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維在西總區總部蓄意謀殺靚坤的案件在銅洲灣法院式開審，在控辯雙方都對自己的觀點進行了陳述以後，作為唯一目擊證人的老馮被請上了證人席。
待得老馮「虛偽」的手撫聖經宣誓過後，身穿大律師袍的齊悅款款走到證人席前，朗聲問道：「馮警官，請問你做警察多久了？」
「我反對！」控方席上的鄭浩急不可奈的站起來說道，「反對辯方律師盤問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法官大人，」齊悅解釋道，「我馬上就能證明我所問的問題與本案有直接關係。」
「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法官認真的說道。
老馮點點頭，他知道齊悅想借這個問題來說什麼，於是正色道：「總之是好多年了，熟知法律，熟悉辦案程序。」
居然這樣回答，這傢伙顯然是心中有了應對，不過齊悅還是繼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馮警官應該清楚警方在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審訊的時候應當遵循的程序吧，根據你給的口供，案發當日，你正在對一名被懷疑是黑社會份子的成員，也就是花名靚坤的男子李亮進行審訊，當時審訊房間裡只有你和他，沒有第三人在場，監視器也沒有打開，你這麼做並不符合審訊程序，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老馮微笑道：「首先我想解釋一下，案發當日我和靚坤，也就是受害人李亮那其實應該叫做談話，而不是審訊。」
「可是你給的口供上……」
「沒錯。我給的口供上的確說是在對李亮進行審訊，」老馮打斷道，「不過這只是我一廂情願地想法，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是紫荊花市警察訓練學校的一名在職教官，根據我現在警校教官的身份，是沒有權利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審訊的，既然是這樣，我又想與李亮溝通。那就只好『談話』了，我想和別人談話沒有第三方在場或者說是沒有開監視器……不犯法吧？」
這傢伙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油條，齊悅接著問道：「你既然知道你沒有權利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審訊，那你為什麼……」
「所以我才跟他進行了『談話』啊，是不是談話都不允許？」老馮反問道。
「但是你所給的口供上面講明了你是在審訊靚坤！」齊悅據理力爭道。
「呵呵，齊大律師，你要我講多少遍你才明白？」老馮笑了笑，「我一廂情願的覺得我是在審訊李亮。這只是我主觀上地想法，我把我主觀上的想法列明到口供裡有什麼錯？但問題是客觀上以我的身份並沒有資格對李亮進行審訊，所以客觀上來說我與李亮的行為不構成審訊，那麼客觀事實上我和李亮在進行的僅僅只是一場『談話』而不是審訊。我這樣解釋夠清楚了吧。」
他不當律師簡直浪費了，居然如此能辯！齊悅羅列出來的詢問程序又被老馮給擾亂了，只好臨場發揮，沉住了氣問道：「根據我當事人的供詞，說事發當時你並沒有親眼看見他用刀捅傷李亮，因為你當時去到另外一間房間裡，這是不是事實？」
「不是，他說胡！」老馮淡淡的說道，「事實是當時你地當事人李子維一進房間就大罵李亮浪費他的錢。因為他要保釋連同李亮在內的好幾百個人，李亮不服氣就頂了幾句嘴，沒想到李子維這麼衝動，掏刀就捅……不是，掏刀就殺，我想阻止。可惜來不及，這一點受害人李亮也可以做證。」
老馮說完看了看坐在下面等待傳召的靚坤，靚坤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示意老馮沒問題，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早就心裡有數了。
老馮和靚坤對眼的這一舉動被齊悅看在了眼裡，心裡突然有些焦急了起來，看樣子馮子是和靚坤肯定是串過口供，而且以馮子明在法庭上的表現，讓他越說得多，就越能讓陪審員們傾向他那一方。因為老馮是個能義正言辭面不改色心不跳胡說八道的人，要想在他的話裡找漏洞太難了，只會讓他越說越真，既然審訊程序出現問題的這一說法被他給巧妙的否認了，那針對他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還是趕快結束掉和他的對話
在其他人身上尋找突破口吧。
「馮警官，其實是你和李亮串謀起來陷害我當事人，因為他們曾經在一起合夥做生意，我當事人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的話，那李亮就可以得到更多地好處，而你，肯定也從李亮身上得到了不少好處，是不是？」雖然這麼說根本沒有用，可是至少透露給陪審團一個訊息，就是讓陪審員們的腦袋裡清楚有這個問題存在的可能性，這也是齊悅打官司慣用的一個技巧，就算在老馮身上問不出什麼有利於自己的東西了，也還是要盡最後的力來在氣勢上壓一壓對方。
齊悅這麼一說，旁審席上一片嘩然，鄭浩趕緊站起來道：「我反對，反對辯方律師做出毫無根據地猜測。」
「反對有效，」法官搖了搖頭說道，「辯方律師，請注意你的用詞，證人，你可以不必回答這個問題。」
老馮點點頭，笑道：「齊大律師，如果你不是一個美女，而是長得很難看的話，我一定告你誹謗！」
哈哈哈……旁審席上一片笑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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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俏臉頓時扉紅無比，低聲道：「法官大人，我沒有問題了。」
法官趕緊收斂了笑顏，正色道：「控方還有沒有什麼問題需要補充？」
「沒有了，法官大人！」鄭浩站起身來說道。
「庭警，帶被告李子維上庭！」法官朗聲說道。
李子維被庭警帶上了被告席，看來他最近這段時間在拘留所裡過得並不如意，雖然為了上庭，從頭到腳也好好收拾了一番，不過依然掩示不了他那焦急的情緒和受冤的心情，兩隻眼睛紅得就像被鎖在牢籠裡的發狂獅子一般，想吃人卻吃不到，痛苦無比。
老馮見了李子維這種模樣，不知怎的心中就是暢快，對於他這種黑社會份子，就應該受此折磨，誰讓他又壞又沒有壞的資本，又沒有壞了讓警方沒轍的實力呢，活該！
李子維那怨恨的目光把坐在下面地老馮和靚坤「殺」了幾十萬遍，最後還是一番大喊冤枉的老調重彈，毫無新意，在說到情緒激動的時候甚至數次用無比惡毒的言語和無比難聽的髒話破口大罵老馮和靚坤。
小李快刀李子維就差手中沒把刀讓他扔出來了，要不然老馮和靚坤怕是要被他飛出來的刀給扔死，李子維越罵越起勁，最後不得已被法官讓庭警把他給帶了下去。
齊悅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早跟他說過上了庭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要冷靜再冷靜，沒想到還是激動成這樣，這種髒話連天的醜惡現象讓陪審團對他的印象又大打了折扣，真是愚蠢得無藥可救了，怪不得會被人冤枉。
到了此時，齊悅心中已經如明鏡一般了，根本就相信老馮就是和靚坤合起伙來冤枉李子維，只苦於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個心中已經「肯定」了的猜測。
失敗，真是失敗！看來只能把這最後的寶押在靚坤身上了，齊悅在心中默默梳理了一遍詢問靚坤的言語和措辭，又恢復了那份自信從容的神態，款款走向證人席上的靚坤，問道：「請問證人你是做什麼生意的？」
「幫朋友管理管理酒吧和停車場之類的。」靚坤用早已準備好的言辭應對道。
齊悅淡然一笑：「也就是所謂的看場子？你是社團成員？」
「不是……」靚坤強調道，「就純粹的管理工作而已，我們公司是專業的管理咨詢機構，有牌照的，不是非法的。」
「哦！」這種牌照一申請就是一大堆，說了和沒說一樣，齊悅點了點頭，又問道，「請問你學過管理沒有？」
「你管我學沒學過，我說大律師你問點與案子有關的問題好不好。」靚坤不耐煩的說道。
「你既然沒學過管理，還開設管理咨詢公司？」齊悅搖了搖頭道，「我看就是申請了合法牌照的社團組織而已，幫人看場子打架的那一種，是不是？」
「我反對，我反對辯方律師又做出毫無根據的猜測。」鄭浩又一次站起來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