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一愣,旋即不在意的笑了笑,「媚娘大姐,你等一會兒,我去拿酒具去。」
媚娘對牛莉眸子散發出來的怒火視而不見,「有勞趙東家了。」
牛莉跺了跺腳,「師傅,還是我去吧。」
過了一會兒,牛莉拿著兩個茶碗走了出來,一個放到趙牧這邊,一個放到了媚娘那邊,然後牛莉端起來酒罈往媚娘這邊的茶碗裡面倒酒,一邊倒一邊低聲詛咒道:「喝吧,喝吧,早喝早死。」
趙牧斥道:「莉兒,你說什麼呢?媚娘大姐是為師的客人,你怎麼能夠這樣詛咒她呢?趕快道歉。」
牛莉委屈的說道:「師傅,你居然讓我跟一個青樓女子道歉?」
趙牧沉下臉來,說道:「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青樓女子又怎麼了?人家不偷不搶,靠自己吃飯,又沒做錯什麼。師傅平常的時候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到現在卻糊塗了?」
媚娘雖說有點炫耀的意思,但是卻不敢真的在趙牧和牛莉這對師徒之間扮演一個攪局的角色,再說事先她也真的不知道牛莉竟然是趙牧的徒弟,要是知道的話,她也就不敢這麼放肆了。她訕訕一笑,「趙東家,世人對幹我們這一行的多有誤解,令徒說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都習慣了,何況,你對我們是如此高看,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媚娘我覺得沒有白來。」
趙牧揮了揮手,「莉兒,媚娘大姐不願意跟你計較,你就下去吧。這裡有我陪著媚娘大姐就行了。省的你在這裡給我添亂。來來,媚娘大姐,趙某敬你一杯。就當是替我徒弟給你賠罪了。」
媚娘連忙端起了斟滿了玄髓瓊漿的茶碗,「趙東家,媚娘先干為淨。」
說著。媚娘已是一飲而盡。玄髓瓊漿剛剛下肚,媚娘突然啊的叫了一聲,趙牧拿出來的是一壇黃級的玄髓瓊漿,可是裡邊也是混雜了天地間至陰至寒地玄冰精髓,雖說量比較少,但也不是媚娘一個世俗人能夠承受得了的。酒液剛剛入腹,玄髓瓊漿的寒性靈氣就開始發作,瞬間躥變了媚娘地全身,眼看著就要把媚娘的血脈給凍僵了。
趙牧瞬間想明白了一切,連忙打出一道靈訣。靈決入體。瞬間驅散了媚娘體內的寒氣,媚娘長長地舒了口氣,「媽媽呀,凍死我了。」
趙牧萬分抱歉的道:「真是對不起呀。媚娘大姐,剛才是我疏忽了,光想著用好酒招待你,卻忘了你承受不了玄髓瓊漿的寒氣。所幸沒有釀成大錯。否則的話,趙某就算是萬死,也不足以贖罪呀。」
媚娘還沒有從凍僵的那股勁中緩過來,她生硬的扯了扯嘴角,笑出來的比哭還難看,「趙東家,不怪你。是媚娘我太饞了點。」
趙牧說道:「玄髓瓊漿喝不成了。不如咱們換另外一種酒吧。玄髓冰液,也是我們文秀軒的特長。適合世人品嚐,味道也相當不錯,媚娘大姐不如嘗嘗?」
媚娘已經被玄髓瓊漿整怕了,「這種酒不會也是大寒之物吧?」
趙牧呵呵一笑,「一點事都沒有,媚娘大姐儘管放心。」
趙牧把媚娘跟前的那盞茶碗裡面的玄髓瓊漿地殘液倒在地上,然後親自給媚娘倒了一杯玄髓冰液,「媚娘大姐,嘗一下。」
媚娘在清風胡同廝混了二十多年,陪客之餘,也愛喝點酒,玄髓冰液的香氣直往她的鼻子裡面鑽,勾的她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饞蟲發作,媚娘什麼也不顧得了,端起茶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沒事,再喝一口,還是沒事,於是媚娘徹底放下心來,把茶碗中剩下的就一股腦倒進了口中,不等口中的酒咽到肚子裡面,又指著茶碗點了點手指,趙牧呵呵一笑,又給媚娘倒了一杯。
媚娘一連喝下去了五碗酒,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好酒,好酒啊。」
趙牧坐回原位置,「媚娘大姐喜歡就好,以後可以常來找我喝酒呀,只要我有時間,一定奉陪。」
媚娘用手中地帕子擦了擦嘴唇,「有趙東家這句話,媚娘以後免不了要經常過來打擾趙東家,趙東家可不要不歡迎啊。」
趙牧笑道:「來者都是客,趙某豈有把客人往外攆的道理。」
媚娘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趙東家,奴家也該告辭了。」
趙牧也站了起來,「我送送媚娘大姐。對了,這壇玄髓冰液還有不少,媚娘大姐要不要帶走啊?」
媚娘一撇腦袋,「半罈子酒,奴家還看不上眼。趙東家,你要是真把我當成朋友的話,你就送我幾壇沒有拆過封的酒,怎麼樣?」
趙牧呵呵一笑,「有什麼不可以的。」趙牧取出十幾罈子玄髓冰液放在了石桌上,「媚娘大姐儘管拿好了。」
媚娘盯著趙牧的眼睛看了起來,趙牧坦然的面對著媚娘地審視。
媚娘突然笑了起來,然後翹起了大拇指,「趙東家,不怕你笑話,奴家閱人無數,臭男人見過不少,也陪不少臭男人睡過覺,但是你是我見過地所有男人中的極品,是一個真真正正地男子漢。」
趙牧淡淡一笑,「媚娘大姐謬讚了,世上比我更男人的,海了去了,只不過是媚娘大姐沒有見過罷了。」
「也是,媚娘我最近二十多年全都生活在清風胡同那樣一個地方,能見到的男人大多都是尋花問柳之徒,想見到一個真男人,的確很難。」說到這裡,媚娘突然坐了下來,「趙東家,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咱們倆只有一面之緣,為什麼奴家不找別人,偏偏上門來找你嗎?」
趙牧奇道:「難道媚娘大姐不是來找我喝酒的?」
媚娘面容一正,多年賣笑生涯在她身上留下的風塵突然之間一掃而空,「要真是為了喝酒,我用得著大老遠的來找你嗎?清風胡同那麼多男人,隨便是誰不能陪奴家來喝兩杯。趙東家,不瞞你說,我這次來找你,是有大事相告。」
趙牧說道:「趙某洗耳恭聽,還請媚娘大姐不吝相告。」
媚娘這會兒倒是不急了,「趙東家,剛才承你看得起我,不但叫我大姐,還請我喝酒。本來我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訴你的,可是看在你對我這麼慇勤的份兒上,奴家要是再見死不救,以後恐怕會過意不去的。」
趙牧皺了皺眉頭,「你是說,有人想殺我?誰?」
媚娘嫣然一笑,「趙東家,你未免太性急了吧?奴家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你?告訴你多少?你這樣直白的逼問奴家,奴家會不好意思的。」
趙牧哭笑不得,「媚娘大姐不願意說就算了。趙某自問處事一向謹慎,與人為善,不可能和人結下化不開的死仇。媚娘大姐可能有點謹慎過頭了。」
媚娘冷冷一笑,「趙東家有沒有給人結下死仇,心中有數。你的文秀軒發展的這麼快,不知道斷了多少人的財路,那些人怎麼可能不恨你,不想把你一刀兩斷呢?算了,趙東家要是不信,就當是奴家多嘴了。趙東家,奴家要告辭了。」
趙牧笑道:「我送送媚娘大姐。」
趙牧陪著媚娘走到了東家小院的門口,這短短的二三十步的路程,媚娘一直在等著趙牧開口追問,孰料趙牧根本就沒把她的警告當回事,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媚娘頓時急了,她這次來找趙牧,可不是為了喝兩口酒這麼簡單,要是趙牧不開口,她根本沒有辦法提出來自己的條件。
兩腳剛剛踏出門口,媚娘就想到一個辦法,她揮著手中的帕子笑了笑,「趙東家,你就送到這裡吧。既然你不相信有人要殺你,就算了。不過你把我當成了一個人,一個朋友,奴家雖說是個青樓女,但是也懂得義氣二字。等回去後,我找上幾個姐妹,一塊去找那幾個謀劃著要害你的人拚命。等到我們把他們抓起來的時候,趙東家你就相信了。」
趙牧停下了腳步,「媚娘大姐,你不是在開玩笑?你確定真的有人要殺我?」
媚娘狠狠地點了點頭,「奴家親耳所聞,親眼所見。」
趙牧追問道:「你能確定他們是誰嗎?」
媚娘搖了搖頭,「這兩個人,我不認識。但是他們在交談的時候,我偷聽他們的對話內容,好像一個姓宋,叫宋什麼藻。另外一個好像姓都,叫什麼都少君。」
趙牧忙道:「是不是叫都懷君、宋文藻?」
媚娘連連點頭,「對,對,對!正是叫都懷君。怎麼,趙東家,你認識他們兩個?」
趙牧點了點頭,「認識,太認識了。我尋找了他們很長一段時間了,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聯手了。媚娘大姐,你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安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