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和夏侯流蘇並肩立在簷下,看天井邊兩個小丫頭在洗刷刷,雨點無休無止地從四四方方的夜空中落下,雨絲飄揚,沾到人臉上,在這仲夏的夜晚感覺清新可喜,只是人心隔肚皮,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周宣是最擅長應付這種場面的,若不經意地問:「流蘇,聽你和魚兒的口音像是閩地的——
夏侯流蘇立時緊張起來,正在洗衣服的魚兒手一僵,停止了洗刷刷。
周宣繼續道:「——你們家鄉是建州還是泉州?」
建州和泉州雖然同為閩國故地,但建州是唐國的,泉州屬清源,夏侯流蘇道:「流蘇和魚兒都是建州人。」
周宣點點頭,又問「父母應該都不在人世了吧,不然哪捨得你們這嬌滴滴的女孩兒拋頭露面?」
明明父母健在,夏侯流蘇卻得硬著頭皮說:「是,流蘇自幼父母雙亡,魚兒,你呢?」
魚兒答道:「魚兒也父母雙亡。」說著還抽泣了一聲,這小婢比夏侯流蘇活泛,還知道假哭一下。
夏侯流蘇聽到魚兒抽泣,她也擠出兩滴眼淚,掛在細密的睫毛上顯得楚楚可憐。
周宣道:「我這次本來是要經建州去清源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不去了。」
夏侯流蘇忘了裝可憐了,訝然道:「這是為何?」周宣一笑,淡淡道:「這是朝廷大事。你一個小女子就不要多問了,反正你在建州也沒有親人。」
夏侯流蘇不明白出了什麼事。使得原本要奉旨去清源的周宣突然不去了,心念電轉,哀聲道:「流蘇從宣州追隨公子之初,實是慕公子之才,願侍巾櫛,並不知公子是當朝重臣,流蘇沒有貪圖富貴之想,只盼公子稍加憐惜,不要,不要過於冷淡才好。」
小茴香不知道夏侯流蘇另有圖謀。所以對這麼多天了姑爺都沒讓夏侯流蘇侍寢感到很奇怪,這與姑爺地性子不符啊,說:「我家姑爺納妾最是慎重,總要回江州和兩位夫人商量過了才行,姑爺,對不對?」
周宣心道:「這小丫頭又替她的雀兒小姐吃醋了。」不悅道:「小茴香,你這樣說話豈不是給兩位夫人臉上抹黑。s這不是顯得她們善妒嗎?」
小茴香不敢吭聲了。
周宣對夏侯流蘇道:「流蘇你且寬心,我那兩位夫人甚是賢惠,不會虐待你地,這些日子我也不是故意冷淡你,實在是太忙了,而且那晚我見你也不是太情願——」
夏侯流蘇趕緊道:「流蘇侍奉公子是心甘情願的,那天,那天其實是身體不適。」
周宣呵呵笑道:「明白了,那麼今夜如何?」
面對周宣如此**裸的挑逗,夏侯流蘇又有點怕起來。期期艾艾道:「流蘇,這個,那個——」臉脹得緋紅。
屋頂上雨聲急一陣緩一陣,這樣的雨夜周宣最是騷動,送上門的敵人豈能讓她完璧歸趙,總要搞點缺陷出來嘛,不然遲早被連昌公子那混蛋佔了花魁,說:「什麼這個那個,莫非你又身體不適了,還沒到一個月吧?」
派一個處女當奸細真是可憐。夏侯流蘇面紅耳赤、支支吾吾:「不是不是,流蘇——」
周宣笑道:「沒關係,等你想通了就來找我。」
如此絕好的機會又要失去,小婢魚兒著急啊,說:「公子。流蘇姑娘早就想通了。她只是難為情,她一直盼望著給公子侍寢。」
周宣忍著笑。說:「魚兒你胡說的吧,流蘇她可不是這個意思。」
夏侯流蘇雙頰如火,吃吃道:「公子,流蘇是這個意思。」
周宣哈哈大笑,轉身便走,夏侯流蘇遲疑了一下,魚兒催促道:「小姐——」夏侯流蘇便撐著傘跟著出去了。
小茴香見姑爺被她們勾引了,很是不忿,使勁洗衣服。
魚兒想巴結小茴香,陪著小心道:「小茴香姐姐,我來幫你洗吧?」
小茴香道:「去,我都快洗好了,要你幫什麼!」魚兒道:「那以後都由我來洗好吧?」
小茴香擰乾衣服,端起木盆說:「照顧姑爺是我的事,我還嫌你洗得不乾淨呢!」腦袋一昂,「哼」了一聲,走了。
魚兒沖小茴香背影做了個鬼臉,心道:「誰稀罕哪,等今晚流蘇小姐探聽到秘密之後,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誰願意在這裡受氣呀!」
那邊夏侯流蘇忐忐忑忑地跟著周宣進房,幾乎忘了自己是身有武功的了,這些日子周宣斗詩、斗茶、在謝氏賭場大把大把贏錢、而後以雷霆手段一舉拿下鄒、謝這兩大惡勢力,表現出來的機智、強勢已經讓夏侯流蘇不自禁地雌伏,男人不見得一定要能打就是強嘛,像那個老三先生,很能打吧,還不是要聽周宣的,所以夏侯流蘇對周宣是既敬且畏。
周宣脫掉鞋子,盤腿坐在床上,說:「流蘇,關上門,今夜你就陪我睡了。」
夏侯流蘇有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她要關上門任憑周宣狎褻,忽然心裡酸楚,眼淚盈盈。
周宣道:「流蘇,過來——咦,你怎麼哭了?」
夏侯流蘇趕緊說:「公子,流蘇是覺得終生有托、歡喜得哭了。」
周宣心道:「哦,原來是歡喜得哭了,想通了就這麼值得高興嗎?」
卻聽夏侯流蘇又說:「公子,能不能再為流蘇作一詩或者填一闕詞?當日在詩魁花車上公子為流蘇填制的那闕《點絳唇》,流蘇可是時時吟誦——和羞走,倚門回,卻把青梅嗅——真讓流蘇心動。」
這個文學女青年還真有點浪漫勁,這會還要吟詩填詞,要為一詩、一闕詞獻身?
周宣笑道:「流蘇還挺有情趣,那好,我就叉幾叉——」雙手虎口相對,叉了七叉,吟道:「世間尤物意中人,輕細好腰身。香幃睡起,妝酒釅,紅臉杏花春。嬌多愛把齊紈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溫柔,品流嫻雅,不稱在風塵——流蘇,你且將這詞清雖唱與我聽。」
夏侯流蘇嬌面含春,這闕《少年游》不僅誇獎她美貌,還說她品流嫻雅,不像是風塵女子,心下很是歡喜,當即盈盈立在床前,啟朱唇、展歌喉,將此《少年游》唱了一遍。
周宣伸手拉住夏侯流蘇左臂,將她拖到床上,低笑道:「待我看看那日畫的小老鼠還在否?」
夏侯流蘇臉通紅,半躺在周宣懷裡,雙手捂著胸脯,嬌嗔道:「公子作弄人!」
周宣見她神態嬌婉,不禁食指大動,一把將她推倒仰臥,身子壓上去,口裡說:「豈有此理,是我畫的,哪能不讓我看!」解開夏侯流蘇衣襟,將綠綢抹胸往下一捋,又是「怦怦」兩個大雪球彈出。
夏侯流蘇原打算半推半拒、輕解羅裳,沒想到周宣這麼直接,羞得閉上眼睛,只聽周宣歎道:「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好白!」一邊說,一邊用手左右摩挲,摩挲得她**滾燙,簡直像要融化了一般,兩粒相思豆茁壯成長,隨即被唇舌含住撥弄——
夏侯流蘇何曾受過這樣的挑逗?天正下雨夜又黑,春潮帶雨晚來急,濕得不行,口裡喃喃叫著:「公子,公子——」
周宣俯視著她,吻住她地嘴,將身子覆蓋上去,緩緩進
夏侯流蘇雙眸半睜半閉,睫毛忽扇忽扇,周宣強悍進入時她只是稍微一蹙眉頭,便即雙臂緊緊摟著周宣脖子,白嫩小腿盤在周宣腰間,任憑周宣往來馳驟,喉嚨裡喘息嬌媚無比,情動如火。
風聲、雨聲這時聲聲不入耳,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糾纏和狂蕩;建州、汀州且都放在一邊,盡情享受這單純**。
夏侯流蘇從空中漂浮狀態回到床上,結實平滑的小腹還在一下一下抽搐,她從來不知世間還有這樣的極樂,簡直讓她迷醉,見周宣曲肱而枕,笑吟吟看著她,不禁大羞,趕緊坐起身要找衣裙,卻突然感覺不對勁,茵褥上有一大塊濕痕,卻不見落紅。
夏侯流蘇有點懵,她一直守身如玉啊,初夜不見紅,周宣肯定以為她是殘花敗柳,她本來就是青樓出身嘛。
好比卞和獻玉,楚王卻說那是石頭,夏侯流蘇真是委屈著急呀,為了清源,她不惜獻身,何曾想到會是這結果?周宣那樣笑笑的看著她,定然是在取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