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公主躡手躡腳走到湘妃榻前,見周宣趴在茵褥上,臂,口鼻出輕微的鼾聲,身上蓋著羊毛毯,除了腦袋什麼都看不到——他的眉毛真濃、真黑,眼睛閉著,顯得不那麼狡猾了。
「宣表兄——宣表兄——」
清樂公主低低的叫了兩聲,見周宣毫無反應,就捏著兩個粉拳在周宣腦袋上方揮舞,作勢欲打。
周宣還是一動不動地睡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清樂公主銀牙一咬,自言自語道:「周宣,你也有睡著的時候,我也要使勁打你屁股,報仇!」舉起手來卻又放下,周宣不是吃了「麻沸散」睡著的,這一打下去他肯定立即就醒了,少不了要打回來。
這樣一想,清樂公主的圓臀就麻酥,有點期盼有點惱恨,說不清楚是種什麼心態。
午後春陽穿過窗隙照進書房,幽深明暗,周宣的鼾聲似乎越來越響了,手引後睡得很香對吧?
清樂公主象只大彩蝶一般在書房裡飄來飄去,在想計策對付周宣,這波大無腦的公主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妙計,想來想去解下自己上身的披帛,準備用這個來把周宣綁在榻上,然後痛打他屁股。
清樂公主手持紗帛剛走近湘妃榻前,那周宣趴著睡久了不大舒服,一個翻身,仰天八叉睡著,羊毛毯也被掀掉了。
清樂公主美眸就是一直,她看到周宣內衣上縮,褲腰鬆鬆垮垮,露出腰間一截肉。連肚臍眼都露出來了。
正如男的對美女的**充滿嚮往一樣,這年輕的不識人道地少女對男子的身體也同樣非常好奇,清樂公主從春宮畫裡知道男子的下體和女子不一樣,是長著**的,而宮裡的內侍雖然也是男地。但都是割了**的,周宣應該沒有割。實物看看,對照一下春宮畫,是否有出入?
清樂公主心「怦怦」跳,伸出右手。捏個蘭花指,拇指和食指輕輕拈住周宣褲腰。輕輕往下扯,露出臍下三寸——哇。好多毛,捲曲細密,難看死了!
清樂公主停了手,不敢往下扯了,生怕周宣褲衩裡會跳出可怕地怪物。
過了一會。見周宣還是睡得很香。好奇心害死貓,清樂公主又膽壯起來。提著周宣褲腰又往下扯,越往下越是黑的一片,眼看就要謎底揭露,圖空匕現,不料褲腰扯不動了,被周宣身體壓著,要功虧一簣嗎?
求知若渴的清樂公主不肯放棄,稍微一用力扯,周宣鼾聲就沒有了,有醒來的跡象,嚇得清樂公主趕緊退後。
周宣側了一個身,背朝外,將羊毛毯夾在兩腿間,鼾聲又起。
清樂公主又看到周宣半截屁股了,還有屁股溝,感覺很結實地樣子,拍上去一定很夠勁,不過現在清樂公主的心思不在周宣地屁股,而在前面,屁股男女都是差不多,只有前面需要印證。
清樂公主又走上前去,準備把周宣的褲腰從後臀拉下來一些,然後再想辦法讓周宣平躺著,那麼前面應該就可以多扯下來一些了。
清樂公主象佛教天女拈花那樣捏住周宣褲腰,只是往下剝時急色了一些,尖尖地指甲刮到了周宣臀肉——
老虎屁股摸不得,菊花豈能被人動!
周宣「哇」的一聲大叫,坐起身來,正要給來犯者飽以老拳,看到的卻是驚慌失措的清樂公主。
周宣提起褲子,瞪眼道:「你想趁我睡著打我屁股?」
清樂公主正尷尬得要死,周宣這話等於是她的溺水救命草,打屁股總比意圖看**好吧,趕緊氣虎虎地說:「對,我就是要打你屁股,你上次打了我,我要打回來。」
周宣一邊曖昧地繫著褲帶,一邊笑嘻嘻瞅著滿臉通紅地清樂公主,說道:「要打回來?也行,你一下我一下怎麼樣?」
「什麼?」清樂公主問。
周宣說:「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像打鐵那樣,夠公平吧?」
清樂公主故意裝著氣勢洶洶、盛氣凌人地樣子,叉著腰說:「不行,只有我打你,你不能打我。」
周宣討價還價說:「行了,讓你佔點便宜,你打我兩下我打你一下,這總行了吧?」
清樂公主雖然波大,但不是傻子,心知周宣是在調戲她,故意問:「宣表兄到底是想打還是想摸?」
周宣有點小吃驚,心道:「這公主上路啊,夠浪,你浪哥們更浪,浪裡個浪。」說:「隨公主心意了,要不公主摸,我打?」
清樂公主突然把臉一扳:「宣表兄,我若把你剛才說的話告訴我母后,你說會怎麼樣?」
周宣絲毫不懼,說道:「那我立即回去把你寫地那張字據交給皇后娘娘,就說你強逼我為你畫春宮,我抵死不從,你就想陷害我。」
「你無恥!你無賴!」清樂公主叫了起來,沒想到她寫的那張字據倒成了周宣威脅她的把柄了。
周宣回罵:「你更無恥,竟趁我睡著偷扒我褲子,有你這樣的公主嗎?奇聞,真是奇聞,可以載入史冊了,史上最無恥的公主——清樂公主李珠。」
清樂公主被氣個半死,想上前拳打腳踢,又知道不是周宣的對手,恨恨道:「你欺負人,我饒不了你,我恨你!」
周宣施施然下榻穿靴,披上外袍,搖擺了一下身子,自命風流瀟灑,吟道:「景旭宮中春睡足,芙蓉窗外日遲遲——公主殿下,多謝留飯,告辭了。」大步出門。
清樂公主追出去問:「周——宣表兄——」
周宣回頭問:「公主殿下有何吩咐,想打鐵?」
清樂公主忍氣吞聲道:「宣
你何時再來畫我?」清樂公主對春宮畫很期待,她現宣看過身體了。若是周宣不給她畫,那真是虧大了,被白看了。
周宣聽清樂公主問得有趣,「何時來畫我?」似乎公主殿下有暴露癖,喜歡脫光光讓人畫。笑道:「心情好就來畫,心情不好不來。」說罷。揚長而去,把個清樂公主恨得牙癢癢。
周宣來到丹鳳門外,四癡已經等在那裡,一問。林涵蘊已經先回去了,周宣便與四癡並騎回府。
四癡先前回去蹴鞠了。說道:「主人,羅氏兄弟球藝真不錯。我們這邊幾個人論腳法都不如他們兄弟倆,這樣,我們後天與廣陵汪氏圓社之戰就多了兩分勝算,原先可是只有一分勝算,汪氏圓社是三年前清明蹴鞠賽的魁。去年的第二名。實力太強大了。」
周宣道:「天上不會掉美女,更不會掉球星。大羅、小羅那可是搶手貨!老四,找人查查羅氏兄弟的底細,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善意地陰謀。」
四癡已經習慣了周宣的奇談怪論,點頭道:「我已經讓顧長史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二人回到信州府,直接去後園蹴鞠場,孫氏兄弟、大羅、小羅、三癡夫婦,還有林涵蘊,都在玩球,「皇家信州圓社」是夫妻、兄弟齊上陣。
孫戰笑呵呵跑過來說:「周兄在哪找的這大羅、小羅?球技精湛啊,就是年齡小了點,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六歲,體力欠缺一些,不然就是一流蹴鞠隊員。」
大羅、小羅見周宣回來,趕緊過來行禮,周宣撫慰了幾句,脫去外袍下場蹴鞠,感覺腿腳不酸不痛了,輕捷靈便,對孫氏兄弟說了他在景旭宮手引之事,說等下太醫署的房博士來,請房博士為孫氏兄弟幾個也手引手引,一下健腎藥水,恢復體力,爭取後天與汪氏圓社之戰踢出風格、踢出水平。
這時來福飛跑著過來,喊道:「姑爺,姑爺,林黑山將軍回來了!」
周宣一聽,把球踢給小羅,讓他們繼續玩,他急急跟著來福去正廳,林黑山作為采風使去洪州已經快一個月了,這時回來一定已經有了鎮南節度使魏博裡通外國地證據。
林黑山風塵僕僕,坐在堂上飲茶,范判官相陪,一見周宣,大笑著起身:「宣弟,一月不見,你不但升了官,成大學士了,而且還有了這麼闊綽的豪宅,倒教老哥我好找。」
周宣握著林黑山地手:「黑山哥辛苦了——」
林涵蘊隨後跟來,笑嘻嘻學著周宣的語氣招呼說:「黑山侄孫辛苦了。」
林黑山趕緊躬身道:「小姑婆安好。」
周宣瞪了林涵蘊一眼:「玩你的球去,我與黑山哥有大事商量,快走。」
林涵蘊在輩份上佔了周宣一點便宜,滿意而去。
周宣拉著林黑山坐下,問:「黑山哥,怎麼樣了,可曾取到魏博罪證?」
林黑山掀髯一笑:「魏博這次必死無疑,他與南漢、吳越都有私通,人證、物證我都帶來了,人證是鎮南都護府的一個武,是魏博心腹,被我軟硬兼施收服,物證是魏博與吳越錢氏、南漢劉氏往來地書信,魏博野心不小,有連結清源都護府叛出南唐、自立為王的圖謀,還有,去年景王曾密訪洪州,問魏博一旦國中有事,鎮南都護府擁護誰?魏博表示效忠於景王——」
范判官插嘴說:「不瞞侯爺,景王也曾來過江州與林都護長談,隱約暗示要林都護效忠於他,林都護故作糊塗,應付過去了,下官以為,想借此事把魏博與景王一併扳倒很難,而且十大都護府都有牽連,此事一定要慎重!」
周宣點頭道:「范大人說得極是,這次就先除掉魏博,景王地事不要提,除掉魏博也等於是給景王當頭一棍。」
周宣當即與林黑山帶著人證、物證去東宮見李堅,李堅仔細看了那些書信、詢問了鎮南都護府武的口供,怒道:「沒想到魏博果真是狼子野心,竟想叛國,真是死有餘辜了。」
這時天色已晚,李堅留周宣、林黑山在東宮用晚膳,然後入大興宮向父皇李稟奏魏博結交外國、意欲謀反之事。
李雖然是個好脾氣地皇帝,但臣子要造他的反,那還是會勃然大怒的,命羽林衛直接去桃葉渡鎮南軍邸把魏博抓來,皇帝親自坐鎮,東台左相韋鉉、西台右相齊章以及大理寺、刑部會審。
韋鉉雖然與魏博交好,但魏博是謀逆叛國的大案,而且證據確鑿,韋生怕惹火上身,哪敢為魏博說話。
判下,魏博斬監候,妻女為奴入樂籍,由洪州刺史陳恕暫領鎮南節度使之職。
景王李坤被小周後嚴禁入宮,巡魚符也被追繳,這時只有在王府裡脾氣、乾瞪眼,智囊甘思謀又勸他「忍忍忍」,舉例說當年劉邦與項羽逐鹿天下,屢戰屢敗,劉邦就是能忍,所以最終垓下一戰成功,王爺現在就要忍,讓東宮、周宣一黨猖狂得意一時,待李駕崩,那時衛將軍領兵擁戴景王,大事可定。
李坤焦躁道:「皇帝身體康健,活個七、八十歲也不稀奇,東宮日漸坐大,若是皇帝駕崩,李堅羽翼已豐,那時我豈不更是死路一條!」
甘思謀道:「王爺莫要心焦,容甘某再思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