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車準備!——放!」
梁治一聲怒吼,要塞上六十餘塊巨石紛紛飛出去。躲避不及的寇匪全部連人帶馬成了肉醬。
城牆上有二十部投石車,都貼上了「魯妙子出品」的標籤,是可以同時投三塊巨石的。投石效率是普通投石車的二倍多,射程也不必單發的差。
「弩臂車準備!——放!」
看著暗夜中劃破虛空的無數黑芒,面對這一波更加恐怖的攻勢,曹應龍的聲勢一滯,床弩的恐怖殺傷力和超遠射程幾乎是所有兵種的噩夢,這其中還包括武林高手。就算是宗師級的人物,或者是橫連十三太保抑或是金剛不壞神功的極致也抗不住一鋼釬。見到了就只能憑身法躲,躲不過小命就玩兒完了。魯妙子出品的這種弩車當時曾做過測試,其發射的鋼釬有效射成近八百步,近距離連磨盤大的巨石都能粉碎!
撲哧的無數聲悶響慘叫,曹應龍回頭一看,不禁心中既發寒又滴血,自己辛苦籌建的三千騎兵已經有好幾百個倒霉的連人帶馬被鋼釬的巨力撕裂叉飛穿透完蛋了。整個場面血腥的令人膽寒。
魯妙子製造的的弩臂車城牆上一共有十架,如果不是製造工序繁瑣外加更換鋼釬太過麻煩,而且每架弩車都需要五十人操作,這個數量恐怕還要多一些。這種弩車一次可以發射十隻鋼釬形成扇面攻擊,十架弩車一起發射,就可以形成一個有效的打擊面積。
三發連弩的箭只可以在有效射程內穿透渾身重甲的騎士的身體,沒有防護的可以穿透三個,而床弩就是直線形打擊——鋼釬飛過的地方要是整齊的排著十個人,也難逃被穿透的命運。
曹應龍瞳孔一縮,舉槍高呼:「兄弟們,我們後面的三萬大軍馬上就來了,大家隨我衝進去!」
「是!」
商震看到還有一小半人尚在城外,但是曹應龍地騎兵馬上就過來了。時間緊急。商震快步掠下城牆,高聲道:「四執事帶回來的騎兵現在一律立刻放下刀槍弓箭下馬。我數三聲還未放下的,無論是誰,一律就地格殺!」
商震恨聲道:「弓箭手準備!」
「一!」
叮鈴匡啷無數聲響,剛剛衝進來還有些惶恐不安的牧場騎兵立刻有打扮遵照囑咐放下了刀槍弓箭。
「二!」
商震已經抬手,此時門口尚有許多騎兵爭先恐後的往裡面擠。看到他的動作,幾乎所有人都慌忙下馬。
此時城樓上的梁治看到越來越近的曹應龍,果斷地對下面尚未進城的騎士喊道:「還未進城的馬上回身拒敵!擋住四大寇!」
「三!——放箭!抬拒馬!關城門!」商震狠狠的揮手。商姓直系子弟立馬分頭動作,一隊關城門,一隊放拒馬,一隊對放箭。馬上僅剩地幾個人還未有什麼動作便被射成馬蜂窩。
城門上的吊橋在機括絞動的扎扎聲中緩緩升起。寬敞的護城河阻斷了後面那五百多騎兵回城地希望之路。
正是這個時候,西邊山谷的火焰沖天而起,映紅了半邊天。
曹應龍看到了大火,立馬狂笑道:「你們的商場主已經被我二弟三弟俘虜了。那裡的騎兵也全部葬身火場了。我奉勸你們馬上投降,我們是求財地,只要你們不反抗我還可以留你們一條生路!」
聽到這個消息,不知情的牧場子弟果然陷入了慌亂。
「牧場拋棄我們了!」
「兄弟們。我們拚死拚活,現在在自己人的手底下丟了性命,值得麼?」
恐慌地騎兵中突然冒出了幾個互相附和地聲音。曹應龍地騎兵就在眼前。城樓上已經開始放箭了。
「胡說!」商震鬍鬚倒豎。怒視曹應龍道:「這乃是我們事先定好的計劃,現在四大寇其他地人都已經葬身火場。現在場主和朱大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大家要相信場主和朱公子的能力,千萬不要被這賊人蠱惑!」
話音未落,「希津津!」一聲戰馬長嘶,已經升起四尺高的吊橋上忽然飛奔出一道身影,「兄弟們!我們吳家有心懷不軌之人背叛了牧場,但是我的心還是乾淨的!吳家子弟們,沒膽的就呆在原地引頸就戮有膽的隨我殺敵保衛牧場!」
吳言縱馬躍出吊橋,橫刀立馬的樣子令不少人驚訝不已。他是梁治的副手,可是連梁治都不清楚他何時有了這樣的氣概。
有了主心骨的牧場子弟紛紛朝他集結過來,已經在城樓上的箭雨阻截下開始零星的反擊。
曹應龍見事不可為,惋惜的看了一眼這高牆城樓,只好暫時揮兵後撤到射成之外,等待自己援軍的到來。騎兵不能攻城,而四大寇的步卒也沒有專門的攻城器械,今夜的圍攻
是失敗了。
吳言帶人撤進城堡,主動下馬放下刀槍肅立一邊,其餘他帶回來的人也知機的照做了。
梁治過來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去和商震以及鵬鶴二老商量了一陣,過來冷臉看了看吳兆汝、陶叔盛兩人,對站在一邊的吳兆汝帶回來的騎士以及剛才守城門的陶家子弟們下令道:「現在大家分散開些……今夜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陶、吳兩家混進了敵人的奸細,已經不適合守城了。強敵就在眼前,在場主未回來之前,我們幾個商議決定暫時收繳你們的兵器,送到校場上。如有不服,等場主回來再說!」
下面的牧場子弟們都是一陣喪氣,紛紛怨怒那些讓他們蒙羞的奸細。左右互相看著,忽然有人叫道:「大執事,這人形跡可疑!」
被指認之人馬上一掌拍向舉報他的那人,口中喊道:「胡說,你才是奸細!」
只是那一掌還未拍上,數聲弦響,那人已被射成了刺蝟。
商震怒聲道:「允許舉報,被舉報之人自動出來等我們查明身份。若有妄動,格殺勿論!」頓了頓,有補充道,「每人最多舉報三人,舉報之人與被舉報之人都要出來核對身份戶籍!」
「動手!」
人群中忽然出現這樣一個低沉暗啞的不和諧的聲音。話音一落,人群中忽然有多處產生了混亂,竟然有一百多武功高強的人左右衝突,將混亂擴大。除了開先幾人被射殺之外,人群中已經分不清敵我。
商震梁治都被氣的渾身發抖,牧場長老商鵬忽然高聲喝道:「凡是牧場自己與自己熟知之人聯合,散開!往校場散開!」說著和商鵬攜手飛撲入場,轉眼間已有數人倒斃在他們手上。
尷尬的立在一邊的吳兆汝和陶叔盛兩人均覺得煩躁不已,眼角的餘光不時看向外面。剛才曹應龍攻城之時後面已經有諾大響動,可是過了這一陣子,這響聲不見趕來,反而越來越遠去了。不知四大寇的主力到底出了什麼變故,兩人也不敢妄動。
商震回頭怒視他們,出聲道:「你們兩個,現在立刻回家好好自省,等場主回來再計較怎處罰!」
「是,是……」陶叔盛和吳兆汝一臉懊悔的在上百名牧場高手的「護送」下退走。現在時機未到,兩人也不敢蠻幹。只要沒有他們和四大寇私通的證據,最多是降職而已,總比白白掛在這裡強得多。
……
「什麼!?」
曹應龍驚怒的大吼一聲,「他們的力氣都花到女人肚皮上了嗎?兩萬人竟然擋不住三千騎兵!」
接到後面大軍的信號,曹應龍一臉的難以置信。趕過來的兩萬主力竟然被攔路殺出的三千輕騎兵給阻住,這才兩刻鐘多一點的時間,不光沒能衝破騎兵的阻截,反而步步後撤,現在已經到了發求救信號的地步。
曹應龍狠狠的罵了一聲娘,怒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隨我馬上去救援!」說著便當先翻身上馬,率領先頭回趕。
李靖收弓揮手道:「傳我命令,撤!」
「李將軍,這就撤了嗎?」旁邊一個牧場騎兵略帶不甘的看著已經露出潰散跡象的寇匪道。
李靖嚴肅的道:「曹應龍的騎兵就趕回來了,我們沒必要和他們糾纏。以牧場安危為重!」
「知道了,李將軍!」
命令傳達下去,牧場騎兵終於漸漸分散成幾路,消失在夜色之中。李靖輕歎一聲,這些牧場子弟的騎術射術不比胡人差,身體素質更好過他們,可是缺少那股拚命的狠勁和正規軍隊的紀律性。要是這些人真的交到他手裡,他能保證半年就能和突厥精兵媲美。
等曹應龍趕到的時候,李靖早已帶著牧場騎兵消失的無影無蹤。曹應龍只好咬牙收束部隊,重新鼓舞士氣,等待再次進攻牧場的機會。
突然發動襲擊的奸細大多被牧場的幾位執事和鵬鶴二老給解決了,沒想到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控制吊橋的機關和城門。其中還有些高手還破費了些手腳。
兩邊嚴陣以待的時候,濃濃夜色中忽然傳出一陣密集的馬蹄聲。曹應龍聞之色變,牧場卻歡欣鼓舞。此時已經快到黎明了,正是夜裡最黑暗的時刻。
烏雲載著朱浩飛奔,身旁是緊跟著的商秀珣,朱浩忽然說了一句:「秀珣你知道嗎……」
「什麼?」
「有些東西需要鮮血和生命才能喚醒。」
正是這時候,東方的一縷魚肚白中忽然露出了小半個紅彤彤的太陽,暖色調的晨光正映照出朱浩臉上略有些落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