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一直以為老馮對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以致於她裡的想法透露出來,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擺她一道,令她完全喪失安全感的男人居然會追來機場,而且還跟一個不認識的保安發了一通聽起來能讓人心裡暖暖但又莫名奇妙的牢騷。
這是馮子明第二次說自己是他的老婆了,上一次是跟一個保安說,這一次還是跟個保安說,如果真是這樣想的,那為什麼又要利用她,如果老馮就是愛胡說,那為什麼又會追來機場亂認老婆?齊悅心裡此刻亂成一團麻。
齊悅沒什麼地方去,也沒什麼心情去其他地方,就在機場大廳逛來逛去準備等時間到登機,無意中逛過來見到老馮在候機廳門口跟保安說話,本來是想轉頭就走的,可是老馮那句「我來追我老婆的」又勾起了小妮子聽下去的慾望,就這麼冷不丁的被老馮給撞個正著,其實撞個正著也沒什麼,該走的還是要走,可沒想到老馮居然又來這一套,霸道得把人抱起就走,根本不給人說話辯解的餘地,像是自己真成了他老婆一般,想抱就抱!
「你打算去悉尼怎麼沒帶行李?」老馮懷抱佳人,還不忘呼吸幾口美人香氣,蹭一蹭美人身體吃點豆腐,當真是習慣成自然了。
「還需要帶什麼行李,人過去了,心過去了,難道還不夠麼?」齊悅說著又看了看周圍人竊笑的目光,趕緊道,「可不可以先把我放下來再說?」
「NO,N。O,NO!」老馮堅決的說道。
「無賴!」齊悅輕啐道。
「YES,Y,E,S,YES!」老馮嘿嘿笑道,「你可以喊非禮啊,這裡保安多得是。警察應該也有,你一叫他們就會過來救你了,這樣的話……也可以當做報了一小仇。」
「你……你以為我是你麼?」不提那事情還好,一提起來齊悅就忍不住想發火。
「哦,原來還是有氣,還以為你真地心如止水這麼看得開呢,呵呵!」老馮臉皮簡直厚到了極點,根本不介意齊悅這麼說他。
抱得齊悅出了機場大廳。老馮本來是打算將她直接抱到車上再說的,可四處打望過來也沒有見到自己剛才停在路邊的車子,不禁鬱悶道:「***,才停一下子而已。居然把老子的車給拖走了!」
齊悅心頭一爽:「活……」
還沒等那個「該」字說出口,老馮就把齊悅給放了下來,板起臉喝道:「都怪你!」
「你……你……」
「你什麼你,如果不是你要我抱,我們兩個趕快出來的話車子就不會被拖走了,」老馮倒打一耙的功力頗深,隨即壞壞一笑,「這樣吧,罰親一口抵債!」
齊悅再也忍不住了。掄起隨身的小挎包就拚命往老馮身上亂打,心想你害我欠我地賬還沒算清居然還要反過來罰我親我,打死你!打死你!
老馮閃了幾下,一把搶過那挎包伸手摟住齊悅,笑道:「都已經快要被停牌了,還敢襲警?」
跟這種人爭辯永遠佔不著理據。齊悅懶得跟老馮理論,挎包被搶了還有其他攻擊性「武器」,張口就咬住了老馮的手臂。
老馮疼得一抽手,趕緊把齊悅扯到角落裡,兩腿一張讓她無從逃跑,才揉了揉手道:「害我車子被拖走還咬我,這次要罰摸一……兩把才能抵債了。」
齊悅怔怔的看著老馮,雙眸突然間一紅,無聲的眼淚撲簌而下!
之前幾次惹得齊悅欲哭沒哭,這次突然間就這麼哭起來了。老馮頓時有些慌了手腳,兩隻手尷尬得放著也不是,扶著她的肩膀也不是,想想乾脆伸手摟住她的玉脖,把她給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你這麼一哭我好心疼啊!」
聽到這種話,齊悅哭得更凶了,眼淚浸透了老馮的衣服,讓他感到一陣潮濕,無奈道:「心疼死了心疼死了,我新買地阿瑪尼啊!」
「阿瑪你個頭!」齊悅被老馮氣得差點哭中帶笑了,「你這破衣服哪裡是阿瑪尼的。」
「不是麼?」
意胡說道,「我在地攤上買的,小販說是絕版阿瑪尼沒得賣,小販他老爸是設計師,直接設計好拿出來賣的,他奶奶地,出這麼多錢居然買到假貨,那小販騙我騙得真是太慘了。」
「多少錢買的啊?」齊悅忍不住問道。
「呃……一十二塊五毛!」
「你去死!」齊悅終於破涕為笑。
—
「不生氣了?」老馮用手揩了揩齊悅殘留在眼角的淚珠問道。
生氣當然還生氣,心裡也仍然在痛,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老馮這樣一個傢伙齊悅就是發不起火來,看來這個傢伙是不會讓自己一走了之的,既然這樣,那不凡把話給說清楚。
齊悅輕輕推開老馮,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為什麼要利用我?」
老馮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幾口,正色道:「我只能這麼說,如果換了是其他律師,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也還是一樣會想辦法這麼做的。」
「為什麼?」齊悅還是不太明白。
「因為我是一個警察!」老馮歎道。
「因為你是一個警察,你想做一個警察應該做的事情,就要利用我?」齊悅的眼眶又開始紅潤了起來。
老馮淡淡一笑:「換了是你,如果你有辦法利用我而使得你的當事人官司打贏,我相信你也會像我一樣那麼做地,難道不是麼?」
「可是我沒有。」齊悅沒有否認。
「你沒有是因為你沒有這樣子的機會,而並不是因為你不會這樣子做,」老馮搖了搖頭道,「舉個例子,我是一個警察,我一直在往南走,而你作為一個律師,本來也應該往南走,可是你卻偏偏選擇了往北走,這樣子就使得我和你所做的事情南轅北轍,根本不是一個方向,就算沒有這次這件事情,你和我相互都越走越遠,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因為類似的事情要麼是我傷害了你,要麼是你傷害了我,因為我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是對立的。」
齊悅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你根本就是兩個世界地人了?」
「本來是,不過……」老馮笑了笑,「從今天以後,應該就不是了,因為你的大律師牌照即將被吊銷,你就算再想往北走,也走不了了,不如就跟我一塊往南走。」
齊悅完全聽懂了老馮的意思,不服氣道:「那你怎麼不跟我一塊往北走?」
「我跟你一塊往北走?」老馮笑道,「我是一個警察,怎麼跟你一塊往北走?貪贓枉法?收受黑錢?殺人放火?再去某某社團掛名當個老大?」
齊悅心中一動:「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壞!」
「是沒有,不過你作為一個律師,所做的事情性質也差不多啊!」老馮實話實說道。
「我……我……」
「難道不是麼?」老馮笑了笑道,「你的當事人李子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相信你比我還要清楚,你幹嘛偏偏就要幫他?這樣的壞蛋難道就不應該讓他受受牢獄之苦麼?他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就是要幫他?」
「這不是錢的問題,」齊悅不屑道,「就算李子維坐了牢,靚坤也一樣會頂替他的位置坐上填屯的老大,在紫荊花市這樣地社會裡黑社會根本就根深蒂固牢不可破,少了一個李子維會有什麼影響?難道少了一個李子維就會太平一些麼?你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而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幫誰不幫誰,只是為了工作為了賺錢而已,既然時勢是這樣,為什麼非要去跟它抗衡而不順應它呢?」
「天真的人是你!」老馮更加不屑道,「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們警察就應該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任由這個世界黑白顛倒?你打官司都知道應該盡力而為,難道我們做警察的就不應該盡力而為?不應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還就告訴你了,在我們警察眼裡,靚坤做老大就是要比李子維做老大好上一萬幾千倍,最起碼在我面前,靚坤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