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且不說曹操兵馬向東之事,我等且說簡雍。
當日簡雍得司徒江哲之助,拜見大將軍曹操,言及求援之事,正巧曹操亦心思欲圖徐州,於是便允了簡雍所請,並予他一份手書讓他交與他主公劉備。
簡雍得曹操書信。星夜匹馬趕回小沛,將曹操書信交與主公劉備。
正值劉備召集麾下謀士武將商議徐州之事,聞簡雍來到。忙起身向迎。
「有勞憲和了!」扶著簡雍的手,劉備連連說道。
「雍不敢當!。簡雍拜謝。從懷中取出曹操書信遞給劉備,笑著說道,「此番多虧主公洪福齊天,雍乃不負主公重望,主公,你猜我在許都見到了何人?。
簡雍的脾性,與他同鄉又為至交的劉備自然知曉,不以為意,笑呵呵說道,「備不甚了了。還望憲和直言。」
「哈哈!」簡雍仰天大笑三聲,神秘說道。「早先徐州城中的那個大賢!從事陳元龍之師江哲、江守義!」
此言一出,滿屋之人皆被簡雍的話吸引。尤其是糜竺,神色複雜地望著簡雍。
劉備的義弟關羽微微睜開雙目,那張飛卻是怒聲喝道,「若是此人在我張飛面前,當是砍了此人為兄長洩憤!。
望了眼糜竺,劉備心中有些尷尬。
畢竟也是,才剛剛定下親,欲出嫁的女子卻離家投心上人去了。就算劉備不在意,但是提及那人姓名,總歸是心中有些牴觸。
「咳!」同為從事的孫乾咳嗽一聲。扯扯簡雍衣袖,對他使了個眼色。簡雍望了望糜些,又望了望劉備。心中這才醒悟過來,連連告罪不已。
「翼德勿要胡言!」劉備沉吟一聲。笑著對簡雍說道。「無妨。且不知此位大賢在許都可好?」
簡雍自知語失。但是主公問起又不好不說,猶豫著說道,「好似深得大將軍曹孟德信任,位列司徒之位,權力極大,此番便是他引薦雍去拜會了曹孟德!」
「司徒?」糜些喃喃念叨一句。心中暗暗說道,如此小妹日後衣食倒也無憂。自己總算也可放心了。
「司徒之位?」劉備先一驚。隨即便是滿臉的遺憾,張飛瞪大著眼睛。在一旁哼哼著不知想些什麼。
劉備取出曹操的書信,細細一看,臉色頗喜。微笑說道,「好!大將軍言,片日之間便欲出兵徐州解我等之圍!。
「說得好聽!」張飛氣哼哼的說道。「還不是也想佔得徐州之地,與那袁術小兒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將軍此言差矣!」糜些見張飛發怒,勸解說道,「袁公路乃是為私心。曹孟德乃是為公義,主公日後恐要居曹孟德之下。張將軍之言若是被他人聽到,豈不是讓大將軍誤會主公?如此我等亦存身何處?」
「哼!」張飛指著糜些怒而說道,「曹孟德挾持天子。號令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你若是懼怕,此刻便投那曹操去,你與那江哲有親,江哲必為你說情。你又有何懼?。
糜些色變而起,沉聲說道,「些既已拜主公,又豈會三心二意。些乃是好意,三將軍之言讓塹甚是寒心!」
張飛冷笑一聲,正要回言,冷不防身邊兄長劉備重重一拍桌案,怒聲說道,「翼德,休要放肆,子仲乃是善言相勸。你豈是不識好心耶?
還去速速向子仲賠禮致歉?」
張飛望了望劉備神色,發現兄長好似真的發怒了,於是對糜些一抱拳,勉強說道,「老張方才言語有失,多有得罪了,還望恕罪!。
「你!」這是致歉應當有的姿態麼?劉備氣結,正要呵斥卻聽糜些溫和說道,「恕罪不敢,只望三將軍勿要再誤會些便可,不管些家中小妹嫁於何人,糜家既已奉劉使君為主。當不會再做別圖!。
「好!。張飛瞪大眼睛,大聲說道。「若是你此言當真,老張我當取一罈酒與你賠罪!」
屋內眾人皆笑,關羽閉目搖頭不已。
「翼德!」劉備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早先你醉酒誤事。失卻徐州城池不說,後來甚至引人扮作馬賊去掠奪呂布軍馬,徒使呂布與我等交惡。為兄罰你禁酒,你又何來酒水向子仲賠罪?」
張飛搖頭晃腦嘿嘿一笑,低頭嘀咕說道,其實我每日都有偷偷飲酒。只是不曾讓兄長逮到罷了,」
身邊的關羽自然能聽到三弟張飛的嘀咕。又是好笑又是歎息。心中道,若是三弟能戒酒,成就當在自己之上!
「既然這般」劉備環視一眼眾人,沉聲下達命令。「大將軍信中有言,讓我等暫且勿動,坐看呂布與袁術爭鬥,待大將軍兵馬至時。再裡應外合。滅呂布。逐袁術。望諸君保密。勿要洩露!
說罷轉身面向關羽,徐徐問道。「雲長。我等還有多少兵馬?」
關羽略微一思量,抱拳稟道,「回兄長話,我等還有三五千兵馬,三弟日日對其操練,還請兄長放心。
「哦!」劉備點點頭,沉吟說道。「如此便好,軍中之事便勞煩二弟與三弟了!」
「兄長說的哪裡話!」關羽與張飛抱拳說道。
劉備環視一眼眾人,微笑說道。「如此。我等便等候大將軍兵馬至,」勿要讓那呂布看出破綻!。
「是,我等知曉!」眾人頜首說道。
時呂布與袁術厚戰。大勝而歸,謀士陳宮勸道,「主公,曹操表奏主公為刺史之職並非其忘卻前日之仇,乃是計也!。
呂布心中迷惑,問道,「我亦是感覺不妥,只是此事布思來思去,卻是不明那曹操能得了什麼好處!。
陳宮輕搖其頭,冷聲說道,「依我對曹操的瞭解,曹操此行圖謀甚大。必是欲讓主公與那袁術拼得兩敗俱傷。他便坐收漁翁之利!。
呂布眉頭一皺,沉思片刻之後怒道,「我還道曹賊,不曾想其用心如此險惡!。隨即轉身對陳宮說道,「然如今我已欲袁公路交惡。如之奈何?」
陳宮深思良久,方才出言說道,「主公不如遣一使者於袁公路處。
言明此事。兩方暫且罷兵!」
呂布點頭然之,於是開口說道,「依軍師之間。何人可當此重任?。
陳宮微笑說道,「宮不才,願擔當此任!」
呂布愕然。
時袁術聞得有布使節至,大怒說道,「此賊莫非是欲欺我耶!」正想呵人將呂布使節逐出。長史楊弘勸道,「主公息怒。暫且聽聽那呂布欲說些什麼。若是無禮,再逐不遲!」
袁術聽罷。點頭應允,乃在帳中設一銅鼎,注水煮沸,又調精壯禁衛數十。各持兵刃嚴正以待。
陳宮大步走入袁術大營。見此情景,大笑說道,「宮微薄之人,不想袁使君如此重視與我,當真令我歡喜不已」望了望帳中袁術部將的臉色。陳宮指著那銅鼎笑著說道。「莫非是欲設宴為宮接風?唉!那宮唯有謝袁使君錯愛了!」
「接風?」坐在帳中主個的袁術冷笑一聲。重重說道,「非是用此鼎烹食與你,乃是烹你也!。
陳宮聽罷。面色不變,大笑說道。「既然如此,袁使君何不下令諸位將士將我投於此鼎?」
袁術深深望了一眼陳宮神色,哂笑說道,「有何不敢?你為呂賊智囊。若是殺你,必斷昌布一臂,來人!將此人投入鼎中!」
「且慢!」陳宮大聲喝道。
「哈哈!」袁術仰天大笑數聲。凝神看向陳宮說道,「陳公台,莫非是心懼?哈哈!」
「非也!」陳宮一正衣衫,徐徐說道,「聖人云,『人死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我心中尚有一言未曾說與袁使君,如此便是死在不得瞑目!」
「哼!花言巧語!」袁術冷哼一聲。淡淡說道,「好,我便讓說你一言,記住,僅僅一言。來人。此人說完就將其投入鼎中!」
「諾!」兩旁的近衛齊聲喝了一聲,皆虎視眈眈地望著陳宮。
陳宮搖搖頭,輕笑一聲說道。「如此。宮便去地下等使君為曹操所破!。言罷竟欲投向那鼎。
「唔?」袁術眉頭一皺。見陳宮欲要投鼎,忙起身喝道,「左右,拉住此人!。
「使君不是欲要烹我麼?。陳宮淡淡說道。
袁術一揮衣袖,步向陳宮,上下打量了陳宮半響。方才問道。「你方纔那話是何意?」
「莫非不是如此?」陳宮笑道,「我舊日從曹,自然知曉曹操脾性,將軍莫非以為曹操會坐看將軍收服徐州?」
袁術狐疑地望著陳宮。恥笑說道。「曹孟德此人脾性,我袁公路豈會不知?他自不會坐看我收服徐州,然我又豈會被他所趁?我早已派遣一軍暗暗防備。你且不必為我擔憂。還是多多擔憂你主呂布吧!回去告訴呂布賊子,數日之後,我便可奪下徐州!」
「如此便是中曹操之計也!」陳宮大笑說道,「將軍久居揚州,威名不曾傳至徐州。若是將軍佔據徐州,又如何擋曹操大軍?若是曹操趁機攻將軍腹地南陽、汝南,將軍又待如何?」
「這」袁術有些猶豫了,正像陳宮說的,打下城池是一回事。治理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徐州的世族不買賬,難道還能將他們全數殺了不曾?別忘了,袁術手下文臣多為世族中人。
見袁術意動,陳宮趁機勸道。「將軍可知。曹操與將軍之兄結為盟友。幫將軍之兄誅滅公孫瓚、盡得三州之地,又表之為太尉,其中意思何其明矣」
袁術眉頭一皺,說實話,若是他那個庶出的兄長盡得了三州之地。
他也不會如此冒險來攻徐州,「細言片語便欲讓我退兵?」袁術冷笑一聲,大手一揮說道,「如今我已得徐州半境,那曹孟德還想怎得?敢出兵攻我不成?我也不殺你。回去告知你主。若是不欲城破身隕,便早早投降!」
「袁使君誤會了!」陳宮微笑說道,「若是我主死守,使君一時半會恐怕也攻不下徐州吧?如此豈不是叫曹操得了便宜去?不若我等暫且罷兵,結盟同拒曹操,如何?嗯,結盟自然是以使君為尊」
「哦?。袁術猶豫間,忽然看到長史楊弘在一旁猛使眼色。遂沉聲說道。「你且先回去,容我思量一番,三日之內便有准信!」
陳宮拱手一禮說道,「如此宮便告退。還望將軍勿要為曹操所趁!」
「嗯!。袁術冷笑著哼了哼。
喝退了諸人。袁術且問長史楊弘道。「你方才示意乃是何意?。
楊弘微笑說道,「此雖是陳宮懼主公的片面之詞,然也有幾分道理。我亦思曹操不會如此好心坐看主公收得徐州,其中必然有詐,兩虎相爭、漁翁得利之說,倒也非是不妥!」
袁術皺眉在帳中踱了幾步。深思說道。如何回復那呂布?。
走近袁術,楊弘輕笑著說道,「若是曹操引兵來,我等便暗中與呂布結盟,壞曹操好事;若是曹操不曾了兵來。我等便直取徐州。」
「這」袁術猶豫說道,「既與其結盟,又如何能輕毀誓言?」
「主公只與他立下口上盟約便可,若是呂布日後提及。主公大可反駁。天下人又從何知曉?」
「善!」袁術點點頭,沉聲說道,「便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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