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鳳一劍避開徐子陵的攻勢,順勢抽身後退躍出戰圈,恨聲道:「不打啦!」
朱浩將手中的花生米丟回盤子裡,懶聲道:「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獨孤鳳被氣的牙癢癢的,打又打不過,又不能賴著不走,冷哼一聲,躍上院牆飄然而去。徐子陵好意的喊了一句:「鳳小姐路上小心些!」
寇仲又添了一句:「千萬別被人趁火打劫了!」
朱浩看著兩個配合得親密無間的徒弟,沒想到倆小子一點憐香惜玉的意識也沒有,先不動聲色的蹂躪了人家一次,現在還要踩上一腳,果然是他徒弟的作風,尤其是小陵更是表演的聲情並茂,入骨三分。
不曉得獨孤鳳回去之後會被氣成什麼樣子呢?
目送著這位令人頭痛的小煞星離去,朱浩鬆了口氣道:「趕快收拾好東西,我們先回客棧,明天就走!」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禪院中清靜許多,可是外面大街上仍然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中秋夜月,注定是人們歡慶的一夜。
回到客棧,房間中所放的東西一樣不少,桌上還擺著幾個月餅,看來這客棧老闆也是別出心裁。
寇徐兩人換下剛才打鬥中變成了乞丐裝的衣服,打來井水洗澡,一身的傷口早已癒合結痂,洗去血污又穿上新衣,頓時神清氣朗。
寇仲興致勃勃的道:「沒想到這獨孤小姐居然這麼厲害!」
朱浩不可置否的道:「你們習武才兩個多月就能聯手戰平她已經很不簡單了。這鳳小姐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以後遇到了小心一些。」
「知道了師父!」兩人同聲答道。
「好好體悟一下此戰所得,我們明天就離開大興,去江都和你們的娘相會!」
「好耶!」
兩人歡呼一聲,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上午九點多,一切收拾停當的朱浩三人退了房間,便牽著馬匹徑直往南門而去。一路上朱浩好像覺得有人在跟蹤,不動聲色的查探了一下,才搖頭苦笑。一路至明德門處,朱浩忽然回身對著遠處抱拳,而後決然而去。
不一會兒,明德門外轉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李靖看著三人四馬絕塵而去的身影,悵然若失的苦笑。紅拂移步到他身旁,輕聲道:「朱公子絕不是只會說空話的人,你何不暫時退避一段時間,若是一兩年內他仍然碌碌無為的話自然就不必歉疚了,若是相反,何不再去真心投他?」
李靖長歎一聲,默然不語。
已是夕陽西下之時,藍田縣已經再望,官道上忽然有一騎飛馳而來,馬上的卻是一位神情急切的青衫儒士。
這本不會引起朱浩多大的注意,可是這人所騎之馬忽然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差點將馬上那人摔了下去。等這青衫儒士穩住身形以後,無論如何鞭打,這馬都只在原地打轉,並不前行。
「畜生,平時待你不薄,正有急事你卻偷懶耍滑!孽畜!」
這青衫儒士三綹黑鬚迎風而動,面容俊雅。正生氣的時候卻有種凌人的氣勢,一雙眼中深沉銳利,一看就知決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
朱浩有些好奇,於是勒馬停住,細看了一下,溫聲勸道:「兄台莫急,這馬兒是傷蹄了。」
儒士低頭一看,果然這馬的左邊前蹄正滲出絲絲血跡。正急切間,又看了朱浩三人一眼,忽然大喜道:「公子可否將那匹無人乘騎的白馬賣給在下?」
朱浩還未出聲,身旁的寇仲卻道:「這匹馬乃是我娘所騎的座駕,我們是不會賣的。」
徐子陵又道:「是啊,急也不在一時,先生可先返回前面藍田縣驛站借一匹快馬再走也不遲。」
儒士見寇仲和徐子陵才十六、七歲,卻都是一副江湖人打扮,而為首的朱浩大約二十四、五,卻是一身白色長衫的文弱書生的樣子,頓時有點搞不清三人的關係,卻是急切的對朱浩道:「在下真有萬分火急之事在身,若是公子願將此馬借我,等到大興,我願奉上紋銀千兩!」
看出他們三人座下馬匹均是千里挑一的駿馬,儒士只好改買為借,若非真的是有急事在身,他也不會這樣哀求對方了。
朱浩止住寇徐兩人,微笑道:「不知閣下是……」
「在下杜如晦,大興城文士中薄有微名,事急如火,公子速速決斷!」
杜如晦!
眼前這一臉急切,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青衫儒士居然是杜如晦?房謀杜斷,歷史上李世民手下文臣之首的杜如晦,這可是青史留名的賢才啊!
朱浩毫不猶豫的下馬將自己所騎的這匹白馬讓出來,斷然道:「杜兄盡可借去,既然事急,我就不多耽擱了,杜兄速去吧!」
杜如晦看著朱浩居然讓出了自己所騎的馬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趕忙下馬牽過那匹白馬,深鞠一躬,沉聲道:「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名諱,日後杜某定當報答!」
朱浩笑道:「杜兄客氣了,既然有要事在身,還是先走吧。我想我們以後定有相見之時!到時候說不定還有需要杜兄幫忙的時候呢!」
杜如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再次施了一禮,道:「告辭!」
送走杜如晦,又騎上以前傅君婥所乘的白馬,面對寇徐兩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高深莫測的道:「這人以後可有大用,別說一匹駿馬,就算是千匹也換不得!」
寇仲不信,道:「千匹這樣駿馬可以可以籠絡多少武將的心思了,難道這一個杜如晦值得了數百武將不成?」
朱浩笑道:「要讓武將能夠安心在戰場拚殺,開疆拓土,這樣的人才就是不可或缺的,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著兩人仍然有些半信半疑的,朱浩洒然笑道:「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我們先去藍田縣城住上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