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夫 欲理還亂 217 代替受罪
    217代替受罪

    語畢,沐少游頭也不回的抱著玉徹回了房。剩下郝南嬋一個人怔在原地。半響之後她才痛哭出聲,嘴裡呢呢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燕姨娘望著郝南嬋悲慼的模樣,心底未曾動搖分毫。她冷眼望著郝南嬋,「哼,事到如今卻來裝什麼可憐?趕緊地給我起來,你今天非得給我一個交待不可……」話說著,燕姨娘就彎腰去拉扯郝南嬋,不過這一次,郝南嬋卻意外的沒有反抗。她雙眸無神,看起來就像一個木偶一般,任由著燕姨娘將她拉扯起來……

    燕姨娘攥著郝南嬋一步一步朝著祠堂那邊挪,不一會兒的時間,就行至祠堂門口。不過裡面卻是空無一人,這不由的讓燕姨娘心中生出了疑惑:墜兒辦事還真不怎麼的,連我都到了,她居然還沒有把那些人叫過來。

    心下思量著這些,燕姨娘心底不免騰升出一絲怒意。她扭頭嫌惡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推的跌坐在地上的郝南嬋冷笑了一聲:等會兒就有你好看的。

    正在這個時候,墜兒也是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燕姨娘瞇了瞇眸子,卻瞧見墜兒身後一個人也沒有,不由的生起氣來。隔著大老遠她就呵斥道,「墜兒。你怎麼辦事的,人呢?」

    墜兒快走了幾步,急忙給燕姨娘見禮:「燕姨娘莫怪,方才墜兒去了各個主子的園子都沒瞧見人影兒,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福壽苑那邊老太太出事了。」

    「什麼?」燕姨娘眸光一寒,扭頭看向郝南嬋,「老太太怎麼了?難不成是……」

    墜兒搖頭,「婢子也不清楚,方才路上遇到了寸竹,她就說了那麼一嘴兒。聽說所有的主子都已經去福壽堂了,燕姨娘您也趕緊的吧。」

    燕姨娘有些無奈,「也罷,反正她也跑不掉,這事先且放一放,回頭再說。」說罷這話,她便理了理衣襟,拎起起裙擺朝福壽堂那邊走了去。

    倒是尾隨而至的翠綠看見了郝南嬋衣裳凌亂地跌坐在地上,心中不免有些悲涼。她上前扶起郝南嬋,勸慰道:「大少奶奶,夫人不是那總不明是非的人。您就別跟燕姨娘一般見識了,咱們趕緊回房打理一番,現在老太太那邊出事了,您可不能不在場。您可是沐家的大少奶奶啊……」

    翠綠的這番話倒是很有用,郝南嬋怔忡了幾秒之後,便在翠綠的攙扶之下起了身子,「對,我得先去梳洗一番。我得去福壽堂。」有些恍惚的說完這話,郝南嬋立刻起了身子,朝著自己的房裡跌跌撞撞地奔了去。

    等郝南嬋梳洗打理完畢,再去到福壽堂的時候,老太太的房裡已經圍滿了人。大家聽到門口處的動靜,都回頭瞧了一眼。郝南嬋拎起裙擺,有些訕然的輕咳了兩聲。

    也許其他人都不知道之前發生的那場鬧劇,所以目光掃過郝南嬋的時候也只是淡然的一眼。唯獨燕姨娘,她滿眼的戾氣,那雙眸子如利刃一般恨不得在郝南嬋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是誰一直以來照顧老太太的?」大夫替老太太把脈之後,又擼起袖子瞧了一會兒,這才起身發問。

    一旁的寸竹早已是嚇得全身發抖,她跪在床頭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婢子。」

    原本是由未初塵負責照顧老太太,可是她被調到探春園之後這個任務就交給了寸竹。寸竹手下原本是沒有小丫鬟的,所以跟在她身邊的是兩個新進來的小丫頭。今個兒一早寸竹就發現老太太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直到中午時分,她照例喂老太太進食的時候,原本喝下去一般的湯水居然就噴了出來。這可把寸竹嚇了個魂飛魄散,手裡的碗才剛放下,居然發現老太太哼哼了幾聲,鼻子裡就冒出血來。

    上一次大夫就說老太太有可能是迴光返照。這一次又出現這種情況,說不定就真的去了。若是這般,那……寸竹心底想著這些,背後不由的竄出來一陣寒意。「即使老太太這番模樣真的跟自己沒有關係,恐怕這些主子們也不會讓自己有好日子過的。」

    「就你一個人在照顧老太太?」大夫似乎有些疑惑,他皺著眉頭望著寸竹。

    寸竹連連搖頭,扭頭招呼著身後兩個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的小丫鬟跪下來,「還有青草和紅甜……」寸竹戰戰兢兢,生怕大夫把責任怪到自己身上來。

    大夫微微彎下腰,又讓幾個丫鬟都把手露出來,這才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們平素都是不做重活的吧?」

    寸竹臉頰微紅,萬般無奈的瞧了一眼滿臉怒意的林氏,這才啜喏著應聲:「因為平素要照顧老太太的飲食,所以……所以都是些細活,也不算是體力活……」

    寸竹這話一出,林氏當即就惱了。她沒好氣的望著寸竹,「寸竹,你也是個大丫鬟了,怎麼這麼一點分寸也沒有?我不是告訴過你,老太太的一切都必須由你一個人一手包辦嘛?你現在如此的不上心,若是老太太真的有什麼不測,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林氏這一席話將寸竹嚇的臉色慘白,她當即哭出了聲,「夫人夫人,老太太的一切原本都是寸竹負責的,只不過……只不過像端、端夜壺,洗被單這一些活兒便是探春園的粗使丫頭做的。寸竹自從照顧老太太以來,都是盡心盡力。從來不敢怠慢的啊!」

    寸竹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朝著身邊的兩個小丫鬟使眼色。青草和紅甜跟了寸竹這麼些日子,也從一開始的懵懂變得機靈了。她們兩個連滾帶爬地爬到林氏身邊,哭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寸竹姐照顧老太太向來就是體貼周到,絕對沒有半點偷懶耍滑的念頭啊,請夫人恕罪。」

    面對兩個小丫鬟的哭訴,林氏只覺得一陣心煩。正準備開口呵斥的時候,原本站在一邊的大夫突然開口說話了,「夫人莫怪,老夫只是有些問題不解,沒曾想到……」

    林氏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大夫的話給吸引了去,她皺起眉頭,不解的望著他,「大夫,您這話時做何意思?」

    「哦,」大夫目光流轉,八撇小鬍子輕顫,最終落在沐少卿的身上。他斂起沉重的神情,繼續說道,「我方才替老太太做了一個檢查,她老人家之所以會這般並不是因為下人照顧不周。」

    一聽這話,寸竹猶如聽了天籟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林氏卻更為不解,「老太太突然吃不下東西,又流鼻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夫,你可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老爺正往家裡趕,若是在他回來沒有一個結論,恐怕我們都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咳咳,」大夫輕咳了幾聲,終於說道,「老太太身上……好像又出現了針孔……」

    大夫的話音還未落。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變了臉。特別是被沐少卿攙扶著沈夢見,她一臉震驚的望著大夫,而後才回頭瞧了一眼沐少卿,嘴裡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倒是一邊的林氏立即回過神,她沒好氣的斜了一眼沈夢見,不冷不熱的說道,「夢見,這就是你給我的保證?」

    沈夢見有些無奈的望著林氏,而後又將目光投向大夫,「大夫,您可是檢查清楚了?你確定老太太身上又出現了針孔?」

    大夫的目光在沐少卿身上過了一眼,而後繼續說道,「三少奶奶,老夫從醫幾十年,難道連傷口都會分不清楚麼?」

    大夫的這句話讓沈夢見的心涼了半截,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這樣一來,大夥兒都會把這個責任推到點珠身上去。上一次點珠就因為背了這個黑鍋而差點被賣出沐府,這一次,又會是誰要害她呢?

    「既然大夫已經這麼說了,那夢見,你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吧?」林氏冷著眸子,一動也不動的望著沈夢見。

    沈夢見怔忡了一秒,馬上接下了話茬,「夫人,請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若真是點珠所為,我一定會親自將她送過來。」

    「哼!」也不待沈夢見的話說完,林氏就悶哼了一聲,「若是第一次那是犯錯,那第二次呢?便是蓄謀已久!上一次我就看在你的面子放過她一馬了,現在她又故技重施。老太太已然是這般模樣,她依舊不肯給她好日子過,這個女人到底是何居心?若是我再留著她,只怕哪一日老太太會死在那個惡毒丫頭的手上。」說罷這些話。林氏立即高聲將門口的小廝喚了進來,「馬上去錦繡苑,把點珠那個臭丫頭給我鎖起來,真是無法無天了!」

    瞧見林氏那惱怒的模樣,沈夢見正準備上前去求情,卻被身邊的沐少卿給拉住了。

    「相公,難道你也認為點珠是那樣的人?」沈夢見有些淒涼的望著沐少卿,如今她最寶貴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她身邊的人若是再一個個出事,她怕自己真的會受不住。「點珠她的性子是急了些,可是她心眼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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