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上不殺之恩,屬下記住了!”額頭磕地之處,已經紅中帶青紫了,映襯在林萍蹤本還還算俊朗的臉上,一片可怖模樣,但是他卻沒有露出半點痛楚的模樣,反而挺正身子恭敬的道。
“退下!”我擺了擺手,重新把書拿了起來,感覺他小心翼翼的輕聲離去後,才又再度放下書。
本不想這般冷酷的對待他們的,然而過去的血娘子的形象,已經深根蒂固的留在了他們的腦海裡了,即便我想改變這一切,也只能慢慢來,需知欲則不達。
是以,似林萍蹤之前那般的話語,顯然已經完全逾越了他的本分,我自是要責罰於他的,卻也沒有責罰的太重,只讓他去刑堂領受三十鞭,此刻他的心裡一定慶幸不已,慶幸我竟然罰他如此的輕。
不過罰的雖輕,教訓卻是已然讓他記住了,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給他十個膽子,也是不敢再來我面前說了!
而至於那個尉遲修嘛,我的眼眸緩緩沉了幾分,雖然不清楚他到底給了林萍蹤多少好處,才讓林萍蹤竟然冒著被我重罰的危險,跑來我面前說那番話,不過看在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護著水離憂的份上,這次便不再處罰他了。
不過不處罰是一回事,該讓他知道自己的分寸又是另一回事。
本來我都差一點忘記要水離憂侍寢的這件事情了,現在被林萍蹤這話一說,反倒想了起來,看來水離憂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按他不躲避事情的性子來看,今天晚上怕是就要來履行我給他的‘責罰’了吧!
我不由有些頭痛了起來,這血樓裡的每個人,都不是讓我省心的料,想著今天晚上便把話給水離憂說清楚算了,反正過去的我,也是從不碰樓裡人的,或者我應該讓那林萍蹤真的去把那個幽香倌的小青給接過來,只是這些一剎而過的想法,在我腦子裡浮現出馮駿的臉時,便全部都熄滅了。
馮駿!你若是現在在痛苦我的離去,請相信,我也同樣在思念你的時間裡度日如年!所以請你永遠在我的腦海裡出現吧!隨時隨地的讓我能永遠記住你,把你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這一日,我在書房消磨了整整一天,看書、睡覺、練字、甚至畫了幾筆丹青,一直到日暮時分,才總算把所有的善感情緒,全部拋到了腦後,果然人太適意了之後,腦子就會胡思亂想,也許出去走走,會是個好主意!
定下了要離開血樓,去江湖中轉轉的打算後,我便沿著走廊重新往房間走去,這個時候,我的晚膳一定早就已經擺好在了房內的桌子上了,從前的我就不慣有人在我面前晃,這次醒來之後,下人就更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在我面前露臉,除非我召喚,否則打掃衛生,以及擺弄飯菜之類的事情,都是在我不在眼前時,便已經妥善做好了的!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推開房門,剛跨過門檻,邁了一步,腳下便被一個柔軟的東西拌了一下,當場人便往前傾去,雖然極快的身體反應,讓我不至於摔倒出丑,我卻還是受驚了不小,站定回頭一看,便更是驚訝了幾分,“你怎麼跪在這裡?”
“屬下參見主上!”水離憂似乎也有些驚訝中帶著幾分害怕的看著我,依舊跪著,給我行了個禮道。
我的視線放肆的上下掃了他一遍,他那瑩白生光的身體上,竟然只穿了一件薄的完全遮擋不住半絲膚色的紗縷,跪著的雙腿緊緊的並攏著,加之他低著頭,所以雙腿間的風景我是半絲看不到的,然而那燭光映襯著他有些蒼白的容顏,以及他半低著頭間垂落下的絲,和地上的影子所造成的陰影,糅合在一起,竟然有了一種奇妙的視覺效果。
半引誘、半勾人、又帶著幾絲脆弱,和讓人憐惜之感,我明明並不愛他,身體卻已不自覺的被他這奇異的風情,給撩撥起了幾分熱度。
他似乎對這樣的裝束,也感到幾分不自在,卻又強作出並不害怕,心甘情願的模樣。
我自然知道他跪在這裡是什麼緣故,然而之前在書房我便已經想過了,不會碰他,此刻自然便更做出幾分冷淡模樣,“你還沒說你在這裡做什麼?”
“主上,屬下身體上的傷已經養好,今晚就由屬下伺候主上!”他有些低,卻總算還流利的把話完整的說了出來,卻不帶半分感情色彩,想來,在來這裡之前,這句話他已不知在暗地裡練習了多少遍,才能說的這般熟練,可惜他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之前也定然少有男女接觸的經驗,所以即便再是裝得自然老道,說話的神情和意味卻是騙不了人的。
“是嗎?那就先起來吧!我還沒吃飯,你來陪我吃飯!”我雖不是個慣知風月的人,但是要讓這麼一個分明是個‘雛兒’的水離憂知難而退,卻還是做得到的。
我在桌邊坐下的時候,現今天的菜色分明比前幾日都要豐盛許多,一邊的銅壺裡甚至還溫了一壺酒在裡面,便知道水離憂今晚來侍寢之事,怕是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我並不怕手下在我背後,蜚短流長,料忖他們還沒這膽子,只是水離憂今夜過後,怕是免不了會有人看低了他,不過這也是他自願招來的,怪不得我。
我那日對他說的侍寢之言,也就說與他一人知曉,並無再對他人講,本就是隨口說說,並不當回真要他來侍寢,他自己這番認了真,還真以為我這是在責罰他,弄得尉遲修去找林萍蹤來說情,現在連下人也特意多備了菜,弄得好似最後一頓晚餐一般,真是讓我大大的感覺幾分不舒服。
誠然過去的血娘子,並不是個心慈手軟,溫和柔婉的人,在床上,她也從不虧待她自己,且並不拘泥於男女,是以這些年,來來去去的男男女女,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不過也從未有過把人弄死弄傷的程度,且她極有原則,不管對方多麼美麗,都只有一夜情緣,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而我如今取代了她的身子,成為她,過去的她的所作所為,我無法,也無力去改變,但至少從這一刻開始,我將自律。
我也並不鄙視過往的血娘子對待性的態度,她是一個無人敢愛,無人能愛,也愛不了人的女子,這樣的存在,已經注定是一種悲哀,好在她總算也知道要忠於自己身體的需要,在這一點上不曾委屈她自己。
我本就是現代之人,雖然自身堪稱潔身自好,但自成年以來,身邊也來去過不下三五個男子,分分合合是難免之事,成年人之間,愛情總是排在其他需求之後的,直到遇到馮駿,若非是他,現在的我又比過去的血娘子好到哪裡去?
所以將心比心,大家都是女人,我尤其能理解和體諒她在這一方面的尷尬處境,所以我接收了她的全部記憶,卻並沒有因此而排斥她。
現在,看著水離憂把他自己猶如祭品般的送到我的面前,一臉蒼白,分明心不甘情不願,卻要表現的毫不在意的模樣,我的心裡便不可自抑的泛了幾許怒火,為過去的血娘子,也為成了現在的血娘子的我,感到了幾分委屈和不滿。
看著他給我的酒杯裡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捧著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卻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來之前尉遲修沒教教你怎麼伺候我嗎?”
這話一落,我清楚的看到他更加蒼白了幾分的面容,他輕輕的半垂下那長睫,把酒杯端到他自己唇邊,一口喝下,然後半睜半閉著眼睛,把唇貼近我的唇,有些遲疑著稍離又靠近,然後便覆蓋了上來,我啟唇,任他把那醇香的酒液,透過有些冰涼的唇渡到我的口中。
我含著那溫熱的酒液,卻並不咽下,而是把舌頭更深的探進他的口中,靈活的輕掃、探動,他有些顫抖著,卻不敢稍離,因為我們彼此的口中都是酒液,一旦稍有縫隙,那酒必然是要流到外面去的,而那樣的話,他便知道我勢必會不高興,所以他即便有些慌亂,卻也不敢有所退卻。
總是比他多活了幾年,無論是過去的血娘子,還是現在的我,都已經是三十出頭的成熟女子,而水離憂,卻還不過才二十四五的年紀,男女的年齡,女大男三,在生活經歷和思想成熟度方面,就大了男子起碼一倍以上,更別提,如今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有七八歲之多。
他在男女情事上怕是稚嫩如嬰兒,從這一個吻上,我就能清楚的感覺到,而我,說句難聽話,不算過盡千帆,但在男女情事上的經驗,怕是足夠做他兩個老師都有余了,如何挑逗一個青年生嫩的情欲,我還是駕輕就熟的。
果然不到片刻,他便有些喘息不已了,那口酒液不停的在我們彼此的口中流動過後,已經混了不少我們的口水,變得更熱更黏了幾分,但他的身體僵硬程度卻從最初到現在,都沒有半分軟化的跡象,似乎很是懼怕男女之間的親密接觸。
當滿口的酒液再一次被我渡回到他唇裡時,我的手已經探上了他只著了薄縷的胸前,隔著那薄薄的一層紗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乳,頓時,他的身體一僵,一個驚喘間,便已把那口中滿嘴的酒液都咽了下去。
緊接著,那張清冷中帶著幾分貴雅的面容便也變得死白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