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王青青憤怒地問了一句。高薇實在是忍不住,在掛斷打給王文正的電話後,又給王青青打去了電話。
「叔叔怎麼能這樣?」王青青生氣地說,「他從來都沒問過我的意見,就給我安排這些事情做什麼?就為了要巴結他那個新部長嗎?」
「好了,青青,你們先回家吧。回來後,咱再商量一下怎麼辦。」高薇說道。
生了一肚子氣的王青青和葉小樓沒有了逛街的心情。匆匆地回到家中,高薇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生悶氣。
「媽。」王青青一進門,就有點委屈地喊了一聲,「你直接和叔叔說不同意,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答應他呢?」
看了臉色有點發青的王青青一眼,高薇指了下沙發,道:「先坐下來再說吧。」等兩人都坐下來,才又說道,「青青,他畢竟是你叔叔,你爸爸這個人是個非常看重古禮的人,他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他和你叔叔不和睦的事情。所以很多時候,我們家對你叔叔都是盡量讓著點,能維護個和和氣氣的局面。這次也是這樣,你叔叔已經提出這個方法,我們再去拒絕,會讓他很難堪的,照顧一下他的面子,就按他說的,去見上一面,然後再說不同意不就行了?」
「可是……」王青青儘管心中不願,卻又一時不知如何去表達那份不滿,愣在那兒,張著嘴,心中怒火沖天。
葉小樓只是在一旁坐著,也是不知如何開口。高薇說得很明白,就是為了照顧王文強的面子,去和寧立京見一面,然後說個不同意,這件事就過去了。對王青青一家也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也不會妨礙他和王青青的關係。眾人的生氣,只不過是對王文強的做法不滿而已。
「好吧。」考慮了一會,王青青終於點頭答應道。叔叔畢竟是自己的叔叔,他可以不仁,不把自己的親人當做親人,但自己卻是從小在爸爸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理論教育中長大的,不能不義,還是要認這個叔叔。
一家人在壓抑的氣氛中,草草吃完了午飯。再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打開的電視上,那無聲的畫面不斷地變幻,都沒有心情交談,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兒。
「嫂子,青青。」王文強跨進門來,見到高薇和王青青都坐在那裡,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又看了葉小樓一眼,語帶不屑地問道:「這就是那個小葉?」
王青青斜了他一眼,沒有答話。高薇和他打著招呼,「文強,你來了。快先坐下歇會吧。」見王文強盯著葉小樓看,便對他說道:「他就是青青的男朋友,叫葉小樓。」又轉頭對著葉小樓說道,「小樓,這就是青青的叔叔,你也叫叔叔吧。在財政部工作。」
「叔叔好。」葉小樓問候了一聲。
「嗯。」王文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撇了撇嘴,問道,「小葉,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我在京城自己開了一家公司,主要從事電腦安全工作。」葉小樓平靜地回答。
「噢,開公司的呀。」王文強拖著長音說道,「你以前和青青交往,她沒有跟你說家裡的情況吧?」
「是的,叔叔,青青以前沒有說過。」葉小樓繼續平靜地回答。
「那你現在來了這一趟,也見識到了,我們家並不是普通的家庭,青青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再和她交往是不是心中有壓力呀?」
「叔叔!」王青青在一邊大聲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拉起王青青的手,在上面輕輕地拍了兩下,葉小樓淡淡地回答:「沒有,我覺得很平常的,我和青青交往,喜歡的是她的人,與她的家庭是富貴,是貧窮,都沒有關係的。」
「是嗎?」王文強繼續咄咄逼人地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青青的背景,然後裝作不知道,開始和她交往。想著以後從我們家獲得好處?」
「叔叔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葉小樓道,「我和青青交往,只是在意彼此的感情,從來沒有考慮過家庭的權勢財富這些方面。」
「你說什麼?」王文強陡然提高聲音,生氣地問道,「你是指我是小人嗎?」
「不敢,王叔叔。」葉小樓平淡地講道,「我只是引用古人的一句話而已,並沒有特指。」
「哼!」王文強重重地從鼻中噴出一口氣,「我覺得你並不適合我們家的青青。你只不過是個小商人而已,而我們家青青卻是一個封疆大吏的女兒,她的外公還是國家的領導。這樣的地位,豈是你一個小商人能比的?」
見到王文強氣急敗壞的樣子,葉小樓仍然是面色淡然,「王叔叔,我剛才已經講過,我與青青交往,只是在意我們之間的感情,根本不會去考慮家庭背景。」
「是嗎?」王文強黑著臉問道,「別看你一副淡然的樣子,如果青青沒有這個家庭背景的話,你真的還會和她交往嗎?我見過太多的人了,表面上一副正氣凜然,私底下卻是齷齪不堪。」
「我怎麼說,你都不可能相信的。」葉小樓道,「我只需問心無愧就可以。我也無須向你解釋。我和青青的感情也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什麼?」王文強大聲地說,「嫂子,青青,你們都看到了,這小子如此沒有禮貌,怎麼可以做我們王家的女婿,二百年來,我們王家一直是詩書傳家,謹守聖人訓示,代代都是道德之士。一定不能讓這小子玷污了我們王家的家風。」
「叔叔,」王青青終於不滿地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道德人家,你怎麼又隨便安排我的事情呢?」
「長者贈,不敢辭。」聽到王青青的話,王文強哼了一聲,道,「小輩的親事向來都是要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是你叔叔,當然有資格安排你的事情。」
「可是我的父母還都沒有來管這些事呢。」王青青不滿地道。
「就是因為他們不管,我才要幫著他們管起來。」王文強道,「你爸爸的性格軟,又不是個強勢的人,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有我來撐著,咱們王家早就被人看扁了。」
「你……」王青青再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對方是自己的叔叔,輩分在那兒,自己如果和他爭論不休,顯然也不是合適。
「好了,不要吵了!」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高薇冷著臉大聲說道,「文強,這次就讓青青去幫你一回,讓她去見那個寧立京一面,然後回絕了他。不過,你記住,青青的親事由她自己做主,我們都不會強求。以後,你也不要再招攬這些讓我們都難堪的事情。」
見到大嫂開口說了話,王文強沒敢再反駁,默默地點了下頭,坐在那兒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今天晚上,在省城大酒店,我訂了房間,讓青青和寧立京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