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娘子 正文 番外卷 之 水離憂 (三)
    於是我便隨著他一路往西樓走了去,那西樓是主上以往安頓看中的少年的,不過因為很少真正留人在血樓裡,加上主上尋的多半是風塵中的男女,所以也都各有來處和去處,所以那西樓真正留下的人卻不多,前後也不過幾個人而已,也位於在血樓最僻靜,最人煙少至的地方,所以我的到來,還讓樓裡已在的幾個少年,好頓驚訝了一番。

    看到我額頭的傷和一身的狼狽模樣後,幾人甚至露出了同情和可憐之色,想必多半以為我被主上欺負慘了,我雖猜到了他們誤會,奈何這種事,卻是無法將解釋宣之於口的。

    林萍蹤把我送到西樓走廊最外面的一間房裡,“水堂主,馬上會有下人給您送來沐浴和洗漱用品,您好好洗衣個澡休息半晌,干淨的全新的衣服,屬下下午會派人送來全新的!

    你還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多謝林閣主!”有這樣就足夠了,我哪裡還有別的需要?

    林萍蹤無聲的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在他走後不久,果然有兩個小廝抬著一大桶水送了進來,也有丫環給我送進了干淨的布巾,和一件白色的薄袍,以及一些梳洗的工具,然後

    就安靜的退了下去。

    我到這一刻才真正放松把自己沉浸水中,想到昨夜和今早,猶自覺得一切宛如是在做夢般不真實!那樣凌厲絕的主上,竟然會對我如此之寬容和親和,讓我簡直真的懷疑主上

    換了個人般了!

    洗了好長時間,確定自己的身上,再沒有了那羞人的味道後,才起身擦干水漬,拎起那件白色寬袍一看,才現料子不比之前脫下的那件紗縷厚多少,胸前還露出很大一塊,不

    過一想到之前站在樓上看我的其他少年,似乎也都是這般裝束,便也知道,這便是類似於堂主們的制服一般了,區別在於玄色的是邪堂堂主服,而這一件白色的半透明袍子是男寵

    的制服!

    我沒有過多排斥的穿到了身上,坐到床邊,感覺身體有點累了,不由自主小靠著睡著了!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有人急促的敲門,頓時驚醒過來,連忙去開門,以為是小廝們有急

    事,卻看到一臉焦急,額頭都是汗的林萍蹤站在了門口。

    “林閣主,出了什麼事?”

    “水堂主,主上請您立即去鐵血樓開會,主上她似乎生氣了!”林萍蹤頓時把來意說了出來,我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林萍蹤已經快步的往樓下走了,一邊走一邊道,“

    水堂主,請您快一些!”

    結果我都沒來得及要求換一件衣裳,更沒來得及束上批在肩上的,就這麼快的跟著林萍蹤一腳踏進了鐵血樓!

    “水離憂參見主上!”一見到主上那有些崩緊的臉,我便立即雙膝跪了下去,不是沒有感覺到眾人落在我身上,有些好奇又有些窺探的眼神,只是此時的我,眼睛裡只有主上一

    個人的情緒,別人的我顧不上。

    “起來,過來!”主上道。

    我聽得出她的聲音竭力忍著火和暴怒,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怒,卻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主上更不高興,立即從地上起了身,幾步走到了主上面前。

    不知是一路跟著林萍蹤急趕過來,還是這不爭氣的身子實在到了強弩之末,不不定期一跪一起之間,我的身子都有些感覺要搖晃一般,我忍著,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動生色的站到

    主上面前,但是主上似乎還是現了什麼,“把手給我伸出來!”

    我只好把手伸了過去,主上扣住我的手,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然後便往我體內輸真氣,我雖感覺到了,卻奈何我的丹田已空,所以主上縱有再多真氣內力輸我,也是沒有用的!

    而我卻恐懼著我的秘密終於還是被主上現了,以後這樣無用了的我,如何還能留在血樓之中?

    果然,我聽主上的聲音冷冷的道,“會議明天舉行,尉遲修留下,其余都退下!”

    “是,主上!”隨著這聲話響後,很快鐵血樓的大廳內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主上放開了我的手,卻沒有問我,而是問了一邊的尉遲,“尉遲修,你說他是怎麼回事?他的內力呢?”

    我的臉色也忍不住僵硬起來,不想連累尉遲,終究還是要連累他了嗎?很想幫他,可是如今我自身都保不住了,此刻插嘴,怕是反而會害了尉遲,便也惟有閉嘴巴不吭一聲了。

    尉遲看了我一眼,朝著主上便跪了下來,終於把我的一直在人前小心掩飾著的內力的秘密說了出來,“一月前的邪魔山大戰,水堂主的內力已經折損了五成,這一個月一直是在

    苦撐著,怕被主上您現,鐵閣和錫閣閣主雖然被主上您所殺傷,但是手下的余孽卻全是水堂主一人處置了的,而這一場下來,他的內力就更折損了三分,還中了刀!這兩是又寒

    風入體,剩下的那兩分真氣也散落到身體各處去了,所以此刻水堂主的體內才會沒有半絲的力!”

    我才上眼睛,心如死灰的等待著主上的宣判,一個已經一無用處的邪堂堂主,哪裡還有留在血樓裡的資格?

    然而我等來的卻不是主上的怒火和嚴懲,而是一句,“如果盡心調養,能恢復幾成?”

    “竭盡全力調養,也頂多恢復六成,已不足以擔任邪堂堂主的職責了!”當尉遲修實事求是的說出我能恢復的最好狀態時,我都始終沒有聽到主上關於要處置我的決定,反而是

    命令尉遲給我用最好的藥,能恢復幾成就幾成。

    聽到這樣的話,豈止我,連尉遲都有些不敢相信,隨後我就聽到了他嘹亮夾著興奮的‘是,主上!“,我知他是為我的命被保住而高興。

    而我卻在擔憂幾乎已經全廢的自己,還能為主上做點什麼呢?

    正在思忖間,卻聽她喊我,“離憂,過來,再走近些!”

    我緩緩的靠近,因為難以平復的激動心情,我的身子有些顫抖,卻聽她近乎溫柔的聲音說出更讓我不敢相信的話來,“回去把衣服換回來,邪堂堂主依舊是你做,不過你如今的

    身體怕是不能太強負荷的操勞,邪堂下的六閣閣主,從現在起就脫出邪堂,不歸邪堂管轄,讓他們各施其職吧!這個明日我會在堂會上說的!另外,西樓和你原來的住處,就不要

    再住了,把東西收拾一下,搬到血炎樓來住吧!”

    難以置信、驚訝、暗暗的喜悅和無法克制的激動,讓我幾乎不知道該說些做些什麼才好,看著主上的臉,好一會才驚覺失態的低了下來,“是,主上!”

    “好了,你先下去吧,尉遲修留下!”我聽到主上如此吩咐,我的喜悅過後,又不禁為尉遲的處境擔心,但是留下我也保護不了他,甚至連看他都沒敢多看一眼,就低頭離開了!

    離開鐵血樓後,我不敢稍有耽誤的便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間,收拾了簡單的一個包袱後,就一刻不敢耽誤的回到了主上的血炎樓,因為沒有得到主上的安排,不敢私自確定住哪間

    房,所以我只好安靜的守在房門口,等待主上的回來!

    大半個時辰之後,主上終於回來了,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我連忙斂正心神,恭敬的道,“屬下參見主上!”

    雖然我很想叫她一聲她的名字,但是我卻不敢真的喊,只敢在心裡想想!而我也實在有些想知道慰遲是不是跟主上說了什麼,或者尉遲惹惱了主上,所以遭罰了?然而我也不敢

    問。

    “你既然自作主紡的搬去了西樓,便是認了你從此是我的人的這個事實,此刻還自稱什麼‘屬下’?以後就用名字自稱你自己吧!”

    主上說這話時,語中分明有惱怒之意,我偷偷看了看她的臉色,卻現臉上倒並沒有露出嚴厲的神情來,心裡便也放松了許多,知道主上並不是真的在責怪我,現在的我,也慢

    慢有些明白主上有時說的話,並不是真的如她嘴上說的那般意思,即便如此,主上的心思也不是我輕易可以揣測的,所以我依舊恭敬的道,“是,主上!”

    然後主上便走進了房,我跟在她身後三步遠的地方,沒有說話,主上在桌邊坐下後便道,“以後你便住在我這裡吧!”

    我有些驚訝的看向她,主上說的那個‘住在這裡’是指住在她的房間了嗎?原本只指望有個角落的房間可容身就好了,沒想到主上竟然允許我住進她的房間嗎?是不是代表著以

    後主上她要和繼續睡一床?

    我一時不知是高興還是有些擔憂,而主上的臉卻在接觸到我的目光後,又補充了一句,“我會讓人重新在房裡放張床的!你可是認為我是個沒信用的人?”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事實上,我心裡對能和主上睡一張床還是驚喜大過擔憂的,但是主上似乎又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立即想要解釋,然而脫離口而出的卻是,“離憂不敢!主

    上素來一言九鼎!”

    說完,我就後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惱自己怎麼永遠在主上面膽就完全不會說話了?

    “那便不要把你害怕流露給我看,我說過除非你自願,我絕對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

    果然,主上真的誤會我了,我不是害怕,我真的不是,然而此刻我除了認錯之外,依舊沒有勇氣給她解釋,“是,主上,離憂錯了!”

    好在,見我認了錯,主上的神情好了許多,“嗯,陪我去書房吧!這裡自有人收拾安排!以後舉凡我房內的雜事,都由你負責了,別的僕人只在出了這個門後張羅,你明白嗎?

    “是,主上!”我立即低頭恭敬的道,心裡卻忍不住開心,這就代表著以後我能天天和主上朝夕共處了!

    我耐心的等待著主上先行,但是主上卻在走了兩步後,就退了回來,坐到了凳子上,我立即意識到主上她想做什麼,趕在她彎腰前,我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雙手扶在她的靴上

    ,仰頭看她道,“主上,讓離憂來吧!”

    主上她似乎也有些驚訝,怔怔的好一會,任由著我把她的兩只靴子輕柔的脫下後,才回過神來般,“把襪子也脫了吧!”

    我自然低頭應允。

    把那布襪解開後,主上那雙白皙美好的腳便露出了出來,小巧而玲瓏,雪白而瑩潤,竟然連一點點瑕疵都沒有,讓我看得差點失了神。

    這雖說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主上光裸著的腳了,主上差點被我的腿絆倒的那一次,我也是先看到這雙美好的腳的,然而卻沒有如這一次般,如此近距離的看到,晃的我的眼睛有些

    花,臉上還得盡量掩飾著內心想要去摸一把的渴望,不想讓主上以為我對她有不軌的心思。

    好一會,主上才把腳縮回,踩到地上,“走吧,去書房!”

    我低頭垂眼道,“是,主上!”

    心裡同時也松了一口氣,生怕再這樣看下去,我會真的忍不住伸出手去!

    走出門的時候,外面突然間下起了大雨,主上她就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雨中的風景,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從側面看過去的我,現她的嘴角都彎起來了,分明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不由也暗暗高興了起來。

    初秋的氣候本就有些微涼了,加上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風吹的我單薄的衣服感覺有了幾分涼意,我不由自主顫抖一下,主上似乎感覺到了,突然間便轉過了身子,微笑著朝

    我伸出一只手,“離憂,把你的手給我!”

    我看著主上那白皙粉嫩的纖手,又不免想起之前那雙同完美瑕疵的玉腳,不由有睦遲疑是不是真的把手給主上,然而看到她眼裡的鼓勵和耐心之後,我還是忍不住把手遞了過去

    ,主上的手暖暖的,滑滑的,她似乎也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握著我的手,並沒有多余的舉動,不多時,我便感覺到了一股暖流被輸送進了我的體內,我有些感動和驚訝的看向她,

    她明知道我的內力所剩無幾,這會兒輸給我內力,也是白白浪費的,但是她還是輸了過來,只為了讓我暖身嗎?

    我突然間真的覺得有點不懂她了,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進了血樓十年,從前的主上從來不曾對我這麼好過!

    我細細的看著她的臉,想從她臉上搜尋出什麼來,卻對上了她正戲謔著看著我的眼睛,我一下子就低下了頭,感覺臉都在燙了,真是該死,我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盯著主上的臉看,就像個登徒子一樣,真是太,太丟臉了!

    主上卻牽我的手一路進了書房,看著好在軟榻上躺了下來,手裡握著一本書,我有些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做什麼好,難道還是像上次那樣給主上按摩腿嗎?我可沒忘記主上上次似乎是說我按摩的不好,那今天該怎麼辦?

    正當我躊躇著的時候,我卻看到主上仰頭對我微微的笑道,“離憂,會撫琴嗎?”

    我立即點頭,暗暗松一口氣,我會的東西實在不多,不過操琴奏樂正好是我唯一的長項,我靠這個生活,也靠這個生存!

    “撫一曲吧!”她指了指書桌後的椅子,讓我坐那裡,那是書房裡唯一的一張椅子,因為主上的書房,是任何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坐的,然而現在並沒有琴,主上卻讓我坐她的位置,不免在些心慌,卻也不敢不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剛坐下,便有人送來了一張琴,還正是我慣用的那一把,免去了我還要調音的過程。

    正把手放上去,主上清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彈別人沒聽過的給我聽!”

    我連忙稱‘是’,心中雀躍不已,終於今天能為主上做一件我自己拿手的事情了,這幾次來,我似乎總是惹她生氣了,按摩讓她感覺不舒服,去侍寢還被主上現我吃了**,還讓主上為我做了那羞人的事等等,每一件都讓我覺得很是慚愧,現在主上想聽曲,我一定要好好彈,好在我習過的曲子,很多都沒派上過用場,自然也沒人聽過,已經彈過給人聽的那些曲子,雖然聽的人已經死了,但是既然已經彈過給人聽了,便不會再彈給主上聽。

    我要彈我最拿手的曲子,讓主上歡喜,起初,我的確是彈的很認真,也很歡快,只是不知不覺中,我便越來越認真了,也完全沉浸進了樂曲之中,直到主上那纖細白皙的手按上我的琴弦時,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難道我彈的不好,主上她不愛聽嗎?

    “離憂,你可知道你錯在哪裡?”她問我,表情有些歎息,又有些憐惜我。

    我錯愕的看著她,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錯在哪裡,我沒有彈錯,我彈得很認真,一個音符都沒有出過差錯阿!

    “我讓你彈曲子給我聽,是消遣聽賞之用的,這不是任務,你明白嗎?”她又問。

    而我這一回怔楞了半晌後,終於明白過來了,敢情之前我彈著彈著竟然動了殺伐之音嗎?心中駭然、自責慚愧的同時,我立即想要你給主上跪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主上她扶住了我,沒有半句責怪,還溫柔的告訴我,“無妨的,我知你是習慣了,我便是與你一說,不是在怪你!下一次,我譜一曲子給你,你便彈我譜的曲子與我聽,可好?”

    我還沉浸在自己竟然這般大意的差點害了主上的情緒之中,聞言,雖然感動,卻更加倍自責的點了點頭,心裡的自厭情緒也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我竟然連彈小曲的小事都做不好,我還能為主上做些什麼呢?

    主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新躺回了軟榻,不多時便睡著了,我又再一次見到了她對我毫無防備的睡容,鬼使神差般,我在她身邊跪了下來,雙手放到她的腿上,想給她按按,卻又想起自己似乎不甚好的按摩技術,怕反而把主上給吵醒了,於是便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眼皮也有些沉,我還不願意閉上眼睛!

    然而當我再度驚醒的時候,卻現自己睡在了主上躺著的軟榻上,而主上卻正拿著一張東西坐在桌子前看著,好象不知道我已經醒了,我不敢去想我怎麼會睡在主上的榻上的,我只是在想,我竟然又闖禍了!

    半絲不敢耽誤,我立即快的從榻上爬起來,動作太急,一個趔趄差點摔的很嚴重,跪到地上的我,連頭都不敢抬,“離憂該死,竟然睡著了,請主上懲罰!”

    然而我卻只聽到主上很平常輕柔的聲音,似乎這根本不是什麼大錯一般,“離憂醒了?昨兒個你折騰了大半宿,會累也是應該的,我見你睡的熟,便沒叫你,抱你上榻睡了一會,你起來吧!多大點的事,就弄得這般嚴重?你如今是我身邊的人了,雖說依舊是邪堂的堂主,不過佻也是我屋裡的人,不用和別人一樣對我戰戰兢兢!我雖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卻也沒嗜殺到想在自己的住處染血,你說呢?”

    我倏地抬起頭看她,真的迷惑了,主上說我是‘她屋裡的人’是什麼意思?是說她還是要的我?還是說她不懲罰我,是不想血炎樓裡染血?

    我的心思是偏向前者的,因為若是主上真的要我的命,這麼多次紕漏,無論哪一次都足夠主上狠狠的處置我了,不會等到現在了,所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我的心也放松了許多,卻轉眼間又迷惑,我對主上和主上對我,到底是不是一樣的感覺呢?

    “這是我譜好的曲子,任印象所書,估計錯誤還是有不少的,以後有機會你便撫來我聽聽,也給揪揪錯!”主上把兩張卷好了宣紙遞到我手裡,我注意到這就是她之前拿在手裡認真審視的東西,原來在我占了主上的榻睡著的這段時間裡,主上她竟然在給我普錄曲子?

    視線再觸及到那椅子上的棉被後,我的心更暖了起來,我知道在我沒醒前,那被子一定是主上吩咐人拿來蓋在我身上的,我水離憂到底何德何能,讓主上對我如此的關心?孤獨孤苦了這麼多年,在我快要放棄的關頭,上天突然給我這樣一份突如其來的幸福,我好想擁的,卻又好害怕,因為美好的太過不真實,總讓我有種會被隨時收走的恐懼,我的眼裡熱熱的,很想流眼淚。

    心裡暗暗誓,哪怕這一刻的幸福不能永久,主上她送我的這樂譜也將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禮物和珍藏,我小心翼翼的把它們收好,放進衣服裡面,外面在下雨,我怕它們被淋濕。

    “又該回去吃晚飯了,餓了嗎?”我聽著主上溫柔的語聲響起著,同時書房的門也被打開了,看著她想也不想就想垮出去,我一急就忍不住喊道,“主上!”

    “嗯?”她頓住,回頭鼓勵的看著我,似乎在問我什麼事,那眼光柔和的讓我好想擁緊她,從她身上把那我一直想要得到的溫暖統統據為己有,可是我不敢,我怕我一伸手,這些就都不見了,我只能低下頭,看著主上光裸著的玉足,輕輕的道,“外面下雨,走廊板已濕!”

    我沒有抬頭看她的表情,因為總覺得主上在聽了我這一句話後,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更柔更暖了起來,那種溫度都似乎要把我點燃了,讓我更不知所措的低著頭。

    而主上的心情卻明顯好了起來,“沒關系,不過幾步路而已,轉瞬便到了,何況屋子裡都是地毯,濕了腳,進屋走幾步就干了!”

    我想了想也是,不由又為自己好象多余的擔憂而懊惱了起來,門被大開了起來,一熱一冷讓我的身子又不由自主打個顫抖,下一刻我的手就被主上握住了,不過轉眼間,主上便已經牽著我進了房,我看著她把腳底沾到的一點點水,在白色的地毯上擦了擦,而我的身上,卻半絲雨都沒有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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