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封快報是趙禎寫給方羽的,裡面倒沒寫什麼事情,卻是用了六百里加急快遞,當方羽看到那送快報的軍士那一臉疲倦時,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待拆開信封火漆一看,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只不過一封普通的問候信而已,這趙禎也用上緊急軍情的快遞方式,這要是讓朝中的大臣們知道了,非有一大堆的彈劾說自己的不是不可,不過看完信,方羽心中還是很感動的,雖然只是一些很平常的問候,但字裡行間,無不透著趙禎對自己這個大哥的關懷。
展昭等人開頭也以為有什麼大事,待方羽把信遞給他們看時,才知道只是一封私人的問候信,心中均為這位小皇帝的胡鬧而莞爾一笑。
「大哥,皇上在催咱們快點回去哩,我看不如咱們連夜趕路吧。」白玉堂也是少年心性,這會兒也是有點想他的師父金雪天了。
「是啊,是啊,大哥,俺看還是早點回去吧,老這麼為人家守夜的,多不自在,人家倒是快活了,俺們卻在這喝這西北風的。」徐慶立馬對白玉堂的提議表示贊同。
「算了,也不急在這一二天了,我們有馬不在乎,那些個軍士可是要靠自己的兩條腿走的,這些天已經是急行軍的極限了,再趕了,會累出人命的。」方羽雖知這支軍隊回去汴梁後就不再歸自己管了,不過這個月相處下來,與這些個士兵多少有點感情,怎麼的也要為他們考慮一下。他可不想這些大宋最精銳的士兵沒有死在戰場上。卻累死在自己地手裡。
白玉堂與徐慶一聽方羽這般說,立馬不再言語了,與馬匪一戰。大家都與這些個士兵之間有了一份戰場上下來地感情,心知這些天的趕路真的已是他們地極限了,心中自是要為他們著想一下,當下兩人點點頭,算是同意方羽所說的。
盧方看著內裡那***通明處,又看看微微含著笑容的方羽。心中稍稍的歎息了一下,他以前一直只當方羽是自己的上司而已,此時看來,方羽卻是很有一個做大哥的風範,不僅武藝高強,為人也很愛護自己手下地兄弟,就憑這,做他手下兄弟的。沒有人會對他不服氣的,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對他們這三個安平鎮出來人也是很關照的,不僅看得起他們三兄弟。而且在傳授武藝時,一點也不對他們藏私。比起那個正在裡面享受著的晏大人實是不可同日而語,盧方想著,看了一眼韓彰和蔣平,卻見二人也將目光向他看來,分明是有著與他一樣的想法在心中,盧方不覺對著二人微微一笑,也罷,今後就跟著這位年紀比自己小的大哥,也許是一件不錯的選擇吧。
「大哥,那三千來頭牛你打算如何處置?」展昭在這時將大家地話題轉移。
「那些軍士,包括陣亡的人,每人分一頭,這些牛在遼國不是很值錢,但到了我們大宋卻很值錢了,大家的家中都有地要耕種,平時置辦一頭牛不容易,既然帶回來了,就讓他們各自帶一頭回家吧。」方羽現在是知道了,在大宋雖然說百姓的生活水平還算可以,但要說起一頭牛,卻基本上來說,對於一個平常百姓家還是一件很貴重地東西,在這個主要還是農業的時代,無論是軍士還是商人,家中都會置有土地,有地要種,自然也就少不了牛了。
「嗯,大哥地這個辦法好,俺這次事了後,也要回家一趟,俺也要去看看家中都怎麼樣了。」說起了牛,這徐慶卻是想起了自己的家,現在他有錢了,突然有了也弄幾頭牛回去給自己那老父親的想法,也好讓自己的父親看看,自己這個三兒有出息了。
盧方的家裡也有不少的地,以前他只是個鄉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地主,實無多少身份可言,此番當了官,雖只是一個很小級別的武官,那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官不是,自然想要回鄉去風光一下,當下道:「大哥,我與韓彰,蔣平兩個兄弟也想回家一趟。」
方羽詫異的看了盧方一眼,他聽出了盧方這一聲大哥叫的是真心實意的,當下道:「回汴梁後,暫時也沒什麼事了,你們誰想回家一趟的,都可以回去看看。」
除了蕭遠之外,眾人臉上都有喜色,很憨的徐慶見蕭遠一臉的黯然神色,當下一拍他的肩頭,道「喂,俺說遠子,你與俺一齊去俺家吧,俺家裡有一個妹子,俺看你順眼,不如你就做俺的妹夫吧。」
眾人一看徐慶那五大三粗的模樣,心中俱是一陣惡寒,他的妹子,只怕也是要嚇死人的長相吧,蕭遠剜了徐慶一個白眼,心中與眾人是一般的想法,心想不會是你那妹子嫁不出去,來找某墊背的吧。
徐慶哪知
想法,有些得意的吹道:「俺說遠子,不是俺吹的,可是遠近有名的漂亮女子,絕不會虧了你了。」
盧方,韓彰,蔣平三人都已知徐慶也是安平鎮一帶的人,這時心中都不禁想到,遠近有名?你徐慶就死勁了吹吧,我們怎麼沒有聽說過。
說到他們那的女人,方羽不禁想到那《三俠五義》中,有個叫丁兆惠的女人,似乎與展昭有些關係,不過方羽是記不太清了,這時隨口問道:「你們那是不是有個丁家莊,那個莊主的女兒是不是叫做丁兆惠。」
「我們那確實有個丁家莊,那莊主也是有一個女兒,叫什麼名字,我卻是不知,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盧方回答了方羽的問題,又好奇的問了一句。
「呵,呵,我是聽別人講的。」方羽總不能對他們說是從書上看來的,隨口敷衍了一句。
「嗯,說來。這個丁家女子也是有一些名氣的。我也聽人說過她地武藝不弱,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是女中豪傑了。」盧方點頭補充了一下。倒沒想到方羽是隨口敷衍地。
方羽將那封信收入懷中,心中想到,包青天的手下全都到了自己的手中,那明年科考時將會出現地包拯,以後不知該找誰做手下去。
盧方見方羽有點兒想的出神,以為他在想剛才提到的那個丁姓女子。盧方心裡不禁想道,不是吧,大哥,你身邊的女人已經是夠美的了,還想要那種舞刀弄棒的野丫頭。
「大哥,要不要我去那丁家莊說媒。」盧方試探地問道。
「嗯,好吧,你就去說說看。」方羽回過神來。隨口回答道。
果然啊,大哥對那丁家的野丫頭有興趣,盧方心中想到,正要應了下來時。又聽方羽道:「把展昭兄弟帶過去,他年紀也大了。該找門親事了的。」
方羽隱約記得,這丁家女子好像是展昭的女人,心想,沒了包拯,這兩個人以後能不能再碰上都是很難說了的,不如自己直接給他們牽了這紅線吧。
盧方哪知方羽心中所想,見他為展昭張羅親事,心中暗自感動,心想這個大哥真不錯,還惦記著為兄弟們張羅親事,嗯,一個野丫頭配上一個少年老成的人,這事情估摸有看頭。
展昭紅著臉,幸虧光線不好,眾人看不見,也就沒人打趣他,雖然他也想反對,可又覺得這是大哥的一片好意,自己似乎不應該拂了大哥的這片好意。
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過去。
趙禎是很想出城來迎接方羽他們的歸來的,不過有劉太后壓著他,沒有通過趙禎的這個決定,所以趙禎派了小米子帶了一道聖旨來迎接方羽他們,可趙禎沒有想到地是,劉太后也下了一道懿旨,讓郭槐帶著前來迎接方羽一行人。來迎接方羽的人不多,來迎接晏殊勝利歸來地官員卻是多的排長隊。
十里送別的長亭,今天是熱鬧的很,方羽遠遠的便看見趙萱領著安二娘在一塊高處等待著他的歸來,旁邊是公孫策,歐陽春,柳永,金雪天,楊七斤,雷驚,白正淳等一大批人,及近了一些,方羽意外的看到楊延昭領著楊宗保等幾個楊家人前來迎接他了。
「相公!」當方羽終於走近了他們時,趙萱不顧大庭廣眾之下,眼中帶著激動的淚花撲入了方羽的懷中。
方羽心中也有些激動,摟著趙萱那嬌柔的身子,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心中多少有一些離別後重逢的喜悅。
「老爺。」安二娘上前怯怯的叫了一句,這模樣,哪像當年那個風流妖媚的安二娘了。
方羽微微笑了下,大方的將她也摟在了懷中,安二娘心中一激動,眼淚不覺流了下來,方羽看著她們兩個梨花帶雨的嬌俏容顏,心中又起了一陣憐惜,大家生活在一起這麼久了,這感情也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的在心中長成。
「大哥,你可回來了。」楊宗保興奮的跑上前來,他可不管方羽這時懷中還抱著兩個美嬌娘。
「呵,呵,宗保你也來了。」方羽放開趙萱與安二娘,上前熱情的拍了下楊宗保的肩頭。
這時眾人紛紛上了前來,方羽先到楊延昭的身前,道:「孩兒拜見義父。」
「嗯,好孩子,快起來,這次出使遼國一切可還順利?」楊延昭一把拉起方羽,上下打量了一下,關心的問道。
「還好,還好,倒是義父您近來一切可好?」方羽點了點頭道。
「呵,呵,有什麼好不好的,人老了,精力已大不如前了。」楊延昭笑了笑,推了方羽一把道:「快去跟你的兄弟們打聲招
他們都等急了。」
方羽與眾人寒暄問候了一番,正要再與晏殊匯合時,小米子拿著聖旨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大叫道:「方公子,方公子,皇上有旨,宣方公子你立刻前往見駕。」
小米子見到方羽,也有一些激動,忍不住大呼小叫的一番,到了方羽的面前,也沒宣讀。直接把那聖旨塞到了方羽手中。
方羽心裡也明白趙禎招自己前往也沒什麼大事。無非是要敘敘這兄弟之間的情誼,當下正要與眾人告辭一下時,只見了一頂轎子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到了方羽地面前停下來後,已有點兒發福的郭槐從轎子裡走出,呵呵笑道:「方大人,總算等到你回來了。」
「哦,是郭公公,不知郭公公怎的也來了。」方羽有些意外地問道。
「太后娘娘有旨。宣修武郎方羽立刻晉見。」郭槐拿了懿旨出來宣讀。
旁邊的小米子一聽,頓時苦了一張臉,自己這回是無法給皇上交差的了。方羽訝異的接過懿旨,心想劉太后找自己做什麼。
晏殊這時已經同那些迎接他的官員應酬完了,過來見到方羽被皇上與太后一同來召見,心中羨慕得的不得了,心想自己地這個便宜得來的學生以後只怕是前程遠大了。
方羽哪會像晏殊一樣整天就想著什麼前程的,他知道趙禎那兒是沒什麼事的。卻不明白劉太后這個時候召見自己做什麼,與晏殊打了個招呼後,便隨了郭槐前往皇宮。
龍涎香裊裊的飄散在空中,兩盆火炭燃的很旺。讓大殿中比外面暖和了不少。
劉太后坐在那張鳳椅上怔怔的想著什麼事,侍候著她的那些個宮女太監這個時候連呼吸聲都不敢大了。怕打攪了劉太后,引得她發怒而受到她地責罰,近段時間的劉太后,脾氣見長了不少,那些個太監到還沒什麼,這宮女們最近受了她責罰的不少,有一些的罪名非常地莫名其妙,顯然是劉太后在故意拿她們這些宮女出氣,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太監宮女們都變得極其小心了,盡量不讓自己犯在劉太后的手中。
歎息了一聲,劉太后地心中有些紛亂,抬眼望著那飄散的龍涎香,仿如煙雲霞起的穿過重重時光,初見那個白衣似雪的身影,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與他相處一年多了,怎的平日裡沒見得這個人兒有這麼可惡,怎的自己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容忍著他的種種不敬,怎的自己到了這樣的年紀了,很多事本該已看的淡了,卻又在這個時候會起這種心思,難道真是人們說的,前世的冤孽麼。
風捲捲著,從那大殿的門外往殿內吹來,方羽帶著這捲動著他衣衫的寒風走了進來,劉太后抬起頭看著進來的方羽,他的臉上,帶著遠行歸來後的一點風塵,給人一種有些滄桑的成熟,這一種感覺,本該是一個中年人才應該有的,如今卻在一張年輕的臉上出現,有點兒不協條,卻因他那俊朗的相貌,讓這種不協條變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談不上有多吸引人,卻足以讓劉太后心中那莫明的紛亂平靜下來。
劉太后站起來離開了鳳椅,輕輕的笑了起來,如同一個少女在看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時,笑得有些無所顧忌,那一瞬間,這大殿之中仿如有鮮花在盛開,彷彿是春風在吹動。
郭槐有些吃驚的看著劉太后,他侍候了劉太后十幾年卻從沒有見過劉太后會笑得如此無所顧忌,會笑得如此的明艷動人,就算是他一個快老的太監也能感覺到這個笑容中所散發的那種讓男人動心的艷麗。
方羽隨在郭槐的身後,聽到劉太后的笑聲,不覺抬頭看去,眼前是一張成熟而又明艷動人的美麗容顏,有著一個成熟女人所有的風情與嬌媚,雖然笑得有些無所顧忌,卻一點兒也不破壞她的美,反而讓人感覺到她那種似是無所不在的萬種風情。
方羽的心中沒來由的跳動了一下,他的心理年齡與劉太后是差不多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其實是更容易接受這種年齡的女人的。一個三十來歲,保養得很好的女人,正是她風華最盛的時刻,劉太后的這一笑,雖然沒有存心要勾引誰,卻足以讓一個正常的男人心中為之跳動。
方羽這般很有刻制力的人,在這個時候,心神也為之產生了一絲動搖。
「方羽,你可知罪?」劉太后忽的收起了笑容,向方羽輕輕的叱道。
方羽微微愣了一下,這劉太后忽然的向他問罪,讓他一時間摸不到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