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以後,方庭披著那崩了鈕扣的襯衣,又蓋了一件外衣,面無表情的靠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呼吸已然調和了不少,面色也比剛才驚嚇倒地的時候紅潤了許多。
老馮靜靜坐在對面摸著下巴似乎在回味著什麼,辦公桌上擺了幾大個杯子,有牛奶、咖啡、蜂蜜、花旗參、紅茶、方便燕窩、冰糖水……
小妮子辦公室裡的東西還真夠全的,不就是驚嚇過度,和被捏了一、二、三……記不清是幾把,誰叫小強那麼難捉,要不然一把就搞定,有必要那麼補麼,大戰三百回合估計都不用喝這麼些,老馮揉了揉暗爽的臉:「呃……我……」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方庭現在恢復了不少,用一種很想憤怒卻又憤怒不起來的眼光盯住老馮,「今天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說。」
「哇!那可得憋死我了,」老馮笑了笑,「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開會就發生那麼多事情,來你的辦公室又聊天又捉小強的,忙得我是……」
「就是……」
「就是什麼?」
「就……就是小強的事,不能跟別人說。」方庭漲紅了臉道。
「其實小強的事也有很多,比如我家樓下住著的那個小強……」
「馮子明,你還有完沒完?」方庭俏唇一撇,眼眶開始泛紅。
她也會哭?她也有眼淚?老馮閉嘴不出聲了,本來就怕女人哭,像方庭這種平時剛烈無比的女人也哭就更令人提心吊膽了。
辦公室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你……你怎麼不說話。」方庭的俏鼻突然吹出一個粉紅色的小泡泡,剎時不見。
女人,就是莫名!欲哭的女人,更是莫名!老馮無奈道:「那我就說話,其實……」
「你不要說,聽我說。」
「……」
方庭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拭了拭眼睛,生怕把睫毛膏給弄花掉,又照了照小鏡子,看看還好,才道:「你又欠了我,幹什麼?不准說話,今天一天之內就欠我兩個人情……」
我幫她捉小強我還要倒過來欠她人情?哪怕抵消掉那捏了的N把也是兩清啊,老馮憋不住了:「那你還欠我十場電影呢!」
「電影能和人情比麼?」
「十……十場啊!」
「一百場又怎樣?」
老馮不說話了,方庭揉了揉眼睛:「我……我還從來沒被誰碰過。」
老馮的腦袋瞬間增大數倍,心想那又怎樣?我又不是故……「很」故意的,捏都捏了難不成還要以「胸」相許?
「你怎麼不說話?」方庭眼眶又開始泛紅了。
別哭!千萬別哭!老馮崩潰了:「口才不好,不會說,你想怎樣就直說吧,只要我能做到,唉!」
「唉什麼唉,」方庭咬了咬嘴唇,「很難為你麼?」
呃?什麼跟什麼啊,老馮點點頭又搖搖頭:「很軟,不硬,不難為!」
「色狼!」方庭抄起辦公桌上的筆記本就砸了過去,可惜遠遠偏離了預計軌道,這一伸手蓋在身上的外衣又滑落了下來,露出崩掉扣子的襯衣以及一點點蕾絲邊,趕緊又把外衣撿起蓋好,「我說你欠我兩個人情就是兩個人情,第一個就照剛才說的那樣,你去邀請齊悅來客座法律講座……說了不許說話,第二個我還沒想好,不過許拖不許欠,一定得還,答不答應?」
上帝能給我一個不答應的理由麼?看方庭這樣子不答應立馬開哭,哭完以後指不定還有什麼「壞」事在後面等著自己呢,算了算了,捏一捏始終要付出代價的,更何況還是捏「幾」捏,老馮歎了一口氣,只好點頭,跟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站在老師辦公室一樣說道:「呃……那我可以出去了麼?」
他***,以後可千萬不能亂捏了,捏完搞得跟個龜蛋似的,什麼都得聽,可是老子還是喜歡捉小強啊,真是矛盾,老馮暗暗想道。
「你還想出……」
「我這次吃了可……可認賬了啊!」老馮急忙叫道。
「無恥!」
又一本筆記本飛了過來,老馮這次可沒那麼好耐心,拉開辦公室的門趕緊逃之夭夭。
……
老馮從方庭辦公室出來感覺有點沮喪,一直以來他在警察部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游刃有餘,可自從打斷羅鵬的肋骨被調到槍房以後,一直到現在又被莫名奇妙調來警校,就感覺事事力不從心,現在居然還隨時有再度被調到那些二級部門的「危險」,這哪還像一個警察之星啊,完全成了警察部一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老馮越想越鬱悶,A班的學員也太他媽不爭氣了,要不然讓自己當個臨危時候顯身手的大閒人也不錯啊,可現在到了這種節骨眼,為了自己不被調走也好,為了學員也好,是時候好好調教調教這群傢伙了,以往自己對他們確實是有些放縱,那是因為自己還以為隨時能被調回重案組所以鬆懈得很,現在看來別說回重案組,就連繼續留校都存在困難,還是不要奢望那麼多,先調教好這群傢伙,度過一個月以後的大難關才是正事。
寧宇軒、張博成、龍奮、趙震同、黃猛、楊偉、王俊、康舟舟、劉力揚、蕭亮、鍾曉剛、周飛、蘇青青、林思琪、岑蘭……
這些學員的名字一一飄過老馮的腦袋,除了趙震同,老馮實在想不出有誰進這警校是發自內心想當一個警察的,他們各自都有著各自的目的,還都是些自以為青春的叛逆胡鬧,以前對他們可以抱著慢慢教育之心,可現在為了自己不被調走,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必須見成效。
老馮頓時感覺自己牛吹大了,要讓他們雙周試考第一再把大演練的第一也拿下,也只比登天簡單那麼一點點了,但還是難啊,主要是自己沒多少教育學員這方面的經驗和辦法,這不連方庭這個老經驗都為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