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龍城,蘇又面對著一大堆事務性的工作,隨著任務等級的提高,任務交接、報告歸檔、領取酬金之類事情的程序變得更為繁瑣冗長,用去了整整兩天時間,酬金方面則只有區區萬元,遠遠無法和前面幾次任務相比。不過蘇也有來自其他方面的收穫,這一系列戰鬥帶給他的更多是經驗、考驗以及團隊的磨合與鍛煉。
瑪瑟姆身體組織的殘片被海倫收走用於研究,沒有交給暗黑龍騎的總部。繳獲的災禍之蠍戰鬥機械殘片也乏善可陳,更不會有額外的酬金,這讓習慣了一場戰鬥進帳幾十萬的蘇非常不適應。直到這時,蘇才真正感受到作為一名戰鬥型龍騎賺取酬金的壓力,畢竟獲得新變異生物的樣本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在有限的收入下,暗黑龍騎總部供應的各項物資就顯得過於昂貴了。直到這個時候,稍稍有了一點經濟學基礎知識的蘇才明白n95的意義,理解了為什麼所有的龍騎只要有可能,都會想方設法建議自己的工場,哪怕只是個小小的手工作坊,使用自己生產出來的次一級武器彈藥,也不去使用龍騎總部供應的明顯要先進的槍械。
成本,利潤,費用,蘇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它們的魔力。一支先進的龍槍三型自動步槍花不了多少錢,它們的必要性使龍騎們願意為之付出大價錢,何況總部在這件商品只訂了的利潤率。但問題在於彈藥和易耗件也利潤的話,使用這支槍就變成了十分奢侈的事。實際生產它所適用的普通子彈並不難,n95的加工廠就完全可以做到。甚至於一些相對簡單的備件,擁有塑型能力的奎因也可以通過手工的方式生產出來。
現在蘇已經知道,總部供應的所有東西都至少的利潤,也只有這個利潤才會讓總部那些極為先進的工廠開動機器,生產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彈藥。雖然大多家族自備的工廠都能夠生產制式彈藥武器,但是總會有些沒有根基、或者是缺乏經濟頭腦的龍騎來訂購它們,甘願讓總部痛宰一刀,比如說,蘇。
蘇當然不知道自己在總部主管物資的軍官心目中正是這種形象,就算知道也無所謂。他從不為已經生的事情過度懊悔。蘇已經將開啟基地的密碼傳輸給了奎因,讓他先行熟悉n95的功能和佈局,以及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一個幾十年前的基地,要改造的地方決不會是一處兩處。
當所有瑣碎的事務處理完畢,蘇剛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就接到了胡裡奧中校的通知,要他立刻到總部去一次。雖然和中校一次的會面談不愉快,但蘇仍然按時進入了胡裡奧的辦公室。
和次見面時一樣,不怎麼注意儀表的胡裡奧依舊將自己埋在高高的文件堆裡。看到蘇進來,他只簡單地讓蘇坐下,就重新投入到無休無止與文件的搏鬥中。分鐘過去,胡裡奧才出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喃喃地抱怨著:「該死的,搗亂的傢伙越來越多了,這樣可達不成預想的戰略目標!為什麼就沒有人肯做些基礎的任務呢?」
蘇不確定胡裡奧這番話是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只是坐著,耐心地等待著中校的下文。
看著面前以火箭般度陞遷到少校的蘇,胡裡奧不得不承認,蘇並不僅僅是靠著帕瑟芬妮的關係爬來的。然而問題在於蘇實在是長得太漂亮了,在他安靜的時候更有一種神秘而又深沉的氣質,甚至會讓人聯想起擁有古老傳承的大貴族。
沒有人會喜歡太漂亮的同性,特別這傢伙還和容貌、身材、能力、權勢具全的帕瑟芬妮有一腿。所以胡裡奧也很不喜歡蘇,即使他從未對帕瑟芬妮有過幻想。
啪的一聲,中校將一個黑色鑲暗金紋路的文件袋扔到了蘇的面前,不動聲色地說:「這裡有個任務,頭指定由你來完成。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那樣我會另外找人。」
蘇拿過文件袋,打開,現裡面僅有薄薄的一頁紙。他取出文件,認真而仔細地讀著,不願錯過每一個字節。任務的包裝方式表明這是絕密級別的任務,與龍騎系統面向所有龍騎的公開任務有本質區別。
文件的內容很簡單:「暗殺。目標:卡裡馮瑪諾,男性,69歲,前暗黑龍騎中校。務必取回目標完整的腦組織,作為任務完成憑證。附加要求:少校以軍階,保密,並消滅一切目擊者。」
文件的下半頁,是卡裡的能力列表,以及他可能藏身的區域地圖。
胡裡奧靠在椅背,雙臂環抱,看著蘇。一想到完成這個任務後蘇很有可能變成中校,他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了。或許,應該好好協助一下奧貝雷恩,聽說他和蘇之間很不對付。中校默默地想著,當然,最好的結果是蘇主動拒絕這個任務。
蘇將文件放回袋中,推回給胡裡奧中校,平靜地說:「一個69歲的老人,卻需要動用少校以的龍騎去暗殺,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見蘇沒有直接拒絕,胡裡奧有些失望地挪了挪身子,說:「我們懷疑他與龍騎的某個敵人有關聯,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另外,聽說他很危險,這算是私人忠告。」
「懷疑?」蘇看著胡裡奧,碧色的目光讓中校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胡裡奧很快鎮定下來,並且暗自痛恨則才的懦弱。他定了定神,說:「在很多時候,僅僅懷疑就足夠了,而且這不是你應該提問的範圍!那麼,蘇少校,你是不準備接下這個任務了?」
蘇看著胡裡奧,淡若水波的目光總是讓中校已開始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滲出汗水來。那張漂亮得過分的面孔忽然露出一個笑容,有若浮空之花,幽淡絢麗中隱含著說不出的沉重壓力。
「我接了。」蘇取過文件袋,用手輕輕撫摸了一遍,然後就揉成一團,在右手中用力一握,扔到了屋角的廢紙筐中。
直到蘇離開整整一分鐘,張口結舌的胡裡奧這才回過神來,他悻悻地罵了句「什麼玩意!」,忽然站了起來,從屋角的廢紙筐中拿出被蘇揉爛的文件,打開,展平,然後呆住。
袋子只是皺了,裡面的文件卻是一片焦黑,像是被火燒過,面的所有部損毀。但另一面卻冷得像冰,也只有這樣的冰冷才保住了文件紙的另一半。所以薄薄的一張紙,就是一面燒焦,一面如冰。
許久,胡裡奧中校才艱難地吐出了一口氣,狠狠地吐了口痰,喃喃地說:「這種程度的能力掌控!……真是太了!」
很多人都能夠擁有能力,不同能力的調配配合,所得到的戰鬥力很可能會天差地別,這也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常識。但是極少數有天賦的人,會在某個領域或者是某個能力特別突出,他們對能力細緻入微的把握可以產生許許多多的特殊附加效果,這就是衍生能力,比如說奧貝雷恩由五階寒冷衍生出來的極冰囚籠。或者舉個例子,同樣是一階火焰,有的人可以用來點煙,有的人就只能縱火。而蘇,他能用這個熨襯衣。
在黑暗中奔行的蘇,並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舉動讓胡裡奧中校徹夜難眠,他正在出任務的路,小心地規避著黑夜中的重重危險,觀察著周圍一切不自然的地方。
這一帶已經接近卡裡的居住地,地圖標注的並不是一個點,而是一片近一平方公里的區域。當然,能夠作到這麼精細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情報能力,蘇沒什麼好抱怨的。
只不過……
蘇蹲在一株乾枯的大樹下,仔細地看著樹根附近略顯輕軟的泥土,又抬頭看看樹幹被砍削的痕跡,慢慢地站了起來。在黑夜裡,蘇就如同一個幽靈,漸漸與黑暗完全融為一體。這裡有人類活動的跡象,也許離卡裡的居所不遠了。
只不過,蘇有些不明白他們基於什麼考量而挑中自己,難道說總部的官員認為自己很適合暗殺?不管怎麼說,卡裡馮諾阿身應該藏著不少的秘密,也許直接把他殺了會是個不錯的主意,知道得太多不見得是件好事。
蘇背著一支普通的自動步槍,拆除了裡面用於定位和計算彈道的智能芯片。它雖然不如專業的狙擊槍,但在蘇的手裡,黑暗中狙殺五百米內的目標還不是問題。
既然有了人類活動的痕跡,蘇很快就現了目標。
那是一棟建在湖邊的木屋,下兩層,用木籬圍了個不大的後院,院落裡有一株古樹,樹蔭遮擋了大半的木屋。門前修了條石子小路,蜿蜒通向湖邊。這個冰寒時節,湖面早已冰封,一條原始的木船被拖來放在岸邊。湖面的冰蓋有開鑿過的痕跡,看來木屋的主人經常破冰取魚。
看去,這就是一戶普通的過著悠閒鄉村生活的人家,但是蘇卻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森林中棲息著許多危險的變異生物,許多是依靠毒素和敏捷捕食的變異品種,一隻拳頭大小的昆蟲就足以致人於死地。而湖水裡,和這個時代所有的地表水體一樣,充滿了強烈的輻射。蘇可以若無其事地站在湖邊,甚至下去洗個澡,但是大多數低軍階的龍騎都需要防護設備,或者是服過抗輻射藥劑,才能夠在湖邊立足。
破冰取魚?這個湖裡即使有魚,也不是普通人類能夠食用的。
蘇弓起身體,借助地形和陰影的掩護,快向木屋突進!自動步槍依然背在背,他的手裡多了一把軍刀。
木屋的大門虛掩著,蘇在門邊靠牆站了三秒鐘,突然拉開大門,然後閃了進去。在進門的瞬間,因為光線的變化讓他的視線有了剎那間的模糊,當視野重新清晰時,蘇看到的是一個距離額頭僅僅兩米的槍口!
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客廳突然變得真實起來,距觸感、透測和精神感應都重新揮作用,持槍人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著,強勁有力的心臟以過每分鐘三百跳的頻率將血液泵流到全身,並為這個身體提供了充沛的活力和強悍的力量。而且在蘇的精神感應觸摸下,完全可以感覺到她的驚慌、恐懼、憤怒與殺機!
幾乎是本能般的反應,生命受到威脅的蘇一個側身,讓開了槍口的彈道,然後以驚人的爆力前衝,合身撞入持槍人懷中,在將持槍人撞飛的瞬間,他的左臂攬住了她的背臀,頭鑽入腋下,依靠透測的定位,右手的軍刀準確地從她兩根肋骨間刺入!
瘋狂的心臟驟然收縮,裹住了並不冰冷的刀鋒!
而槍裡的那顆子彈,始終沒有射出來。
蘇將她的身體輕柔地放在地,沒有出任何聲音。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樣子。
這是個不算年輕的女人,大約二十五六,蓬鬆的頭隨意地束在腦後。雖然臉有星星點點輻射留下的雀斑,但她仍然稱是秀麗。豐滿的身體彈性和曲線兼備,充斥著成熟女人的魅力。她大張著雙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身體仍在不斷地抽搐著,呻吟卻被蘇的左手牢牢扼在了喉嚨裡。那只握槍的左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即使沒有透測的能力,從刀柄傳來的感覺,蘇也知道她的生命力正在迅流失,並且失去了反抗能力。他猶豫了一下,認為沒有必要再旋轉一下刀鋒,哪怕她身隱藏著他並不知道的秘密,蘇也有能力應付。
「把她放下!」蘇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蒼老而悲愴的聲音。
蘇確定在聽到聲音前,他沒有絲毫感應到有人如此接近。他抬起頭,看到樓梯站著一個老人,雪白的頭有些凌亂。老人很瘦,臉的皺紋如同刀刻般深邃,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他的嘴角向下,因為過於用力,臉的青筋都在跳動著。
看了看老人手中的那把大口徑老式火藥手槍,蘇迅計算了一下自己在開槍瞬間閃開彈道的機率,然後慢慢鬆開緊握刀柄的手,站了起來,退後一步。
「向後退!」老人的眼神凌利得就像蘇的刀鋒,而蘇的左眼就如同一汪碧色的湖,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蘇依言退後,直到後背貼牆壁才停下。老人這才從樓梯走下,蹲在地的年輕女人跟前,用顫抖的左手撫摸著她的臉和胸口的傷處,他握住了刀柄,卻沒有把刀拔出來,那樣只會加快她的死亡。
年輕女人失神的瞳孔凝望著天空,她的視線似乎穿越了天花板,落在無盡遙遠的地方。這時候,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似乎忘記了身的痛苦,微笑起來,臉也泛起了美麗的暈紅。
老人顫抖著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在微笑中安然睡去。蘇這時現,這個女人眼睛似乎是看不見的。
「她叫卡蓮娜,是我的女兒。你既然找到了這裡,想必就是為了我來的,我就是卡裡,二十年前,人們都叫我鋼鐵卡裡。」老人站了起來,短短幾分鐘,他就變得蒼老和虛弱了許多。
雖然仍被槍口指著,但蘇現在有絕對把握閃過去。
卡裡來到客廳的台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烈酒,一飲而盡。他吐著酒氣,將手槍一擺,對蘇說:「你,坐到那邊去。」
蘇很服從地從到了台的另一端。這個台是用厚重實木打造的,等於將他的身體擋住了大半。他現在更有把握閃開卡裡的子彈了,但現在還不著急,看樣子卡裡還會喝酒,那就不如等他喝多點再說。從資料看,卡裡退役前可是有著六階的格鬥能力和五階的武器操控,這樣的傢伙即使到了7o歲也不能小看。
有些出乎蘇的意料,一杯酒順著台滑了過來,停在蘇的面前。
「喝,年輕人,這樣才公平。」卡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蘇猶豫了一下,他對烈酒的畏懼要比子彈強烈得多。然而奇異的是,他在卡裡身感覺不到多少敵意和殺機,這有可些不大對勁,畢竟他剛剛殺了他的女兒。
看到蘇拿起酒杯,慢慢地喝著,卡裡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滿滿一大杯烈酒一飲而盡,然後說:「年輕人,你比其它的暗黑龍騎要乾淨得多,這是我要請你喝一杯的原因。你很像3o年前的我們。」
「乾淨?」蘇有些意外,他殺的人可不少,甚至可能比大多數龍騎都要多些。
老卡裡似乎看透了蘇在想些什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我不是說你殺了多少人,而是說這裡!現在的暗黑龍騎,腦子裡有的只是殺戮、權勢、財富和**,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節制。沒有節制的**,最終都會走向毀滅。我從你的眼睛裡沒有看到**。」
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沒有帕瑟芬妮和梅迪爾麗,如果不是潛藏於體能深處的莫名恐懼,蘇非常願意過一種簡單的生活,就像卡裡這樣。
「是老摩根派你來殺我的?他很會選人,這一點從未變過。」卡裡臉已經泛起了潮紅,眼神也有些散亂。
「我是從負責任務分配的軍官那領的任務,不知道給出任務的人是不是摩根將軍。」蘇十分誠實地回答。
「任務分配的軍官?暗黑龍騎真的越來越像國家機器了。」老卡裡譏諷地說。他又將自己的酒杯倒滿,說:「一定是老摩根,我和他一起打了十幾年的仗,派你來就是他的風格。就像他瞭解我一樣,我也同樣的瞭解他。」
卡裡看著女兒的屍體,她看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顯得非常的安詳。他沉默了一會,才慢慢地說:「卡蓮娜,我的女兒,再過幾天就是3o歲了。她看不見,但是卻有著奇異的精神感應能力。你潛行的能力非常出色,連我都沒有察覺你的行蹤,但是她會知道。你進來的時候,她一定在用槍指著你,就像是布下了陷阱,等著你送門來一樣。」
蘇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他驟然看到卡蓮娜時的感覺,也是令他全力出手搏殺的原因,這是面對強大對手時的本能反應。
卡裡歎了口氣,說:「她看不見,即使是眼睛好的時候,槍法也很差。九年前,摩根的人找到了我們,那時候我正好外出。摩根派來的人殺了她的丈夫和剛出生的孩子,三個龍騎和他們的扈從整整折磨了她一夜!第二天清晨我趕回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結束。我殺了所有的人,帶著卡蓮娜輾轉躲藏。但從那時起,每到晚,她都必須獨自呆在客廳裡,並且握著槍,要和想像中的敵人戰鬥,保護她的愛人和孩子。這九年裡,她其實一直都活在那地獄般的一天裡,未曾變過。」
蘇沉默著,沒有想到當中還牽涉了這麼多的秘密。他可以想像卡蓮娜的痛苦,當年梅迪爾麗被蜘蛛女皇帶走時,他也曾經有過整整一年的適應過程。這樣一個女人,卻死在他的手。蘇看著宛若沉睡的卡蓮娜,胸口有隱約的抽緊。
就在這個時候,蘇心頭忽然毫無來由的掠過一陣冰寒,他不假思索,雙腿用力在台一踏,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彈射出,直接從木製的牆壁中撞出屋外。
轟!高能炸藥熾熱的衝擊氣浪狠狠地撞在蜷成一團的蘇的身,將他直接拋飛到2o米外!
通的一聲,蘇沉重地摔在地。剛一觸地,蘇即彈躍了起來,四肢著地,像一隻螃蟹般閃電橫移。
不過蘇並沒有等來預想中的子彈,只聽到沉重的一聲,被爆炸氣流掀飛的老卡裡像個破口袋般摔在地。
木屋早已被夷平,烈性炸藥的威力預先規避的蘇都斷了幾根骨頭,更不要說能力隨著年齡衰減的卡裡了。蘇走到卡裡身邊,慢慢蹲下,俯視著這個肯定在暗黑龍騎歷史留下過重重一筆的老人。
卡裡看不出有什麼傷,血卻不斷地從身體下面湧出來。卡裡看到了蘇,艱難地笑了笑,說:「真沒想到,你也擁有和卡蓮娜一樣的精神感應能力。有時候……我真的嫉妒摩根……他總能找到很好的人。」
卡裡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血沫不斷從嘴角湧出。蘇取出一塊乾淨的布,為他拭去嘴裡的血。卡裡看了看蘇背後露出的特殊背包,又露出虛弱而譏諷的笑容:「我知道,他們想要我的腦袋,那就……給他們拿去!他們會現……那裡面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信仰……對自由的信仰。」
蘇看著卡裡,老人身軀中的生機已經所餘無幾。不過,他感覺得到,從看到卡蓮娜倒下的那時起,老人的心就已經死了。
老人用力地喘息著,呼出的空氣卻怎麼都吸不回肺裡,他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蘇的手,用盡最後的生機,說:「年輕人,如果有一天你也感覺到迷茫,那就去……北方,去找……聖輝……十字……那裡會有……你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