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四周看了一下,幸好沒什麼人。便偷偷溜到我家樓頂,邊說:「是你啊,有事嗎?」電話裡邱解琴還是三個字:「為什麼?」
我躇躊了一下,小心的解釋:「我···我覺得我們那樣,不太合適。」
「不合適?哪裡不合適了?」
「你看,我們即非夫妻,也非戀人,做那種超友誼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合適?」
「那你為什麼要吻我?脫我衣服?你···你還摸我了,這些超友誼的行為,就很合適了?」
我一陣汗顏,忙道:「那···我那不是喝多了嘛,酒能亂性······」
「借口!你少裝蒜!哼,酒能亂性,那你為什麼不亂下去?為什麼亂到一半你就逃走?你,你把我當什麼啦?嗚······嗚······」說著她竟哭了起來。
我被她哭得焦頭爛額,手足無措。幸好此刻不在她身邊,不然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求饒:「對不起,你別哭了,我向你賠罪還不行嗎?」
「我才不要呢,嗚嗚······我要的東西,你自己清楚,嗚嗚······」
我只好道:「邱解琴,你冷靜點,你是個成年人了,難道你不知道情慾和愛情是兩碼事嗎?昨晚我們只是多喝了兩杯,一時衝動而已。其實我們之間是沒有感情的,幸好我們還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不然對你對我都是不負責任的。」
「誰說沒感情的?至少我就是愛你的!」
「可我······」
「為什麼?我就那麼不值得你愛嗎?我倒底有什麼地方不夠好?為什麼我如此苦苦的愛著你,卻從來也沒真正打動過你呢?」說著,她又嗚嗚的哭起來。
我也十分頭痛,不停地勸邱解琴不要哭了,邱解琴抽泣了幾聲,又問我:「你,你有喜歡的女人了,是嗎?不要騙我。」
「沒有,這幾年,我絕少與女人來往,我還真沒喜歡過誰呢。」
「那,那你討厭我嗎?」
「不會啊,自從我們畢業那一晚的長聊後,我就不可能會討厭你,我只是不能···不能···唉,你自己也知道的。」
「我知道你始終對我有介心,不能完全的信任我,所以怎麼也喜歡不起來。但是你為什麼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呢?即然你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女朋友,那為什麼不試著跟我交往看看,也許我能改變你的想法,讓你愛上我呢?給我一次機會吧!就一次!」
我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八年前畢業的那個晚上,邱解琴傾訴了她對我全部的感情和相思,我當時非常感動,但也只就是感動而已,也沒接受她。八年後,她又再一次的向我傾訴,求我給她一次機會。
我心裡十分為難,即很憐惜她長達八年的時間,對我還是一往情深,又很矛盾這女人的性格脾氣,其實和我一點也不對路,真要交往下去,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來。為難呀!
邱解琴又道:「難道給我一次機會就這麼難嗎?唐遷,你從未去嘗試過,又怎麼能認定我們不合適?你可以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試著跟我交往,如果我不能打動你,那你隨時都可以中止,提出分手。我既然努力過了,沒結果我也無怨無悔,從此不會再纏著你。但你這樣不給我機會,我會不甘心,我會一直纏著你不放,那時,你會更討厭我,我也會因此鬱鬱終身,你忍心嗎?
我一呆,想到:是啊!一個人因一件而鬱鬱終身,那是多麼遺憾的人生啊!我真的忍心這樣對她嗎?
可是真要下決心接受她,我的內心還是空洞得厲害,總覺得無法歡喜,這種很虛的感覺和對邱解琴憐惜的感覺在我心裡交戰著,我始終也不能決定下來。
電話中邱解琴還在祈求:「唐遷!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好好把握,我會讓你覺得你的決定是對的·····」
我打斷了她的話:「邱解琴,這樣吧,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好嗎?」
「那···那好,不過時間不能太長,我再也等不起又一個八年了。」
我不禁被她幽怨的話給逗笑起來:「放心吧,我會很快的。」
她突然改變了哭腔,變得輕鬆的語氣:「那,在你答覆我之前,我們先做個普通朋友吧,明天晚上許舒演唱會,到時我在體育館門口等你,我會帶你去一個最佳的位置,去感受許舒的熱情和奔放吧。」
「演唱會?我不去了,那五張票我都給了我妹妹,沒我的份,再說,我對流行歌曲不太感興趣,無所謂。」
邱解琴似乎很奇怪:「那可是許舒呀?你不喜歡嗎?」
我道:「我一定要喜歡嗎?」
「在我認識的男人中,沒有一個不是許舒的狂熱崇拜者,都簡直要喜歡到骨髓裡去了,這其中就包括了我爸爸,哼,你沒看到他那個迷,哪像個幾十歲的人,簡直青春的很。」
關於人們崇拜許舒,喜歡許舒的事例我也見得多了,我家裡便有一個頂級的崇拜者。許多狂熱的行為我也已見慣不怪了。你要說我不喜歡許舒嗎?那也不見得,因為當一個女孩子美麗到那個級別,是男人的都已經無法免疫了,我也曾讚歎過上蒼的偉大,居然能創造出這麼一具完美無瑕的人間極品。但那最多也就是欣賞而已,我從不崇拜任何人,我的脾氣性格決定了,我對一切事物都會理性來看待,不會去做一些毫無意義,不切實際的事情。
當然,我還有其他古怪性格,這裡就不講了。我一看表,這個電話已經很長時間了,家裡還等著我買的早點呢,於是道:「那就先這樣吧,過幾天我考慮清楚了,會給你打電話的。」
「哦,那你說話要算話啊!」
「我保證!再見。」
「再見。」
我收回手機,發現買的早點都涼了,這下老娘和小妹又要嘮叨個不停了,唉!頭痛!
中午的時候,同事李小玲又打電話過來慰問我,並向我通報這兩天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很晦澀的暗示她真的很關心我,願意幫肋我等等。
我照例又是哈哈哈的應付了過去
晚上遠在深圳的曹子平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他已經聽說我下崗了,問我怎麼回事?我把事情簡單的一說,瞭解我頗深的曹經理也明白這個是我無法避免的結局。歎了幾口氣,又向我提議去深圳和他一起幹。
我真的十分感激,在公司裡曹經理是唯一看重我、欣賞我的領導,一年前他被派往深圳時,曾向我提過想帶我一起去幹一番事業,當時正趕上我父親膽結石開刀,需要人照顧,所以我沒有接受。那知一年後我在事業的最低潮時,他又向我伸出邀請的手,要幫肋我脫離困境。這麼情義深厚的領導,真的讓我非常感動。我也對去深圳和他一起工作非常心動,若不是父親常年身體不好,而小妹明年就要高考了,我真的馬上就想一口答應下來。但我一走後,生活的重擔將壓在母親身上,我不忍心。
我沒有答應,也沒拒絕,只說讓我考慮一下,和家裡人商量一下。曹子平沒有勉強我,和我再聊了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坐在自己的房間內,吸著一支煙,沉思著。
隔壁小妹房間的門沒有關好,她正在播放著CD機,一首許舒的纏綿情歌正緩緩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當我決定要愛的時候,
我的內心卻是一片空洞。
看不清迷濛的前方,會是什麼模樣。
當我決定要愛的時候,
我的內心卻是一陣彷徨。
不知道愛的世界裡,究竟有多惆悵。
······
歌聲如泣如訴,歌曲纏綿悱惻,把本來對音樂不感興趣的我深深感染了。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原來一個人唱歌,可以唱到這種境界,不但可以引起聽歌人的共鳴,更可以影響著聽歌人的感情。
我在歌聲中,想到了許多許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