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茴香走後,周宣讓親兵去把房太醫喚來,看後肩傷口好得如何了?
不一會,房太醫背著藥箱來到,仔細檢查周宣傷口,結了厚厚的一層痂,已癒合了十之七八,再過兩日,痂殼脫落就算痊癒了,不用再換藥包紮,就是沐浴時要小心,莫淋濕了傷口。
周宣問:「老四先生的傷換了幾次藥了?」
房太醫道:「只換了一次,還是老四先生自己換的,老四先生太孤傲了,連換藥都拒絕我幫忙,算起來今日又要換藥了,老四先生的傷比之郡公那是重得多,所幸他體質過人,不然的話現在還臥床不起呢!這是藥,郡公拿去給老四先生吧,也只有郡公敢和老四先生開玩笑,像我上次,說得好好的,不知哪句話捋了他虎鬚,忿然作色,睬也不睬我。」
周宣笑道:「房博士別在意,老四脾氣有點怪,身懷絕技的人嘛,總有點怪脾氣不是?」
周宣洗浴罷,披著濕濕的長去見四癡,四癡就在他隔壁,門虛掩著,叫了一聲:「老四-
四癡在裡面應道:「主人請進。」
周宣推門進去,就見四癡盤腿坐在地板上,在一盞錫燈的照映下用小刀削著什麼,頭也披散著,身上散著新浴後皂角的清香,腿邊是一堆木板。
「在玩什麼?」周宣問。四癡頭也不抬地回答:「做一副棋子。」
周宣一看,敢情真是做棋子哪,四癡手法極妙。用刀在木板上一剜,一個直徑半寸的圓木塊就出來,稍事修整,就是一顆棋子,已經做了十幾顆了。當然,現在還不能分黑白。
「聽你這麼一說,我棋癮也上來了,最近疲於奔命,閒情逸志都快跑沒了,我也削兩顆棋子,今夜好好與你下一局,殺得你大敗。」
周宣拔出「漏影刀」,學著四癡那樣用刀尖在木塊上一剜,刀鋒雖利。但他哪有四癡的腕力,剜出一個三角形。
四癡斜了他一眼,把木塊拿回去,說道:「別浪費了我地木頭。」
周宣只好收了刀,跪坐在一邊看四癡削棋子。
四癡沒把頭梳上去,那樣披著很有女人味,從側面看,面部輪廓柔和,油燈不甚明亮的燈光照映下。單眼皮一眨不眨。嘴唇抿著,手在削棋子,嘴巴也像在用勁似的,還有,她好像沒纏裹胸布,影影綽綽的輪廓隱現
四癡知道周宣在看她,姿勢不變,說道:「別看我,等下害我削到手。」
周宣奇道:「怪哉,我看你削棋子怎麼會害你削到手?你這麼多年刺客怎麼當的。這麼點定力沒有!」
四癡「哼」了一聲,身子一扭,背對著周宣,手削棋子不輟。
周宣看著她背影,細削纖瘦,真難以相信她這瘦小地身子蘊藏著那麼驚人的爆力,一刀就能要人的命。問:「老四。你傷好得怎麼樣了?房太醫拿了藥來,我來給你敷。順便看看你傷口癒合程度。」
四癡道:「把藥給我,我自己來。」
周宣道:「好,我不看,你以為我愛看?別動,我摸摸你後背的傷口。」說著,手按在四癡右肩胛骨下,輕輕一撫,就感覺有一處傷疤,已結痂,但痂不硬,估計傷勢只好了五、六分。
四癡後肩被周宣大手撫上時,身子一顫,第一念就想將周宣的掉,隨即感覺傷口被輕輕碰觸,有點痛、有點癢、有點酥,挺舒服的,晃了晃肩膀,說道:「別動,我傷快好了,你把傷藥給我。」
周宣摸出小瓷罐給她:「先不忙削棋子,把藥塗上,包紮好,我到外面站會,需要幫忙喊一聲。」
周宣將四癡的房門帶上,站在門外,就看到小茴香在找他,說公主殿下沒有更換的衣裙。
周宣道:「沒裙子穿也找我啊,我是景旭宮的領太監嗎?」
小茴香「格格」的笑:「姑爺快想辦法吧,公主還泡在浴桶裡起不來呢!」
一聽這話,周宣心就像是蕩鞦韆一般蕩了又蕩,說道:「讓公主洗浴後就睡覺,裙子讓奚二娘洗了晾乾,明早就能穿了。」
小茴香笑嘻嘻道:「那好,小茴香就這麼去對公主說。」不一會,又回來了,對周宣道:「姑爺,公主殿下不依,說哪有這麼早就睡覺地,還有,光著身子睡覺也不成體統。」
周宣笑道:「睡覺也講究皇家禮儀嗎!這被褥都是新的,光著睡最舒服。」
小茴香眼神狡黠地瞅著周宣,說道:「姑爺親自去勸公主吧,反正小茴香是沒那口才。」
周宣走到清樂公主居住的那個大房間門外,稍微提高聲音道:「公主,非常時期,將就點吧,我又不是裁縫,哪能給你趕出衣裙來!」
清樂公主在裡面應道:「宣表兄,請進來說話。」
周宣一愣,心道:「你泡在浴桶裡還叫我進去說話?雖然我很想進去,但好歹得顧忌三分嘛,太明目張膽就沒有偷情的效果了!」
卻聽小茴香說道:「姑爺進去吧,這是套間,公主還在裡間呢。」
周宣「哦」了一聲,便走了進去,芳茶從裡間露了半邊身子向周宣施了個禮,又縮回去了。
清樂公主道:「宣表兄,你前天給我買的裙子我都穿了兩天了,髒死了,讓我怎麼穿!」
小茴香跟進來說:「姑爺,我聽一個船工說這船上有很多布匹,這船本來就是運送布匹絲帛去遼國做買賣的,半路被中天八國人劫了。」
周宣道:「有布匹也沒裁縫呀,鳳阿監她們可都在靈飛號上,現在應該回到靜海了吧。」
清樂公主道:「我不管,宣表兄你想辦法,要不然你就在這裡陪我,我沒衣裙穿我害怕。」
「這是什麼話嘛!」周宣尷尬地看看小茴香。
那小丫頭裝作沒聽見似的,忙忙碌碌收拾著什麼。
周宣忽道:「那好,我給你裁製一件睡袍小茴香,讓人去取一匹白綢來。」
很快,白綢取到,剪刀也有,就看周郡公如何充當裁縫了?
只見周宣「卡卡嚓嚓」剪下四尺寬、五尺長一塊白綢來,又剪下一條四尺長的白綢帶,說道:「小茴香,拿進去讓公主披上,披上以後,把帶子扎上,然後叫我。」
「這就是姑爺裁製的睡袍啊!」小茴香目瞪口呆地拿著白綢進去了。
周宣聽到裡間水響,想必是清樂公主芙蓉出水了,又聽到清樂公主埋怨:「這能穿嗎?披著還要我自己捏著領子這也不是領子啊!」
周宣忍著笑,問:「披好了沒有?」
小茴香應道:「好了。」
周宣手握剪刀進到裡間,幾盞紅木架子燈照映下,一個白袍麗人盈盈立在他面前,美如瀑,傾洩而下,直垂至纖美玲瓏地足踝,不施脂粉地俏臉宛若上一層白釉一般細膩有光澤,丹唇皓齒,眉目如畫,那種肌膚下面裡透出的美麗,越洗越動人啊!
清樂公主披著那塊白綢,雙手縮在裡面攏著領口,白綢下擺拖到地了,腰帶未系,光滑的絲綢流暢地垂下,勾勒出清樂公主美妙的身體的輪廓
清樂公主噘著嘴道:「宣表兄,這就是你裁製的睡袍啊,手都沒法伸出來!」
周宣笑嘻嘻道:「在我澳國,頂級服裝設計師都是把一塊布披在模特身上,然後裁剪,好比作畫一般,別動,看我的」上前揪住清樂公主左肩位置,「卡嚓卡嚓」剪出一個窟窿來,說道:「現在左手可以伸出來了。」
清樂公主就從窟窿眼裡伸出白皙修長的左臂,周宣又把絲帶給她繫上,說了聲:「大功告成了!」退後兩步,細細觀賞。
有身材高挑、綽約多姿的清樂公主做模特,那麼誰都可以是服裝設計師了,周宣就這麼糊弄了一下,把一塊白綢披在清樂公主身上,左臂袒露,右臂攏在袍底,腰間約素,赤足而立,看上去竟是分外動人,小茴香、芳茶兩個小丫頭都連聲誇讚:「好看好看,真美!」
清樂公主得了誇獎,喜道:「真的好看嗎?只是這右手不大方便。」
周宣笑道:「這種款式就是這樣地,一臂盡露一臂遮掩,這就叫欲遮還掩、勾人魂魄。」
清樂公主美目流盼,暗室生輝,瞟著周宣,卻對小茴香、芳茶道:「讓人把這浴桶搬走。」
奚二娘來了,這健壯僕婦果然力氣大,伸手將浴桶抱起,連桶帶水一起搬了出去。
兩個小丫頭很有默契,收拾了裡間的水漬後就到外間不進來了,讓這對表兄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