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江哲和秀兒已經離開那個山村有段時日了,一日,秀兒忽然走到江哲身邊說道,「夫君,有件事秀兒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最近江哲在看春秋,為人師表嘛,到底也得裝一下吧,不過一看之下,頓時有些興趣,這個類似歷史小說的題材讓江哲頓時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開心。
不過也是,在這個沒有電腦,沒有電燈的時代,總不能一到晚上就抱著秀兒躺被窩吧?
那也太……江哲偷偷看了一眼秀兒,回想著昨天的自己右手的「經歷」,心想,別看秀兒身板挺瘦的,還挺有料的……
見江哲又走神了,秀兒走到江哲身邊,用力搖了搖他,嬌嗔道,「人家說話呢,你聽我說呀!」
「聽聽,我在聽,在聽。」江哲的眼神從秀兒的飽滿處一掃而過。
「夫君,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很小的時候便……孤身一人到了村子,全靠村裡人幫助才在那裡安居下來,心中……既如今我們已在徐州安定下來,村裡的田地荒了也是可惜,都是秀兒親手開墾的呢,不如贈予村裡吧,還有那屋子……」
那開天窗的屋子?江哲斜著眼睛好生鬱悶,真是印象深刻,那個時候晚上沒事幹,天天躺著看星星……浪漫地很呢!
「夫君,你說如何?」
「你事你拿主意吧,嗯,什麼時候過去叫我一聲便可。」
「嘻嘻!」秀兒開心極了,連聲說道,「如此秀兒便放心了,還有,依夫君所說,最近時局不穩,秀兒也想讓村裡人小心一些……」
「嗯!」
「那我們明日便去吧?」
「明天?」江哲皺皺眉頭說道,「我明天請假可是特地為了陪你的……」
「對呀……」秀兒眨著眼睛說道,「明日我們一起過去,夫君不就陪了秀兒嗎?」
「這……」
「夫君……」
「行行行,你看著辦!」江哲呼了口氣,心中有些奇怪,不是說女人最喜歡逛街的嗎?怎麼秀兒便不是呢?
本來要兩三天的路程,坐車便只要一日就可以了,江哲去陳府和陳登說了聲,陳登聽了後只好點了點頭。
兩人的關係現在說實話實在有些古怪,既然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又是師徒,但是平時在一起的時候卻又好似兄弟一般,這實在讓他人難以看清。
陳登特地派了一名老馬伕駕車送「師父師娘」去那村子,坐在車上,江哲看著黃土道邊那些百姓,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咦?」秀兒轉過頭看了一眼江哲,但是聰明地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細細品味了一番,覺得這句話道盡了百姓疾苦。
「看什麼呢!」江哲溺愛地撫著秀兒的長髮。
秀兒溫順地靠在江哲肩膀上,輕輕說道,「秀兒真的有些好奇,夫君到底是從哪裡來,為什麼懂得那麼多東西呢?」
「你想知道?」
「……」秀兒咬著嘴唇,偷偷看了一眼江哲的臉色,這才輕聲說道,「如果夫君覺得合適的話,便與秀兒說說吧……」
「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我……」江哲無所謂的話語還沒說話,就被那老車伕打斷了。
「江先生,這裡有個茶攤子,我們要不要在這裡歇息會再趕路?」
「你說呢……」江哲問秀兒道。
「嗯!」秀兒也覺得有些乏了,說完她心中暗暗叫著可惜,不過這會兒不好再繼續追問,以後有機會再問夫君吧,夫君真的好神秘……
江哲找了一個位置,與秀兒坐下了,那車伕只是叫了一份茶水就著乾糧吃了。
既然說是攤子,那本就沒多少桌椅,不多時,夥計邊帶著兩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對江哲歉意地說道,「抱歉這位先生,本店沒有足夠的位子了,可不可以……」
只是並一桌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江哲便點了點頭。
那兩個中年男子坐下,江哲打量了一下,一個面向沉穩,身子骨有些瘦弱,其外一個,身體魁梧,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多謝這位兄弟!」瘦弱的男子抱拳說道。
「沒什麼,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江哲淡淡說道。
「好!」沒想到那瘦弱的男子只是外表看似虛弱,說話聲卻是中氣十足,細細地打量了江哲一番,他說道,「在下張觸,字左存,兄弟怎麼稱呼?」隨即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壯漢。
「我叫……叫我黑子就可以了!」
「……」江哲古怪地看著這對看似十分不和諧的同伴,「在下江哲江守義,見過兩位,這是我的妻子。」
秀兒低了低頭,算是見禮。
張觸見江哲似乎不願多說話的樣子,也不為難,顧自叫了一壺就著乾糧吃著。
忽然,坐在江哲他們胳膊的一個莊稼漢打扮的男人狠狠一拍桌子,憤怒地說道,「我還是嚥不下這口氣!」
「算了……」坐在那人旁邊的人勸道。
「若是往常也就罷了,今年如此的收成,稅收竟不減反增,都給了他們,我們拿什麼過活!」
「你就不算不服又能怎麼樣?」那人的朋友說道,「你照樣說,他們照樣收,能有什麼辦法?我看還是忍忍吧,趁著還有段時日去徐州城看看,也許還能找到一處差事,如此……便輕鬆些了……」
「這昏君!」
「禁聲!」
江哲看了一眼那張桌子,默默地吃著秀兒做的米餅。
那張觸看著江哲,忽然發問道,「兄……這位先生,你對這局勢有何看法?」
江哲抬起頭,皺著眉頭看了張觸一眼,想起三國時期那一亂世中死去的人,心中有些傷感,沉聲說道,「你問的是什麼?」
那張觸眼神微微一凜,沉吟說道,「對當今朝廷……」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連民心都失了,還能有什麼作為?」江哲一邊說,一邊看著那桌的漢子,只見在他的影響下,茶攤中的眾人都忿忿地開始表達對朝廷的不滿,嚇得那夥計不敢靠近。
「民心?」張觸眼睛一亮,心中暗驚之餘細細地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弱冠之齡的少年,本來叫他先生只是看他的穿著,心中實在沒有多少敬意,如今,他確實有些佩服了,短短一句話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那張觸皺著眉頭低頭沉吟了一下,抬頭說道,「先生可曾聽說過張角?」
江哲捧著茶盞吹了吹,淡淡說道,「略有耳聞,提他幹什麼?」
張觸頓時有些尷尬,訕訕說道,「只是好奇,只是好奇,那張角……」
「哼!」江哲笑哼了一聲說道,「那張角以為天下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呵呵,實在可笑!」
這話如驚天霹靂,張觸頓時面色有些變了,和身邊的黑臉壯漢對視一眼,他問道,「那先生對那張角有何看法?」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那張角是為了什麼目的,是為了天下百姓也好,是……恩,是那也罷,倒霉的還是百姓!至於我的看法?重要嗎?」
重要嗎?張觸有些迷茫,是啊,光是他的看法重要嗎?不過除開這裡不說,眼前的人的見識實在淵博,可惜此人怕也是世家中人,真是可惜……
見那桌越說越激烈了,江哲皺了皺眉頭,轉頭看了看秀兒。
「要走了嗎?」秀兒盈盈起身。
「這位先生……」見江哲兩人離開,張觸起身拱手說道,「在下還是想問一句,先生對那張角作何評價?」
「若他沒有私心,那麼在下敬佩他!」江哲頭也不回地說道。
「原來如此!」張觸哈哈一笑,大聲說道,「能遇到先生,張某不虛此行!」
「走!我們回去!」張觸拍了拍壯漢的肩。
「啊?不去徐州了嗎?」壯漢連忙跟了上去。
「我們都小看天下能人了……事已至此,張某不得不為!江哲江守義……哈哈哈,真是個妙人……」
「那個小白臉有什麼本事?」
「我本來還心有顧忌,如今卻被他一言驚醒,民心已得!天下可取!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