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娛樂指南 第一卷 一百、嚇壞小嬌妻
    說老董當日被三癡擊倒後,足足躺了一個時辰才爬起山,雲霧繚繞,三癡押著周宣、林涵蘊早已不知在山上的哪一處?

    老董策馬狂奔回城,卻見城裡大批軍出動,盤查行人,嚴禁出城,士兵正挨家挨戶搜索,還有大隊的馬弓手馳騁出城。

    老董揪住一個正要率兵出城的將領的馬韁問:「都護大人何在?」

    老董現在雖是個車伕,但在奉化軍的資歷很深,那些將領都認得他,急忙道:「董將軍,出大事了,選秀使李大人被五癡遊俠的三癡挾持而去,都護大人正在州衙佈置營救之策。」

    老董直奔州衙,見公堂下五花大綁跪著五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林黑山,另四個是常在李大人身邊的那四名護衛。

    奉化節度使林和江州刺史徐慶立在堂上,也不說話,臉色一個黑,一個白。

    林慘然道:「徐大人,你我二人準備以死向陛下謝罪吧。」

    徐刺史嘴巴半張著,想說句什麼,卻說不出來,雙手抖抖索索。

    老董直闖上來,跪稟道:「都護大人,三癡把李大人、二小姐擄上了廬山,還有周宣。」

    林急搶上來,追問究竟?

    老董把事情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林臉露喜色,搓著手說:「如此說李大人暫時還能保命,來人,傳軍令,點齊翁城二萬兵馬,搜山!」

    老董趕緊道:「大人。萬萬不可。那三癡說過,如果大人在後日午時前遣軍進山,他就殺死李大人他們三個。這三癡的武藝實在是非同小可,末將無能,一招就被他打翻。」

    林捻著鬍子沉吟,看了看堂下跪著的林黑山五人,這五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卻被三癡一一擊倒。從容擄走李大人,看來立即派人搜山不妥,轉頭問徐刺史:「徐大人,賊人三癡要與周宣賭命,這周宣賭得過嗎?」

    徐刺史小心翼翼地說:「卑職以為,賊人三癡既然號稱『劍、棋、蟲』三絕,他要與周宣賭,不外乎這三樣。周公子是不是會武藝卑職不知道——」

    老董插話說:「周宣不會武藝。」

    徐刺史說:「周公子在圍棋和斗蟲上是很厲害地,都護大人想必也有耳聞。」

    林說:「我未耳聞,只昨天知道周宣文才出眾。」皺眉思忖半晌,說:「選精兵強將五百人。分別扮作樵夫、獵戶、採藥人,趁夜進山。先查探三癡在山中何處,切勿輕舉妄動。」

    林黑山叫道:「都護大人,末將願率軍進山。」

    林黑山是周宣義兄,讓他去正合適,林命人將五人鬆綁,叮囑了一番,林黑山領命而去。

    徐刺史派人去通知秦博士,秦博士、秦雀父女此時已從醫署回府,路上見士兵查問甚嚴,不知出了什麼事?回到府上還沒坐穩,就得到徐刺史派人報訊,說周宣與李大人、林二小姐一起被三癡擄去了廬山。

    秦府上下無不大驚,針知道周宣贏了三癡地劍的事,以為是三癡尋仇報復,和秦雀慌慌張張去周宣臥房把那把劍找出來,與秦博士乘車去州衙。

    來到州衙,得知林都護和徐刺史已去了甘棠湖,就又趕到甘棠湖。

    甘棠湖周圍的閒雜人等已被驅逐乾淨,上萬名軍士整裝待命,湖上煙水亭就是奉化節度使地臨時行轅駐地。

    秦博士父女三人根本無法進去,怎麼對那些軍士解釋都沒用,還是老薰遠遠的看到,過來說了幾句才放行。

    煙水亭上,以林都護、徐刺史為的江州各大軍政官員齊聚於此,一個個面色凝重,氣氛壓抑。

    林黑山率五百名喬裝打扮的精兵強將已經分路上山,廬山東西兩麓方圓三百里,這五百人撒下去轉眼間就蹤跡全無,好像一杯水滲進了一座大沙堆。

    秦雀和針坐在煙水亭二樓一角,眼望暮色中的廬山,心裡非常不安。

    天黑下來了,秦博士勸二女先回去,他在這裡守候,二女不肯,表示夫君不回來就不離開這湖上一步。

    對面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道士,道冠椎髻,蒙著面紗,這時過來稽說:「秦小姐,女道靜宜有禮。」

    秦雀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趕緊起身還禮說:「林小——不,靜宜仙姑請

    靜宜就在秦雀身邊坐下,眼望廬山,默默無語,半晌道:「秦小姐不必憂心,周公子不是無福之人,我家涵蘊也不是薄命之相,應該能逢凶化吉地。」

    秦雀和針勉強笑了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沒心情說客氣話寒暄。

    夜裡亥時三刻,兩名扮作獵戶的健卒飛奔著下山來報,已追蹤到三癡的蹤跡,在石門澗,李大人、林二小姐、周公子三人都無恙。

    林細問詳情,兩名健卒說不敢靠得太近,是在石門澗數里外的一個山頭看到的。

    林叮囑繼續查探,切勿讓賊人三癡察覺。

    次日一早,又有健卒來報,說現周宣在石門澗附近的一個小水潭裡洗浴,林二小姐也在邊上,似乎很悠閒。

    林與徐刺史等官員商議,猜想周宣是要和賊人三癡賭勝,但不知道賭到什麼時候,一旦周宣落敗,賊人三癡很可能立即殺死李大人,既然三癡說明日午時才允許奉化軍進山,那麼賭局很可能今晚就要結束。

    林傳令林黑山,收攏人手齊聚石門澗,準備一入夜就突襲救人。

    —

    兩名健卒領命而去。

    再說周宣,腦袋擱在林涵蘊大腿上應該是很愜意的事,只是高燒實在難受,呼吸急促,好像胸中有個大火爐在炙烤著,只有拚命呼吸,才能散一點熱氣。

    林涵蘊東張西望,嘴裡輕聲念叨著:「快來人呀,快來人呀——」

    原以為至少要一個時辰後救兵才會到,哪知沒用一刻鐘,就見山嶺上奔來一群樵夫、獵戶、採藥人,領頭的一位大漢短鬚闊口,遠遠地就叫著:「小姑婆,小姑婆,我義弟他怎麼了?」

    林黑山已看清站著的是李大人,似乎無羔,那躺著的男子自然是周宣了,就以為義弟遇害了,心中焦急,虎目含淚,腳下力,狂奔而來。

    「黑山!黑山!」林涵蘊高興地大叫起來,急急忙忙就站起身來,周宣的腦袋從她腿上滑到堅硬地山石上,「怦」的一聲撞得好痛,把昏昏沉沉地周宣給撞清醒了。

    林黑山旋風一般奔上山坳,見周宣腦袋還長在脖子上,眼睛睜著還叫了他一聲「山哥」,這才放心,一邊問賭局經過,一邊命健卒結三個擔架抬三人下山。

    擔架很快結好,林黑山親自在前抬周宣,上山容易下山難,遇到陡峭處,林黑山都是高舉雙臂將擔架抬過頭頂,抬後面的健座則蹲著身子,盡量讓擔架保持平衡。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甘棠湖邊,早有軍士搶先去報,煙水亭眾官員盡數出迎。

    林涵蘊和李大人也歇夠了,到了平地就下了擔架自己走,只有周宣依然抬著。

    曉笛由來福扛在肩膀上也來煙水亭等了一下午,這時和秦雀、針兩位姐姐一起歡天喜地迎出來,尖銳的童音叫著:「姐夫——姐夫——」,拍著來福的腦袋催他快跑。

    秦雀和針兩個小跑著,迎面看到林黑山和一名軍士抬著一個擔架快步來了,二女幾乎同時看到擔架前端露出的一雙腳,是夫君的腳,那雙獨一無二的靴子已經磨破,露出黑不溜秋的腳趾頭。

    好比雷電驟然轟至,秦雀、針一齊定在那,心裡驚懼到了極點:李大人和林二小姐都好端端的走著回來了,夫君卻要抬著,夫君怎麼了?

    二女不敢再想,眼淚卻雙雙流了下來,淚眼朦朧中,耳邊聽到周宣的聲音:「曉笛呀,姐夫病了,你雀兒姐姐呢,叫她快來給我冶病——」

    周宣話沒說話,兩張帶淚的嬌顏就出現在他面前,三根手指搭在他左腕上,兩聲「夫君」暖心田。

    周宣動著乾裂的嘴唇,笑道:「雀兒、針,我沒事,就是著涼了。」

    秦雀說:「夫君,閉上眼睛休息,我們趕緊回家,雀兒煎藥給夫君冶病。」

    周宣心下一鬆,終於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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