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謫仙 卷一 誤入大唐 第二十五章 六脈神劍
    「這個影子刺客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吧?」傅君婥盯著朱浩冷聲問道。

    為什麼他感覺到傅MM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呢?難道是錯覺?朱浩想了一下,斟酌著答道:「這個……應該差不多吧!只是他擅長的是刺殺隱匿,講究的是一擊必殺;弈劍術強調掌控全局、料敵先機,沒有可比性。」

    「可是你一招就把他打敗了!」傅君婥的聲音驟然提高:「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騙我很好玩兒嗎?」

    朱浩愣住了,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來著?他鬱悶的發覺自己已經跟不上傅MM的跳躍性思維了,只是她眼中好像有一些晶瑩的東西閃爍著。此刻的傅君婥在他面前顯露出從未有過的柔弱。

    他終於明白,卻更加愕然,這些不該是屬於他的。

    所以,朱浩裝作一副傻傻的樣子,摸著腦袋解釋道:「傅姑娘,你誤會我了。我也是剛才那一瞬間才能使出那功夫的。現在你若要我再用的話,肯定是只得形、不得神的。就像一位叫段譽的絕頂高手一樣,這功夫時靈時不靈的。若不是剛才生死關頭觸發玄機,我現在恐怕已經躺在這裡了……」

    傅君婥剛說完那句不該說的話時就已經後悔了,現在有一個台階下,自然不會糾纏。撇過臉,不再答話。

    寇仲卻興沖沖的問道:「先生,這個段譽是什麼人啊?」

    朱浩眨眨眼,段譽存不存在還是個問題。就算是存在,現在恐怕他爺爺的爺爺的祖宗都還沒出生吧?不過浩子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祖宗級別的忽悠高手了,於是張口就道:「這個啊,就關係到一段不為人知的武林秘辛了。話說前朝時候,嶺南有一段姓人家,勢力龐大無比。就是現在的嶺南宋閥也是遠遠不及的。這家族有一種極其厲害的家傳武學,名叫六脈神劍。可稱為當世第一的劍法!」

    傅君婥沒說話,直接一記眼鏢飛射過來。

    朱浩面不改色,遞給她一個「稍待」的眼神,繼續道:「這種劍法之所以成為六脈神劍,是因為它早已超脫了以手御劍的境界,而是以氣御劍!」

    徐子陵雙眼放光的問道:「先生,什麼叫做以氣御劍呢?」

    一旁的傅君婥亦不再使性子,轉過臉來細心傾聽著。她師父是當世第一的劍術宗師,可是同樣還停留在以手御劍的的境界。朱神仙很多關於武學的見解都曾讓她獲益良多,大半月來領悟到了許多以前不曾想過的道理,功力自然是更上一層樓了。

    現在這樣的機會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朱浩接著忽悠道:「所謂以氣御劍,即使到達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自然是以意御氣、以氣御劍。這六脈神劍就是通過手指來發出一道道犀利的劍氣而聞名。分別是右手大拇指少商劍、右手食指商陽劍、右手中指中衝劍、右手無名指關衝劍、右手小指少衝劍、左手小指少澤劍。發出的劍氣各有神廟之處,可遠可近、無堅不摧,同時又奇快無比,又擅長破人護體氣勁。所以才被稱為當世第一劍法!」

    寇仲和徐子陵初學武藝,雖然悟性絕頂,但是見識不及。只是覺得這六脈神劍優勢佔盡,自身又無缺陷,果然不愧是當世第一劍法!

    寇仲羨慕道:「這劍法要是學會了,不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嗎?」

    徐子陵也眼睛放光的說:「要是學了這劍法,自己站在那裡,只輕輕一彈指,敵人就玩兒完了。那得多帥啊!」

    已臻九玄大法第七重的傅君婥自然不會只是這麼想,如果當世真的有人會使這種劍法,別說她師父不及,恐怕三大宗師齊上也是枉然。想著想著就覺得額頭直冒冷汗。於是不甘心的問道:「難道這劍法就沒有缺點麼?」

    朱浩自然答道:「當然有啦!」

    傅君婥眼前一亮,對啊,這劍法如果好練的話,只怕這天下早沒有三大宗師了。

    只聽朱浩又說道:「這種功夫極其耗費內力的。縱然是天資卓越之輩,要想修煉此神功,沒有一百年以上的精純功力那都是想都不用想。」

    「一百年!」寇仲倒吸一口冷氣,道:「我的娘哎,就算是寧道奇也不一定練得成吧?」

    傅君婥終於放下心來,卻聽徐子陵問道:「那這位段譽前輩是這麼回事呢?」

    朱浩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還是小陵觀察入微。施展六脈神劍極耗內力。不過當世還有另一樣絕學,剛好彌補了這項缺點!那就是可以吸取別人功力為我用的絕學《北冥神功》!這段譽就是機緣巧合下得到這神功,又吸取了許多惡人的內力,以至於功力暴漲。所以才以弱冠之齡練成了這六脈神劍。只是剛剛吸來的內力斑駁不一,所以這段譽在功力未得大成之前,這六脈神劍施展起來就是時靈時不靈的。就像我剛才用小架功夫那樣!」

    三人同時點頭,寇仲有問道:「那有了這北冥神功,段家不就無敵於天下了嗎?為什麼後來還是沒有聽到段姓高人出世呢?」

    朱浩搖頭道:「這後面的事情我也是不知的。不過這北冥神功乃是武林中一位驚艷絕倫的逍遙派前輩所創。這段譽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後人不入逍遙派,他應是不會將這絕學私傳後代子孫的。」

    徐子陵讚道:「這段前輩不單是一代宗師,更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寇仲卻搖頭歎息道:「可惜這樣的絕學居然失傳了。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傅君婥不服,道:「吸取別人苦練多年的內氣,不是魔道的手段嗎?」

    朱浩輕笑一聲,道:「這逍遙派上承莊子道學,《莊子》『逍遙游』有云:『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是故逍遙派武功,以積蓄內力為第一要義。內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為我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又說『人食水谷,不過一日,盡洩諸外。我取人內力,則取一分,貯一分,不洩無盡,愈積愈厚,猶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鯤』。這可是正宗的道門至高心法。魔門的歹毒手段豈能與之相提並論!」

    聽了這些道理,寇徐都是一副若有所得,仔細推敲卻又越想越困惑。

    這些高深的道家典籍她自然聽得不明不白的,遂又好奇的問道:「你剛才使的功夫叫做小架?好難聽的名字!」

    朱浩回了一記白眼,道:「這功夫叫做太極拳,我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

    傅君婥怒視他一眼,沒好氣的轉過身去,不再理他了。一點皮毛的功夫就能一招將和她武功不相上下的高敗,那麼她苦練了近二十年的功夫不是連皮毛都算不上了?

    倒是寇徐同時逢迎道:「先生教教我們吧!」

    「唉……」朱浩故意歎口氣,道:「我也想教你們啊,可是我當初學這功夫的時候,傳功之人特意叮囑過,這功夫是不能外傳的。這本是他們家的家傳武學,叫做『楊式太極拳』,在我們那裡可是創下了赫赫威名的,習者不下千萬。我這小架功夫雖然只是其中一部分,卻是連楊門的嫡系門徒都不一定能學到。我當時沒心沒肝的就學了,可是也答應過不能傳給外人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又豈是食言而肥之人?」

    寇徐頓時失望無語了。

    忽然寇仲眼珠一轉,想出了個自認為絕妙的注意,於是拉著徐子陵道:「先生的師父說的是不傳外人,可沒有說過不能傳給自己人吧?」

    朱浩馬上意會,似笑非笑的道:「好你個寇小鬼,連我的主意也敢打了!就你那點兒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麼?」

    寇徐對望一眼,同時下拜道:「孩兒見過義父!」

    朱浩斷然回道:「不收,你們也別求我,更別說我不收你們,你們就不起來的話,這次我可是鐵石心腸的!」然後看也不看兩人,逕直轉過身去,靜靜的看著紅彤彤的朝陽。

    兩人如同被噎著一般,剛想說的話全都被堵了回去,沮喪的對視一眼,就這樣雙眼無神的跌坐在地上。

    剛剛賭氣的傅君婥卻忍不住了,對著兩個兒子,恨鐵不成鋼的斥道:「你們兩個就這麼沒出息麼?好好練我教你們的武藝,以你們的資質外加長生訣的功效,數年內成就必不下於我。何必再去求人,怎就忘記了平日教你們的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寇徐,面面相覷,終究是少年心性,見到新奇武學自然是想學學看的。兩人幡然醒悟,頓時誠懇的低頭道:「娘,孩兒知錯了!」

    傅君婥歎氣,將寇仲和徐子陵拉起來。溫和的看著兩人道:「知錯就好了。定是娘上輩子欠了你們的,卻要我這輩子來還……」

    寇徐都失去雙親多年了,此刻再次感受到這種親密無間的母愛,只覺心中升起百般感慨、千種情思。心裡酸酸的,又甜甜的。自然而然的投入他們的娘的懷抱,淚珠兒不由自主的就掉下來了。

    傅君婥也順勢將兩人抱住,輕輕拍著他們的肩背。不知不覺間,三個人心靈的距離又拉近了許多。兩人均覺得,恐怕就算是父母在世,也是比不過娘的關愛的……

    幽幽的輕歎一聲,背負著歷史來到這個世上本就是一種錯誤,假如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個小說家虛構出來的幻境,這些人,所有人,包括現在的他自身,到底算是什麼呢?

    字裡行間的一個名字。

    一段虛構的事跡。

    一群不該存在的人。

    當他親身體驗到這個世界真實的存在時,知道兩個世界之間成了兩條互相糾纏的長線,既有大部分的交集,也有許多的迥異。

    這裡似乎是一個與原來世界全不相同,兩者之間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當自己往來與兩個世界之間的時候,它們之間的那些聯繫還會存在嗎?

    眼前的三個人是真的,目下的自己也是真的。

    這山是真的,這水也是真的。

    這天空、這大地、這樹木蟲草都是真的!

    所以,何必在意一部小說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想通了一切的朱浩首次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開始融入這個世界。不再是冷眼旁觀、不再是自暴自棄、不再是漫無目的的遊蕩,亦不再輕賤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開懷大笑,指著越爬越高的太陽大笑:「他們都不一樣,你還是不是一樣的?」

    ……

    「先生又在胡言亂語了?」徐子陵望向朱神仙的目光充滿憐憫,像看著某只迷途的羔羊。

    「第一次見先生這樣敞開胸懷的大笑呢!看來是有什麼大喜事吧?」寇仲猜測道。

    傅君婥故作不屑的撇撇嘴,輕叱道:「瘋子!」可惜嘴角的一抹迷人的笑意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想法。

    寇仲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徐子陵,然後挑眉看向對著朝陽光輝的朱浩。

    徐子陵會意,兩人同時大步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朱浩的身畔,齊聲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人的笑聲和在一起,似乎暗合這某種奇怪的規律,聽著絲毫不覺得混亂難辨。身後的傅君婥就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三個人的笑聲已經影響到了她的情緒。就像那天早上一般。

    不同的是,上次是濃郁的悲傷迷惘,這一次卻是積極的開朗向上。

    既然是這樣,何必壓抑這自己的本來呢?

    所以傅君婥也笑了。

    一開始聲音很低。她那極有磁性的女音聽起來極悅耳,如同大提琴的伴奏一般,卻讓整個笑聲更加嵌合圓轉。後來漸漸高昂,卻有顯示出一種不同的韻味。

    天地在前,長江傍右。

    雲開霧散,光明遍灑。

    四個人的笑聲越傳越遠,連四周的白鷺都齊齊飛出水岸,在天空翩然飛舞著,不時引吭高歌。使這奇異的笑聲更加自然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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