砍斷繩索!」李璜大喝一聲上前一刀便砍斷了連接鐵鉤的繩索隨即舉起城牆處的一罐火油狠狠朝那架雲梯砸去只聽「砰」的一聲瓦罐崩碎開來其中的火油自是淋濕了雲梯一角。
「燒了雲梯!」李璜指揮道。
待一陣「啪啪」的聲響之後那個余架雲梯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雖說這些雲梯是臧霸士卒死命拉扯過河的其中木頭早已濕透但是面對著火油的淫威雲梯木頭中的河水顯然抵不了些許作用。
「攻上去!」雲梯之下的臧霸怒聲吼道但是他麾下的士卒卻對燃起大火的雲梯退步了。
「哼!」臧霸怒哼一聲竟是絲毫不顧及雲梯上的熊熊大火幾步便登上雲梯隨即一翻身躍入城中而那時就連他身上亦是燃起了大火
「大……大帥?」臧霸的護衛驚愕得對視一眼一咬牙亦是不顧生死強登雲梯以上城牆。
其餘士卒見大帥如此紛紛照做除開一些中途中箭跌落的士卒已有百餘臧霸軍強行登上了城牆。可惜付出的是十倍的代價……
手持槍殺敵一手拍著身上的火。臧霸一路殺到李璜身前直將後者驚得呆滯不已人如何會不懼烈火?
待李璜回過神來之際卻是現一柄長槍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胸口。而面前自然是臧霸那被烈火燻黑的臉……
「殺!」隨著臧霸的一聲怒吼下邳東門已注定失守……
果然僅過片刻下邳東門處的守軍盡數被臧霸等人殺卻不曾留下一個俘虜。
只見臧霸殺意滿滿引兵一路從東門殺到城中死在他手中的敵兵怕是已有百餘人……
忽然有一名下邳守卒棄械苦求道「將軍我等亦是徐州人放過我等吧。」而此刻的臧霸的長槍已經觸及了這名守卒的面門。
聽罷此言臧霸心中的殺意才緩緩收起收回長槍沉聲喊道「降者不殺!爾等當丟下手中兵刃如若不然殺無赦!」
「叮噹」隨著一陣叮噹之響附近的呂布士卒驚恐得丟棄手中兵刃拜到在地不敢抬頭。
得聞臧霸軍已攻入城中下邳其他三門守衛著的呂布士卒心中大驚紛紛棄械投降。
四門皆破不曾放走一個下邳守卒但是臧霸一方付出的的代價也是極其巨大全軍五萬
戰死將士近兩萬其餘盡數負傷……
令麾下偏將善守臧霸怒火未消。領著孫觀、吳敦、尹禮三人並百餘護衛直直朝城中府邸而去。
那是張遼的住所……
「砰」一聲踹開府門臧霸大步走入只見府內下人一陣驚慌之後皆數跪到在地求生。
望了臧霸一眼孫觀上前一步恐嚇說道「若想要我不殺你等你等卻是要告知我一事張文遠妻兒何在?」
只見那幾個名下人侍女驚恐地對視一眼其中一侍女惶恐得指著院內方向說道「夫人便便在裡面……」
「哼!」孫觀冷笑一聲與吳敦、尹禮對視一眼引著十餘護衛便朝府邸深處走去無人敢阻。
「唔?」僅僅過了片刻臧霸忽然望見府內火起眉頭為止一皺。
「這該死的……」隨即孫觀便罵罵咧咧的回來了臧霸低聲說道「仲台如此有些過了!」
孫觀一愣隨即好似明白了臧霸的意思搖頭苦笑道「非是我放的火乃是張文遠他婆娘自己點燃了火油我本還想拿她威脅張文遠呢。豈料那婆娘舉劍自刎了……
臧霸細細一望見孫觀身上鎧甲被煙熏得隱隱黑心中釋然隨即望了眼火起之處。低聲讚道「好個奇女子」
「大帥」吳敦猶豫一下上前說道「聽聞呂奉先妻妾也在此下邳城中……」
臧霸猛得望向吳敦張了張嘴心中遲疑不定。
「大帥」吳敦抱拳說道「大帥仁義我等自是知曉早先我等遵大帥之命不曾對張文遠難。但是結果呢?昌兄弟卻被張遼這廝害了性命大帥我等對張遼仁義。他可是一分都不曾留下情面啊!而如今我等奪下下邳不說折損的眾弟兄就單單說呂布依呂布之氣量他豈會放過我等?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乾淨再將呂布妻兒頭顱送至曹公處以亂呂布心神如此那匹夫豈能不敗?」
「這……」臧霸一臉猶豫。
「子遑所言甚合我意!」孫觀點點頭冷言勸道「不若我等留下一軍把守下邳將呂布妻兒頭顱送至曹公處哼!想來張遼那廝必在呂布處昌兄弟之仇。不可不報!」
「也罷!」想起那晚昌稀拖住張遼臨死一刻猶讓自己撤退。臧霸面上浮起幾絲猙獰怒聲喝道。「呂布妻室在何處?」
吳敦望了一眼跪著的眾下人淡淡說道「不曾聽到我家主將話語耶?呂布妻兒何在?」
只見方才說話的那名侍女猶豫得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就在府隔壁諸位大人勿要害我等性命嗚嗚」
「只要你等不亂跑自然不會傷害你等」吳敦淡淡說了一句與臧霸一對視。
臧霸轉身便向隔壁那座宅院走去其餘人等自然跟上。
走出府邸落後幾步的吳敦一把拉住一名護衛望了眼府內低聲說道「殺!」
「……將軍?」
「哼此些都是張文遠府內之人。必然有其心腹在此若是懷恨在心。惹出事端當如父仔?寧可殺錯休要放過!」「諾!」只見那名護衛一抱拳招呼了十餘名同澤便復身朝府內走去隨即府內便傳來一陣慘叫。
而另外一面臧霸等人憤然闖入隔壁的那處宅邸正巧望見一名婦人抱著幼童坐在廳中待望見臧霸等人世她臉上一絲血色也無。
「你便是嚴氏?呂奉先妻室?」臧霸凝神問道。
「……」那婦人咬了咬嘴唇眼眶微紅低頭說道「妾身便是」
「喲!」望著那婦人手中的幼童。孫觀冷笑著說道「不曾想到呂布還有個兒子哈哈!」笑罷他上前幾步望著那孩童惡狠狠說道「小子算你命不好投在何人之家不可偏偏投身在這戶人家」
「哇」被孫觀一嚇那孩童竟被嚇得大嚎起來。
「虎兒」那婦人面色一緊退後幾步拍著懷中的幼童哄道「虎兒莫怕有姨娘在」
瞪了孫觀一眼臧霸上前幾步望著那幼童問道「此便是你與呂奉先的兒子?」
那婦人咬著嘴唇低頭不語良久才甚是遲疑得點點頭。
「唔喚作何名?」
「喚作虎兒……恩呂……呂……」
「呂虎?」臧霸詫異得望了那婦人一眼輕聲說道「勿要怪我等」隨即猛然抽出腰間的劍。
那婦人一驚猛得抬起頭露出一臉的驚容還有滿臉的淚痕。
「咦?」臧霸心下一遲疑忽然聽到有一人喝道「將軍且住手她非是呂奉先妻室
轉身一望臧霸愕然看到又一名婦人徐徐從堂後步出皺眉問道「你乃何人?為何說她不是呂布妻室?」
「蓋因妾身才是呂奉先妻室嚴氏」
「你?」臧霸一皺眉指著懷抱幼童的女子問道「那她呢?」
嚴氏深深望了那女子一眼歎息說道「如乃是妾身夫君帳下大將張文遠將軍妻室姓陳欲扮作妾身替……唉!」
「你是張遼的妻室?」臧霸傻眼得望著陳氏隨即指著她懷中幼童連連問道「若你是張文遠妻室那方才在你府中自刎的乃是何人?此子又是何人?」
「唉那是她的姐姐她們姐妹同嫁給了張文遠將軍至於她懷中幼童自然是張文遠將軍虎子……
「張虎?」臧霸喃喃念叨一句。心中對張遼激起一片欽佩之情不過……
望著這兩位女子臧霸淡淡說道。「也罷不管你等是張遼的妻室也好呂布的妻室也好今日……」
「將軍……」臧霸還不曾說完嚴氏打斷了他的話盈盈行了一記大禮。輕聲求道「將軍可否放過妾身夫君那一絲血脈妾身無能只為妾身夫君生下一女兒如今僅有一兩歲大諸事不懂將軍可否放過她除此之外妾身別無所求」
「妾身也是如此」張遼的妻室陳氏哭求道。
猶豫著在兩女面上掃了幾眼。只感覺兩女的眼神甚是堅定無有一絲懼色再想起方才自別的張遼正妻心中大歎。轉身便走。
「大帥?」吳敦皺眉喚道。
「張文遠雖說殺了我等兄弟蓋因我等乃他敵就算是要為昌兄弟報仇自是要找張遼才是何苦禍及他之妻兒?至於呂布妻兒」說著臧霸回身望了兩女一眼淡淡說道「不如將此二女押送至曹公營寨處叫曹公親自落!」
孫觀、吳敦、尹禮對視一眼。抱拳說道「大帥所言極是」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嚴氏、陳氏盈盈曲身一禮。
「不必了!」喝令一聲臧霸引著餘眾大步走出心中歎道張文遠。當是仁義無雙!
既然如此臧霸也不欲怠慢。隨即便令孫觀之兄孫康引軍把守下邳。自己與孫觀等三人策馬趕向曹操大營。
為了照顧嚴氏與陳氏臧霸徵用了一輛馬車為其二人行步徐徐趕路而去。
而此刻的呂布自是不知自己妻女被俘正與紀靈及他麾下三千袁兵星夜而回;而張遼自也不知自己妻兒被俘因為在他想來若是臧霸欲攻下邳沒有自己在必然失守但是若是自己死守下邳又如何幫助主公呂奉先?
於是他只好對自己兩個妻室說「主公將他妻女交付與我乃是莫大的信任決然不可有失若是下邳失守事況緊急你等便……」
於是兩女聽罷面色蒼白。
「呼!」用溪中的冷水敷了敷面張遼神智為之一清暗歎得望了一眼西北方雙目充滿了痛惜。
「將軍」王充此刻過來抱拳急色稟告道「將軍前面好似有一軍徐徐再來!」
「唔?」張遼面色一變急聲說道「隱蔽!」隨即便引四百騎遁入附近樹林之中。
望了一眼天色只覺天色尚明。為此張遼心中暗暗焦急:怎得在此刻遇到曹兵?「咦?」忽然王充傳來一聲輕呼「那不是侯成將軍麼?」
「侯成?」張遼定睛一眼只見侯成領著千餘人倉皇而走在他身後。有一隊曹軍正死死追擊著。
「救!」張遼急色喝道。
「這該死的曹子廉竟追得如此緊!」侯成心中又驚怒又無奈忽然望見曹洪側面一支騎兵竄出又驚又喜大呼喊道「文遠?」
時曹洪有兩千步卒但是追擊侯成的他一時不察被張遼引區區四百騎中途攔截心下大怒喝道「你乃何人?」
「曹子廉豈是不識我?」張遼持槍策馬冷笑說道。
「張……張文遠?」曹洪面上大驚。失聲說道「你不是在下邳麼?如何到得此地?」對於張遼曹洪與他在下邳鬥過幾陣知道這是一個很難纏的傢伙武藝比自己高謀略也是不差自己在他手中吃了不少虧……
「從何而來?自然是從蕭關而來咯」張遼冷笑詐道。
蕭關?曹洪面色大驚失聲說道「不可能蕭關有文則、文廉把守豈會有失?」
「信不信隨你!」張遼冷哼一聲。策馬上前迎戰曹洪。
可惜曹洪本身武藝就遜張遼一籌。此刻又是心神不定如何能勝十招一過便被張遼在臂上劃了一道
而與此同時侯成亦反身殺入。與張遼軍匯兵一處曹軍節節敗退。
見事不可為曹洪無奈撤退回去曹操處覆命。
可是這侯成與曹洪為何會在此處交兵?
「休要再追!」張遼喝止全軍。策馬至侯成面前疑惑說道「侯將軍你如何會在此處?」
「我?都是那……」說了中截侯成忽然想起一事面色大驚說道「主公此玄乃被曹操團團圍住。危在旦夕!」
「什麼?」張遼雙目一瞪面色冷峻沉聲說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勞煩侯將軍告之與我!」
「我等邊走邊說也不遲!」侯成喝令全軍從原路返回隨即望著張遼歎息說道「此事說來話長要從三日之前說起……」
三日之前便是呂布夜襲汗嶺那一晚也是曹操率領全軍強攻呂布大營的那一晚
當日曹操令劉備隨江哲、郭嘉、荀攸三人把守大營其餘將領全數帶出欲一鼓作氣拿下呂布。
令趙雲、關羽、張飛各領三千兵分別抵禦三面呂布部將的營寨。曹操自己則領曹洪、李典、徐晃、李通四將直攻呂布大營所在。
遠遠得還未曾接近得了荀攸囑咐的曹操十分謹慎叫李通、徐晃兩位猛將率兩千精兵先行一步而曹操自己則領大軍在後。
但令曹操疑惑的是一路上卻是不曾有呂佈兵馬前來。
陳宮到底在想什麼?曹操皺皺眉顯然有些想不明白還有那呂布。他在何處?營寨之內?亦或者率兵攻我大營?可我一路而來為何不曾碰到?難道他迂迴從他路行軍?
越思越心疑想著想著曹操猛然覺自己竟是已離呂布大營不遠。但是此營到如此尚且無有一絲動靜。
「莫非是計?」曹操心下一驚更改將領令李通與徐晃分兵一軍在左一軍在右自率大軍徐徐壓境。
只見呂布大營漆黑一片不曾有一處篝火整斤小大營好似一頭擇人欲噬的凶獸朝著曹操大軍張開血盆大口。
「哈哈哈!」忽然呂布營中傳來一陣笑聲「曹孟德我就知你會引兵到此!呵呵欲夜襲我營耶?」
「唔?」曹操急忙喝令全軍止步。皺眉喝道「你乃何人?」說罷他好似想起一人冷然說道「你可是陳公台?」
「哼!」營中那人冷笑說道「便是我又怎得?」說罷營中頓時射出數百箭支。
曹洪與李典對視一眼上前一步護住自己主公周全而其餘士卒僅有寥寥數人受傷而已這波箭顯然不是以殺敵為目的的」
「陳公台你欲挑釁曹某不成?」曹操的眼神極其冷冽望著漆黑的呂布大營喝道。
「在下豈敢若是曹公不顧一切。率軍攻入那在下豈不是成了曹公階下囚?如此不智之事在下豈能做得?」
「你!」曹操氣結恨不得當真率軍殺入但是陳宮越是如此說曹操心中便越是懷疑不敢輕易進攻。
「主公」曹洪凝神張望了幾眼對曹操小聲說道「主公營中好似伏著甚多兵馬恐怕是計
曹操點點頭輕聲說道「待我再用言語試探一番爾等做好突擊的準備!」說罷他朝營中喊道。「陳公台你主呂布何在?為何不敢出來見我?」
「咦?莫非曹公不曾遇到我主?在下獻計叫我主引兵襲曹公大營去了呀」漆黑的營內陳宮故作驚訝得說道但是話語中顯然掩蓋不了取笑的事實。
「此人甚是該死!」見曹操如此被人奚落曹洪為之大怒抱拳對曹操說道「主公。不管是否是計待我衝他一回自見分曉!」
「不可!」曹操一把拉住曹洪低聲說道「我等一路前來不曾見到一名士卒若是呂布麾下盡數在此營中當如何事好?」隨即他轉身對身後護衛說道「你等傳令李通、徐晃兩位將軍讓他二人在附近巡查一番以探周圍虛實!」
「諾!」曹操兩名護衛一抱拳策馬便各自奔向李通、徐晃之所在。
只待片刻之後李通與徐晃得曹操之命率軍前去附近試探虛實。
呂布營寨漆黑一片但是曹操大軍此剪見偷襲不成為防止被襲已是燃起無數火把是故李通與徐晃的行蹤被陳宮看得一清二楚。
「呵呵曹公何必如此多慮曹公且安心營寨之外無有一人!」營內陳宮嘲諷說道。
你說無人我就得相信?曹操冷笑一聲出言喝道「陳公台你且叫你主出來回話我也不趁機進攻。退後一小二里叫你等擺好陣勢再戰如何?」
「哈哈哈!」陳宮哈哈大笑。口中嘲諷道「曹公好是仁義見偷襲不成便故作如此宮不如也哼!曹孟德若是你有膽量便攻將進來。宮勢必叫你等有來無回!」說罷又是一陣箭再射出。
「可惡!」曹操低罵一句身旁曹洪低聲說道「主公且叫我前去試探試探!」
曹操皺眉想了片刻。低聲說道。「謹慎處之若是不對退卻!」
「是!」曹洪抱拳一禮引了一千兵緩緩朝營寨而去。
直直走到距離營門僅二十餘步。呂布營寨亦無半點動靜哦有動靜了…
只見營內陳宮哂笑說道「這位將軍何必做如此驚慌之態恩既然將軍欲前來試探也罷宮便大開營門叫將軍探得徹底!」
說罷營寨大門竟是當真緩緩打開。但是曹操還是著不清營中虛實。
面對著這種局勢曹洪心中也有些緊張生怕忽然從哪邊殺出一支兵馬來是故越走越慢待離營門僅十餘步時他幾乎已不是在走而是在挪步了…」
「咚咚咚!」猝然營內響起一陣鼓聲曹洪面色一驚身後的將軍不禁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得退後一步而曹操更是急色喊道「子廉。退!」
如此我豈能退卻?曹洪心中羞怒正欲近前探個究竟忽然心中一動。奪過身邊將士的火把便丟向營內。隱約見營內無數呂布士卒整裝待手持兵刃列隊而站……
「該死!」營內傳來陳宮一聲低罵隨即那火把便被熄滅了營內又是漆黑一片。
見營內情況如此曹洪心中大驚轉身便退。
「子廉可曾看到營內虛實?」見曹洪回來曹操皺眉問道。
搖搖頭曹洪低聲回復道「營內太暗洪僅看得一處不過裡邊果然是有伏兵數量不少!」
「如此奈何?」曹操心中很是猶豫。
「曹孟德進又不進退又不退你欲如何?」營內又傳出了陳宮的嘲諷之語。
「哼!」冷笑一聲曹操皺眉說道。「如此唯有待文達、公明探得附近虛實歸來…」
曹洪猶豫一下心有不甘得望向呂布營寨。
而呂布營寨營門依舊那麼開著。鼓聲亦是不斷……
估摸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李通與徐晃方才率軍返回親自前往曹操跟前稟告。
「啟稟主公我等已是探便附近虛實不見呂佈兵馬一人!」
其實只要看李通與徐晃身上的鎧甲曹操就已知曉兩人不曾遇到呂佈兵馬但是愈如此他心中卻愈忌憚。
在曹操心中陳宮雖然比不過自己麾下江哲、郭嘉、苟攸但也是個飽學之士往日出的計謀雖說被自己麾下三個謀士所破但是不得不說。那些計謀也是十分之妙」
那麼現在麼?他想做什麼?就僅僅將兵馬埋伏在營中?僅此而已?
曹操心中閃過一連串的問號。暗暗說道「若是守義、奉孝在此必不讓這廝如此猖狂!」
「曹孟德若是你不敢進兵。何不退卻?宮再等你半個時辰若是仍不敢來宮便歇息去了
「此獠安敢如此欺我?」曹操勃然大怒但是隨即心中卻是一驚:為何此人定要我軍攻入營中?若是此營還有奧妙不成?
「哼!陳公台曹某想來就來想走想走此刻我便向在此待上一些時辰若是你心有不服便率軍出來曹某斷然不會懼你!」
「哈哈曹公說得哪裡話既然如此外邊風大曹公莫要因此受了風寒才好」
「該死的陳公台他日若我擒你必然不會叫的死個痛快!」又被奚落一通的曹操低聲罵道。
但是他顯然不知營內的陳宮卻是暗暗鬆了口氣轉身對身邊陳登悄然說道「事已成我等當走!想來曹孟德得知營中虛實。必然心中憤恨率軍追趕我等便將他引往那處「嗯!」陳登點點頭暗暗招呼麾下士卒悄然而出不多僅僅三四百人而已可是為何曹洪卻是看到無數呂布士卒呢?
直直過了半個時辰而呂布營門依舊大開營地鼓聲依舊響著曹操的心神也愈焦躁怒聲喝道「陳公台今日便叫你得逞他日的你我當千刀萬剮以洩我心頭之恨!」
可是這次卻久久不見陳宮回應……
「陳公台?你可曾聽到?」曹操怒聲喝道但是等了好久還是不見陳宮回應曹操心中疑惑凝神聽著營中的鼓聲只見一開始十分密集的鼓聲如今卻很是疏懶
「文達、公明、子廉、曼成。你等四人且率軍攻入此營操自在一旁壓陣若是當真中計你等退卻操為爾等斷後!」曹操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將這句話盡數說出。顯然是心中的怒火已走到了極限。
見曹操如此曹洪、李通、徐晃、李典四將亦是心中難平抱拳說道。「主公安心就算此營凶險異常。我等也必要誅殺陳宮以報主公!」
「好!」曹操沉聲應道。
但是一炷香之後……
曹操身處營內一臉震驚得望著被綁在架子上的幾頭羊又望望它們腳下的大鼓……
曹洪望了一眼曹操歎了口氣上前用長槍一抽羊身只見羊兒吃痛四蹄亂蹬自然鼓聲也就響起。同方才聽到的一模一樣
轉身走向一邊曹操搖搖頭。望著面前密集的草人它們皆是用木桿戳在地上才得以「站起」為的兩排草人身上盔甲、頭盔、兵刃、旗幟一應俱全算算數量怕是有三四百「全副武裝」的草人。
「好一個陳公台」曹操氣急反笑轉身環視眾人冷笑說道「不殺你我便不喚作曹孟德!諸著隨我追我當要手刃此獠!」
「主公」曹洪上前抱拳說道。「主公莫要動怒想來陳公台此舉便是欲激怒主公叫主公輕兵追趕其中必然有詐!」
「我豈能不知耶?」曹操深深吐了口氣怒聲喝道「我怒的不是他我乃是怒我自己若是方才便引軍殺入此獠必死!若是不殺此人。我今生難安無論是何詭計我曹孟德豈會懼他?」
「如此」曹洪與其他三將一對視抱拳說道「我等願為先鋒!」
「好!」曹操轉身喝道「事不宜遲我等追去我到要看看。此獠千方百計引我過去究竟為何?!」
與此同時趙雲所在之軍……
時趙雲單手持槍在呂布部將一營中策馬四處張望眼中很是疑惑。
「啟稟將軍營內並無一人!」幾名曹兵匆匆跑來稟告道。
「並無一人?」趙雲喃喃念叨一句。望著那些尚未取走的帳篷心中一動隨即面色大變。
「莫非」趙雲心下一驚急聲喝道「叫將士集結我等援助主公一臂之力!」
而此刻關羽、張飛也是如此。攻入呂布部將的營寨卻是不見一人」
與此同時曹操大營!
時郭嘉、荀攸二人無事在帳內弈棋逗樂。
「公達敗矣!」郭嘉笑著舉起手斷絕荀攸一條大龍可是手臂一動。卻是不慎打翻了茶盞。
「唔?」躺坐在一旁看書的江哲自然是聽到了茶盞摔碎的聲音疑惑得瞥了一眼。
「抱歉抱歉」郭嘉嬉笑著說道。「打擾了守義研究學問嘉甚是愧疚…」
無語愕白了郭嘉一眼江哲起身走出帳外喃喃說道「那呂布怎麼到現在還不來襲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