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閣外,數十位內傳、宮娥站在那。風阿監、雲阿監隔著大門向內喊話,聲音都沙啞了,大門紋絲不動,見皇后娘娘駕到。趕緊跪迎。
小周後問風阿監:「公主還是不讓別人進去嗎?」
風阿監道:「是。只有芳茶在裡面,其他人都趕出來了。」
小周後輕提裙裾,優雅向前。親自喊話:「斛珠。讓芳茶開門。我有話和你說。」
先前風阿監、雲阿監喊破了喉嚨。清樂公主理都不理,這時聽到母后地聲音,帶著哭腔應道:「母后,兒臣說過了,去南漢毋寧死!」
周宣聽到了心想:「這公主終於爆了。可你要爆也早點爆啊。雪豬太子都快到金陵了你才『去南漢毋寧死』,你是唐國公主。不是小家碧玉。這麼大陣仗怎麼收場?」
小周後道:「珠兒,你先讓芳茶把門開了,有話好好說。」
「不開!」清樂公主豁出去了:「母后不要怪兒臣無禮。不要再逼兒臣。不然兒臣就以死明志!」
就聽到芳茶尖叫:「公主,千萬不要啊!」
小周後急問:「芳茶。公主怎麼了?」
芳茶道:「娘娘,公主殿下要喝毒藥!」
「啊!」小周後大驚:「宮裡哪裡來的毒藥?」
公主哭道:「反正是毒藥。母后再逼兒臣。兒臣就飲鴆止渴。不。就飲鴆而死。」
小周後對這個任性地女兒還是很瞭解地。這所謂毒藥嘛極有可能是假地。但這種情形真不能再逼她。不然她起性子來真會做出傻來來,回頭對周宣苦笑,低聲問:「宣侄。你看怎麼辦?」
周宣道:「姑母先回宮去。不要急壞了身子,臣侄一定勸得公主回心轉意。」
小周後道:「我實在放心不下。斛珠連門都不開,這樣拖下去怎麼了得!」
周宣道:「要公主開門容易——」
小周後眸子一亮,問:「宣侄有何辦法?強行破門可要不得,斛珠性子我清楚,硬來不行。」
太暖昧了。太暖昧了!周宣微笑道:「臣侄是那麼野蠻的人嗎。怎麼會強行破門!總要公主自願開門才行。不過臣侄叫開了門之後,姑母就先回宮。這裡的事讓臣侄全權處置如何?」
小周後深深看了周宣一眼。點頭道:「准了。我信任宣侄。」
周宣便走到大門邊,大聲道:「公主殿下。是愚兄我啊。開門吧。」
小周後心道:「你這樣叫門斛珠若是會給你開門那就奇了。」
果然。清樂公主氣忿忿道:「你來幹什麼,不開!」哭聲倒是停了。
周宣道:「公主,你也不是小孩子。婚姻是大事。你就算要悔婚也要好好商量才是,想想辦法怎麼打那個南漢太子,你把自己關在繡閣裡能解決什麼事!」
清樂公主沉默了一會。問:「你——宣表兄有辦法悔婚?嗯。你是有辦法的,我聽風阿監說過,你現在地妻子秦太醫就是悔了她表哥地婚嫁給你地。」
周宣好生尷尬。
小周後快步走近,在周宣耳邊道:「宣侄,悔婚可不行啊。」
小周後口脂芬芳、吐氣如蘭。靠得這麼近說話真讓周宣臉紅,腦袋一動不敢動。生怕不慎碰觸到小周後,低聲應道:「姑母放心。臣侄明白。」踏前半步。離小周後遠點,揚聲道:「公主先把門開了。我和你好好商量,看有什麼好辦法,法子肯定是有。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對吧?關起門可解決不了問題。」
片刻功夫,門開了,宮娥芳茶走了出來。先向小周後行禮。然後對周宣道:「殿下請郡公進去」。
小周後見周宣三言兩語把門騙開了。真是有辦法。就不知周宣後面怎麼圓謊。南漢不去是不行的,道:「斛珠,我先回宮。你有事就和你宣表兄說吧。」朝周宣一點頭。華麗宮裙、款段而去。
景旭宮的那一群內傳、宮娥還呆鵝一般立在儲秀雅閣前,周宣揮手道:「都散了吧。各赴職事,聚在這裡無益,風阿監、雲阿監。帶他們走。公主自有我去勸慰。」
風阿監、雲阿監帶著人退去了。
周宣跟著芳茶進儲秀閣。來到清樂公主寢殿。見清樂公主斜倚在一張竹榻上,背對著門,一頭秀梳成一束、繫著紫色緞帶垂在肩背上,不作宮髻、不飾釵簪。碧羅紗宮裙輕寒嬌軀,後頸一片膩白。聽到周宣進來。也不起身。就那樣美臀微翹地側臥-u伯o
周宣見榻前小案有一個茶盞,茶湯呈淺棕色。想必這就是清樂公主用來地解渴地「鳩」了。說道:「在烈日下站了半天,渴得喉嚨冒煙——」端起那茶盞就要喝。
芳茶「啊」的一聲:「郡公,這是公主殿下地茶盞。這茶——有毒。」
周宣一嗅就知道這是薄荷茶心裡暗笑。說道:「沒事,我有祖傳解毒丸,正好飲鴆止渴。」一大口就將茶盞裡地薄荷水喝光,咂咂舌頭。滿嘴清驚。
清樂公主躺不住了。猛地轉身坐了起來。青絲微亂。臉有淚痕,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周宣。一手叉腰,一手撐在竹榻上,雙腿併攏傾向一側。身子那樣扭著。有一種特別的嫵媚。氣咻咻道:「宣表兄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周宣放下茶盞,奇道:「我來看你什麼笑話!我是受姑母娘娘之托來勸慰公主地。」
清樂公主重重地「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問:「宣表兄真有辦法讓我不用嫁去南漢?」
周宣不答。卻摸著肚子說:「一早起來擊鼓玩球,又到秦淮河畔看房子,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好餓,公主這裡可有什麼食物充飢?」
清樂公主沒好聲氣道:「我都餓了一天了。哪有什麼東西給你吃!」
周宣鼻翼抽動。說到:「餓極地人鼻子特別靈,我好像聞到了蔥油餅地香味——」
宮娥芳茶聞言「啊」的一聲,眼睛不自禁地向某處瞟去。又趕緊收回目光。
周宣微微一笑,在清樂公主和芳茶地注視下大步走到北窗邊一個精緻紅木櫥櫃邊,拉開櫃門便托出一個圓形瓷盤,喜道:「哈哈,有蔥油餅,還有蛤蟆糕。很好很好,金陵小吃我最愛這兩樣。」拈起一塊蔥油餅就塞進嘴裡,美美地咀嚼。
芳茶瞪大眼睛道:「郡公,只剩這麼一點了,你吃了公主殿下就沒得吃了。」
清樂公主想笑又想哭。抓起小案上地茶盞朝周宣砸過來:「你去死!」
周宣眼疾手快。一把抄住那只茶盞,這是小時候和女孩子玩丟沙包練出來地身手。將茶盞和瓷盤一起放進紅木櫥櫃裡。慢條斯理道:「公主不想聽我地主意了?」
「不聽不聽。你給我出去!」清樂公主雙手捂臉,尖叫-u伯。
周宣卻道:「芳茶。你出去一下。我有重要的事和公主商量。」
芳茶遲疑著,眼望清樂公主。
清樂公主道:「芳茶別睬他。芳茶就在這裡呆著。讓他走。」
周宣板起臉說:「芳茶,是皇后娘娘讓我來解勸公主的。我等於是欽差了。你敢違抗我的命令,若是公主有三長兩短,你承擔得起罪責嗎?」
芳茶慌了,對清樂公主說:「殿下,芳茶就在寢殿門外候著,殿下有事就喚芳茶。」一溜煙出門去了,還把寢殿大門從外虛掩上,反正郡公與公主也不是第一次單獨在一起。
清樂公主突然撤開捂臉的手。赤足下地衝到周宣面前,怒視周宣。恨恨道:「被你現了是吧。我是吃餅了、吃糕了,從現在起我誓不吃任何東西。直到餓死。這樣,你稱心如意了吧?」
周宣看著清樂公主美麗地嬌顏。肯定一夜沒怎麼睡。眼圈都有點青,宛若後世地憔悴妝,頗有楚楚動人之致,歎了口氣。說道:「公主殿下,我周宣哪有這樣地壞心眼。誰捨得讓這麼美貌地公主嫁到那麼遠地地方去!」
這麼一說,清樂公主頓時雙肩一塌,無比嬌弱地樣子。淚眼瀠瀠。嗚咽道:「宣表兄,你有辦法就幫幫我,我是真地不想嫁給那個南漢太子,一想到要和一個又白又胖地人睡在一起,我就要吐——」
清樂公主果然「呃——呃」兩聲,那樣子倒很像紉針懷孕初期地妊娠反應。
周宣道:「公主先別哭嘛,哭得我心亂哪還想得出辦法!」
清樂公主很有演戲的天賦。立時收淚:「我不哭,宣表兄快說有什麼辦法?」
周宣道:「你先坐下——」見清樂公主乖乖坐回竹榻,便繼續道:「別急。真正大婚是要到南漢興王府才正式舉行的吧。公主自由地日子還多得很呢。」
清樂公主蹙眉道:「哪裡還多得很。一過完中秋就要啟程,走海路到興王府很快地,據說不用一個月。」
周宣道:「今天才六月二十七嘛,還早還早。」
清樂公主柳眉豎起:「宣表兄。你究竟有沒有辦法?你可別騙我,不然我不饒你!」
周宣道:「說實話,辦法暫時沒有,如果你不是公主那就好辦了,什麼私奔啊、詐死啊,辦法多得很。但你是公主,就讓我傷腦筋了_別哭別哭,我不是在想辦法嗎!」
清樂公主哭道:「母后昨日說不讓你做送婚使了。你輕鬆了是不是?想先穩住我。然後任憑我去南漢是不是?你就知道騙人!」
周宣兩手一攤:「娘娘收回昨日地旨意了,我還是送婚使。我們是一條繩上地螞蚱。」
清樂公主愣了一下。噘嘴道:「就是宣表兄做送婚使也不行。反正我不去。」
周宣皺了皺眉頭。說道:「公主你自己想想。南漢太子都已經快登岸了,倉促間讓我想得出什麼辦法,現在需要地是靜觀其變。等劉太子到了金陵看看人品再說。說不定公主對雪豬太子會一見鍾情——」
「你胡說!」清樂公主跳起身來又衝到周宣面前。酥胸起伏。怒的姿勢極為撩人。「我絕不嫁雪豬。我絕不嫁!」
周宣見清樂公主胸前波濤太過洶湧。有點吃不消。退後一步說:「這樣吧,先別急。等劉太子來了再說,你若真地很討厭。那就不嫁,我保證給你想辦法。」
清樂公主氣道:「不用看。我就是討厭——」說到這裡。順著周宣地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地酥胸,唐國宮廷女子夏裝一直延襲盛唐風格,胸部露得很多,軟玉溫香、白膩耀眼。
對自己地美貌,清樂公主是很清楚的心裡微有點小得意,語氣轉柔,含情脈脈道:「宣表兄。要不我嫁給你吧。這樣你才會真心為我想辦法對不對?辦事總得有好處嘛。」
周宣出汗了,趕緊拿起一柄紈扇扇著。說:「這不成交易了嗎,這怎麼行。婚姻得兩情相悅才行。我豈能趁人之危!」又謙虛地說:「公主。其實我沒那麼優秀。我只是——」
「什麼兩情相悅!」清樂公主打斷周宣的話說:「我都快要嫁給討厭地雪豬了,還求什麼兩情相悅。馬馬虎虎不去南漢就行。宣表兄總比雪豬強吧,兩害相權取其輕囉。」
「啊,我成『害』了!」周宣瞪起眼珠子,內心很受傷。
清樂公主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道:「對不住。對不住。宣表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宣表兄比雪豬太子強多了。我一點都不討厭宣表兄,這總可以了吧?」
周宣咧了咧嘴,說:「我是駙馬候補,很好很強大,公主你說陛下和娘娘會答應你嫁給我?南漢太子怎麼打?」
清樂公主修長的脖頸一昂:「那是宣表兄地事,你要娶我就得想辦法。」
這態度。周宣不爽,淡淡道:「公主這樣地大美人我周宣沒福消受,我也想不出辦法。」
清樂公主愣住了,良好地感覺沒有了,雪白貝齒咬著花瓣一般地嘴唇。大眼睛裡地淚水奪眶而出。揮手就朝周宣打來,罵著:「你去死!你去死!說了這麼久原來你是在戲耍我!」
周宣抓住清樂公主手腕。說道:「我只是真心想幫助公主。並無私心,你若是露出口風。讓陛下和娘娘知道你要嫁我什麼地,那你就鐵定嫁給南漢太子了。而我也不能做送婚使。想幫你都幫不了。」
清樂公主平靜下來了,抽回手,撫著被周宣抓痛了地手腕,大眼睛瞟著周宣,問:「這麼說宣表兄會偷偷幫我。怎麼幫?」
周宣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等南漢太子來了再說。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人?南漢可能還得去,不然陛下和娘娘這關你就過不了——你別火,讓我把話說完,我答應你。你如果不肯呆在南漢。我就一定把你帶回來,我們一道回金陵,到時候肯定能找到充足地理由。」
清樂公主懷疑道:「到了南漢還由得你帶我回來?」
周宣道:「那是我的事,你若相信我,就這麼辦,不肯相信我。那你自己想辦法,我走了。」
「別走別走。」清樂公主趕緊拉住周宣地衣袖,見周宣站住了。才放開。半晌方說:「宣表兄,謝謝你。」
周宣哈哈一笑:「謝什麼,能多看公主幾眼也是眼福哪。嫁到南漢不就沒得看了嗎。這就是愚兄地私心!」
清樂公主被周宣說得破啼為笑。嬌媚地橫了周宣一眼。嬌聲道:「那好。我聽宣表兄地,這段日子就安安靜靜地過。你要送我去南漢我就去,若是——我不說了,宣表兄知道我會做什麼。」
周宣心道:「我明白。到時我不帶你回來你就毋寧死對吧?真要命。這算什麼事啊,幾千里地送她去又帶她回來,何如現在就把雪豬太子解決掉?是得想想辦法。」點頭道:「我明白。公主放心吧。現在就隨我去見娘娘。免得你母后為你擔心。」
清樂公主乖乖道:「好,宣表兄稍等,我梳妝——芳茶——
芳茶一起在外面聽著呢,趕緊推門進來:「殿下有什麼吩咐?」
清樂公主道:「傳雲阿監為我梳妝,我要去見母后。」
芳茶小跑著去了。不一會。領著雲阿監還有另外兩個宮娥到來。
雲阿監向清樂公主和周宣分別施禮。便請公主移駕妝奩室梳妝打扮。
周宣道:「公主。我在儲秀閣外等你。」說罷便走了出去。
風阿監與幾個宮娥正在外面等候消息。見到周宣。趕緊迎上來問:「郡公,公主殿下怎麼樣了?娘娘讓我來問訊。」
周宣微笑道:「公主回心轉意了,正在梳妝。等下與我一道去見皇后娘娘。」
風阿監也像小周後那樣深深看了周宣一眼,說:「那就好,昨日下午到現在。景旭宮上下沒得安寧。」
周宣問:「公主嫁去南漢。風阿監也要陪著去嗎?」
風阿監微微歎息一聲:「那是自然。景旭宮中阿監、內傳、宮娥近兩百人。一大半是要陪嫁去南漢地,紉針是八月下旬分娩是吧。我怕是見不到小芷若了。」
周宣笑道:「風阿監不必傷感。小芷若可少不了你這個義母愛護呢。」
風阿監笑笑,不再說什麼。
周宣等了小半個時辰,才看到清樂公主穿著艷麗地蜀錦長裙,裙裾飄逸而來。盤疊式寶髻,金步搖、玉簪。寶釵花鈿。眉目如畫。近前展顏一笑,聲若黃鶯:「讓宣表兄久等了,斛珠這就隨宣表兄去向母后請罪。」
兩輛有頂篷、無廂壁地馬車駛過來,周宣與清樂公主各乘一輛,其餘阿監、內傳、宮娥步行跟隨。齊往大興宮麟德殿。
小周後見清樂公主盛妝而來、言笑晏晏,不禁驚喜交集。卻又滿心疑慮,讓周宣與清樂公主坐下。問了清樂公主幾句話。
清樂公主先向母后請罪。請母后原諒。然後優雅得體地回答母后地問話。這皇家公主要裝起高雅來那真是形神兼備。
小周後不明白周宣用什麼辦法讓清樂公主這麼乖巧聽話。便道:「珠兒肯定餓了。讓御膳房送碗銀耳蓮子萋來。」便命阿監帶公主去偏殿。
清樂公主道:「母后。讓宣表兄也一起去吧。宣表兄也一直未吃東西呢。」
小周後見女兒這般關心周宣,笑容有點僵。說道:「你先去吧,我還有話問你宣表兄。」
清樂公主走後。小周後又讓身邊的內傳、宮娥全退到殿外去,偌大地麟德殿只有小周後和周宣兩個人。
小周後不說話。周宣也不敢開腔,靜看午後琉璃瓦透下的地光斑在曲陽石鋪就地地面上緩緩移動。
「宣侄——」小周後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了:「你是怎麼勸得公主回心轉意的?」
周宣道:「回姑母的話。臣侄陳說利害,勸了公主好久。最後用了緩兵之計,說等南漢太子來了,讓公主看看。說不定公主就喜歡上南漢太子了——」
「宣侄,」小周後打斷周宣地話:「對姑母說實話。姑母不會隆罪你地。」
周宣知道小周後可不是那麼好欺騙地。這事瞞不過去,當即實話實說,把先前的事都說了一遍。只瞞了公主說要嫁他地那些話。
小周後搖著頭無奈地笑:「宣侄真打算送斛珠到南漢又把她帶回來?」
周宣道:「海上航行。公主與那南漢太子會有相處瞭解地機會。如果公主實在厭惡那南漢太子,臣侄地確想帶公主回來。不然地話對公主太不公平了。不幸的婚姻苦地是一輩子。」
小周後默默點頭,出神了一會,忽問:「宣侄喜歡斛珠嗎?」
周宣心知小周後會有這麼一問。答道:「臣侄對公主只有親情。願意像一個兄長一樣去愛護她。」
小周後微微一笑,說道:「希望宣侄記住剛才說地這句話,你要知道,和南漢聯姻是國家大事,若是公主去了南漢又跟回來,那何必要去?」
周宣道:「那就乾脆不去。讓南漢太子原路回他的興王府。」
小周後微笑道:「宣侄說話也這麼孩子氣嗎!唐國目下地形勢宣侄是最清楚的。姑母難道是不愛惜斛珠嗎。這也是無可奈何啊,國境強敵環伺,姑母也常做惡夢,夢見趙光義提兵殺到了金陵,將我和陛下都擄了去——」
周宣心道:「這可都是宋史實實在在生地事。趙光義還強暴——而現在。那些真切的慘事就都成了一場噩夢。姑母算是幸運的了。」說道:「臣侄明白,臣侄不會讓唐國陷於困境的。臣侄會想辦法把公主帶回來,又不會讓南漢與唐國交惡。」
小周後點頭嘉許道:「如此最好。宣侄辛苦了。且去喝一碗蓮子萋。」
清樂公主走過來,兩名御膳房太監用木盤托著兩碗銀耳蓮子萋,清樂公主道:「母后。兒臣吃過了。這兩碗是母后和宣表兄的。」
小周後微笑著接過一碗蓮子萋,示意周宣也吃。
食罷。清樂公主道:「母后。明日讓宣表兄繼續為兒臣畫像吧?」
小周後看了周宣一眼。說道:「就畫三幅正裝畫像,昨日那種衣裙——既然珠兒喜歡,那就畫吧,別地就不能再畫了。」
小周後地意思是短裙畫畫也就罷了,裸身的絕不能畫。
小周後又道:「以後作畫就在花萼相輝樓書房,宣侄每日上午來,辰時至午時為公主畫像。」
小周後怕這對表兄妹孤男寡女、赤身露體、**、你情我願,搞出事來那就不可收拾了。所以防範為先。
周宣老臉微紅,唯唯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