轆的車輪聲漸漸慢了下來,馬車行駛在積了厚厚的一上,倒讓朱浩回想起了開那輛破2000的
掀開簾子望著眼前兵丁林立、城高牆厚的太原城,朱浩終於大大的鬆了口氣,「呼,總算是到了……」
婠婠跟著探出頭來四處看了看,望著城頭上刀劍齊出、四處巡邏的帶甲戍衛,皺眉道:「太原城的兵力調動好像太過頻繁了吧。而且……」指了指門口隱隱聚在一起的一些暗藏兵刃的各類江湖人士,「好像這個佈局可不像迎接天使的呢!」
「心虛呢,這樣會讓他們覺得比較有安全感。」朱浩輕笑一聲,整了整衣冠,從箱子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卷聖旨和一柄黃綢包裹著短劍。至於那些江湖高手,在朱浩的感應之下一個也沒有漏過,二流高手十多人,還有三位隱藏在盤查的軍士之中的一流高手,其中更是有一位使槍的高手功力以臻一流高手的極致。
「這便是聖旨?」婠婠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拉著朱浩的袖子嬌聲道:「我可不可以看一看?」
「看吧看吧,等會兒就是別人的了。」朱浩隨手把聖旨塞到婠手裡,這東西對他來說跟公文沒什麼本質的區別,又不是密封的,看一眼也不會少什麼。
婠婠看了看手裡的聖旨,又看一眼身旁一臉無所謂的朱浩,有些難以置信。聖旨代表的是天子之命,要是別人的話恐怕會像十八代的老祖宗一樣供著了,沒想到朱浩隨手就塞給她了,「算了算了,我還是不看好一些……」她只是有些好奇聖旨的內容而已,並不是一定想要現在就看,反正等會兒一樣可以聽到。私心裡喜滋滋的把這個舉動看作是在朱浩心中至少她比聖旨重要,這便夠了。
朱浩也不推諉,結果聖旨,回頭道:「你在車裡等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一下。這一路可算是被折騰的……」
「嗯,那你去吧。」
一身白底雲紋錦袍.玉冠縛發的朱浩低頭踏出馬車。腳踩在雪地上,那「吱咕、吱咕」總讓他不自覺的想起小時候在家鄉和其他夥伴們打雪仗的時光,簡單而快樂。
只是現在卻不是感慨地時候了,不知為什麼,這城門口盤查極嚴,前面許多看似達官貴人的馬車也都要仔細檢查過。
「站住,做什麼的。有沒有路引文碟?」城門口的武官攔住朱浩,指了指城門口的官府告示,又指了指朱浩腰間的寶劍和手中用絹帛包著的短劍,「還有。要進城必須把兵器交給官府保管,不准帶進去。」
朱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抖廣袖,亮出手中聖旨。「令太原大小官員與山西河東慰撫大使出來接旨!」
「給我檢查一下,前月就有人假冒天使,以致今日太原戒嚴宵禁。」城門武官目光一閃,伸手討要聖旨。而旁邊聚集在城門附近地那些暗藏兵刃的高手也隱隱包圍過來。
「唰」。雪亮的劍光一閃,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高大威猛地武官討要聖旨的手齊腕而段。鮮血噴了一地。
其餘人看到朱浩動手。默不作聲的包圍過來。那些防守城門的戍衛府兵也齊齊抽出兵刃。只待著命令。那三位一流高手在一旁掠陣,只是隱隱地鎖定朱浩。還沒有其餘的動作。
「嗤……」
憑空的數聲破空尖嘯,在周圍那些等待入城的普通百姓和達官貴人地逃散與尖叫聲中,夾雜這接連不斷的「撲通、撲通」的聲音。
冷厲地目光掃過周圍地蠢蠢欲動地眾人,朱浩高聲道:「聖旨在此,誰敢妄動以謀逆叛國罪就地正法江湖人士,「這些人暗藏兵刃,意欲刺殺天使,誰要再敢忤逆,這便是榜樣!」
周圍地士兵們同時倒抽一口涼氣,那些二流高手喉嚨上全都是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透明窟窿,死的時候都還維持著拔出兵刃的動作。
沒有妄殺一人,也沒有漏殺一人。
普通人早已退到幾丈開外,在一旁指指點點,那些士兵在朱浩的目光掃視下全都不自覺的退了退,兵器也垂了下去。
朱浩很滿意他們的表現,又指著捂著斷腕的武官,對城門士兵道:「此人褻瀆聖意,罪當處死,來人將之押下!」
「……」
這人倒是個好漢,此時已經沒有再哀嚎了,只站在一旁冷冷的看。朱浩心裡暗讚一聲,只是這樣的人卻注定是別人讚他,但是要殺他的時候朱浩絕不會手軟。
那些兵丁原來都是這武官手下的,又敬重他為人寬厚,愛戴屬下,所以此時沒有一個人願意上來。看來那隱藏在眾人中間的那三個一流高手才是真正的頭領,沒他們的發話,也沒人敢上去。
「沒人上來是嗎?好,那我便親自來點好了。」朱浩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三個隱藏於士兵之中的一流高手,「就是你們了,若是想裝作不知道的話,可以試試違抗聖旨是夷三族還是九族……」
朱浩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眾人的耳朵,這些人看向他的目光不像是看天使,倒像是看惡魔。那三位一流高手隱忍下心中怒氣,只好上前押下斷腕的武官。
這人倒是識相,臉色蒼白,斷腕處猶自鮮血淋漓,但是仍舊一聲不吭任由三人拿下。只是那名使槍高手不忍,暗中給他點穴止血。
「通知南門都尉,若是一刻鐘之後沒見到李淵來接旨,便讓他自己想想會是什麼後果。」朱浩說罷,自己便轉身背向城門。立威的手段已經夠了,只聽他說罷,立刻就有小兵上馬快步衝向城中。
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候了,黃河以北至今仍是天寒地凍的時候,遙望這銀裝素裹的世界,充斥在耳邊的煙火氣息總算是清寧了許多。
朱浩喜歡雪,大約是因為這潔白的顏色能夠淨化自己的心靈。
不遠處的馬車上,婠婠掀開簾子俏皮的對他眨了眨眼睛,分明是在稱讚他剛才的好手段。朱浩含笑點了點頭,便將目光轉到一邊去。在那些將他當作惡魔的士兵們眼中,此刻他分明是冷傲的站在那裡,斜對著太陽的他讓人覺得連陽光在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駕!駕!」
耳邊傳來一陣混亂的馬蹄聲響,正主終於到了。
一眾人手慌忙的擺齊香案,而朱浩轉頭之際,一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在眾人簇擁下上前來躬身道:「臣太原李淵恭迎聖旨!」
其身後的文武百官亦同聲道:「臣等恭迎聖旨!」
朱浩緩緩走過去,一直留意這李淵身旁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軒梧青年。這人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點漆,奕奕有神,即使是躬身候立,仍讓人覺得意態自若,一派淵停嶽峙的氣度,教人心折。
比較有領導氣質,長相比較威武但算不上多英俊,氣度不錯,但是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便城府頗深,少年老成。
這應該就是李世民了吧。至於他身旁另一位十四、五歲的俊秀英偉的少年,一看便是鋒芒畢露、桀驁不馴的樣子,武功倒是不錯,只是心性太差。
總的來說,還算將就吧。
朱浩心裡想著,如果這一次可以擺平李閥,打消他們的謀反之心,那麼以後的日子就要舒坦多了。只是他的理智很明確的告訴他,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和下一秒哈雷彗星撞地球的幾率不相上下。
朱浩心裡暗歎一聲,大步走過去,在香案前立定,直視李淵道:「你便是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李淵?」
李淵肅容答道:「正是下官。不知天使駕到,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是我立意如此,無關汝事,準備接旨吧!」朱浩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高聲道:「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李淵及文武百官接旨!」
「臣等恭迎聖意!」
李淵與周圍一眾人等紛紛屈膝跪在雪地上,聆聽聖旨。
「帝詔曰:經年兵禍,邊關匪患不絕,民生凋敝,苦累不堪,朕決議奉行息兵養民之事,以順天意。特此昭告河東,朕決議自今年始,罷免河東徭役五年,賦稅行十五抽一,若有違背而多征一厘者,斬立決!
自今年始,北地戍衛,一年一調,各地郡守不得擅自徵兵,違者殺無赦!
另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李淵經營北關,戰功顯赫,詔封其為太原留守,監督河東百官,若有違奉聖意,可代天執法,高君雅、王威副之。李淵長子建成,忠勇節義,溫厚良儉,特詔封為奮武將軍,協防北關。次子世民,才智卓絕,剛直多智,特詔封為散騎常侍,隨同天使回江都常伴聖駕……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