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春訕訕地躬身長揖一禮,轉身怏怏地離開了天機之家。
李姓修真者對著趙牧一抱拳,「道友,真是不好意思,掃了你的興致,我代天機之家給你賠不是了。」
趙牧呵呵一笑,「沒事的。道友,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先告退一步了。」他急匆匆走出天機殿,左右看了下,夏三春還沒有走遠,趙牧連忙喊道,「夏道友留步。」
夏三春回轉了身,「這位東家,你有什麼事嗎?」
趙牧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夏道友,剛才我在天機之家聽了你和你大哥的遭遇,在下深表同情啊。這俗話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咱們修煉之人,一旦選擇了修煉的方向,是很難中途改變的。」
夏三春嘴角翹了翹,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這位東家,你專門追上我,就是為了說這些風涼話嗎?還是為了顯示你高人一等的同情之心呢?」
趙牧忙道:「夏道友,誤會了。在下絲毫不敢有輕視任何一位修真同道的意思。相反在下還非常的佩服賢昆季的堅持與勇氣。你們現在的生活如此困苦,卻還能堅持自己的理想,繼續修煉在別人眼中一文不值的法門,這種堅定的信念,令在下好生的敬佩。」
聽到趙牧近乎於阿諛奉承的言辭,夏三春臉刷地紅了,自從他和大哥修真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認同他們,更不要說稱讚了,「道友,謬讚了。」
趙牧從稱呼的更換中,看出來夏三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他,「呵呵,夏道友,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玄武街文秀軒的東家趙牧。」
「文秀軒?是不是那個第一家出售符菉家電的店舖?哎呀,久仰久仰。」夏三春興奮得道。「今天能夠認識趙道友,是我的榮幸。」
趙牧擺了擺手,「我不過是大海裡的一隻小蝦米,認識我能有什麼榮幸的。呵呵,夏道友,實不相瞞,我打算招收一批有真材實料的修真同道為文秀軒做事。你和你大哥被別人譏諷為雞鳴狗盜之輩——不要誤會,我絲毫沒有看不起賢昆季的意思——想必是修煉的法門比較冷僻,不被多數人認知。我呢一向認為沒有無用的法門,就看有沒有人能夠發現這些法門的價值了。我決定實際考察一下,親眼看看賢昆季修煉的法門,如果文秀軒用得著的話,我願意聘請兩位到文秀軒做事。」
「真的?」夏三春難以置信的嚷道,「趙道友,你願意聘用我和我大哥了?」
趙牧笑道:「能不能聘用,還要具體看一下你們兄弟修煉的是什麼樣的法門。」
「肯考慮就好,趙道友,你可真是救苦救難的大羅金仙呀。」夏三春激動的語無倫次。「趙道友,走,上我家去,我和大哥一定把我們所掌握的一切修煉法門都呈現給你。」
趙牧笑了笑,跟著夏三春穿大街過小巷,來到了夏三春的家。
「趙道友,到了,這就是我和大哥目前安身的地方。」夏三春指著一處破落的宅院說道,「以前我和大哥住的是一座七進的大院子,光房屋就有一百多間。不過那座老宅子已經在一年多以前,讓我們哥倆變賣了。」
趙牧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夏三春一把推開緊閉的院門,「大哥,文秀軒的東家要聘請咱們哥倆,他特地來看咱們了。」
話音未落,趙牧突然聽到接連幾聲「滋」「咻」的聲音,在他的身周突然迸發出無數的焰火,絢麗多姿,繽紛熱鬧,趙牧彷彿置身於節日的海洋之中。煙花燃放了好幾分鐘,最後「通」地一聲巨響,一個碗口大小的火球沖天而起,在空中砸開後,蔚藍的天空中出現了幾個白色大字「歡迎光臨夏府。」
趙牧感到特別的驚喜,在地球的時候,他看過無數次的焰火表演,可是從來沒有一次見過文字,「夏道友,這是怎麼回事?」
夏三春見怪不怪的道:「這是我大哥倒騰出來的煙火,我大哥本事可大了,不但能讓煙火噴發出字體來,還能像畫畫一樣畫出來花鳥魚蟲。」
趙牧聽到這裡,頓時大喜過望,暗道自己這次撿到寶了。趙牧之所以肯給夏三春兄弟一次機會,是出於兩方面的原因,一個原因是那個姓李的所說的四個字打動了他,「奇巧淫技」,但凡是中國人,都不會忘記國家近代史所受到的屈辱,西方列強就是用我們老祖宗斥之為奇巧淫技的玩意打敗了我們,擄掠走了我們五千年的積累,因此趙牧一聽到「奇巧淫技」四個字就對夏三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第二個原因
基於一種有備無患的考慮,所謂兩條腿的人到處有,蛤蟆卻不好找。夏三春和夏三陽既然修煉的是冷僻的法門,這就說明修煉這種法門的人很少,到了真正需要這些冷僻法門亮相的時候,卻不一定能夠找得到,還不如在平常的時候花錢養著,以備關鍵的時候使得上勁。
趙牧這次已經做好了做賠本生意的思想準備,不過當他看到夏三陽設計的煙花的時候,趙牧覺得也許把夏三陽夏三春兄弟延請到文秀軒未必是一次得不償失的賠本買賣。
夏家兄弟居住的這座宅院面積並不算大,五間磚木結構的木廊外簷式的房子,一個五六十平米的院子空蕩蕩的,除了種植了幾株.=見的樹木外,連一盆花一根草都沒有,顯得分外的冷清。
「貴客臨門,歡迎歡迎。」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從堂屋走了出來,他的年紀比夏三春略大,身體狀況也比夏三春好一些。此人的修為略高,大約是心動初期的樣子。
「趙道友,這就是我大哥,夏三陽。大哥,這是趙道友,玄武街的文秀軒就是他開的。」夏三春忙不迭的引薦道。
趙牧抱拳拱了拱,「三陽兄你好。剛才看到你佈置的煙花,我是大吃一驚,心中還在嘀咕是什麼樣的神仙人物才能製作出如此絢麗多姿、巧奪天工的煙花來?」
「呵呵,趙東家是不是看到我的時候大失所望?生出見面不如聞名的感覺來?」夏三陽言語間透出一種爽快勁兒,一看就是生性豪爽的人。
趙牧搖搖頭,「三陽兄說顛倒了,不是見面不如聞名,而是聞名不如見面。我萬萬沒想到製造出如此精彩煙花的人會是如此年輕,我還以為是個七八十歲的老爺子呢。」
「趙東家真是會說笑,請!咱們屋裡說話。」夏三陽一側身,把趙牧讓到了堂屋。
三人分賓主坐下,趙牧開門見山道:「三陽兄,就在小半個時辰前,我在天機之家遇到了三春兄,他非常突兀的向我提出來,想讓我聘請你們做事。坦白說,我初始的時候是不相信三春兄的,還以為他是個騙子啥的,呵呵,三春兄我實話實說,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不要有什麼想法。」
夏三陽笑道:「趙東家坦白相告,足見赤誠。趙東家,有什麼話你盡可直言,我和二弟都不喜歡和當面鑼背面鼓的人打交道。」
適可而止的道理,趙牧還是明白的,他沒再說什麼貶低夏家兄弟的話,「後來我從一位道友的口中得知賢昆季修煉的法門很是冷僻,把家裡的錢財消耗一空,搞得是收支失衡,入不敷出,我便起了好奇之心,想跟著三春兄過來看看,賢昆季修煉的是何種法門,居然沒人願意請二位出山。等我到了這裡,看到了三陽兄設置的煙花,我又產生了一個疑問,三陽兄修煉的法門就是這煙花嗎?」
「正是。」夏三陽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明白了,煙花算不上冷門呀?而且用途非常廣泛,三陽兄為什麼會找不到事做呢?」趙牧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趙道友有所不知,在世俗人當中這煙花也許算不得冷門,可是你什麼時候見過修真者一直在鼓搗煙火的,據我所知,我是這天底下的獨一份,這不是冷門是什麼。」夏三陽絲毫不見沮喪,反而樂觀的說道,「籮卜白菜,各有所愛。我呢,打小就喜歡看別人放煙火,日子久了也就入了迷,愛上了這一行,專門拜了一個老藝人為師學習這一行當,後來,我和二弟一塊修了真,還是捨棄不下這一愛好。我這人呢,愛胡思亂想,琢磨點東西,有一次我正修煉著呢,突然腦子裡就蹦出來一個主意,這個煙花能不能和修煉結合到一塊呢?後來,我就仔細的研究琢磨,還真給我摸出來點道道,發明了幾個不同以往的新煙花,於是一發不可收拾了,我在這條道上是越走越黑,呵呵,上了賊船了,再想下去就難了。」
夏三春插話道:「其實有很多人肯請我大哥幫他們做事,可是我大哥每次都是有言在先,誰想聘用他,就得連我一塊請去,那些人一聽到這話,就打了退堂鼓,他們都嫌我是廢物,誰也不肯請我。」
「二弟,他們不是嫌你修煉的法門沒用,而是嫌棄愚兄的要價太高了。」夏三陽搶著往自己的身上攬責任。
「三陽兄,此話怎講?」趙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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