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羅天上仙,十二個真仙,四十八個天仙,僅僅是為了圍堵我這十二劫的散仙,我千葉也算是光榮無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老者影像自嘲的一笑,滿是滄桑與淒涼。
這種悲涼的氣氛甚至影響了陸燦,玩笑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天仙、散仙俱是傳說中等存在,而如今,這影像竟是一位十二劫的散仙留下。
「大道八十八,生靈修真,所求的不過是肉身成聖,白日飛昇而已。然天威浩然,自古以來,凡肉身飛昇者無不是先賢大聖,其餘九成或是渡劫失敗,灰飛湮滅;或是肉身被毀無奈化為散仙,千葉我便是被仇人追殺,重傷之下倉促渡劫,最後失卻肉身,成為一介散仙。」
老者面容平靜,彷彿自言自語的慢慢說道。
陸燦卻是端坐石凳,垂目凝神,仔細聽著老者的每句話,一個被三個羅天上仙,十二個真仙,四十八個天仙,如此浩大陣容圍堵,還能留下這影像之人,他所說的話,必定大有含義。
「但我千葉也算是天縱之姿,千年之內連渡三劫,終於盡誅大敵,宿仇得報,隨後千年,遍游大陸,算是風光無限,怡然自得。但是當我渡過六次天劫之後,仙界卻派人追殺於我,憑著大湮迷神譜,我從此便是躲避千年。」老者神情先是高傲,後是快意,最後變得無奈。
「期間,認識了讓我這自認天縱之人汗顏無比的商陽君,不想天下之大,竟有若此人物,借助他的輪迴訣,我大湮迷神譜終於大成,可惜我當時心胸高傲,未能聽從商陽君直言,在神譜大成後,我斬殺了仙界下凡的八大天仙,從此開始了和仙界的無限對抗……」
陸燦握緊拳頭,身體莫名的戰抖,斬殺仙界天仙,這老者原是如此強悍無比的存在。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紫霓生。商陽兄,你可知愚弟已然歸去,再無緣聽你這一曲豪唱……」老者千葉散仙影像,說到傷心處,已是聲音哽咽,淚流滿面。
陸燦卻是霍地站起,不可思議的望向千葉散仙影像:「俠客行!這是俠客行!」
這千葉散仙口中商陽君吟唱之歌,正是前日陸燦所吟李白之俠客行,但是這異界,怎能有李白存在,怎能有這俠客行的存在,陸燦只覺得腦中轟然,一時片刻之間,竟不知千葉在繼續說著什麼,腦海裡滿是這異界的一曲俠客行。
「後輩,最後我有一言……」不知過了多久,千葉散仙之影像,神色凝重的說道:「不可飛昇!」
剛剛從俠客行震撼中清醒過來的陸燦,再次被這千葉的斷語震撼,「不可飛昇!不可飛昇?」
如同魔咒一樣,這四個字不斷盤旋在陸燦心中,彷彿有那麼一絲靈光若隱若現,卻有總是捉摸不住。
許久,恢復神識的陸燦發現,千葉散仙的影像已是不見。
「不可飛昇,這十二劫散仙最後的遺言,竟是不可飛昇!」陸燦搖頭苦笑。
這山洞還是片刻前的山洞,但是陸燦看這個世界卻有了不同,找到商陽君!在穿越到這修真界,陸燦第一次有了堅定的目標。
這商陽君有著太多的神秘,異界不應存在的俠客行,對千葉的指引,還有千葉這十二劫散仙的遺言:不可飛昇,所有事情都指向這神秘的商陽君。
「咩……」
身邊犼子不知何時已然睡了個混沌覺,四肢大仰,在一個石凳上睡得口齒流涎。
「呵呵,這小傢伙!」
有了目標,陸燦前所未有的輕鬆,仔細的查看了這散仙的洞府,卻是未有所獲,沒有找到千葉散仙那部能對抗仙人的大湮迷神譜,甚至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書架上的玉簡不過刻錄了一些千葉遊歷大陸的見聞,還有一些散仙修煉應該注意的事項,這些對於現在的陸燦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在幾乎翻遍了這山洞的每個角落之後,陸燦穩定心神,開始修煉。
雖然巨龍將他的修為提升到旋照後期,但是對於體內的黑色真元。陸燦完全陌生,現在在這個安全隱秘的山洞中,陸燦沒有遲疑,開始穩固境界,凝練真元。
在這陌生神秘的世界,多一份力量,多一分自保的把握。
這黑色的真元雖是霸道無比,但是在陸燦體內卻是異常的馴服,而且有了這黑色真元做引,陸燦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非常之快,隨著對真元的熟悉,基本上真元運行一個周天,就能恢復被犼子強行吸收的半數真元。
隨著修煉的繼續,黑色真元中的點點星光也是慢慢凝聚,陸燦丹田處形成的氣旋中,放出璀璨的光芒,相信當這星光凝聚成形,便是金丹大成之日。
陸燦整個的氣質也發生了偌大的變化,那種玩世不恭和不成熟的陰沉,變成了一種氣息古樸的兇猛殺機,現在看陸燦,殺意充盈體外,彷彿亙古而來的怪獸一般。
眼眸閃動處,更是有一種,讓人心悸的冰冷,眸子深處,隱約浮現巨龍特有的,對萬物的蔑視。
犼子小流氓,也是變化很大,被陸燦充沛的真元滋養,小傢伙身體日漸滾圓,更是變得懶惰無比,除了飛撲到陸燦身上狂吸真元,基本都是倒頭大睡。
但是身體卻發生了潛移默化的變化,週身的白毛更加柔軟玉白,一根根絨毛彷彿玉雕而成,散發這燦燦的白光,在睡覺間不經意的呼嚕聲中,點點火星從口鼻噴出,犼獸特有的御火之能漸漸出現。
這一日,陸燦正如往常一樣端坐在那石蒲團之上,凝練真元,山洞卻是一陣劇烈的抖動,無數的灰塵石塊落下。
「咩?……」犼子小流氓從睡夢被驚醒,一雙小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當震動停止後,小腦袋一偏,又是沉沉睡去的模樣。
望著犼子那處變不驚的「大將」風範,陸燦搖頭苦笑,不得已,半途收功,來到洞口之外一探究竟。
抬目望處,卻見到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一條墨綠的大蛟,正用龐大身軀摧毀周圍的山脈,隨著它巨尾擺動,山脈轟然坍陷,那綠蛟卻狀如癲狂,不斷的攻擊,彷彿這些山脈是它的仇敵一般。
「吟……」
綠蛟忽然仰天長嘯,在陸燦愕然的眼神中,放棄對山脈的摧殘,扭動身軀直向陸燦的方向撲來。
「該死的!」
到這時,陸燦才發現,那原本在洞中酣睡的犼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腳邊,小眼睛提溜亂轉,好奇的打量著遠方的綠蛟,舌頭舔動,彷彿見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
「該死的,這綠蛟必是衝著犼子來的!」犼獸與龍蛟天生敵對,大犼獸一死,這惡蛟必是上門要殺這犼獸幼子。
陸燦不敢遲疑,彎腰抱起犼子小流氓,疾風步發動,瘋狂逃竄。
「吟!」
顯然這綠蛟速度更快,一個翻身,已經追上陸燦,大口一張,一團綠色的液體罩向陸燦。
液體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啦聲響,刺鼻的氣味面滿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