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納善上前攔人詢問,那群修真者也很不耐煩。納善可不是好說話的人,隨手一揮,那幾個人就被定在傳送陣邊。
他冷冷地說道:「心浮氣躁,是怎麼修真的?你們師門長輩沒有教過嗎?」
一個修真者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是誰?憑什麼攔住我們?」
納善歪著腦袋,用手摸摸光頭,淡淡說道:「我是古劍院的納善,怎麼?沒有資格問你們話嗎?」
幾個修真者臉色大變,人的名,樹的影,納善在修真界的名氣極響。幾個修真者立即變得畢恭畢敬,回答道:「對不起,前輩,我們是隱雷閣的弟子,要去佛宗遺址。」
納善扣指輕彈,解除了禁錮,問道:「是莽原的佛宗遺址嗎?去那裡幹什麼?」
一個修真者回答道:「聽說遺跡外的禁制消失了,有人傳言……佛宗遺址,也就是地下迷宮,那裡的禁制也有可能消失,所以大家是去探查的。」
柴達進的眸子裡爍爍放光,佛宗遺址開放?這可是個好消息。誰都知道,佛宗的修煉法門獨樹一幟,如果能得到一些啟發,或者得到一些寶物,那可就發財了。
納善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們走吧。」他揮揮手,低頭沉思不語。
那群修真者如獲大赦,立即御劍離開。得罪古劍院的長老,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秦小天對佛宗遺址興趣不大,不過抵達坦邦星的西大陸後,他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仙靈之氣在體內很活潑。他有些迷惑不解,所以很少說話,一直在仔細的體悟。
納善在前面飛行,其他人緊隨其後。天空中不時閃過一道道劍芒,那是別的修真者在趕路。
平時,修真者除了及閘派中的聯繫,更多的是和朋友及至同道者的聯繫,一般以小團體居多,當然獨來獨往的修真者也不少。一旦有什麼地方發生事情,有其是有利益的時候,修真者就會成群結伙蜂擁而至。
坦邦星的西大陸,現在就雲集了上千名修真者,大部分是朋友之間結成的小團隊,也有一些是門派裡師兄弟結成的遊歷小隊,少部分是獨自前往的修真者。
他們一路上看見了幾起鬥法。
修真者之間的鬥法很平常,有切磋性質的、有爭鬥性質的、甚至有生死搏鬥的,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修真者斗天斗地斗人,修行原本就是逆天行事,爭鬥也就成了家常便飯。
納善忽然向下飛區,一個小鎮出現在眾人眼前。
埠塘土寨。
土寨外,納善一言不發。際無涯奇道:「光頭,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小鎮,嗯,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納善這次沒有飛過去,而是一步一步地走進土寨。
秦小天小聲道:「大師兄可能來過這裡,我們一起去。」他心裡也很好奇。
這裡的氣候和潛傑星完全不同,藍天白雲,綠樹成蔭,很像地球上歐洲春天的景象,彷彿是一幅濃筆重彩的油畫。
小鎮只有一條街道,街兩旁是高低錯落的木樓。除了納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來,對什麼都感到新奇。
秦小天指著木樓笑道:「老際,你看這木樓是懸空的,有點像吊腳樓,哎呀,那是什麼動物?我*……大蜥蜴啊!」
納善插話道:「不是大蜥蜴,那是黑尖騎,可以騎乘,這是民間使用的,軍隊使用的是銀尖騎。」
際無涯說道:「沒錯,小天,你看黑尖騎上的騎鞍,和馬鞍有點像。」
納善一邊張望一邊說道:「東西大陸有很多怪異的野獸,但是很少能威脅到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你們不用擔心。」
不一會,看到一座客棧,納善停下腳步,驚訝地說道:「都集客棧,竟然還在……也許有幾百年了……」
其實這已經不是他曾經來過的那個都集客棧,這座客棧是百年前重建的,只是格局和原來的一樣,經歷百年風雨也顯得破舊不堪。
大門外的棚子下繫著幾匹黑尖騎,大堂上擺放著六角桌,有幾個行商坐在裡面吃著烤肉。
夥計看見他們六人,驚慌地向裡面跑去。過了片刻,客棧老闆慌慌張張地迎出來。
從衣著打扮來看,就知道這六人不是本地客,幾乎可以肯定,他們就是那些能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大神。
修真者在西大陸是被崇拜的對象,不論國家還是民眾,沒有人敢怠慢他們。
納善身穿一件大紅色的戰袍,金色的畫紋,那是一種防禦性的符咒紋,閃爍著淡淡的金芒。一條巴掌寬的黑色腰帶上,嵌著幾十塊乳白色的玉符,那是由仙人修煉過的玉符。這一身打扮華貴而張揚,很符合納善的性格。
際無涯的身著打扮倒不那麼扎眼:銀紫蘇料子的長袍,腰帶上掛著裝飾用的玉訣,乾淨清爽,一副貴公子的派頭。
秦小天樸素慣了,他還是穿著地球上的服飾,牛仔褲,運動鞋,內穿淡青色的襯衫,外套一件米色的風衣,眼睛上架了一副咖啡色的墨鏡。
柴達進對穿著更是無所謂,只要不是赤裸著就好。
最差勁的是張淳和陶常氣,來那個人穿著潛傑星特產的魚皮衣,好在經過自己的處理,外表上還不太難看,就是不時的飄出一股股魚腥味。
六人走入大堂,老闆帶著兩個夥計,戰戰兢兢的上前迎接。納善語氣和緩的說道:「老闆不用忙,我們坐坐就走。」他說的是坦邦語,一行六人中,只有際無涯能聽懂,其他人都聽不明白。
老闆親自擦拭桌椅,慇勤的端上一盤水果。
際無涯笑道:「不錯,老闆很會招待人。」他丟下一把西大陸的錢幣。
納善驚訝道:「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錢幣?」
際無涯笑道:「帕本給我的,你不知道我有收藏癖?」
老闆急忙道:「啊?古錢?用不了,用不了。」
際無涯是少爺脾氣,說道:「多了……就賞給你。」大手一揮,瀟灑之極。
秦小天才除了兩人對話的內容,搖頭道:「大少爺,了不得。」
際無涯咧咧嘴,那起一個水果就吃。納善眉頭微皺,說道:「有人鬥法!」
際無涯扔掉手中的水果,興奮得問道:「在哪裡?在哪裡?」
納善說道:「應該是在百里之外,咦,不是一般的鬥法……」他驀然消失,瞬移而去。
老闆和夥計嚇得連連後退,一個人眨眼間就沒了,心裡不由得驚恐到了極點。
陸無涯拉起秦小天向外跑去,一出門就御劍飛到空中,柴達進緊隨其後,張淳和陶常氣對視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果,跟著向外衝去。
陸無涯在空中大叫:「死光頭,跑得比兔子還快!小天,向哪裡飛?我路盲!」
柴達進失聲大笑,秦小天無奈說道:「我們是難兄難弟,我路癡!」剛剛飛上來的張淳和陶常氣也放聲大笑。
陸無涯板著臉道:「小天,你嘲笑我?」
秦小天翻著白眼,說道:「嘲笑你?我閒著沒事幹嘛?路盲有什麼了不起。」
陸無涯說道:「你……也是?」
秦小天理直氣壯說道:「廢話,那是當然!」
陸無涯頓時高興起來,說道:「哎呀,終於有人和一樣!哈哈」
柴達進發現這兩個傢伙在一起後,變得越來越白癡化,幾乎成一對活寶,別人是相互鼓勵共同進步,而他們兩人完全相反,修煉也不積極,就喜歡不停地說廢話。
他不知道,正是這樣的交流溝通,排解了兩人沉積在心中的煩悶,尤其是秦小天,自小累積的不平之氣,逐漸被化解驅散。
張淳說道:「這和路肓路癡沒有關係,因為……我們根本不認識這裡的地形。」
陸無涯和笑聲戛然面止,,說道:「對啊,我們是第一次來,不認識路很正常,笑什麼?不許笑!」說著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柴達進說道:「我明白了,納善前輩……是不願意我們跟扶持,所以悄悄地離開。」
陸無涯恍然道:「沒錯,他怕我們去了危險。」接著又感到不爽:「唉,我們又不是天孩子,搞不懂他怕什麼,小天,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鬥法現場?」
秦小天瞇著眼睛四處張望,半響,笑道:「我也不知道在哪裡?不過,有一個辦法,我們五個人分頭向五個方向飛,嘿嘿,肯定有一個人能找到,然後用法寶傳信……」
陸無涯鼓掌道:「好主意!」他搶先向前方飛去,說道:「我挑這個方位!」
柴達進三人也分三個方向飛去,只留下秦小天在空中發愣。
猛然間,他大叫道:「等等啊,一群笨蛋!」用法寶聯絡,必須事先修煉一件簡易的傳信法寶,這群性急的傢伙竟然一哄而散。秦小天沒有追任何人,他飛落在集客棧門口,走進大堂,向老闆招招手。
老闆不敢怠慢,說道:「來了,來了!」
秦小天不懂當地的語言,他比劃了一下,向老闆要來一壺熱水,從手鐲裡取出一個茶杯,泡上一杯熱茶,靜靜地坐著等候。
一杯碧螺春泡出色,淡淡的茶香飄散開來。
「碧螺春?」納善出現在秦小天身邊。
秦小天奇道:「這你也知道?」
納善咧嘴笑道:「我在地球生活過一段時間,哈哈,感覺很不錯,咦,其他人怎麼不在?」
「誰讓你跑那麼快……他們追去了,還分了四個方向。」喝了一口茶,秦小天氣定神閒地解說道。
和納善在一志待久了,就會很自然地沒在沒小起來。納善只對陌生人擺架子,對朋友,他喜歡隨性而為,越隨便他越喜歡。
「啊?一點耐性也沒有,好吧,那就等等。」
秦小天問道:「是誰在鬥法?」
納善笑道:「不是鬥法,我搞錯了。」
「噗!」一口茶噴出,秦小天無話可說,心想:「這傢伙什麼人啊?合體期大高手,居然也會搞錯,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這下陸無涯四人可慘了,跑再遠也不可能找到,聰明的話會早點回來,若是死心眼,天知道會跑到哪裡去,納善害人不淺。
等了三天,柴達進最先回來,其次是陶常氣,然後是張淳。
最晚回來的是陸無涯,這傢伙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回來就嚷嚷:「天路大草原……我去了天路大草原,很好玩的地方,有很多怪獸,我們去打獵如何?」他一句不提鬥法的事情。
只有陸涯和秦小天對打獵感到好奇,納善、柴達進等四人對狩獵毫無興趣,那是凡人喜歡的活動,修真者除非有需要,否則不會獵殺野獸,修真者打獵就像凡人玩弄螞蟻一樣,只有無聊透頂的人才會那麼幹。
秦小天是個什麼也不懂的人,陸無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這兩個傢伙老鄉,有共同語言,湊在一起,無事也能找了點事情來。納善開始感到有點頭疼。
秦小天說道:「我們也搞幾匹黑尖騎玩玩?」
納善立即否決,說道:「那玩意兒騎著難受,御劍飛行多舒服。」
他不會飛行的時候,駕馭過黑尖騎趕路。在他看來,會飛行的人竟然還去騎乘,除非是腦子壞掉了,沒有人會幹這種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