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殺豬狀元 正文 第六章 惹禍
    一

    簾子掀起,門外的風捲了進來,蕩動著牆壁上的燭焰飄蕩了幾下。

    方羽抬頭看去,是七個官差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雷驚。當先一人笑道:「喲,這不是老楊嗎,今天怎的不殺豬了,也有興致賭上一把。」

    楊七斤咧著大嘴笑道:「俺殺它兩個月的豬也不如這一會兒的功夫哩,張兄弟你來的正好,俺請你們喝酒去。」

    「那敢情好,老楊你先等會兒,等兄弟們辦個差事再去。」那個姓張的官差一聽有酒喝,頓時眉開眼笑。

    「啥子事啊?」楊七斤扯了一下方羽的衣服,兩人讓到一邊。

    「那潘大官人報信說這裡有人鬧事,是誰啊,自己站出來!」那姓張的官差高喊了一句。

    自然不會有人站出來給他抓的了,方羽雖不怕事,卻怕麻煩。姓張的官差對孫不三道:「我說老孫,倒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你們這鬧事?」

    孫不三本來就已怕了方羽,剛才又得了方羽的好處,自不會再說方羽什麼,道:「沒事,沒事,張老哥,一場誤會,現在沒事了。」

    「什麼沒事兒,就是他在鬧事。」從眾官差後面躥出一個中年人,指著方羽道。

    來者正是逍遙賭館的東家潘安。姓張的官差看了一眼方羽,道:「是你,來人,把他捆起來。」

    「慢著!」雷驚出聲道:「張頭兒,我看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這位方兄弟可是個安份守法的人,怎會來這兒鬧事。」

    雷驚是個極講義氣的人,雖與方羽只有一面之交,卻也要為方羽說個情。姓張的官差把眼望向潘安,意思是,你看,有人出來說情了。潘安只是聽手下的人說,這方羽是個江湖中的武林高手,還不知他的賭館已賠了幾百兩銀子的事,他一心只想把方羽逼到無路,好得了方家那兩個美人兒,自是不肯善罷甘休,道:「他差了我幾十貫錢,卻持強不還,更把孫不四打傷了,這不是鬧事是什麼?」

    楊七斤小聲嘟噥道:「你個醃髒的東西,這般扯著不放,還不是看上了方家那兩個女人。」

    楊七斤的聲音雖不大,方羽卻聽入了耳中,他平生最恨對女人使壞的男人,當下二話不說,一閃身上前,一腳把潘安踹出了門外。

    方羽是夠囂張的,他也沒把官差放在眼裡,從前殺人成了習慣,這踹潘安一腳實是輕的了。潘安慘嚎著飛出門外,摔在地上時,肋骨已斷了三根。

    姓張的官差被方羽囂張的行為弄愣住了,心想,得,這小子又不知是哪個官老爺的親戚,敢對老潘家的人動手,難怪雷驚要為他說話,這來頭,咱惹不起。姓張的官差出門一看,那潘安已昏了過去,當下便想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方羽出門看了一眼,心中正尋思著該不該把這個傢伙一腳踩死算了。一個聲音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好狠的手段。」

    方羽雙眼收縮,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大和尚立在十米開外,兩眼露著精光,顯然是一個武術高手。跟出來的楊七斤驚道:「慈悲和尚!」

    慈悲和尚不慈悲,死在他手上的人多不勝數,只因為他常常喜歡念那一句「我佛慈悲」,故此得了一個「慈悲和尚」的稱號。他本是少林寺的僧人,後來因作惡多起而被趕出了少林寺,離開了少林寺後,更是作惡多端,成為江湖上一個惡名遠揚的人。三年前被賭堂請為供奉,是為汴梁京師七大高手之一。

    方羽從前會過全世界不少頂尖高手,如今雖然只能發揮一半的戰力,卻也不懼。楊七斤心中卻是直打鼓,因為慈悲和尚好殺的名聲太響了,汴梁城中,便是三歲小孩也知道有個慈悲和尚是喜歡烤人肉,炒人心吃的。

    風蕩動了一下各自的衣衫,兩個身溢殺氣的人互望著,都在估計著對手的實力。一眾觀熱鬧的賭客和行人,如風捲殘雲般散了個乾淨,看別人打架是件有趣的事,看慈悲和尚打架不但沒趣,而且很危險,據說慈悲和尚殺人只有兩種理由,一種是他認為這個人不該生在這個世界上,該殺,另一種理由是這個人的某處肌肉可能味道鮮美,也該殺。殺人的理由不需要多,有兩個就足夠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都符合這兩個條件,所以,還不想死的人,還對生活有點企盼的人,這時候不走,就真成了該殺的人了。

    楊七斤轉首之間,發現身邊就剩下雷驚和那個躺在地上的潘安,其他的人,包括孫家兄弟在內都躲藏的沒了蹤影。楊七斤也很想走,他只是一個殺豬的,可不是真正的江湖人,他不想踹這混水,可他走不了,因為雷驚拔出腰間的朴刀撲了上去。

    雷驚的哥哥雷天曾經是大宋的一代名捕,三年多前追捕慈悲和尚的時候,死在了慈悲和尚的手中。雷驚一直想報仇,可他也明白,十個自己也不是慈悲和尚的對手,這份仇恨他只能埋在心裡,只能在午夜驚醒時,淚流滿面,痛恨自己的武藝低微。但今天這個機會,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他在賭方羽真如楊七斤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武藝絕世的高手,同時他也在賭方羽是一個跟他一樣講熱血義氣的人,不會眼看著他送死而不管。

    方羽其實可以不管,但他楊七斤不能不顧而去,楊七斤與雷驚是拜把子的兄弟,今天他若不顧而去,以後都別想在人面前挺直了腰桿,楊七斤是個好面子的人,也多少講些義氣,所以,他把自己的面子和義氣,都寄托在方羽的身上。

    楊七斤轉臉望向了方羽的方向。方羽甩出了一錠銀子,射在了雷驚的環跳穴上,雷驚半路上摔倒在地。

    慈悲和尚雙眼一瞇,道:「好身手。」

    人心有時候是很奇怪的,慈悲和尚平生最喜歡殺人,但他最討厭看到別人殺人,而且今天的這種厭惡感覺更加強烈,因為眼前這個俊朗的少年讓他有一種天生是對頭的感覺。但他沒有冒然出手,因為對手那種從容淡定的神情,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傅千月大師,那個老不死的和尚整天就是這樣一幅讓人痛恨的神情。

    「你練的是少林寺的金鐘罩,可惜……」方羽沒有把話說下去。

    「可惜什麼?」慈悲和尚厲眉一挑,盯著方羽。

    「可惜你酒色傷身,金鐘罩沒有大成,否則我今天還真不好羸你。」方羽語氣淡然的神情,彷彿一個長輩在指點一個晚輩的武藝。

    慈悲和尚心中很惱怒,卻沒有發作出來,因為他真有一種站在他師傅面前的感覺,這讓慈悲和尚的心中一陣怵然,知道自己已在氣勢上輸給了對方。慈悲和尚不敢再等下去,越等只會讓自己的信心更快的消失。

    慈悲和尚終於出手了,他使的是少林寺的金鋼掌,足以拍碎別人骨頭,只是方羽不是別人,他身具後世太極,形意,八極三家拳法,又兼容泰拳,跆拳道。這慈悲和尚在力量上雖勝現在的方羽一籌,但始終連方羽的一片衣角也沾不到。

    兩人在河坊街上的較量,因慈悲和尚的惡名,幾是無人敢觀看。楊七斤握緊著拳頭,心中是既興奮又緊張,他想過方羽武藝很高,很高,但沒想到方羽的武藝可以和傳說中的慈悲和尚相仿,他知道雷驚與慈悲和尚之間的仇恨,這時忍不住對方羽吼道:「俺說方羽兄弟,把這個惡和尚宰了,替俺雷兄弟的哥哥報仇啊」

    方羽已經十年沒有殺人了,殺心消磨,對楊七斤的話也不以為然,本是沒想過要這慈悲和尚的命,奈何天意要這慈悲和尚作方羽在大宋時代的第一塊踏腳石。

    慈悲和尚對在旁大呼小叫的楊七斤惱怒不已,偏是自己不但收拾不了這個武藝古怪的小子,還漸漸處在了下風,心中一急之下,見雷驚挺刀來刺他,心想,收拾不了這小子,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廢物捕快嗎。

    慈悲和尚忽的往後急退,掠過雷驚的身邊時,一掌拍向雷驚的後背。這一掌足以要了雷驚的命。方羽是一個別人對他好,他就會對別人更好的人,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並不表示他心中不關心別人。對於雷驚的危險,方羽想都沒想,從小練熟的殺人技自然而然的使了出來,心中也根本就沒想過,自己這一下,可會不會犯了大宋的殺人罪啦。

    三招一氣呵成,太極拳中的推手夾著擒拿手中的分筋錯骨手,一柔一剛,一動一靜之間,慈悲和尚的脖子,兩胳膊,在喀嚓聲中斷裂。

    慈悲和尚喉間發出幾聲嘶嘶的聲音,胖大的屍身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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