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荊紅一行人對趙牧的勸阻置若罔聞,浩浩蕩蕩的趕到了文秀軒。為了彰顯出天機宗有面子,和海如散人的關係鐵,公孫荊紅等人放棄了乘坐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而是採用了步行的方式。公孫荊紅在滏陽城是婦孺皆知的大人物,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給他請安問好,每次公孫荊紅都是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說出海如散人請他們到文秀軒作客的事兒來。
自從海如散人突然公開露面以來,他就一直是雙極星修真界談論的熱門話題,尤其是在海如散人拒絕了許多有名望有權勢的求見之後,人們就在紛紛猜測誰能夠有幸成為第一個和散仙會面的人。現在公孫荊紅大張旗鼓的放出了消息,這一爆炸性的新聞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傳遍了整個滏陽城。等到公孫荊紅走到文秀軒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腿兒快的跑到了文秀軒,等待著瞻仰散仙前輩的風采,等著親眼目睹兩巨頭會面的精彩時刻。
趙牧本來小打小鬧一把,小小的教訓一下公孫荊紅就完了,他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電閃雷鳴之間,趙牧已經拿定了主意,他決定順水推走,好好的落一下公孫荊紅的面子,讓公孫荊紅在眾人面前吃一個說不出來的暗虧。
海如散人就住在東家小院。看熱鬧的人就圍在距離小院不遠的地方,也幸虧文秀軒地住宿區和生產銷售區中間有個隔離帶。要不然的話,這麼多人圍觀會嚴重的影響文秀軒地正常生產經營活動的。
東家小院的院門緊閉,這也是趙牧和海如散人事先設定好的橋段。這也是為了增加海如散人的神秘性,為下面的發展做出鋪墊。
趙牧說道:「公孫前輩,各位前輩,請你們稍等片刻,我前去叫門。」
公孫荊紅一擺手,「趙東家,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你了。韓師弟,你去叩門。」
「勞駕。讓開一點。」一個長相有點富態的男修真毫不客氣地把趙牧撥拉到了一邊,他上前幾步,砸門一般怦怦的敲了起來,「海如前輩,我等在掌門師兄地帶領之下,前來拜見前輩。希望你能夠撥冗賜見。」小院裡面沒有回音,那個男修真不由得加大了手下的力氣。敲門敲得更響亮了。「前輩,你在裡面嗎?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話音未落,一股無形的勁力突然透過薄薄的木門打在了那個男修真身上,那主兒如中重錘,整個腰佝僂了下來,身子倒飛了出去,一下子就砸在了天機宗人的身上。誰也沒有防備這一招,頓時好幾個天機宗的人被那個負責叫門的同門撞翻在地。唉呀唉呀地叫出聲來。
「沒有教養地東西。」東家小院裡面傳出來一聲喝斥,聲音不大,但是聽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卻如同炸雷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公孫荊紅學乖了,他走到院門前。輕輕地叩響了院門。然後退後一步,深施一禮。「前輩,晚輩公孫荊紅,現忝為天機宗掌門,今日受前輩之邀,特來求見。」
「嗯,這樣還算個人話。」海如散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老夫的脾氣可不太好,誰要是倚老賣老,或者是仗著有什麼大大小小的門派撐腰,就敢在老夫的面前放肆,想騎到老夫的頭上,就別怪老夫以大欺小了,***,惹得我不高興,老夫就出手滅了你的門派,看你還敢不敢在老夫面前囂張。」
東家小院之外,宛若刮過一陣陰風,包括公孫荊紅在內,所有人都感覺脖子上涼颼颼地,彷彿有刀鋒從脖子上劃過一般。
公孫荊紅連忙亡羊補牢,「前輩,剛才韓師弟多有不敬之處,等回到天機宗之後,晚輩一定嚴懲不貸。來人呢,把這個冒犯了前輩尊嚴的東西拖下去。」
一邊說著,公孫荊紅一邊悄悄的使出了個眼色。天機宗的人站了兩個出來,夾著姓韓的揚長而去。韓姓男子不忘應景地張牙舞爪,大喊大叫,「掌門師兄,請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趙牧心中又是氣又是笑,剛剛抵達滏陽城,和公孫荊紅初始打交道地時候,趙牧一直覺得公孫荊紅是個老實人,在本城三大派的掌門人中是最敦厚地一位長者,然而公孫荊紅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已經明確無誤的戳破了趙牧的斷想,和貝清輝、寧文雲一樣,公孫荊紅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所謂的敦厚老實,全都是他用來蒙蔽世人的偽裝罷了。雖然心中對公孫荊紅無限鄙夷,但是趙牧表面上一點兒也沒有顯露出來。
海如散人的指示傳了出來,「公孫掌門,你想見我可以,不過你得遵守我這裡的規矩,只要按照我的規矩辦事,老夫才有可能接見你。阿牧,把為師定下來的規矩跟公孫大掌門好好的講一講。」
眾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趙牧,趙牧不慌不忙的清了清嗓子,「各位不要著急,我這就把恩師定下來的規矩給大傢伙說說。我師傅的規矩歸納起來,主要有三見三不見,具體是這樣的,修為低於元嬰期的不見,心不誠的不見,心術不正者不見,此謂三不見。所謂三見,修為高於分神期者,立見;脾氣相投者,立見;仁義之名遠播者,立見。除了這個三見三不見之外,還有一個酌見,或者說是個附加條件,所謂酌見就是見不能白見。我恩師的時間非常寶貴,他是散仙嘛,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他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接見他的崇拜者,勢必要耽誤很多事情,甚至要蒙受相當的損失。大家都知道,散仙也是人,也是有需要的,因此他的損失不能讓他老人家一個人生抗吧?咱們得替他老人家分憂。當然,我們這不是在收費,也不搞硬性攤派,而是靠大家自覺自願的做出一些個捐獻。經過長年累月的實踐,我們制訂出來一套捐獻的標準,不管是誰,單人與我恩師會見一個小時的時間,需要認捐十五萬標準晶石,兩個小時就是三十萬標準晶石。如果是兩個人求見的話,認捐費就要翻番兒。我師傅說了,今天是他老人家頭一次在滏陽城的修真同道面前露面,為了體現他對滏陽城的深情厚誼,故而他老人家決定今天少收點捐助,去掉三分之一,改為每個小時十萬標準晶石。」
公孫荊紅等人直吸涼氣,趙牧這一手玩得太絕了,想見海如散人就得認捐,***,這不是把自個兒當成搖錢樹,把其他人當成了下金蛋的香鳥嗎?一個堂堂的散仙,居然不要身份,制訂出來這樣一個狗屁規矩,簡直就是掉到了錢眼兒裡面,撈也撈不出來了。也就只要這樣的師傅才能培養出來趙牧這樣的賺錢高手。這爺倆簡直就是絕配。
趙牧好整以暇的說道:「各位,我已經把話兒說出來了,有沒有要求見我師傅的?我跟你們講,今天難得我師傅高興,要是換一天他老人家不高興的話,就算是你一個小時認捐三五十萬標準晶石,他老人家都不稀罕見你。他老人家有錢的很,之所以要讓大家捐獻,除了要彌補一下自身的損失之外,更重要的是要通過捐獻這個動作確定求見者的心到底誠不誠。」
公孫荊紅一拉趙牧,「趙東家,事先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我把天機道場轉讓給你,你居中代為謀劃,讓海如前輩見我們一面。怎麼轉眼之間就變卦了?還收上錢了?你這可是違背你我之間約定的行為,你要是不及時中斷的話,別怪我也變卦,把天機道場收回來。」
趙牧一副為難的樣子,「公孫前輩,你這樣說就有失公道了。我只是答應了為你說好話,對吧?現在好話我已經給你說了吧?我師傅也答應見你了,對不對?我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於師傅他老人家要認捐,是他老人家的決定,跟我可沒有任何關係。」
「你事先不把話說清楚,就是你的不對。趙東家,我可是看在枝南的面子上,這才決定把天機道場轉讓給你的,你居然用認捐這種手段,阻擋我們和海如前輩會面,你這樣做,對得起枝南對你的一片兄弟友情嗎?」公孫荊紅時刻不忘打親情牌,徒弟和趙牧之間的那點事,他這個當師傅的門兒清,自認為掌握了趙牧一個非常大的軟肋。
不出公孫荊紅所料,公孫荊紅甩出親情牌之後,趙牧頓時猶豫了起來。趙牧為難的想了半天,「公孫前輩,既然你都把桂兄搬了出來,我就豁出去一回。你老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小院裡面給你求求情,希望師傅他老人家能夠看在我的面子上,見你們一面。」
公孫荊紅笑了,他拍了拍趙牧的肩膀,「趙東家,這就對了嘛。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