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也都清楚他們以前在碎丹門就不受重視,否則的話也就不會被韓峻昌像丟垃圾一樣丟出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返回碎丹門又有何意義?難道能夠改變他們在門內受歧視的命運嗎?以前在碎丹門,修為超過他們的比比皆是,靠山比他們硬的,繁若天上星辰,不客氣點講,他們在碎丹門基本上屬於那群最受冷落,差不多都要被遺忘的群體,他們對碎丹門的感情本來就淺薄,而在韓峻昌把他們割讓出去,取消掉他們碎丹門身份的時候,他們的尊嚴徹底被踐踏在地,伴隨而生的是他們身上僅存的對碎丹門的情感已然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在這樣的前提下,讓他們返回碎丹門,韓峻昌肯不肯違背誓言,接納他們都是個問題,弄不好還會成為韓峻昌撒氣的對象,替罪的羔羊。就算是退一步講,即便是接納了,也不拿他們撒氣,他們的命運十有八九不會改變,沒有有力的靠山,沒有強悍的修為,注定他們依舊會重踏以前的老路。
反過來講,他們是趙牧費盡心機從碎丹門討要來的,就沖這一點,他們就不會受什麼委屈,何況文秀軒正處在起步階段,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只要好好表現一番,勢必會落在趙牧眼中,受到重用,甚或是破格提拔,掌管一坊半坊的都有可能,可以說是前程似錦,一片光明。有這樣的前途,如斯的好事,只有傻子才會選擇回去面對沒有出頭之日的暗淡時光。
其實嚴格說起來,包括戚氏兄弟在內的十二個元嬰期以上的租賃人員在碎丹門也是屬於不受重視的一部分,不過他們的修為高了,投注在他們身上地目光自然是水漲船高,但是和那些有靠山的同門師兄弟相比。他們還是屬於典型的被忽視的一族,就像是國民黨軍隊中的黃埔嫡系和雜牌軍一樣,雖然都是國民政府軍隊的一部分,但是享受到的待遇卻有著天壤之別。
針對弟弟的意見,戚清風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現在返回碎丹門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碎丹門迭遭大變,元氣大傷,必然要進行一系列地調整才能挽回頹勢,恢復元氣。碎丹門被人詐騙。資產規模已是急劇縮水,在進行內部調整的時候,有很大的可能要裁減掉一部分丹房。收縮煉丹地規模,兄弟倆以前掌管的十九號丹房弄不好就在被裁減地範圍之內。一旦他們選擇現在回去,便會成為光桿司令,面臨著無兵可遣、無兵可調的命運,換句話講,他們便成了無事可做的閒散人員,好點的可能會調到其他丹房幫忙,差點的可能就再也沒有事情可幹了。
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十九號丹房的掌管者已經換了人。他們返回之後。馬上就會成為沒有官職在身的閒散人員,和前一種可能性面臨的結果沒有什麼區別。
碎丹門內部地分配製度是修為、貢獻結合在一起地制度,每年什麼樣的修為可以領取多少晶石都是個定額,它是一個死數,勉強能夠滿足修煉所需。只有為門派做出了貢獻的才可以額外領取一部分晶石,滿足日常開銷之餘,還會有所剩餘。
無事可幹意味著對門派沒有貢獻。沒有貢獻便不會有多餘的晶石可拿。這意味著他們必將面臨晶石短缺的局面,修為很有可能要陷入長期停滯不前的結果。在碎丹門這樣人才濟濟的大門派中。修為停滯無疑是被宣佈了死刑,受到重視地可能性便會越發地渺茫。
不管是從自身前途考慮,還是從師門的角度考慮,返回碎丹門都不是明智之舉。把他們派遣到文秀軒,是韓峻昌當著很多人地面做出的決定,一旦他們回去,韓峻昌和碎丹門就會面臨食言的指責。
在神農星那樣一個商業氛圍濃郁的修真星球,沒有信譽就沒有立足之地。碎丹門的處境將因為他們的提前歸來雪上加霜,為了維護門派的信譽,他們很有可能將面臨著難以逃脫的重則。聽完戚清風的分析後,戚明月等人面面相覷,「大哥,難道我們只有留在文秀軒一條路可走嗎?」戚明月不甘心的說道。
戚清風點了點頭,「眼下看來,我們沒有其他路可走了。把我們派遣到文秀軒,是掌門做出的決定,依照我們單薄的力量是不可能讓掌門做出改變的。其實大家也用不著沮喪,大家把這件事看成是師門指派給我們的任務,心中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戚清風說道:「可是大哥,你不要忘了,咱們在這裡可是給了姓趙的一個不小的下馬威,蠱惑他的手下放下正事不幹,全都去追求虛無飄渺的大道。姓趙的難道會善罷甘休嗎?」
一個叫做元子赫的元嬰中期高手語帶輕蔑的說道:「兩位師叔,一想到要給姓趙的做事,我就心有不甘,他算個什麼呀,連元嬰期都沒有修煉到,就讓咱們這麼多高手給他做事,這也太抬舉他了吧?要不是他有個散仙師傅,我真想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居然敢如此呵斥咱們?他把咱們當什麼了?軟柿子還是任由他揉搓的麵團?」
碎丹門一系全都露出了贊同的表情,趙牧表現出來的修為太低,也是他們敢鬧出這麼大事的主要原因,如果趙牧把自己的真是修為亮出來,就算是借他們十個熊心豹子膽,他們也只會乖得像鵪鶉一樣,絕對不敢生出這麼多的事端。
就在這時,趙牧走了過來。戚清風說道:「你們都別說話,等會兒讓我來應付姓趙的。」
趙牧耳朵尖得很,戚氏兄弟等人對他如此不恭,他也不惱,成大事者不能凡事都較真,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該閉眼就得閉眼,該忽視就得忽視。
「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是走是留,給個痛快話。」趙牧問道。
戚清風忙道:「回趙東家的話,我們五十二個人已經商量好了,全都決定留下來,為趙東家你做事。」
趙牧換上了一張笑臉,「好啊,趙某歡迎至極。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不要見外,好好做事,趙某一定會給予各位相應的待遇的。」
戚清風說道:「趙東家,在你給我們安排具體工作之前,有一件事我們必須得事先講明。我們都是碎丹門出來的,在師門中養成的某些習慣是改也改不掉的。」
「什麼習慣?」趙牧頗感興趣的問道。
戚清風說道:「強者為尊。在碎丹門,一向秉承強者上,弱者下的原則,我和二弟之所以能夠掌管師門的十九號丹房也是經過了層層選撥和考驗,力挫群雄之後才得到委任的。今天既然受到掌門師伯的派遣,到貴號做事,那麼我們只有一個希望,就是統領我們的不能是一個連我們都不如的弱者,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在一個強者的麾下做事,這樣我們的心中才會覺得舒坦,才會心安理得。」
趙牧挑了挑眉毛,「這麼說,勝不過你們,你們不僅僅不會安心做事,而且還有可能像以前一樣,拒絕聽從任何人的調遣,什麼事都不幹了。」
戚清風沒有否定,卻也沒有明言,他躬身說道:「我們只服從比我們強的道友,只有他發佈的命令,我們才會聽從。」
戚清風這是擺明了欺負趙牧,也是在變相的推脫責任,在文秀軒,修為超過他們的一個都沒有。
趙牧淡淡一笑,「這麼說,你們是想在我師傅手下做事了?」
戚清風說道:「對海如前輩,我們深表欽佩,但是海如前輩畢竟是海如前輩,他不是文秀軒的主人,也不是文秀軒的重要成員,讓我們在他手下做事可以,但是我們將拒絕以任何形式變相為文秀軒做事。請不要威逼我們,否則我們將以死明志。」
戚清風說的毅然決然,挺像那麼回事。他在賭趙牧不敢拿他們的生命當成兒戲。
白自在站了出來,「師傅,要不讓我來和戚氏兄弟比拚一下吧?」
戚清風輕蔑的掃了白自在一眼,「白道友,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憑你的本事,不用我和二弟出馬,隨便從十個元嬰期的同門當中抽一個出來,就可以輕鬆地打敗你。你是散修,沒有受過系統的培訓,是比不上我們這些大門派出來的人的。」
趙牧笑道:「看來戚兄是向趙某人發起挑戰來了?」
戚清風躬身道:「戚某不敢。」
趙牧呵呵一笑,「戚兄,不管你這句話是不是口不對心,趙某接下你的挑戰就是了。你說吧,咱們比拚什麼?是不是趙某贏了你們,你們就會心甘情願的服從我的管理,不會給我多生事端?」
戚清風說道:「當然,只要趙東家能夠勝過我們,我們自然會心悅誠服,我們將會向服從師門長輩一樣聽從你的任何調遣,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辭。」
戚清風是吃準了趙牧不如他們,這才許下了滔天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