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景是美好的,道路是坎坷的。要把上千立方米的南山玉轉化成實實在在的財富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說礦脈所在的山頭位於薜荔山深處,開採以及運輸都不容易,就算是能夠成功開採,這麼多的雕件玉瞳簡要想銷售完,也得數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雙極星的商業系統比較完善,趙牧很難在中間找到短時間內套現的渠道,尤其是玉瞳簡這樣比較成熟的產品,文秀軒要是真的在玉瞳簡市場上橫插一槓子,買家未必肯買文秀軒的賬。
趙牧想了想,決定暫時把開採南山玉的計劃擱置,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行開採也不算遲。他召回靈體,然後撿起幾塊碎石頭,在地面上擺了一個圖形,圖形看起來非常凌亂,如果不是刻意留意,外人很難想到這是趙牧做出來的標記。趙牧馭駛飛劍飛到了空中,他朝四面八方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隨即安下心來,換了另外一個山頭,繼續用靈體勘測地上的礦藏。
薜荔山不是每一座山頭下都隱藏著礦藏的,而且有些晶礦、材石礦隱藏在地面上很深的位置,別說開採了,就連探測出來它們的位置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趙牧接連換了好幾個山頭,才在一座低矮山頭半腰的位置發現了一個礦質中等的礦窩,礦窩地容量不是很多,比趙牧上次發現的那個小礦窩稍微強一點。在這個礦窩,靈體探測到了一塊上品水性晶石,雖然只有鴿卵大小,卻也讓趙牧高興不已,當靈體帶著這枚上品晶石從地下鑽出來的時候,趙牧把上品晶石放到掌心,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半天,這才意猶未盡的把晶石收了起來。
有了這次意外的收穫,趙牧用靈體探礦的興趣更濃了,他興致勃勃地再次控制著靈體鑽到了山體中。卻渾然不知,危險正在一步步朝著他逼近。
水綺璐和玉祥兩人已經在薜荔山搜索了兩天了。還是未能發現趙牧的蹤跡,水綺璐不免有些著急。她認準了趙牧就潛藏在薜荔山,不顧玉祥的勸阻,執意往薜荔山中心地帶尋找趙牧。玉祥比水綺璐小好幾歲,是宋文藻的徒弟,宋文藻對其言傳身教,把他當成自己地兒子一樣培養,在他的身上花了不少心血。這次宋文藻之所以讓玉祥陪著水綺璐,一方面是想讓玉祥為門派立些功勞,另一方面是想培養一下兩個後輩之間地感情。逍遙門鼓勵門下弟子合籍雙修,宋文藻早就為自己的徒弟選好了雙修地對象,水綺璐。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宋文藻絕對不會在水綺璐身上花費這麼大力氣的。
「師妹。聽師兄一聲勸。」玉祥苦口婆心的勸說道,「這裡距離滏陽城太遠,師門的影響力暫時輻射不到這裡。而且這裡屬於開發比較少的蠻荒之地,很多人都企盼著在這裡發現礦藏之類的天材地寶,這些人組成十分的混亂,善惡難辨,龍蛇混雜。咱們勢單力薄,一旦和他們發生衝突,即使向師門求援都未必來得及。依我看,咱們還是在薜荔山臨近滏陽城地外圍尋找吧,反正趙牧肯定要返回滏陽城,只要咱們堵在這裡,肯定能截住他,到時候咱們倆聯手擒下他,逼他說出那位前輩的下落,不也一樣完成師父交待的任務嗎?」玉祥也不是什麼好鳥,他提出的法子,很穩健也很陰損,如果事態照著他設想的這樣發展下去,弄不好還真有可能成功抓住趙牧。
水綺璐心高氣傲,別說趙牧了,就連其它的修真者都不放在她地眼裡,「師兄,你怕什麼?咱們天機宗在雙極星也是數得著的大門派,誰敢動咱們一根手指頭呀,難道他們就不怕咱們師門的報復嗎?我跟你講師兄,到時候,只要咱倆往他們面前一站,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得幹什麼,咱們天機宗可不是吃素地。咱們倆已經在薜荔山轉悠了兩天了,哪一個修真同道見到咱們的時候不是恭恭敬敬的?」水綺璐倒是沒有吹牛,她和玉祥兩人的服飾都有天機宗的標示,雖然水綺璐有些蠻橫,但是沒有人願意和天機宗發生衝突,一路上所遇到的修真者衝著天機宗的面子,對他們的態度相當客氣。
水綺璐繼續說道:「師叔把尋找那位前輩下落的任務交給咱們,是對咱們倆的信任,咱們絕對不能辦砸了,而且要辦的漂漂亮亮的,不能留下尾巴。你說的圍堵的法子,我也想過,不過讓我給否決了。你想想呀,要是趙牧不從咱們倆附近經過,咱們倆不就白堵了嗎?就算咱倆能堵住他,而且把他給抓了起來,可是薜荔山外圍有不少滏陽城的修真者,要是讓人看到了,咱們倆可就丟了師門的顏面,說咱們仗勢欺人,恃強凌弱,留下一個這樣的尾巴,咱們怎麼向師門、向師叔交待?還有啊,趙牧這個流氓我曾經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猥瑣好色,卑鄙,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這樣一無是處的登徒子,咱們能指望著他說出那位前輩的下落嗎?不能!所以,我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尋找到那位前輩和趙牧私會的地方,到時候咱們當著那位前輩的面,展示一下咱們天機宗的實力和邀請前輩加入的誠意。」
玉祥說道:「師妹設想的很好,可是前提是咱們得找到趙牧才行,要是找不到,你的設想都是空談。還有啊,就算咱們找到了前輩的蟄居地,前輩不肯加入怎麼辦?」
水綺璐一雙美的能滴出水來的眸子散發出冰冷的殺機,「如果不肯加入,我就殺了趙牧。沒有了趙牧給他做銷售符菉地渠道。我看那個前輩能在山溝裡面呆多久。」
玉祥沒有覺得水綺璐要殺趙牧有什麼不對的,趙牧這樣的散修在他的眼裡,和螻蟻沒什麼區別,「師妹,你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咱們還是在薜荔山外圍堵截趙牧吧,這個法子穩妥一些,危險也小一些。」
「薜荔山中能有什麼危險,你膽子這麼小。聽風就是雨的,還想不想一個爺們。」水綺璐聲色俱厲得道。「玉祥師兄,這次是我首次從師叔手中接到的重要任務。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完成。你願不願意給我到薜荔山深處,我管不著,反正我是要去的。」不等玉祥有所回應,水綺璐馭使著飛劍朝薜荔山裡面飛去。
「師妹,等等我。」玉祥無奈之下,只能追了上去。
兩人飛了沒多久。便遠遠地看到了趙牧的身影,趙牧這會兒正背對著兩人飛來地方向,靈體在他的控制下,又找了一個不大不小地礦窩,晶石的品質都相當不錯。
「好啊,趙牧。我終於找到你了。」水綺璐咬牙切齒地道,「師兄,你左我右。包抄過去。」
玉祥的觀察要比水綺璐仔細多了,「師妹,趙牧一個人呆在深山裡,看他背著個藥簍卻不像是在採藥,而且也不想是在修煉,我覺得這裡面有古怪,咱們等等看,看看趙牧究竟在這裡幹什麼。」
水綺璐一經玉祥的提醒,頓時注意到了趙牧的異常,兩個人不動聲色的降落在一塊巨石的後面,兩人小心翼翼地趴在巨石上,隔著上百米的距離,透過樹木草叢的縫隙,監視著趙牧的一舉一動。
趙牧也是大意了,被接踵而至的收穫沖昏了頭腦,放鬆了對周圍環境的監視。在靈體把剛發現地礦窩探測完畢後,他操縱著靈體從山體中冒了出來,靈體出來的時候帶著一塊上品的水性晶石,幽藍色地光華不但讓趙牧開心不已,同時還灼痛了遠處窺探的人的眼。
「天啊,是靈體。師妹,你快看呀,是靈體。」修真者對靈體是敏感的,靈體的傳說在修真界無處不在,靈體天生地行者的特性不知讓多少修真者眼饞不已,募然看到靈體出現,性情沉穩的玉祥也不免激動不已。
玉祥不過是激動,水綺璐卻是衝動,毋庸置疑,她對趙牧沒有一點好感,甚至恨不得誅殺趙牧,以雪當初趙牧赤身裸體出現在她面前的恨事,與此同時,深受宋文藻器重的水綺璐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前者的潛移默化,即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天機宗的,都是自己的。在看到靈體的一剎那,水綺璐就決定把靈體從趙牧手中奪過來,據為己有。她不假思索,當即馭使著飛劍衝了出去。
「趙牧,你好大的膽子,搶了我們天機宗的靈體不算,還敢在薜荔山逗留。現在看你往哪裡跑?還不快點把我們天機宗的靈體交出來,然後束手就擒,跟我到天機宗請罪。」和很多「文明」的強盜一樣,水綺璐也很喜歡把別人的東西說成是自己的,用這些強盜的話講,這叫做在「道理」上站穩跟腳,這和某些美國人喜歡對別國的人權問題橫加指責,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不是臉皮修煉到一定厚度的人,絕對做不出來如此有水準的事。
玉祥也跟著衝了出來,搶回靈體可是一件大功勞,玉祥又怎能放過如此機會。
趙牧暗道一聲「糟」,他在第一時間就斷定今天的事情難以善了,除非他交出靈體,還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到天機宗才行,不用任何猜測,趙牧也知道這樣做,等待他的命運只有一條,就是無聲無息的被人殺人滅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不動聲色把靈體收了起來,「水姑娘,我想你的眼睛是花了,這裡哪裡有什麼靈體,我怎麼沒看見?」
水綺璐怎會被趙牧的小把戲騙過,「臭流氓,你以為動動嘴皮子,就能撇清嗎?趁早把我們天機宗的靈體交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玉祥扮起了紅臉,「趙東家,不要狡辯也不要抵賴了,只要你能把靈體交出來,我和師妹是不會為難你的。」
趙牧佯怒道:「不知道你們倆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就不奉陪兩位了。」說著,趙牧放出了如虹劍,然後跳到了飛劍上,心神一動劍,如虹劍帶著趙牧飛了起來。
「臭流氓,見機不妙就像逃走嗎?」水綺璐不依不饒地罵道,「師兄,咱們倆快追,今天他不把靈體交出來,咱們倆決不能放過他。」
趙牧暗自取出兩枚玉符,等到水綺璐和玉祥飛起來後,突然操縱著飛劍調轉了頭,朝著兩人衝了過來,兩人沒想到趙牧不但不跑,反而還迎面而至,頓時有些愣神。趙牧抓住這個有利的時機,真元激活玉符,抖手射出兩道雷火靈符。
雷火靈符接連炸開,把水綺璐和玉祥震的在天上翻了幾個大跟頭,兩人頓時惱羞成怒,「趙牧,你好大的膽子,我們給你機會,你倒先動起手來了。」說話的是玉祥,「師妹,你等一下,我馬上給師門發一道雀符,請師傅調集人手,一塊圍剿趙牧。」
趙牧一擊得手,當即馭使著飛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又開始逃竄。時間不長,已經飛出了老遠。水綺璐急了,「師兄,這會兒調集人手肯定來不及了。趙牧要是跑了,咱們什麼都得不到。還是咱倆聯手殺掉趙牧,奪取靈體比較好。反正,趙牧的修為也不高,咱們倆聯手足夠收拾他了。」
看著趙牧越飛越遠,玉祥也知道調集人手是不可能的了,這會兒趙牧就是一個驚弓之鳥,靈體這麼大的秘密洩露了出去,他百分之百的肯定不會返回滏陽城了,真要是讓趙牧逃了,以後再想找到他就難了。重要的是他玉祥就失去了一次立大功的機會,他現在還不是門派的核心弟子,只是次優先培養的對象,他急需要立一場大功,讓師傅給他說說好話,好把優先前面的那個「次」字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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