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她盯著我,眼神裡看得出有一絲害怕,她道:「我妹妹,真的喜歡上你了嗎?」她的話語裡,甚至還帶有一點期盼,棋盤著我告訴她,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道:「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
許舒的眼神轉為絕望,她閉上眼睛,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用額頭輕輕撞擊著手背,一付失望透頂,後悔莫及的樣子。
我雖然對她妹妹沒有動情,但我對一個少女寶貴的初次的愛意還是十分感動的。我現在既煩惱又高興,也很珍惜,已經完全沒有了剛認識她時那種討厭和憤恨。但我看到許舒知道真相後居然有這種態度,心裡不禁感到微微不滿和氣憤。我想,難道你妹妹喜歡了我,竟是如此讓你覺得不值的嗎?我唐遷在你心目中,真的是如此不能愛的嗎?
許舒終於又回過頭來,她歎了一口氣,道:「剛才你說的那個什麼關於愛的引導,你說要講得明白些,那你說吧,我聽聽有什麼用?」
我心中正有些懊惱,剛才本來想說的一大堆話,立時興趣全無,懶得多講。我只是道:「很簡單,你妹妹年紀還小,她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愛情,她現在對我只是感到好玩,挺有興趣而已。嗯……就像一個小孩對待一個新玩具一樣,剛開始很新鮮,喜歡的愛不釋手,可是時間一長,玩膩了,新鮮感過去了,就會把那個新玩具丟到一邊,對待他和以前玩夠了的舊玩具沒兩樣。我說的夠明白了吧?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也根本不用害怕。過一段日子,你妹妹自然會把我忘了。」
許舒把我的話體會了半天,覺得很有道理,有些高興,又有些擔心的道:「你這話是有點在理,不過她要是忘不了你怎麼辦?」
我笑道:「怎麼可能?我和你妹妹認識才幾天?都完全相互不瞭解的,她是小孩子心性,一陣一陣的,隨著她心理逐漸成熟,人生閱歷的豐富,你認為她還會去喜歡一個大她十幾歲,長的很醜的大叔嗎?」
許舒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你長得也不算很醜啊!她還叫你唐遷哥哥的呢!」不過她現在眉開眼笑,顯得輕鬆多了,看來我的話已經把她說動了,許舒擔心一去,立刻開心起來。
她這麼開心,反而讓我心裡似堵了一塊石頭。頗為不快。本來我還想粉刺她也曾叫過我唐遷哥哥的,但想想算了,沒必要如惹人厭。我抬手看了一下手錶,十二點四十九分,天!都快凌晨一點了,等到了顧若言家,再哄哄她睡覺,那基本上今晚我就不用睡了。雖說昨天我睡了一下午,但人的生物鐘就是這樣的,到了點,困意便不斷襲來。
於是我對許舒說:「真的是很晚了呢!如果你還不快點把我送回家,等你再回來,可沒多少時間好睡了。」
許舒「哦」
了一聲,一邊重新開動汽車,一邊笑道:「沒關係啊!我剛從美國劇組回來,這部戲到明年三月份才開拍,為了拍好這一部重頭大戲,我打算推掉明年其他一些電腦電視的邀請,在家全力準備一番。所以這段時間我會很自由,除了答應唱片公司要錄製一張新專集外,我就幾乎天天在家呆著。所以大不了早上我睡懶覺,不起來了。」
「這部電影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你要花三個月的時間準備?」我有些奇怪,忍不住問。
「重要是很重要的啦,不過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這段時間我主要是熟悉熟悉劇本,背背台詞什麼的。表演什麼的不用我操心,有當今世界最頂尖的導演呢,他怎麼說我怎麼做就行了。倒是我的英語還不是很過關,我準備趁這段空閒時候惡補一下,免得到時候講出來的英文會讓別人笑掉大牙。對了!你未婚妻不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嗎?我請她來幫我補習,你同不同意?」
我皺著眉頭氣道:「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能記住?華菁菁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許舒心情甚佳,聞言她忍不住的笑,先是輕輕的,微微的,然後開始格格響了起來,不知道她觸到了哪根神經,她這一笑竟沒完沒了了。到最後她笑得花枝亂顫的,連車也沒法開了,只好又一次踩下剎車,停了下來。
她隨即趴到方向盤上狂笑,氣都沒發轉過來。
我莫名其妙的怒道:「你笑什麼?我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對……對不起……我……控制不住……等一下就……哈哈哈……不,不行了……」
許舒服被笑得有氣無力,連解釋起來都很吃力了,我更加憤怒起來,道:「你再這樣,我下車了,真是,什麼毛病!」
許舒搖著手,老半天終於恢復了過來。
她坐直身子,不斷擦著被笑出來的眼淚,道:「真對不起,我又失態了。你別見怪,我……我們繼續走吧。」她說著又開動了車子,邊開著,是不是還要拿手去擦一下眼角,足證明剛才真的是把她給笑壞了!
我惱怒之餘,本來很想知道許舒究竟為什麼笑我笑成這樣,但轉念一想,怕從許舒口中說出什麼讓我更生氣的話,我怕我會忍耐不住發作起來,到時候萬一吵架,就不好收場了。、
我強忍著,一言不發的*在椅背上,乾脆閉目休息起來。
許舒呼吸恢復了正常,隔了一會兒,她道:「你生氣了嗎?幹嗎不說話?」
我道:「沒有,我只是困了。」
「是嗎?那我開快點好了。」
蘭博基尼開始加速,飛快的駛出了山道,進入了公路。
由於我的沉默,車內頓時氣氛凝重了起來,不一會兒,許舒終於忍不住了,對我道:「真生氣了?對不起,我剛才不是在笑你,我只是想起了剛才我和妹妹躲在窗簾後面,聽到華菁菁那些精彩的表演,實在是又忍不住了。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
我睜開眼來,想起那時候華菁菁以為屋裡沒人,大膽的說著那些露骨的話,千方百計的引誘我吃了她。而我那個時候真的是尷尬的無以復加。空自著急又不能明言。那個場面真的十分滑稽,我自己想想都要笑起來,難怪許舒樂成了那個樣子。
我忍俊不禁,也「嗤」一聲笑了起來,許舒見我笑了,知道我已經不會怪她了。她跟著我也是格格的直笑。
那個場面不想起來也就罷了,一想起來實在是好笑,我哈哈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快笑出來了。許舒笑道:「討厭!你自己都笑成了這樣,剛才還怪我有毛病,你自己才有毛病呢!」
我強忍住笑,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腦袋裡想些啥?忽然就樂成那樣,不是有毛病是什麼?」
許舒白了我一眼,道:「少見多怪!」
車內凝重的氣氛,在我們一笑間化為飛煙。
汽車已經進入了市區,許舒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看菁菁真的是十分愛你,我和她同學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她為了得到一個男人,居然連引誘這招都使出來了?我真難以置信,以菁菁這麼出色的人,身世這麼好,人又這麼漂亮,她又是這麼主動的追求你,怎麼就一點都打動不了你的心呢?我很好奇,你的那個女朋友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能讓唐遷你意志這樣堅定,感情這樣專一?」
我收斂了笑容,心中一痛,我感情專一嗎?
不見得!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嗎?剛才在書房裡,我雖然沒有明說,但我那時的深情,那時的舉動,你還不明白嗎?現在你說我意志堅定,感情專一是什麼意思?試探我?
我對許舒那深如大海的心裡是完全琢磨不透的,這個女人很奇怪,可以有時候表現得天真的像個孩子,有時候卻心機深沉的令人害怕。在我所見過的所有女人裡面,許舒是最讓我看不透,摸不清的一個。就像和她做朋友,我會感覺她有時會很看重我,為我甚至不惜懇求和流淚也要保住我當她的朋友,有時候她也是打心眼裡瞧不起我,認為我這個人根本不值得愛,甚至她妹妹愛上我時,她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和無法接受。
我忽然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這許舒好像覺得任何女人愛上我都是個天大的錯誤。看到華菁菁跟我在一起,她不問緣由,迫不及待的要拆散我們,為此她不惜花重金來收買我,而這一次她妹妹愛上我時,更是放下架子懇求我放過她妹妹,真是好奇怪,難道我唐遷在許舒的心中,是那麼不值得女人愛的人嗎?
我沒有回答許舒的問題,沉默了下來。許舒似乎也感到問得不是時候,便也不再問了。
我注意到汽車在過了一個十字路口時拐了個彎,往我家方向駛去,忙道:「等一下,你開錯方向了,我要去碧雲小區。」
許舒愣了一下道:「碧雲小區?你家不是住華夏小區的嗎?」
對於西舒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我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她哥哥和妹妹都去過我家,甚至她手下的報表也跟蹤來過。所以我並不表示意外,只是道:「我還有點事情,先不回家,你不把我送到碧雲小區罷,謝謝!」
許舒道:「幹嗎客氣起來了?碧雲小區在哪兒?有些地方我不是太熟。」
在我的指點下,許舒掉轉車頭,將蘭博基尼開到了顧若言樓下,我正要推門下去,忽聽到許舒幽幽的道:「這麼晚了還到別人的家裡,一定是你女朋友吧,你和她……都住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