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端著那碗牛肉羹,站在大殿的門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直接端進去,側臉望著郭槐,哪知道郭槐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探頭探腦的,郭槐向裡面瞧了好幾眼,這動作落在劉太后的眼中,有些好笑,也覺得自己與方羽這樣單獨待在一起,像是在偷情一般。
「把那個端進來吧。」劉太后吩咐道。
那小宮女應了一聲,端著牛肉羹走了進來,近到劉太后身前時,又是立在那兒不如何是好,劉太后皺了一眉頭,道:「你是新來的?」
那小宮女似乎這才想起了規矩來,慌忙跪下,道:「是的,太后娘娘。」
劉太后點了下頭,對方羽道:「想來你一路到這裡來,中午應該是沒有進食才是,我讓御房的人給你備了碗羹,你喝了它吧。」
方羽今天一路來,確實是空著肚子,沒想到劉太后這回竟然這般細心,這讓方羽心裡微微有一點兒感動,從那小宮女的手中接過了牛肉羹,只不過這牛肉羹這會兒太燙,讓人沒法下嘴,方羽端在了手中卻又有些為難。
那小宮女低吁了一下長氣,顯然是則才太過緊張,給劉太后行了個禮後,起身退了出去,到了殿門口時,幾乎是逃跑似的小跑起來,這種行為,在這宮內是一種很失禮儀的行為,劉太后看了,卻是微微一笑,這時郭槐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宮女,便要對她這種行為訓斥一頓,小宮女見到郭槐抓住了她。嚇得小臉兒都變色了。
「算了。郭槐,放過她吧,以後就讓她侍候哀家。」劉太后出聲制止郭槐將要對那小宮女的懲罰。這時候她的心情不錯,看到小宮女地一些稚氣地動作,心裡面也生出了一些感歎,對方羽道:「還是年輕的好啊,人這年紀一大,許多的東西都失去了。」
「太后這話說地早了點。如今你正是人生的黃金時代,想要做什麼事,正是精力最好的年紀,何來這年紀大了的感歎,我聽一位才子說過,女人在太后這個年紀,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候。」方羽將那碗牛肉羹吹了吹,抬頭安慰她道。
劉太后有些訝異的看了方羽一眼。一直以來,方羽給她地印象都是一個不會拍人馬屁的人,正因如此,劉太后心中覺得方羽這說的是真心話。當下心裡對方羽說的這話很是受用,不禁問道:「那你說。我現在這個時候美不美?」
這話一出口,劉太后的玉頰上不自禁的微微一熱,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些輕浮,偷偷看了一眼方羽,見方羽臉上並無不自然的表情出現,這才放了一點兒心,她卻不知,方羽地心中並無多少孔聖人的觀念,認為一個女人注重自己的容貌乃是很正常的事,自然不會對劉太后地話有什麼想歪了的異議。
「太后地容貌,用古人的一句話,叫做傾國傾城,只怕是全天下了也找不出幾個能與太后相比美的了。」方羽這話並非是要拍劉太后的馬屁,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劉太后的美,只要是個不睜眼說瞎話的男人,都會由衷的贊上一句。
劉太后對自己的容貌雖然有著幾分自信,可這深宮之中,十幾年來除了那個宋真宗之外,其他的男人接觸的極少,從沒有男人誇她的容貌如何的好,這時聽了方羽的話,又知他這個人是從來不拍人馬屁的,自然相信方羽說的是實話,心中自是極為高興,這個時候,劉太后微微有點兒羞澀的道:「我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麼?」
「自然,太后若是不信,自可找其他人問一問。」方羽見劉太后這時一臉的小女人的羞澀模樣,心中微覺奇怪,不過這樣的劉太后看起來,方羽覺得更順眼。
「我信了你就是,方羽啊,如果,我不是太后,你……嗯,方羽,你以後不用叫我太后,太后的,在沒人的時候,叫我紫嫣吧。」劉太后中途改了口,臉上的紅雲更勝。
要說方羽雖然也知人有尊卑上下,但他卻無法把趙禎當皇帝看,也無法把劉太后當高高在上的太后看,幸而趙禎把他當了自己的哥哥看,劉太后也一直容忍著他那有些放肆的行為,當然,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方羽才會對趙禎親近,對劉太后抱有好感,此時劉太后試探著說出的話,方羽當然不會不懂,多少也知這劉太后是有點兒喜歡上自己了,對於這種情況,方羽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唯有低了頭去,也不管那牛肉羹燙不燙嘴,輕啜了幾口。
劉太后見方羽沒有做聲,心中微覺有些失望,想到自己對他這般的好,這個木頭卻不領情,心裡又有些難過,這個時候,方羽被那牛肉羹燙到了嘴,不由的倒吸取一口涼氣,抬眼見劉太后的神色有些不對,一雙秀眉輕皺著,便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
裡不舒服的,你只管喝你的那牛肉羹好了,燙死了活後這話說的,活脫脫一個小女人的形象,那還有平日裡那高高在上的太后模樣。
方羽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可不是一個哄女人的高手,眼見得劉太后這嬌嗔著的誘人模樣,他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至於那牛肉羹,他可不敢再去讓嘴巴受一回罪,方羽支唔了一下,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紫嫣你沒事還是不要皺著眉頭的好,那樣會讓人誤會的。」
方羽這個時候,只想趕快離開了這裡才好,他雖不是正人君子,但要與一個太后有點兒什麼,方羽覺得還是不要有的好,這事情,刺激倒是很刺激,可是一旦出了事,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畢竟太后所代表是一個國家。一舉一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不過方羽卻又不願得罪了她,且不說她手中握著一個國家的武裝力量。就她對自己地那點兒情誼來說,自己也不該太傷了她地心。
劉太后見方羽喚了自己的小名,心中又是一喜,心想這個小冤家,非要惹人不高興了才行,又想到方羽的性子。能在自己面前說這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她也不想方羽在心裡對她留下什麼疙瘩,當下柔聲道:「剛才燙到了,還痛不痛?」
「這個,沒什麼,沒什麼地,我看還是先與你講了故事再喝吧。」如果有一隻老虎。經常很威風的立在自己面前,忽然有一天,這老虎很溫柔的對自己說了一句很關心的話,只怕大多數的人都會無所適應。方羽就一時無法適應劉太后用這種溫柔的聲音對他說話,方羽自然是不會怕了劉太后這只美麗地胭脂虎的。不過他在對付女人的手段上是見識很貧乏的,只好轉移了話題。
說來這劉太后十來歲子入宮,這一生也是沒與男人談過戀愛的,與宋真宗之間,除了上床做那事兒,兩人之間並無什麼感情,以前一門心思用在了爭寵爭權上,倒也不覺得深宮寂寞,但是當自己掌握了天下大權後,再也沒有什麼奮鬥的動力了,才猛的發覺這深宮是何等的寂寞,方羽地出現,一點一點的撥動了她的心弦,儘管她是一個女強人,性子剛強,但人的慾望與愛情,實是人地生命本源,有時候出現的是很沒有理智地,劉太后雖沒有打算過與方羽做出點什麼,但在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有些事還是會不知不覺的做出來的,比如穿上這一身的繡羅裙,比如不經意間,將晶瑩玉潤的小腿露在方羽面前,此時聽方羽說講故事,便嗯了一聲,向著方羽的方向斜靠在椅子上,道:「你說吧。」
劉太后這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威嚴,透著一種很嬌媚的感覺,這繡羅裙設計的很寬鬆,領口也較低,劉太后這一靠近方羽,先是一種女人的體香飄浮在方羽的鼻間,方羽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她的胸前,正好看到一雙如雪似玉的挺拔的玉筍在其間若隱若現,格外的誘人,方羽不知道這劉太后有沒有生過孩子,但方羽可以肯定她沒有哺育過小孩,到了三十幾歲的人了,一雙筍峰竟是保養的極好,是個正常男人都只怕想把她的衣服扒下來觀賞一番,劉太后對於方羽的目光在她胸前頓了一下,心中不但不生氣,還很是高興,越發的將身子向方羽這邊垂的低了,心中帶著一點羞意的想到,小冤家,你想看,我就讓你看好了。
方羽自是不知劉太后心中的想法,眼睛自那誘人的地方略一停頓後收回,道:「話說瑞州有一書生,家境貧困……」
「方羽,你給我唱個歌吧。」劉太后打斷方羽講的故事,微微有一點兒撒嬌的口氣道。
方羽應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大殿的門口,此時門口已不見了一個人影,原來那郭槐探頭探腦的看見劉太后與方羽兩個快靠到一起去了,心中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外間對劉太后與方羽之間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郭槐自也是耳聞過的,原本他還在為劉太后與方羽兩人鳴不平,認為那些個人胡說,這時看到兩人之間這種親密的距離,郭槐終也明白這劉太后與方羽之間果然有曖昧,便將一眾太監宮女趕的遠遠的,免得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方羽會的歌曲並不多,想了一下,想起那首曾經比較喜歡的《歸去來》,當下輕輕唱道:
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
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
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
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
啊,湧起落落餘暉任你採摘,
啊,留住剎那永遠為你開……
方羽的心思隨著自己的歌聲,似是穿越了千年的時空,許多久已快要忘卻的東西再一次的湧上心頭,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滄海桑田的樓起樓塌,這一首歌,實是為那
者寫的,情之寂寞,生之寂寞,這一種寂寞,劉太后她抬頭看著方羽。有些癡癡的。
「方羽。你喜歡過一個女人麼?」劉太后幽幽地歎息了一下,問道。
方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劉太后又問道:「是你家裡地那個女孩子?」
「算是吧。」方羽自不能告訴劉太后自己前生的事情,當下模稜兩可的回答。
「嗯,她一定是個很好地女孩子吧,方羽,如果有一天,你會不會離開這裡。會不會想……想這裡的人?」劉太后聲音有一些傷感,似乎那種離別就在眼前。
「會的,這裡,有些人有些事,我都不會忘了。」方羽點了點頭,肯定的道。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開了這裡,我也會想你的。」劉太后站了起來。背對著對方羽道,她地心裡,也正在紛紛擾擾的,卻是難以自由自在。
劉太后的背影是很寂寞的。不是所有的人守得住這份寂寞,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機會去守著這份寂寞。當一個人不在其中時,以為那種意境很美,可當一個人身處其中時,又會發現寂寞是一把刀,可以將人的心中割的傷痕纍纍,方羽看著劉太后地背影,發現這個女人的身材其實也很纖柔,這樣一個纖柔的女人,其實是更適合躺在一個男人的懷中撒嬌地。
「太……紫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方羽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劉太后輕輕地應了一聲,心中想著這一年半的時間以來,兩人見面的點點滴滴的事情,在方羽走出了幾步後,劉太后忽的轉過了身來,看著方羽。
「方羽,記得秋試只剩餘幾個月了,你一定要好好準備一下,別讓我失望,好嗎。」劉太后的聲音是很輕柔的,但方羽聽得清清楚楚。
方羽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幾步才停了下來,回過身來,道:「我盡力吧。」
方羽對那四書五經之類的書實在是不感興趣,他實沒想到劉太后對這事總是念念不忘,這個時候,方羽只能是先硬著頭皮應承了再說。
劉太后看著方羽的離去,心中似有一種失落,又似有一種滿足,大殿的門外,天空上是細細如鱗片的碎雲,方羽的背影在這碎碎的雲下越變越小,直至終不可見,劉太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方家大院的夜晚著實的熱鬧了一番,人散後,***通明處,一片酒宴後的狼籍,方羽沒有喝什麼酒,早早的就躲了起來,躲在趙萱的房內,兩人說著體已的話。
滿了十五歲的趙萱,已出落成一個很美的小美人兒,摟著她的方羽,發現自己的自制力變得很差了,趙萱身上那少女的清香味兒,讓方羽的心中充滿了慾望,很想剝了她身上衣服,把她那嬌嫩的身子細細的把玩一番,方羽一邊心猿意馬的與趙萱說著話,一邊不斷的讓自己想著其它的事情,免得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做出了傷害趙萱的事情,他可以不在意別的人女人的感受,他卻不能不在意趙萱心裡的感受,他可不想這樣一個純潔,善良,像個小仙女,小天使一樣的人兒受到什麼傷害,那樣會讓他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相公,你說,是梅落雪漂亮還是溫葦雲漂亮?」趙萱將手指在方羽的胸前畫著,很突兀的問道。
「應該都漂亮吧。」方羽認真的想了想,也不能肯定哪一個更美一些,應該說,兩個女人的美各有千秋,很難說誰高誰低的。
「相公,那你說,我與她們兩個比,誰更漂亮些?」趙萱停住了自己亂畫的手指,有些緊張的看著方羽。
「傻妞兒,這還用問嗎,自然是萱兒你最漂亮了,你看你,長的象小仙女一樣,那還能不漂亮的。」方羽輕輕的捏了一下趙萱那粉嫩嫩的臉頰,安慰她道。
「那,相公,我們快點兒成親了好不好?」趙萱將自己的整個身子貼在了方羽的懷中,身子也不安份的扭動著,讓方羽深感吃不消。
「好吧,我們明天好好的選個日子,讓萱兒你早點做我的新娘。」方羽知道是自己把溫葦雲帶回了家中,讓趙萱心中產生了不安,這個時候,對趙萱最好的補償就是早點兒把她娶過門,給她一個正妻的名份。
趙萱聽到方羽這般說了,心中極是高興,誘人的身子在方羽的懷中扭啊扭的,想尋個最舒適的姿勢在方羽的懷中躺著,卻讓方羽的精神受了不少的折磨。
一輪彎月照進了窗格,兩個呢喃細語的人兒讓室內滿是溫情。
在千里之外的路上,四個身背利刃的人正在向汴梁城慢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