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被誅,洛陽王允統帥百官,大犒軍士,設宴於都堂,召集眾官,酌酒稱慶。
呂布誅殺董卓有功勞,拜為安南將軍,李肅為安遠將軍。
時虎牢關守將徐榮、李傕、郭汜、張濟俱是嗔目結舌,思量一番後,李傕、郭汜主張使人至長安上表求赦。
不想王允在大殿中怒聲說道,「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今雖大赦天下,獨不赦此四人。」
虎牢關守將徐榮得知,歎息一聲,乃說道,「前有關東聯軍征伐,後有洛陽王允逼迫,如此奈何?」
李傕惶惶,說道,「我等皆是出身西涼,求赦不得,如今各自逃往西涼可也。」
徐榮心中黯然,漠然不語。
忽然屋內傳出一聲冷笑,「如此作為,死期至矣!」
郭汜臉色一變,怒道,「你乃何人?在此胡言亂語!」
「某?」那人一聲冷笑說道,「某只為一刀筆吏爾,不過不忍見諸位大人步入死地,乃有一計相告!」
張濟面色頓喜,急切說道,「計?你有何計可助我等?」
「某實在不知,為何諸位將軍只想著存身……如今虎牢關尚有十餘萬西涼精兵,為何不聯合董公女婿牛輔殺入洛陽與董公報仇。若事成,則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勝,再走回西涼亦未遲。」
徐榮四將面面相視,徐榮歎息說道,「先生一言驚醒某等,只是關外尚有關東聯軍,這如何處置?」
「此事易也!」那人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一面星夜趕往洛陽,一面且再守關數日,待事成,一同歸與長安即可!長安也有天險,當得無事!」
「可是……」李催皺眉問道,「就怕關東聯軍緊追不捨,強攻函谷關……」
「呵呵。」那人笑著搖搖頭,說道,「將軍真當彼同心協力耶?彼本為討伐董公而來,不想董公蒙難,如今其也是進退不得,只需我等讓出洛陽,彼佔了洛陽,便有對天下可言之事,期間矛盾種種,自然一覽無遺……」
徐榮四將對視一眼,徐榮歉聲說道,「不想先生如此大才,某眼拙,乃用先生為刀筆吏,還請恕罪!敢問先生名諱?」
「在下姓賈名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也!」
「非先生幾誤大事!如此……」徐榮沉思片刻說道,「還是讓某留下吧,留某三萬兵,某再擋關東聯軍幾日……你等速去洛陽!」
李傕、郭汜、張濟對視一眼,拱手說道,「保重!」
徐榮重重點頭,遂對賈詡說道,「多謝先生不怪罪某眼拙,先生還是同他們一道去洛陽吧,洛陽王允、呂布俱是難纏人物,少不得借先生之謀!」
賈詡微笑說道,「某自當盡力!」
李催沉聲說道,「那某且與公茂相約十日之期,時至,望公茂速退,某等當在函谷關為你接風!」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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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某處山腳,旗幟飛舞,喝聲如雷,觀山腳之下之軍,密密麻麻,竟有數萬之眾。
黃巾大賢良師弟子張白騎舉刀喝道,「承大賢良師遺志,某等必要推翻暴漢,還天下一太平!諸將聽令!」
「某等在!」其麾下將領郭太、彭脫、廖化、趙弘、李大目、劉石、平漢、韓忠、孫夏、卜己皆大喝回應。
黃巾復燃,月餘間聚眾十餘萬,史稱白波黃巾起義!
同一時間,黃巾渠帥張牛角病死,其義子張燕統領其眾,在冀州黑山起義,波及常山、趙郡、中山、上黨、河內各郡之間。
旗下人才濟濟,於毒、眭固、白繞、楊鳳、孫輕、王當、杜長、陶升,具是能征善戰之輩。
張燕得張白騎消息,同一時間舉兵,史稱黑山黃巾起義。
而後,黃巾氣勢一路上升,各地皆有黃巾餘眾響應,各自亮出名號,黃龍、左校、郭大賢、於氐根、青牛角、丈八、大洪、司隸、雷公、浮雲、李大目、羅市。
只是這些黃巾軍大多是假借黃巾名號的強盜山賊之流,不應二張之意討伐漢室,反而為禍百姓,自此,黃巾在百姓心中名望一落千丈。
黃巾已無年前『雖死地仍往』的氣魄,乃淪落為雞鳴狗盜之徒。
除去這些,還有些仍心存張角理念的黃巾,除去管亥等,當日與江哲有過一面之緣的徐和,也在青州聚其黃巾數萬,響應二張,史稱青州黃巾起義。
黃巾當是氣運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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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江哲本想速速回到徐州,不想竟在路上迷了路。
「我說……」江哲抬眼看著四周,苦笑地說道,「子承,你這是把我們帶哪裡來了?」
陶應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這不能怪我啊,當初我說走這條路的時候,你不是也同意麼?」
「我同意?」江哲瞪瞪眼睛,隨即恍然說道,「好像是同意來著,額……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我的錯?」
「有麼?」陶應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某沒說啊!」
「你!」江哲恨得牙癢癢。
「這裡是哪裡……」
「唔?」江哲猛地回頭,「啊……你醒了?哪裡?額這個問題很有研究性哈……」
憤怒地看了一眼陶應,江哲望著四周,皺著眉頭說道,「也不知道這四處有沒有人住,得,看來今天是要露宿野外了……」
「是你救了我?為何要救我?」那人看著江哲驚疑不定,咳嗽了數聲才將話說完。
「救你需要理由麼?」江哲奇怪得看著那人,想了想說道,「理由就是你還能救活……」
「……」
此人便是當日下令焚燒洛陽的李儒,孤身逃往虎牢關的時候卻差點被人流踏死在路上,不過也算他運氣,碰到了出洛陽的江哲,將他救起。
這時,糜貞蹦蹦跳跳地過來,將乾糧遞給江哲,隨後嘟嘟嘴說道,「惡人!都怪你,沿路還將乾糧分給那些人,他們可是要搶我們糧食的耶!哼!現在連我們自己都快不夠了!」
江哲瞪了糜貞一眼,說道,「我等手中還有財物,只要到市集自然可以換些糧食,而那些百姓又無錢又無糧才來打劫我等,這都不懂麼!」
「哼!」糜貞哼哼地走到李儒面前,有些不甘將米餅給了李儒,憤憤地說道,「就知道裝好人!你的!」
「……」李儒皺著眉頭看了糜貞一眼,看見糜貞眼中的輕視,心中一怒,將米餅丟在地上,怒道,「某不食嗟來之食!」
「你!」糜貞有些心疼地看著地上的米餅,憤怒地說道,「你這人竟然這樣無理!我們好心救了你……嗯?」
江哲上前拍拍糜貞肩膀,看著李儒臉上的怒容,又看看地上的米餅,微微搖搖頭,將米餅拾起吹了吹,「丫頭,不得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