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姐,你到現在還沒死
朱浩一邊壓制著席應一邊抽空調侃祝玉妍。醉露書院祝玉妍對楊廣的精神鎖定在他與席應對拼的第一招就被他順手解除。比起武功來,朱浩還是對自己的精神修為比較得意。
「匡啷匡啷」幾聲,楊廣一揮手,身前已經多了四個身高堪比姚明、身材巨大魁梧、手持巨型方盾銅錘、全身金甲的巨人侍衛!
這四個金甲侍衛一閃到楊廣身前便齊齊「嘿」的一聲,整個大殿像是引爆了烈性炸藥一樣,震得一眾侍衛左搖右晃。楊廣端坐在龍床上,身形被他們遮的嚴嚴實實,絲毫不虞有人能夠在此時傷到他。
祝玉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當然知道現在只剩下她和席應孤軍奮戰了,但她也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冷哼一聲表示回答,轉眼之間,她腳下的步子更加奇特而炫目,被金甲侍衛震得魂都丟了的侍衛們此刻在這令人沉醉的舞步中把魄也丟了。當然順便把小命也丟了。
朱浩收回心思專心對付一身青衣相貌堂堂的席應,同時謔笑道:「席應,你不是滅情道的嗎,對邪帝舍利和道心種魔大法哪裡來的那麼多興趣?」
席應被勁風灌得說不出話來,不過知道朱浩的話中默認了自己擁有這兩樣東西的時候,眼中紫芒大盛,像吃了春藥一般,手上地拳勁竟然暴增了幾分。隱隱有反抗之勢。
朱浩不想和他多做糾纏,頓時準備以精神力發動和氏璧異力先將席應消滅,但忽然間的變化令他心裡「咯登」的一下——和氏璧的異能突然失效了!
剛剛在外面的時候還用這寶貝陰了辟塵和左遊仙一把,到大殿裡面來就失效,難道這寢宮有什麼秘密?朱浩瞥了一眼龍床上正襟危坐的楊廣,忽然想起這寶貝是皇帝用地。如果皇帝都不能駕馭的話,才是真的怪了。想明白這些,朱浩同時想通了為啥祝玉妍見到他持璧進來也不跑路了。魔門中對這種大寶貝很可能是有記載描述的,不然她哪敢冒著生命危險來刺殺皇帝?
朱浩快速的沉浸到圓轉境中,一招一式之間看似簡單直接。卻蘊含著莫可匹敵地威勢。周圍的侍衛受不了殘餘劍氣帶起的勁風,各自退散開來,遠遠的圍觀。醉露書院前殿後殿分別被祝玉妍和朱浩的兩處打鬥所佔據。
席應苦苦支撐,因為對方總能夠找到他氣勁網的弱點所在,每一次劍氣與網狀真氣地碰撞都使得他胸中氣血翻騰。短短十招,席應便被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席應全力發動「紫氣天羅」。一身皮膚從淡紫色變成了深紫色,又加上處處受制,原本一張俊臉看起來宛如魔鬼附身一般猙獰可怕。
幾經試探,朱浩漸漸摸清了對方的底細,感應之中席應將真氣網結成了三角形,旋轉著朝他張網而來,凌厲的氣勁撲面而至。
朱浩眼中神光一閃,口中忽然低喝一聲:「破網式。挑!」然後閃身撲上,流光劍舞出一朵倒立的品字形劍花。劍氣與空氣激烈摩擦的「哧哧」聲傳入對方耳中。席應心神一凜,這倒立的品字形劍花正好與他的三角形氣網相對,說不好真能挑散他的天羅氣勁也不一定。轉眼之下,羅網忽然向內凹陷,覆蓋面劇增三倍。原本襲向對方胸口地氣勁變成了捆綁整個上半身。疾速張網朝朱浩撲去!
朱浩臉上仍然是帶著一抹琢磨不透的笑意,品字形劍花忽然急速旋轉起來。變成一道閃著銀光地圓盤。兩道氣勁再次激烈相撞,那圓盤狀的劍氣忽然變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漩渦,席應只感覺到天羅氣網受到一陣強烈的撕扯,突然產生的巨大拉力令他地身體失去平衡,差點一個踉蹌撞進自己地氣網裡面。
朱浩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臨時改變主意,用了收勁。」
生死之際席應向左一個懶驢打滾狼狽地閃躲過朱浩隨後刺向他心窩的一劍,足下在旁邊的一根雕刻著五爪金龍的巨型石柱上蹬,倏然站了起來。一雙冒著紫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浩,像是要噴出熾焰來一般。任由誰被這樣耍了恐怕也不會甘心,尤其是席應這種高傲到骨子裡的大魔頭。在席應眼裡,也只有天刀宋缺和霸道岳山才是他的勁敵。當然,席應登時也明白了,剛才祝玉妍是把他當槍使了。
還沒緩過神來,朱浩又是一聲:「破網式,提!」流光劍斜撩而上,一道彎折的劍光閃電般的朝席應腰間刺去。醉露書院席應毫不懷疑,這一劍要是刺實了,恐怕身後一個人雙臂都抱不住的石柱也要被斬成兩段。
席應不敢耽擱,全身氣勁鼓蕩,一時間鬚髮皆張,衣袍無風而動,天羅氣勁像是被扭成了一股,竟然化作軟鞭纏向劍身。急切之下強行運轉真氣更令他胸中氣血翻騰,喉頭腥味上湧,只怕一張口就要噴出血來。
一個挾威而來,一個倉皇應對,對碰之時「砰」的一聲悶響,這斜撩的一劍將席應的天羅氣網攪得粉碎。
朱浩眼見對方被震得凌空飛出,口裡噴出滿天血霧,又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忘了告訴你,這一劍裡還帶著崩勁。」
席應高大的身軀「轟」的一聲撞到金光閃閃的石柱上,又撲通一聲軟軟的掉了下來,地上又多了一灘猩紅的血跡。大約是被朱浩給氣的。
朱浩淡淡的掃了地上縮成一團的席應一眼,他身上的紫氣已經漸漸消散了,眼皮上翻。出氣多進氣少,一副瀕臨滅絕地樣子。朱浩左手扣了一顆石子,輕聲道:「在我面前裝死,至少也需要超過影帝他師父級別的演技。」然後毫不猶豫的使出了他的成名絕技「彈指神通」。
一聲破空尖嘯,席應立馬從原地跳了起來。但因為閃躲的慢了些,左邊腰際被石子的氣勁掛上。頓時血肉模糊。此刻地他一身衣衫襤褸,頭髮散亂,原本俊美的臉上多了幾道血痕,下巴和脖子上全是血污,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無比。比修羅造型更加可怕。席應雙眼中紫芒如熾,尖聲叫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朱浩饒有興趣地道:「那我是不是該回你一句——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啊!!!!」
席應仰天尖叫一聲,一雙手張開變成鷹爪狀,渾身忽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勁,外露的皮膚迅速變紫。甚至是紫的發黑,皮膚快速地滲出一層細密的液體,看起來像是表層毛細血管爆炸一般,實際上也是。剛才席應發功之時皮膚是紫得發光,現在卻是紫得冒血。關注著這裡的人頓時猜到他肯定是要用什麼自殘身體激發潛能用來同歸於盡的招式了。
這種招式最忌被打斷,那時候不光施功之人被亂湧的真氣反噬,而且會變成一顆地雷,受到外力的影響就會「砰」的一下——無序而混亂的真氣將會使施術者地身體瞬間自爆。效果類似祝玉妍的玉石俱焚。剎那間變成滿天精血,屍骨無存。
所以一般人看見這種連命都不要地瘋子。第一個反應就是轉身就跑,四周圍困著這裡的皇宮禁衛們就是這麼做的。已經跑到了大殿裡面的齊王楊更是抱著腦袋蹲在牆角身子瑟瑟發抖,一副恐懼無比的樣子。而朱浩冷笑一聲,也不靠近,只是又在手上扣了一粒石子。
然後眾人果然聽到了「砰」地一聲巨響。大殿中爆出滿天地布片和精血。但這樣沉重的轟鳴聲也掩蓋不住一聲尖銳地嘶嘯。這個的身音眾人聽得很熟悉。剛剛朱浩在打裝死的席應的時候用過一次,正是他的彈指神通發動的聲音。
「啊!!!」
眾人又聽到了一聲席應特有的尖厲的慘叫聲。
朱浩揮袖扇開擋在眼前的猩紅血霧和布屑。面色古怪的冷哼道:「光屁股跑得快,果然如此……」
大殿頂上已經被撞出了個透明窟窿,琉璃瓦和木屑落了滿地,席應居然很傷感情的跑路了。那滿天的血霧和布屑都只是他假裝自爆實際逃竄之時所造成的假象。
魔門中人惜命的一面,如此可見一斑。
席應今天早上就要在皇宮表演一場曠古絕今的裸奔了。尤其是他逃走的時候還被朱浩彈出的那顆石子打傷了某個不雅觀很難看不好說不能說的位置。魔門的一代宗師,排行第四的絕頂高手,竟然落得這樣一個淒淒慘慘的下場。
浩收回望著大殿破洞的目光,轉向殿中盈盈而立的祝玉妍。在席應假裝自爆的瞬間,她和圍攻她的那些皇宮侍衛同時停了下來。
「皇上受驚了!」朱浩遙遙的對楊廣拱手道了一聲,才對側身而立的祝玉妍道:「祝大姐,我們是否該好好聊聊了?」
祝玉妍撇頭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瞄向他頭頂的和氏璧,雖然不知道面紗掩蓋下是什麼樣的表情,但也不難看出她此時的眼光非常的冰冷。
「朱將軍頭頂的和氏璧倒是好看。」
「是嗎?能夠從靜齋手裡追回來,我也很開心。如今正要獻給皇上。」
「控制和氏璧異能殺人,多好的方法,朱將軍何不留著自己享用?」
朱浩轉手便托著和氏璧,溫和的笑道:「武功只是小道,和氏璧也只是一塊璽印而已。雖然可以拿來當作殺人的利器,但過於依賴就會使武功停滯不前甚至於倒退。不過我很感興趣的是——你們魔門與靜齋不是千百年的死對頭嗎,這次居然能夠聯合起來犯下這弒君叛國之大罪,膽子倒是變大了許多。」
高坐龍床上的楊廣聽聞他道出魔門和靜齋合作的消息,倏然露出頗為驚訝的樣子,不過並沒有插言,只是靜靜的聽著。
祝玉妍輕聲歎道:「將軍做事太絕,不光同時開罪白道和我聖門,還樹敵滿天下,以至招來各路諸侯門閥的敵意,怪不得別人。」
「宗主此時迥異的態度令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我們在大興城外見面的時候。看來我的一番苦心還是白費了。」朱浩微微歎了一口氣,提劍說道:「有了近日林士宏稱帝與你們今日的刺殺,不知宗主以後還會作出什麼樣可怕的舉動呢?」
「聖門並不是刻意針對隋室,只是朱將軍現在已經不見容於世間,以至千夫所指。楊廣師弟招來今日之禍,都是朱將軍一手造成的。」後面一句是祝玉妍對楊廣說的。
朱浩沒想到臭名昭著的魔門竟然也能說出這樣堂堂正正的話來,不禁好笑道:「若是靜齋來說這些話的話,至少還能糊弄一些愚夫愚婦。但以魔門兩派六道的名聲,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沒有多少可信度。祝宗主是否覺得有些心虛了?」
祝玉妍冷著臉道:「我只是說事實而已。」
「哦……能從陰後口中聽到事實兩個字,還真讓人覺得受寵若驚。」朱浩嘻笑道。「祝宗主還是考慮一下這件事該怎麼完結吧。自從魔門妖孽林士宏妄稱楚帝,我就在考慮以前對待魔門的魔門的時候太過縱容。你說……我現在敢不敢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