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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軒出產的空調和地球上的櫃式空調在外形上有些類似,原理卻大為不同,後者需要借助於好幾個系統模塊才能實現給空氣降溫的效果,而且一般整機也分成了兩部分,即室內室外部分,兩者缺一不可,文秀軒的空調卻只有一部分,趙牧之所以把空調做的這麼大,純粹是受到了心理暗示的影響,因為他常見的空調都是這個樣子的,讓他把空調做成一塊板,顯然有悖於他的固有思維,而且做成一塊不大的板,趙牧也不好意思開口賣高價。只有把空調做的大一點,漂亮一點,精細一點,趙牧才能獲得某種程度的心理安慰。
兩種空調相比還有很多非常明顯的不同,從環保、溫室效應、節約能源等多角度來講,文秀軒出產的空調都不是地球上的空調可以比擬的,前者不用電,不會排放二氧化碳更加不會破壞臭氧層,這些都是後者所難以辦到的。文秀軒的空調製造起來也要簡單的多,用不著工業現代化的大機械,只要幾個熟練的手工匠配合就可以製作出來了,當著這種空調是全木質的,比地球上的空調要輕巧多了。
都懷君調來的木匠帶著工具小跑著趕了過來,兩三個擅長符菉製作的修真者也被請了過來。都懷君站在這幾個人面前,指著空調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搞清楚這麼個木盒子是怎麼樣調節溫度的。」
木匠和修真者對表面光滑如靜、能夠散發出清涼的空調產生了濃厚的興致。兩位木匠繞著空調轉了一圈,發現空調的背面板可以輕易的拆卸下來,兩人連忙動手,把背面板卸了下來,空調內部的裝置馬上映入了他們的眼簾,裡面有上中下三個木條交叉形成的支架,一塊四尺長,半尺寬,兩寸厚的木板貫穿了三個支架。兩個木匠都是浸淫木匠手藝多年的人,經驗極為豐富,他們倆小心謹慎的把支架連同木板取了出來,支架只是起到一個支撐固定的作用,沒有和木板固定在一起,沒費多少時間,他們便把支架和木板分離了。
都懷君走了過來看了一下,去掉了內部組建的空調外殼沒有了調節溫度的能力,倒是那塊木板周圍散發著縷縷的清涼之氣,舒緩著酷熱所帶來的燥熱。
「還愣著幹什麼?繼續給我拆。」都懷君一瞪他那雙豹眼,「今天一定要給我搞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木匠師傅指著那塊製作極為精良的木板道:「少東家,這塊木板拆不得,如果硬要拆開的話,很可能會破壞內部的結構,我們再想追查為什麼能夠製冷就難了。」
都懷君仔細觀看了木板一眼,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木板表面塗得是一層清漆,紋理清晰可見,在木板的邊緣有五十多個榫頭契合在一起,如果只有這些,一個木匠可以很輕鬆的拆開兩塊疊合在一切的木板,然而難就難在,在木板的表面還有多達上百的鉚釘銷釘貫穿了兩塊木板。
趙牧在設計空調冰箱以及取暖爐的時候,預先估計到被仿冒的可能性,他絞盡腦汁設計出了防破拆的裝置。趙牧戲稱這塊最重要的部件為空調的機芯,生產機芯的時候,需要在事先打好孔的木板表面上刷上一層最好的明膠,然後把清涼符一張張的黏貼在上面,然後把另一塊木板貼和在一起,避開有清涼符和陣法的關鍵位置,嵌入銅鉚釘以及銷釘,這幾個銷釘是實木製成的,在敲入木板的時候已經沾上了強力明膠,而且在釘入木板後,兩頭露出來的部分已經被刨去了,這十幾個銷釘的位置是趙牧精挑細選出來的,都穿透了清涼符,但是不會損及清涼符的線條陣眼等關鍵部位。趙牧在手下的木匠製造好機芯後曾連續破拆了好幾個,每一次都需要費好大的勁才能把兩塊木板分離開,並且破拆之後清涼符和其他的陣法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基本上沒有可能仿冒了。
趙牧之所以費這麼大勁,除了盡可能防止空調被人仿冒外,同時還為了掩飾他發明出來的另外一個陣法。從符菉轉化到空調冰箱取暖爐等,有一個不容忽視的技術難關,是沒有辦法迴避的。大部分的符菉爆發時持續的時間是相當短暫的,短的幾秒鐘,長的一兩分鐘,趙牧沒有辦法實現什麼定時了、溫度範圍調節了等等諸多繁瑣的功能,他能夠做到的是保證空調等產品能夠產生連續持久穩定能量供應,也就是讓他的產品不分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時不停頓的開機運轉。顯然單靠符菉的爆發時產生的能量是不可能滿足這個要求的。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趙牧深入研究學習了杜如海的記憶,並結合自己的認識,十幾次修改設計方案,終於讓他設計出了一種全新的陣法,他把這種能夠讓陣勢緩慢穩定運轉的陣法稱為蝸牛陣,在他解決了蝸牛陣和清涼符等符菉之間的銜接融合問題後,他可以讓三五張清涼符在將近半年的時間內連續運轉,而不必擔心清涼符耗盡能量,從而導致空調失去基本功能。趙牧現在扮演的是一個低級的修真者,開個小店,賺點小錢,是他期望留給其他修真者的印象,修真世界強者如雲,想在這裡取得更好的發展,首先是要保護好自己,不是讓自己像個小蝦米似的被大魚吃掉,為他們的成長增加營養,其次才是讓自己變大變強,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都懷君直覺自己吃了趙牧的大虧,不過他也知道怨不得趙牧,至少在他花高價購買空調的時候,趙牧已經再三提醒空調不值這麼多錢了,是他貪圖空調產業可能帶來的巨額利潤,執意要買的。都懷君左思右想下,不甘心十五兩銀票白白打了水漂,他咬著牙吩咐道:「顧不得那麼多了,拆。」
東家的命令壓了下來,兩個木匠也沒有辦法,他倆小心翼翼的用斧頭、鋸弓等工具拆接了起來。在破拆機芯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製冷的效果已經消失了,兩位木匠熱出了一身大汗,都懷君急的團團亂轉,連聲催促木匠趕快拆解。
兩位技術熟練的木匠師傅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把兩塊疊加在一起的木板分離開來,可是木板的表面已經面目全非了,依稀能夠看到上面有紙符和陣法存在的痕跡,大部分都在兩位木匠師傅暴力破拆的時候被鋸弓鋸成了碎屑。
都懷君抱著僥倖的心理讓兩位家族供奉仔細觀看破拆開的木板,很快供奉回道:「少東家,木板上殘留下來的信息很少,目前我們只能判斷出兩張木板中間的夾層至少有一部分是一種紙符,另外一種是一個陣法,相信紙符就是少東家所說的清涼符,不過另外一個陣法是什麼,我們不好推斷,如果少東家非要知道是什麼陣法的話,最好再買回來二三十台空調,一一拆開,說不定我們可以拼湊出完整的陣法。」
都懷君跌坐在椅子上,臉上天人交戰,陰晴不定,他直覺自己這次可能遇到了經商以來最大的商業競爭對手,這個二十出頭的趙牧的心機實在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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