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焱火珠寶店被擠挎的原因並沒有什麼出奇地地方。像珠寶金銀首飾這樣的行當進行實力比拚的時候。很大一部分比拚的就是成本,只要成本下來了,就能站穩腳跟。而聚福祥擠垮其他珠寶店的手段很簡單,就是大幅度降低首飾的售價,打個比方,比如一個用十兩銀子打造的首飾,一般金店的售價都在十一兩左右,最低不會少於十兩五錢,這已經是沒有利潤的保本價了。然而聚福祥的售價出乎意料的低,只有十兩一錢。換句話說,僅僅比材料成本高一個百分點,如此低的售價一下子就把其他金店的金銀首飾逼到了絕境。這僅僅是聚福祥的第一步,第二步則是針對寶石類首飾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滏陽城未加工及初加工寶石的市場突然開始急劇萎縮,通過正常渠道能夠買到的寶石越來越少,後來聚福祥放出風來,所有的寶石都被聚福祥買走了,誰要是想買寶石。就到聚福祥。而聚福祥的售價絕對算不上便宜,等到首飾加工出來,和聚福祥的寶石類首飾相比,又出現了一個巨額的價格落差,聚福祥的工匠手藝又高,而且還便宜。買家會買其他珠寶店地首飾才叫怪呢。
齊興焱說道:「趙東家。老丁。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願意把焱火珠寶店賣給你們呀。我這個多年的老金店都經營不好焱火珠寶店,交給你們,十有入九,也得讓聚福祥給擠垮了。這年頭賺點錢不容易,與其讓你們的錢打了水漂。倒不如便宜點把店賣給聚福祥,將來咱們也好見面呀。」
趙牧暗自點頭。從這番話可以看得出來齊興焱是個比較坦率。肯為朋友考慮的生意人,值得結交一番。趙牧心中一動,笑道:「齊東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之所以要盤下貴號,就是因為我有一條聚福祥絕對掌握不住地寶石進貨渠道,只要有這個渠道在,賺不賺錢咱們不好說。但是讓焱火珠寶店繼續生存下去,絕對沒有問題。」
「是嗎?」齊興焱將信將疑,聚福祥地背景很深,據傳有三大門派的影子在,齊興焱根本不相信會有什麼渠道沒有被聚福祥掌握住。」
東家,話我已經說明白了,如果你執意要買焱火珠寶店,我也無話可說。十五萬兩金子太多了一些。這樣,你我各退一步,我收你十二萬兩,剩下的三萬你拿回去。」
趙牧對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更加賞識了,金銀財帛動人心,能坦然地把三萬兩黃金退回來,這樣地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地。等齊興焱把焱火珠寶店所有有關地地契,房契之類的文件全部轉交給趙牧地時候。
趙牧說道:「齊東家。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能有什麼打算?」齊興焱難以掩飾發自內心的失落,「祖傳的產業被我給賣掉了,我實在是沒臉繼續留在滏陽城了。過兩天,我就打算回鄉下去養老。」
趙牧說道:「齊東家。我倒是有個主意,不妨說給你聽聽。我想請你出山,繼續留在焱火珠寶店,當然這次不是以東家的身份。而是以掌櫃的身份。你在珠寶業混跡多年,這裡面的道道要比趙某請楚多了,你留在這裡主持大局,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齊興焱簇起了眉頭。「趙東家。你得讓我想想。」
丁翁勸道:「你個老東西。你還想什麼呀?趙東家絕對是一個值得追隨的東家,你要是當了掌櫃。趙東家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這一點,我可以以咱們倆這麼多年地交情作保證。」
齊興焱一咬牙。「好,老丁,齊某就信你一回。趙東家,從現在開始,我就跟你干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就留在焱火珠寶店了。」
趙牧呵呵一笑,說道:「齊掌櫃。對於你的加盟,趙某歡迎之至。對了,依照老規矩,像你這樣的掌櫃級員工,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約一定薪酬。我這裡有兩套方案,一是年薪制,另外一種是股份制薪酬。
年薪制就是每年五百兩金子,旱澇保收,不管焱火珠寶店是賠是賺,你都能領到這五百兩金子。後面一種則是我送給你百分之二的股份,你的薪酬就是這百分之二股份產生的紅利。齊掌櫃,你選一個吧?」
久在趙牧身邊。丁翁自然是知道趙牧賺錢本事地,他很想讓老夥計選擇後者,但是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嚥了回去,畢竟有些話當著趙牧這個東家是沒有辦法明言的。
齊興焱猶豫了半晌,「趙東家,我選第一套方案,一年五百兩黃金,據我所知,這樣地年薪絕對不算少,就連聚福祥的溫二掌櫃都拿不到這樣的高薪。」有句話齊興焱沒說,每年五百兩黃金,以前焱火珠寶店每年地利潤大概也就是這個數字的五六倍,這樣高地年薪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趙牧說道:「齊掌櫃,從即日開始,焱火珠寶店要進行分拆,銷售和製造要分家,焱火珠寶店的店面保留,以後這裡就是文秀軒的珠寶分店了,至於那些能夠製造首飾,工藝品的匠人都要遷到文秀軒去,以後他們將會在那裡加工製造首飾。」
齊興焱明白這樣的調整是不可避免地,他已經無力阻止,「東家你說了算。」
趙牧滿意地點了點頭。「齊掌櫃,有一點我要說明,丁掌櫃是文秀軒地總掌拒,以後有事,我又不在的話,你就找他。好了,現在你帶我和丁掌櫃去看一下焱火珠寶店還有多少存貨,另外再帶我去看一下匠人們地工作間。」
焱火珠寶店的金庫只有一個。裡面陳列著十幾個兩尺見方的大紅木箱子,裡面用絲綢做底,擺放著數以百計的金銀首飾,趙牧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些金銀首飾的總價值大概也就是五六萬兩金子的樣子,如果再加上店舖所佔的土地以及上面的房產等等在內,齊興焱當初要價十萬兩金子並不算貴。
金庫裡面保存的金銀首飾絕大部分都是焱火珠寶店自己的匠人生產地,趙牧對首飾的外形並沒有多少研究。但是趙牧有個巨大地優勢,他來自現代中國,而且還擁有著豐富的煉器制寶的資料,從這兩個角度出發。也能看出來焱火珠寶店所製造的金銀飾品總體而言,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比聚福祥的首飾差。
當趙牧看到一個紅木箱子的時候,發現裡面的金銀飾數量上並不多,卻件件都有獨到之處,趙牧甚至看到了修真者煉器制寶的痕跡,不過要是說到外形的話,這些首飾就有點慘不忍睹了。趙牧指著這個箱子說道:「齊掌拒,這個木箱子裡面的飾品是怎麼回事?」
齊興焱對曾經屬於自己的金庫自然是瞭如指掌,他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趙牧說的是誰,「這箱子裡面的飾品是一個叫蒲英台的匠人煉製的。要說起這個蒲英台,在咱們焱火珠寶店可是個知名人物呀,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矛盾之處,他製造金銀首飾地本事沒有幾分。你也看到了,這個木箱子裡面盛放的都是他製造的,從他進來焱火珠寶店的第一天開始,製造的金銀飾品就沒有賣出去一件。不過這人有個本事,修復金銀飾絕對是把一等一地好手,無論金銀飾出了什麼問題,到了他的手中,不用多長時間就能恢復原狀,甚至比新的還新。所以其他工匠對他都很客氣,沒有人敢嘲笑他。畢竟做金銀飾加工製造的時候,難保會出點錯,搞壞了關係,到時候不好求人幫忙呀。」
牧很是好奇,「這個蒲英台性情如何?」
齊興焱說道:「說起來這蒲英台簡直就是個悶葫蘆,從進入焱火珠寶店第一天開始,就難得說上一句話。他就住在珠寶店的後院,基本上很少邁出大門。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會親訪友,也從來沒有人來探望過他。這人簡直就像是外界絕緣一樣,每次見到他,我總是覺得心裡怪的。」
丁翁歎道:「聽老齊像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蒲英台這個人有點怪。」
趙牧興致盎然的說道:「我對蒲英台倒是產生了不少興趣。齊掌櫃,頭前帶路,我趙牧要會會這個蒲英台。」
齊興焱應了一聲,帶著趙牧等三人朝後進院走去,焱火珠寶店一共有四進院子,緊鄰大街的是店舖。次一進是工房兼庫房,再次是員工住處,最後一次才是齊興焱一家的居住之地,這樣的四進院子在滏陽城莫不是大富大貴之人才享有,齊興焱也是佔了經營珠寶店的緣故,才能買得起這麼大的院子。
齊興焱帶著趙牧等人來到第二進,這時候焱火珠寶店的匠人們正在加工金銀首飾。工房內一共有將近三十個工匠,另外還有數量不少的學徒工,看著這麼多人,趙牧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衝著這麼多的匠人幾學徒。十二萬兩的金子就沒有白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