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一早,周宣偷偷溜回隔壁自己臥房,沒過一會,在庭院中和小八月香說話:
「小香,雀兒妹妹怎麼又起晚了?」
「不知道哦,應該是搬進新房子起先高興得沒睡好吧。」
小香總能為雀兒小姐找到理由。
周宣便在房裡伸了個懶腰,叫小香準備洗漱用具。
秦雀這邊也起來了,自有丫環小梅服侍。
看到周宣、秦雀、針練五禽戲,四個小丫環也跟著一起練,周府早起健身的隊伍壯大了。
因為秦雀是老師,大家都模仿她的一舉一動,就把秦雀夾腿蹙眉的樣子都學上了,尤其是四個小丫頭,第一次學嘛格外認真,並從此一練到那個姿勢就皺眉,練到另一個姿勢就夾緊腿根,秦雀紅著臉多次糾正,卻再也改不過來了,看來這第一印象實在是太重要了。
周宣自然知道其中奧妙,在去「忘憂堂」的路上還在笑,太好笑了,肚子都笑疼了。
三州棋戰舒州已經輸了,舒州長史一早去都護府向林都護辭行,帶著兩名棋士和幾個屬僚過長江,灰頭土臉回舒州。
周宣對蘄州選送的甲類棋士的第一局,周宣僅用一個是時辰,執黑以五子大勝,蘄州沒有什麼厲害的棋士,也沒重金去外地聘請名手,所以三名棋士和江州的這三位差距不小。輪三局全敗。
=|徐府用罷午餐後,讓丁得勝回去報信說他要去北門「級秋戰堂」,晚點回府。
周宣騎上老馬。帶著來福,往北門而去,好幾天沒去「級秋戰堂」了,昨天喬遷新居阿布和廖銀來賀喜時也沒空問他們。
來到老鶴塘一看,好傢伙,門庭一新,原來地三家蟲店已合為一家,左邊那家開設茶樓酒座來招待各方蟲友。右邊那家全用於蟲市交易,中間的,也就是「級秋戰堂」的主體,把第二進各個房間的板壁全部打通,建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賭蟲、斗蟲的場館。
周宣大喜,狠狠誇獎了廖銀夫婦還有湯小三和胡統,這四人現在已經成了「級秋戰堂」地頂樑柱,湯小三和胡統年齡雖小,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四歲。但湯小三全面負責蟲市交易,胡統則負責賭蟲,並以舉行過兩次蟲戰,依靠蟲友下注抽頭獲利三十兩,很不錯了。
周宣心懷大暢,讓人去把阿布請來。商議廖銀這幾個蟲店元老的薪金,周宣提議,廖銀為「級秋戰堂」總管,月薪紋銀二十兩,另根據蟲店經營收入的純利一百等分取其五作為獎勵,夏翠花為總管助理,其實權力都在夏翠花那裡,薪金獎勵等同於廖銀。湯小三和胡統叫分管,都是月薪紋銀十五兩,獎勵為純利一百等分取其三。
阿布自然是舉雙手贊成,廖銀、夏翠花更是喜上眉梢。他們清楚蟲店的收益,一百等分取其五,兩夫妻就是十,按蟲店目前的勢頭,估計到年底五個月時間就能贏利近三千兩,那夫妻倆光獎勵就是三百兩,原先在東門外開那小店一年到頭也掙不到一百兩銀子,周公子真是大好人,大善人,在「級秋戰堂」這樣幹起來就太有勁了。
於是,蟲店夥計都稱呼廖銀為廖總管、夏翠花為夏助理、湯小三和胡統就是湯分管和胡分管。
湯分管和胡分管都極滿意這樣的稱呼,感覺重任在肩,霎時間少年老成起來。
正說著,就見吳寬吳胖子帶著一幫子公子少爺搖搖擺擺地來了,這幫子公子哥都是江州中下層官吏之子,什麼錄事、司功、主簿的,吳寬一見周宣,大喜:「周公子,小弟帶人來斗蟲了。」
湯分管和胡分管早先被吳胖子打了一巴掌、推了一跤,雖然周宣狠狠贏了吳胖子三千兩,出了一口惡氣,但現在看到,還是怒目相向。
吳胖子現在連這兩位也不敢得罪,陪笑道:「兩位小哥,上次是誤會,誤會,等下請兩位小哥喝酒怎麼樣?」
周宣笑道:「小三、胡統,和氣生財嘛,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後再沒人敢欺負你們了。」
吳胖子連連稱是,胡統這才消了氣,領著他們去斗蟲館賭蟲。
周宣看了看吳胖子他們地蟲,青背的一隻都沒有,最厲害的也不過是上校級,沒什麼看頭,想想還是上次與四癡的那三隻青背蟲的三
過癮,又想起三癡,這劍奴也不知被他師弟四癡帶到為一個言必信、行必果的遊俠,三癡應該主動回來當劍奴嘛。
又想起一事,去問湯小三:「小三,上次那只『老虎屁股摸不得』怎麼樣了?」
一提起「摸不得」,湯小三來勁了,眉飛色舞:「公子,『摸不得』太厲害了,前天還贏了一隻上校級的蟲,有人出一百兩銀子想買,我不肯。」
周宣道:「當然不能賣,『摸不得』能贏上校級蟲,掙一百兩銀子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湯小三興奮地說:「公子,我看『摸不得』贏上校級蟲也很輕鬆,估計和大校級的斗也沒問題,就是一時找不到大校級蟲。」
周宣想了想,去找廖銀,讓他派人通知江州城三大蟲社,還有城內一些酷愛賭蟲的蟲友,就說三日後地八月十九日辰時,「級秋戰堂」將舉行一場級蟲戰,由上次戰勝「義陽魏延」的青背猛蟲「名將張郃」迎戰神秘怪蟲「摸不得」,請各位蟲友踴躍投注,一賭勝負。
湯小三驚道:「公子,讓『摸不得』和『名將張郃』斗呀,『張郃』很厲害的,弄不好兩敗俱傷。」
周宣道:「斗蟲斗蟲就得要讓它鬥,不鬥的話霸氣就會消減,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摸不得』究竟是什麼級別,也許是大校級,也許是少將級,如果是中將級那真是級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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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銀說:「好,一定盡數通知到,把三日後的那次蟲戰作為『級秋戰堂』最隆重的一場賭局,賺它一筆銀子。」
周宣哈哈大笑,又進後堂親切看望了「級秋戰堂」地大功臣「小將張苞」。
「小將張苞」日子過得很滋潤,雖然斷了兩條腿,傷了翅膀,但現在吃好喝好,還有擁有八房妻妾,湯小三和胡統有時收到三尾雌蟋蟀就送給「小將張苞」嘗鮮,其艷福讓周宣羨慕不已。
傍晚時分,周宣帶著來福回城,阿布也是一下午陪在蟲店,這時和周宣同路回去,欣喜地說:「與周公子合夥開店真是愉快,這『級秋戰堂』很快就能成為江州第一大蟲社,然後再成為唐國第一大蟲社。」
周宣道:「江州雖然不是小地方,但和東、西兩都比起來那還是鄙陋了點,這裡不可能建成唐國第一大蟲社的,我們以後要把『級秋戰堂』開到兩京去,阿布老兄,有沒有興趣?」
阿布又驚又喜,他一直想把「五彩琉璃器」和「芳華永駐霜」這兩大賺錢的物品遠銷到唐國東、西兩大都城,但沒有靠山,憑他這個受人歧視的胡商,這水路二千多里的過去,層層盤剝,哪還能賺到什麼錢!
所以這時聽了周宣的話,阿布真是驚喜交加,既然「級秋戰堂」能開到京城去,那他的「五彩琉璃器」和「芳華永駐霜」也就能到京城銷售,以周宣和奉化節度府的關係,搞幾艘官船運點商品去京城應該不算什麼,要知道東都金陵和西都揚州,那都是繁華鼎盛、人丁五十餘萬地大城,有錢人多、貴婦人多,「五彩琉璃器」和「芳華永駐霜」一定能賺大錢,只要積累到足夠的錢財,他就要回黑衣大食,去實現祖輩四代相傳的夙願——現在,周宣給了他希望!
「那太好了,在下一直想去兩京,有周公子提攜,那是無往不利,周兄弟,除了蟲店之外,在下還想在『五彩琉璃器』和『芳華永駐霜』上與周兄弟合夥,周兄弟不需費心費力,一切交給我阿布,年終對半分銀。」
阿布是出足血本了,但一想到能行銷兩京,「五彩琉璃器」又是本微利豐之物,這錢還是花得值的,真正地大商人就是要看得準,敢下血本,而且周宣這人也的確很不錯。
周宣笑道:「阿布老兄,在下不想白拿你的血汗錢,我會幫你銷售那兩樣東西,但我不要你一分銀子,我只想請你幫我在江州開一家最大的成衣鋪。」
「成衣鋪?」阿布愣住了,周宣竟然不要他的對半分銀,那至少是每年五萬兩銀子啊。
「對,成衣鋪,要把江州最好的裁縫都請到,要最好的店面,要最好的綾羅綢緞。」
周宣在心裡說:「針兒,我給你找了份工作,你可得好好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