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和張沛通完電話之後去包間換了套板正點兒的衣服,隨後打個車就直奔一中而去。1,工業園區和一中校園距離的並不算很遠,加上郊區這邊的路比較好走不堵車,楚仲坐車也就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一中門前,不過就這樣他還是最後一個到的,他在車上就看見妍妍和一男一女站在校門口聊著什麼。
「張老師是吧,您好,您好,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也沒等多久,您就是楚先生吧。」
楚仲下了車,快步走過去先和張沛握了下手,兩個人寒暄幾句的時候楚仲就打量了一下張沛。
張沛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短髮,個子不高,帶一副紫色的眼睛,身上穿一套灰色的女性職業套裝,雖然算不上太漂亮,不過斯斯文文的顯得非常端莊,很有些知識分子的樣子。
楚仲有個毛病,就是在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喜歡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對方,見到張沛的時候,雖然張沛的長相不如李月紅還有寧湘雨她們出眾,可這廝還是犯了老毛病,不過他這一犯毛病,邊上有的人可不幹了。眼見著楚先生那賊爪子抓著自己老婆的手,跟看到肉的狼似地,還盯著自家媳婦上上下下的打量,一旁張沛她老公就輕咳了一聲。
楚仲聽到邊上有人咳嗽,就愣了下,在看到張沛身邊還站著個男人的時候,這廝就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舉止有些出格了,他連忙鬆開了人家張老師的手,笑著看著張沛的愛人說道,「張老師,這位就是您愛人吧。」
「對!對!」張沛被個男人在自家老公面前盯著一頓看也有些不適應,她靦腆的答應了聲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妍妍的哥哥楚仲楚先生,這位是我愛人丁頌。」
「丁大哥你好。」由於之前犯錯誤了,楚仲在張沛介紹完之後,連忙主動和人家打招呼,他聽妍妍說去老師家的時候,這位師公對妍妍也很照顧,經常是張沛和妍妍一起備課,而家裡的飯菜都是丁頌幫忙弄的,因此對於小丫頭的這位師公,楚仲也是心存感激的。
「你好,你好,我也經常聽妍妍說起她有個好哥哥。」丁頌這個人長了一雙吊眼,面向比較惡,不過人還是蠻不錯的,雖然說之前有那麼點兒小小的不快,不過見楚仲笑臉相迎,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丁頌也是一笑,和楚仲打了招呼。
「這丫頭,哪有到處去宣揚自己哥哥如何如何好的,這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麼。」楚仲聽了這話也有些不還意思,他笑著打了個哈哈,不過一旁的妍妍卻是很放得開,這小丫頭笑瞇瞇的跑到楚仲身旁,挽著楚仲的胳膊說道,「我哥哥本來就對我很好嘛,老師說了做人不能撒謊,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這丫頭,在這麼誇你哥的話,你哥這張老臉都好發燒了。」楚仲笑了下,隨即對一旁的張沛和丁頌兩人說道,「張老師,丁大哥,咱們現在就去吃飯吧?」
這家名為豐盛的自助火鍋城就在一種後面小市場當中,火鍋城雖然面積不算太大,不過裝修的很別緻,裡面東西也很齊全,牛羊肉,各類丸子蔬菜海鮮水果什麼的品種非常多,上菜的速度也很快,並且價錢也不貴,再加上酬賓的時候酒水全部免費,因此楚仲他們來的時候雖然是比正常的吃飯點兒稍微晚了一點兒,不過依舊是沒有位子,幾個人被領到了休息區在稍事休息。
由於大家之前都不認識,加之幾個人都不善言談,僅此在休息區坐著的時候幾個人都有些尷尬,楚仲象徵性的沒話找話和張沛聊了幾句妍妍學習的問題,但和丁頌就實在是沒什麼共同語言了,不過幸好等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幾個人坐了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樣子,一個小服務員就跑過來說十四號位置的客人吃完飯走了,讓他們去十四號就餐。
幾個人在小服務員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位於火鍋城二樓的十四號座位就坐,服務員為他們端來四個小酒精爐,在上面架上鍋,幾個人去拿了一座子的東西,剛坐下還沒等動嘴吃呢,就聽到樓梯那邊有人很囂張的嚷嚷道,「王八蛋!老子早就打電話訂了位子了,你們竟然把位子給別人了,我問你,你還想不想在這片兒混了,你要是覺得這火鍋城不想開了就直說,何必跟老子這耍這個花樣。」
「孫哥,孫哥,實在是不好意思。」一個男人有些低三下四的說道,「那個小服務員是下午剛來的,我忘了跟他交代您已經定位子了,這是我的錯,咱包間有位置,您看您二位去包間行麼?今兒個是兄弟我辦差事兒了,這頓我請還不成麼。」
很多人都喜歡看熱鬧,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比較大,二樓的人聽的真切,一群吃飯的都就都把目標集中在了樓梯的方向,大家轉頭的功夫,三個人就走進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上來的是兩男一女,兩個年輕的男女大概是男女朋友關係,女的挽著男的胳膊閒得很親密,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那男的穿著一身火鍋城服務人員的統一制服,不過衣服的顏色和一般服務員有所不同,一看就知道應該是火鍋城的負責人,三個人上來的時候,中年男人正一個勁兒的跟那對青年男女道歉呢。
本來那個男的聽火鍋城經理說給安排包間,又說這一頓飯免費都已經有些動心了,但他身旁那個女孩很不是個東西,人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可好,天生就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見男朋友不說話了,這小妞兒就嗲聲嗲氣的說道,「不嘛,剛子,我不想去包間,那裡面怪悶得慌的,我就想在十四號桌吃東西,外面亮堂,那地方拿菜什麼的還方便。」
「那就十四號了。」男的一聽女朋友發話了,很驕橫的衝著身後的經理說道,「我跟你說,你最好去給我把地方騰出來,否則的話我跟你沒完,你在這片兒也不是呆一天兩天了,你應該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孫哥,孫哥,實在是不好意思。」中年男人聽那青年這麼說,腦門子上的汗都下來了,雖然是歲數比對方大出不少,但還是一口一個哥的叫著,一番道歉之後,這才有些為難的說道,「孫哥,咱外面的位置也有啊,您要是嫌包間悶的話,那我給您找個外面的位子還不行麼,我這做生意,人家剛坐下,我總不能去趕人家走吧。」
「那是你的事兒。」見經理不肯給他們十四號桌,那男的沒說什麼,他身旁的女孩就不樂意了,「我們打電話的時候就一定說好要這個位置了,並且你也答應給我們留著了,現在憑什麼不讓我們坐啊,這吃飯是不是也要講個先來後到,再說了要去別的地方憑什麼要我們去,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讓地方?你不去說那我去總行吧。」
幾個人說話之間就來到了楚仲他們不遠的地方,那女孩教訓完經理之後就徑直走到十四號桌旁,很張狂敲著桌子說道,「說你們幾個呢,沒聽見啊,佔著別人的位置不走,要不要臉了。
見那女孩潑婦似地過來找茬兒,坐著的這幾位態度是截然不同的,楚仲有些來氣的看了眼前這個打扮的跟妖精差不多的小丫頭,接著就轉過頭來根本就不理對方繼續吃東西,如果不是當著張沛和丁頌的面兒,想給妍妍的老師留下點兒好印象的話,遇到這種玩意兒,楚仲的大嘴巴子早就給她乎上去了。
妍妍也很鎮定的在一旁吃東西,小丫頭雖然膽子不是很大,但是只要有楚仲在身旁,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不過反觀對面的張沛那兩口子的表情就很精彩了。
丁頌一言不發,他沒有看一旁叫囂的女孩,卻是頂著不遠處走過來的那個男青年,表情有些畏懼,也很尷尬。
張沛心腸好,雖然她對這對青年那女也有些反感,不過看那個經理很為難的樣子,張沛就站起身來說道,「這位小姐,我們不知道你已經定了位子,你要是非坐這兒的話,那你們就過來坐吧,我們去別的地方好了。」
「早這樣不就對了麼。」聽張沛說要離開,那小妞兒很得意的哼了一聲,接著朝不遠處的男伴說道,「剛子,過來吧,這邊兒搞定了。」
「操你娘的,真晦氣。」聽張沛說要動地方,楚仲心中就一頓罵,本來一個大嘴巴子外加一個飛腳就能解決的問題,如今卻要自己挪地方,這使得一向不知道什麼是謙讓的楚先生感覺有些憋屈,不過既然人家張老師都開口了,他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這廝放下筷子起身就準備去找別的地方,不過就在他站以來一轉身的功夫,楚先生心情頓時就變得好了起來,因為他看見了個熟人,這個小妞的男朋友竟然就是那個被他打進了醫院的孫綱,之前聽聲音還沒聽出來,但是現在看相貌,楚仲一眼就將對方認了出來。
「來了……呃……」楚仲看到孫綱的時候,孫綱也看到了楚仲,這廝一句話說了一半,一看見楚仲,下半句竟然給嚇了回去,這傢伙看見楚仲臉都綠了,心說我他娘的怎麼就這麼背啊,吃個飯也能遇到這個煞星,孫綱哆哆嗦嗦的走過來和楚仲打招呼道,「楚……楚哥,您吃飯啊。」
「嗯。」楚仲等了他一眼儘管很想朝他那欠揍的腦袋瓜子上揣兩腳,不過有張沛在身旁,楚仲還是忍住了衝動,他瞪了孫綱一眼哼聲說道,「我怎麼什麼地方都能碰見你,我當初跟你說什麼來著?」
「我走,我現在馬上就走,楚哥您吃好,這頓飯算我的。」孫綱被楚仲瞪的又是一哆嗦,對於楚仲他是打心眼裡的害怕,他打打不過楚仲,比後台的話人家一個電話市委書記的女兒親自過來解決問題,對於自己的話更是比捏死只螞蟻還要容易,因此他現在見到楚仲腿肚子就抽筋兒,一見楚仲瞪眼這傢伙馬上就打了退堂鼓,不過他身旁那打扮的跟個妖精似地女孩卻很沒眼力見,見孫綱萌生退意了,這小妞竟然還在一旁添油加醋。
「剛子,他們都說要走了,咱們在這吃就好了,憑什麼是咱們走啊。」那女孩橫了一眼楚仲接著對孫綱說道,「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哼!待會兒找黑子帶幾個人收拾他們一頓不就完了麼!」
「收拾你媽個頭!」孫綱一聽這話頓時嚇了個半死,他心說你一個賣的還想找倆龜公收拾人家?操,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你連賣都找不到地方賣去,你還跟著得瑟什麼啊。這廝一個大嘴巴子就扇那女孩臉上去了,隨後轉頭對楚仲道了幾聲抱歉,接著拽著被打懵了的女孩一溜小跑的下了樓梯。
這個小插曲最終以出人意料的結局而告終,不過正是孫綱的倉皇逃竄,卻使得丁頌對楚仲有了些其他的想法。在這之前,丁頌並沒有太把楚仲當做一回事兒,現在的不少家長見到自家孩子的班主任老師就跟兒子見了爹似地,要多孝順就有多孝順,丁頌自己雖然不是老師,但因為有個當教師的老婆,這傢伙平時也沒少見到那些登門拜訪的學生家長奴顏媚骨的德行,因此聽說有學生家長請吃飯,丁頌是打心眼裡沒把對方當做一回事兒,在他看來對方不過是眾多舔班主任老師腚溝子的家長之一罷了,不過這一次小小的意外卻使得丁頌對於楚仲的印象大為改觀。
雖然孫綱不認識丁頌,但是丁頌對於孫家父子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他以前在一中附近也混過一段日子,作為一個三天兩頭往派出所跑的小混混,孫局長在一中這一片兒有多大的能量丁頌是很清楚的,因此見到孫綱屁滾尿流的跑了,丁頌對於楚仲就難免產生了些好奇。
「楚兄弟,你在哪裡高就啊?」酒這個東西是男人們聯絡感情的最好道具,幾杯酒下肚,丁頌和楚仲兩人就已經是稱兄道弟了。
「我就是一玩遊戲,的指著在遊戲裡混口飯吃。」對於自己職業玩家的身份,楚仲從不加掩飾。
「你也是玩遊戲的?」一聽說楚仲是玩遊戲的,丁頌眼睛就是一亮,他舉起酒杯和楚仲碰了一下說道,「兄弟,咱倆是同行啊,看來咱還真的挺有緣分的,來,咱走一個吧。」
楚仲陪著丁頌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接著笑著問道,「丁大哥,你現在也在《擬神》中混呢?」
「嗯。」丁頌點了點頭說道,「混的一般般,和朋友開了個小工作室,現在手下有個一百來號人。」丁頌說是混的一般般,但眼神中卻是一片傲色,顯然他對於自己現在管理者一百來個人還是比較得意的。
「那正經不錯了,你比我強。來,丁大哥我敬你。」楚仲笑著陪丁頌又走了一個,嚴格說來楚先生手底下歸他管的就只有精英團那二十幾個人,人家丁頌混的還真就比他強不少。
「呵呵,兄弟你要是願意來我們工作室的話儘管吱聲,有我罩著你,大富大貴不敢說,但有我丁頌的反吃就肯定有兄弟你的反吃。」丁頌也是看出楚仲這人不一般,故意和他套近乎。
「以後少不得要麻煩丁大哥的。」楚仲很真誠的點了點頭,順便又給對方滿上了一杯。
有遊戲作為引子,楚先生和丁頌的關係似乎又拉近了不少,幾瓶啤酒下肚,大家的話也比之前多了很多,楚仲酒量大,和幾瓶啤的對他而言顯然不是個什麼事兒,但是丁頌的酒量很一般,被楚仲灌了幾瓶之後已經開始滿嘴跑火車了,張沛見丈夫說的有些話已經沒邊兒了,就提議今天到這兒,楚仲點點頭,他也看出來丁頌有些多了,就喊過來小服務員結賬,卻被告知賬已經有人算完了,楚先生坦然接受了孫綱的孝敬,幾個人收拾了下東西就起身給其他等著吃的筒子們騰了位置。
幾個人走到一樓的時候,丁頌突然說要去放水,楚仲見張沛有些不放心,就子高奮勇的陪著丁頌一起放水去了,他跟著丁頌走過了半個大廳,前面晃晃悠悠的丁頌猛的一轉頭就朝大廳最右側角落裡面的一桌衝了過去,楚仲一愣神,正打算跟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兒的時候,見丁頌已經和人家打上招呼了。
「媽了個巴子的,在這兒也能遇到認識人。」楚仲苦笑的笑聲嘟囔了一句,他朝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丁頌打招呼的那幾個人竟然是天魂二十一團的幾個人,領頭的是他們的副團長老傲,雖然大家都在那個大廠房裡工作,不過和這幫後招上來的人楚仲並不算是太熟,大家平時見了面也不過就是點點頭打個招呼而已,這廝正猶豫要不要放下身段過去打個招呼的時候,卻見那邊丁頌和人家說完話已經往回走了,這廝也就懶得過去直接進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