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無廣告643談崩
「這個比例不行？」
桑壽年感覺自己胸膛之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憋悶，反問這一句的時候，身板竟是不由自主的挺了一挺。
作為一個老江湖，他自己也感覺自己今天的表現有失水準，居然還有這樣明顯的沉不住氣的跡象，然而，他又感覺自己的這種焦躁，甚至是難以抵制的。
不管是前期對高小凡的長時間的等待，還有今天晚上的談判的前半截的從壓抑到舒展再到峰迴路轉式的變換，桑壽年都感覺自己似乎一直都不在自己的節奏上，而像是被穿了鼻環的老黃牛一樣，被高小凡牽著鼻子走。
他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在他已經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的時候，想要擺脫高小凡的這種節奏，已經太遲了。
因為這種感覺已經成為一種慣性；尤其是在他報出49%的比例的時候，他已經是不由自主的在考慮著，盡快的結束這樣的交鋒才是最佳選擇的思路。
在談判的過程之中，這樣的思路無疑是最可怕的，因為，當這樣的思路出現的時候，已經是落了下乘。
桑壽年驚訝於這樣的思路出現在自己的身上，更加驚訝於這樣的思路居然是被高小凡這樣的毛頭小伙子給他逼出來的。
然而，什麼樣的驚訝，也比不上高小凡報給他的一個比例。
「80%。」
高小凡很平靜的望著桑壽年，雙眸之中渾然沒有洪水猛獸的那種凶狠，只有一種淡淡然的帶著一絲絲的決絕的淡定：「我80%，你20%。」
「你瘋了？！」
桑壽年幾乎是要被這個比例直接打擊的崩潰掉了。
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高小凡會開出這樣的一個比例來；如果說前段時間的40%是要從桑壽年的身上砍掉一根胳膊的話，現在這個比例簡直就是要掉桑壽年的大半條命……不，是整條命！
80%是個什麼樣的概念，那是整個老郭家古道商舖全部利潤的80%，那是用一個數百平米的大倉庫存放起來的足以讓很多人當場瘋癲的現金！
多少代老郭家古道商舖的積累，高小凡這邊一開口，居然要分走80%！！！
「我沒有瘋，這一點我想桑老先生自己應該也有一個很清楚的認識。」
高小凡絲毫不理會桑壽年的這種近乎於出離憤怒的焦躁，微笑著說道：「老郭家古道商舖在地下世界擁有著悠久的歷史，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更加毋庸置疑的是，自從老郭家古道商舖成立之後，懸掛著的招牌一直都是『老郭家』三個字，這三個字本身已經決定了，這家商舖和老郭家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
「長久以來，地下世界的情況對於地上世界的人而言，一直都是一個謎，所以在地上世界的很多人印象之中，這裡乃是一片十分困難的土地，老郭家古道商舖的兄弟們，也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因此，地上世界的老郭家對於這邊的古道商舖頗多照顧，很多物資甚至都是免費提供的，而多少年來，老郭家古道商舖這邊，也一直是以一個非常低的比例向地上世界的老郭家繳納一部分的貨款。」
高小凡說道：「這些過往，我不說，相信桑老先生自己也是很明白的。不過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多說。然而，既然是說到了合股，說到了我這邊的某些投入，那麼有些事情必須是要重新訂立一個規矩的。」
「這個規矩，必須是我說了算。」
高小凡告訴桑壽年說道：「老郭家古道商舖那邊我待過，所以我自然知道，即便是到了現在，老郭家古道商舖之中至少還有60%的貨物來源，是地上世界的提供。全文字無廣告而桑老先生應該也知道，在爺爺之後，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這些貨品等於是我來提供。所以本質上講，49%這個比例，即便是在我沒有任何投入的情況之下，拿到手裡也是沒有任何道理上的問題的。」
「但我早期的時候就已經說了，我把上一次拍賣會的全部所得交給老郭家古道商舖，然後僅僅需要換取40%的股份。」
高小凡說：「現在呢，桑老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把皇家素食餐廳的生意也一併並進老郭家古道商舖之中，對吧？這種強強聯合的事情自然是好事，但是桑老先生應該十分清楚，和皇家素食餐廳的生意相比較，老郭家古道商舖的面的確是非常廣，但是因為商舖之中的貨品，除了極少數是我們獨家擁有的之外，其餘的產品別家商舖也有，在貨品的種類上，老郭家古道商舖並不佔具任何的優勢，而之所以老郭家古道商舖能夠綿延至此，更多的依靠的還是這個牌子的持久性，以及我們在一些關係的疏通上。」
「皇家素食餐廳完全不同，誠然，一旦是將皇家素食餐廳的生意開設到地下世界的十六主城之後，的的確確是會在面上擴大不少，然而新的麻煩應運而生，最最大的麻煩在於，我們將有可能失去一些做法上的秘密，到那個時候，這種餐廳的優勢也就蕩然無存。所以，說到底，皇家素食餐廳並不一定要開到地下世界滿世界都是，單純的佔據某一個主城，或許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高小凡輕輕的喝下一口茶，又說：「從這種意義上講，或許皇家素食餐廳的生意和老郭家古道商舖的生意還是完全沒有辦法相比擬的。只不過，毋庸置疑的是，皇家素食餐廳並不是一家單純的餐館，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想來桑老先生，也很明白，我們擁有著任何人都不曾擁有的另外一大優勢：海洋食材的唯一經營權。」
「什麼樣的生意最容易發財？只有我們自己做，別人不能做的生意最發財！」
高小凡微笑著說道：「海洋食材的獨家經營權就是這樣的生意，我有很多種辦法讓海鮮成為下一步地下世界很多人家中餐桌上的菜品，同時也能夠讓海鮮走進成千上萬的餐館之中。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幾乎所有的想要食用海鮮的人，都必須要跟我的皇家素食餐廳建立聯繫。即便一家一戶一天只是奉獻給我一個晶幣的流水，一天下來，這個數字也是足夠驚人的。請問桑老先生，你認為老郭家古道商舖能不能做到這一步？有沒有這樣的一個流水？」
桑壽年被問蒙了。
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要說老郭家古道商舖，就算是所有的古道商舖的流水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流水額。
他的確是可以反駁高小凡是在這裡異想天開，然而，在今天晚上親自品嚐了海鮮的味道之後，他卻也知道，這種所謂的異想天開，真正實現起來，或許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毫無疑問的，皇家素食餐廳的利潤將會是異乎尋常的驚人。
桑壽年原本對皇家素食餐廳的評價是很高的，他認為皇家素食餐廳一旦是併入老郭家古道商舖之中後，老郭家古道商舖的利潤率至少能夠上升到現在的1.5倍左右上，但是現在再看這個海洋食材的獨家經營權，他相信，自己原來對皇家素食餐廳的評價還是太低了。
「我承認你說得對，但是——」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桑壽年才又說道：「但是更加毋庸置疑的一點是，如果先要實現海洋食材在地下世界的大面積鋪貨，老郭家古道商舖的作用同樣巨大，你首先需要這樣的一些點鋪下去，才能夠實現銷售，而如果只是你自己來操作的話，這個過程會是相當漫長的。」
高小凡呵呵笑了：「桑老先生說話，總是能夠片面的抓住一些問題的根本，這本身是一個不錯的事情，只是，片面的根本終究是片面的根本。」
一杯茶，輕輕的被高小凡灌進了口中，杯中只剩下一片青綠色的茶葉，鋪在茶杯的底部，高小凡微笑著說道：「我可以選擇很多的合作夥伴。」
桑壽年的臉色一下變了。
高小凡今天晚上說到的任何問題，讓桑壽年感覺到的都是憤怒，唯獨這一個問題，剛剛說出口，就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重重的砸在了桑壽年的身上，讓桑壽年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
因為，桑壽年知道，高小凡說的這個話不是沒有道理。
按照今天晚上和高小凡的切磋，桑壽年不難發現，其實高小凡對老郭家古道商舖的看法很簡單，那就是一個比較熟悉的合作夥伴的關係，如果高小凡樂意，可以優先和老郭家古道商舖進行合作，但是反之，如果感覺沒什麼大不了的，也盡可以隨意的選擇其他的合作夥伴。
從這樣的一個意義上說，桑壽年手裡能夠握住的牌面，不過就是和老郭家原來的那種可能早已經淡化下來的聯繫，而換到其他的角度上說的話，這種已經淡化的聯繫真心說，並不具備什麼樣的太大的約束力。
至少，這種約束力在高小凡那裡的作用微乎其微到完全可以忽略。
……
……
靜靜的夜色之中，華麗的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慢慢行駛著，駕車的東方豪能夠感受得到，車廂之中那種沉悶的氣氛，以及桑壽年身上的那種隱忍的說不出來的沉重氣息。
「桑老先生，小少爺這個人不是不可以商量，我看我們其實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東方豪嘗試著和桑壽年做著溝通，說道：「或許他不過是因為前段時間的那個提議沒有得到滿足，然後心裡稍稍的有那麼一點憤懣，這才是提出了十分苛刻的要求也說不準。」
「不是很像，我能夠感覺得到，其實他現在十分的冷靜，沒有那種可以報復的跡象。」
桑壽年說道：「你知道他提出來一個什麼樣的合股比例？他要我們80%的股份。」
「啊？」
關於今天晚上的談判，東方豪是沒有資格參與的，他一直都是在外面的地方等待著談判的結束，桑壽年的臉色雖然告訴他，今晚的談判非常不順利，但是東方豪萬萬沒想到，這個不順利居然是到了這樣的一種地步。
東方豪忍不住說道：「小少爺提出來的這個比例實在是太兇猛了，怎麼可能？」
這話牽動了桑壽年的心思，桑壽年狠狠的說道：「絕對不可能！他說皇家素食餐廳的生意，一旦開始海洋食材的話，將會實現比老郭家古道商舖更加強大的利潤率，甚至還有沒有楊的給我算了一筆賬！但是這怎麼可能？不說和任何人合作，都會牽扯到利潤分成的問題，就算是採集那些海洋食材，也是需要花費大價錢的，怎麼可能有那麼高的利潤？」
桑壽年越說越怒，一拳砸在馬車的車廂上說道：「當時被他唬一下，我居然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想想真是奇恥大辱！像我這樣的老人家，居然被他一個毛頭小子給嚇住了！真是……真是……」
他怒到極致處，居然是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
東方豪將他的話聽到了心裡，沉默了半晌，卻是忍不住說道：「桑老先生，其實小少爺說的這個事情不見得不是真的。您和小少爺談話的時候，我跟水母聊了聊，知道了一些他們海族和小少爺合作的事情。」
桑壽年終究是老傢伙，很快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冷笑一聲，問道：「他們合作的事情？水母難不成會告訴你，這些海洋食材都是免費提供的？」
「這個倒是不可能，不過……」
東方豪說：「不過水母證實了一點，不管是小少爺要什麼樣的海洋食材，海族能夠保證的是，前期不要一分錢，而後期的話只需要10%的利潤分成就可以。」
桑壽年大吃一驚：「10%？這怎麼可能？」
「這個不是沒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
東方豪說道：「水母說，這是晶龍王的意思，因為小少爺現在是海族的女婿，晶龍王說一個女兒都交給小少爺了，其餘的金錢之類的東西還不都是身外物？反正遲早有一天都得交給女婿，現在多收一點或者少收一點，問題都不算太大。」
桑壽年哼了一聲，說：「這是胡扯！晶龍王說這個話我相信，但是晶龍王就是晶龍王，難不成晶龍王還能代表全部的海族？他晶龍王要照顧女婿，難不成別的龍王也會這麼聽話？」
「呃……」
東方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也懷疑了，水母說，晶龍王的意思很簡單，別的龍王不願意聽的話，可以打到他們聽。像是小少爺這樣，等於是造福了整個海族，給整個海族拓展出了新的利潤增長點，本身這一點就已經是功不可沒了，難不成多要點錢還是罪過？」
桑壽年一下沉默了。
晶龍王的這個說法無疑是十分合理的呃，要知道，海族以往因為生活習慣的問題，往往是只能在海洋的區域之中生活，因此，他們的財富來源極其狹窄，維持生活還算是馬馬虎虎，想要大富大貴，卻是完全的不可能，而高小凡這般折騰海洋食材的話，的的確確是會給海族帶去大量的財富，甚至有可能讓海族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海族不可能不感念高小凡的好。
至於晶龍王說的誰不聽話，就打到誰聽這個說法，真實性也是比較大的，畢竟，海族的龍王是有不少，但晶龍王也的確是其中最為強大的存在，有晶龍王放這個話出去，加上高小凡可能給海族帶來的利潤，其餘的龍王不聽話的可能很小。
又有什麼樣的傻瓜龍王才會跟金錢財富和晶龍王的強大武力故意對著幹？
「這是晶龍王的一種處理方法，還有一種方法，適用於那些晶龍王不願意過分招惹的龍王。那就是按照固定的價格收購海洋食材。」
東方豪說：「這個價格很便宜，基本上定下來的價格是一晶幣一斤，不管是什麼東西。」
桑壽年倒抽一口涼氣：「一晶幣一斤？還不管是什麼東西？」
東方豪說：「是啊，這一點太強大了，擺明了是用價格的優勢逼著那些龍王服軟。要知道，按照皇家素食餐廳其他人的說法，這些海鮮的價格並不便宜，一份爆炒花蛤的價格就要10個晶幣，計算到成本上，大概是不到1個晶幣的樣子。其中的利潤巨大。而就算是9個晶幣的利潤，大概20%的話是0.9個晶幣，晶龍王算準了這一點，才給其他那些龍王1個晶幣一斤的價格。表面上看還是那些龍王佔了便宜的樣子，其實那都是糊弄二傻子的。」
桑壽年心中一動，說道：「這樣豈不是也很好處理，只要是聯繫到了那些不願意和晶龍王合作的龍王，咱們不一樣可以做海洋食材的生意？咱們出價兩個晶幣一斤！我就不信那些龍王會拒絕！」
東方豪苦笑道：「桑老先生，這一點小少爺那邊早就考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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