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然驚醒的朱浩早已汗濕重衫,顧不得許多,一下字跳起來,匆忙穿上衣服,就去敲隔壁寇徐和傅君婥房間的門。
「小陵、小仲、傅姑娘快起來!」朱浩急聲喚道。
傅君婥最先提劍衝出來,戒備的望向四周,問道:「有人來了麼?」
朱浩點點頭,也顧不得解釋許多,直接道:「是巴陵幫的。敵人勢大,我們還是走為上計!」
這時候寇徐也出來了,兩人手裡都還抱著個木箱,寇仲哭喪著臉道:「裡面還有一千兩金子哩!難道就丟了麼?」
朱浩沒好氣的道:「金子重要還是性命重要?說不定這些金子等會兒都要丟掉!」
寇徐兩人臉上更加絕望了。
傅君婥問道:「我們怎麼走?」
朱浩帶著三人,邊走邊道:「船尾還有幾隻救急用的小船,正適合我們用!我們小聲些,不要驚動其他人。」
當時徐子陵吩咐他們說喜歡清靜,是以這艘船上的人並不多,實際目的當然是怕露了馬腳。現下卻成了不驚動鄱陽會幫眾的大好機會。
徐子陵忍不住問道:「這些人畢竟幫了我們的忙,難道真的就不幫他們一下嗎?」
朱浩冷笑道:「你當他們心懷好意嗎?還不是互相利用而已!天下之所以大亂,還不是因為這些居心叵測的人興風作浪!既然如此,我們何必管他們死活?」
除了對於親近的人之外,傅君婥對於漢人的死活自然是毫不在意的,所以對於示不示警都無所謂。寇仲對於人口販子的巴陵幫和魔門走狗的鄱陽會自然是毫無好感可言的,只是徐子陵一向軟心腸,見不得這麼多的人因為他們的原因而喪命。
突然他眼睛一亮,道:「我們何不在上小舟以後對他們示警?這樣兩家會打得更起勁一些,自然不會是一邊倒的局面了,反倒會成生死冤家,豈不更好嗎?」
朱浩一想,覺得也對,於是道:「既然這樣,我們就來加把火好了!」
……
坐在小船上回望火勢愈來愈強的樓船,朱浩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摻雜著遠處船上傳來的大呼聲,鄱陽會的「保鏢」們總算是全部清醒過來了。但是更大的危機只在三四里之外,下一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成為這片江面上的無辜冤魂?
……
「大當家,已經要到了,可是那邊人聲鼎沸的,似乎是在救火。你怎麼看?」宇文成都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對旁邊的巴陵幫大當家、「煙桿」陸抗手問道。
陸抗手點點頭,咂一口眼,默然一陣,才道:「他們應該是猜不到我們會今晚行動的,而且剛才兄弟們傳來的消息說那邊並沒有什麼埋伏,我想可能是意外吧!」
宇文成都皺著眉頭,他不喜歡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但是這次是勢在必得的,現在他身後的這些實力同樣足夠扼殺一切變數了。遂道:「既然這樣,我還是照原計劃行事吧!」
大霧已經無法再掩蓋戰船的影子,陸抗手慢條斯理的將煙槍頭裡的煙灰抖出來,然後收好,才悠閒地下令道:「降帆,點燈,投石車、床弩預備!弓箭手上火箭!」
聲音不大,帶著特有的嘶啞和低沉,但是卻清晰的在眾人耳邊響起。
而鄱陽會這邊,同樣已經反應過來,緊張的開始人員調度。幸好因為失火的願意,幫眾盡皆清醒過來,眾人有序的到達自己的位置,準備即將到來的惡戰。
一時間,江面上***通明。
「投石車,放!」
一時間,磨盤大的局勢帶著呼呼風聲,劃出一道道模糊的弧線,奏起奪命的樂章。同時有數十名身著海蛟皮水靠、手持鋒利鑿子的水鬼順著船舷的繩索悄悄潛入水中。
對面的鄱陽會大船上忽然傳出一聲怒喝:「何方鼠輩,連我鄱陽會的主意也敢大!」
巴陵幫眾人都覺得耳邊想起了一聲炸雷一般,許多功力低微的人都面色一白,被這一聲喝的頹然後退,更有甚者立時倒地不起,耳根滲血,深色委頓。縱使是功力高強如宇文成都這樣的人都覺得胸中一陣翻騰。
兩人駭然對望一眼,陸抗手驚道:「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高明的人物!」
宇文成都默然,本來預計中很簡單的事情,現在卻兩度出現變數。宇文成都捏緊拳頭,望著對面的船隻,眼中寒芒畢露,冷聲道:「如此更留不得他們!」此時他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威懾,四周的幫眾頓時覺得周圍的溫度似乎驟降了許多,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鄱陽會林士宏確實有本事,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初時損失甚大,可短時見內便組織起了有效的反擊,船隻很快便分散開來。
一時間,巨石、弩箭、火箭你來我往,慘叫聲、喊殺聲混成一片,好不熱鬧!
雙方很快靠近,不到半刻鐘便開始了登舷戰。
只見雙方大艦還距離十餘丈,宇文化及船上便有數名手持鉤索的好手運力將手中鉤索拋出,「咻咻」聲不斷,大多已經掛到對面鄱陽會的船上。接著就有人踏著繩索大喝著飛奔而去,除了少數人被射中掉進滾滾長江,大多都成功的登上了對方的大船。
鄱陽會樓船上,八名巴陵幫高手甫一登船,還未有什麼動作,便以更開的速度悶哼著倒飛回去,八人脖子上皆有一條細長的血痕。
船頭現出一人,一手持寶劍、一手持銅蕭,儒服雲履,清秀俊雅,風姿卓立。只是現在卻是一臉怒容的喝道:「藏頭露尾的鼠輩,既然有膽犯我鄱陽會,還沒有膽量報上名來嗎?!」
五牙大艦上的宇文成都和陸抗手再次面帶驚容,只看此人剛才出手之時動作迅捷輕鬆,定是還有餘力,但剛才派過去的那些人盡皆是幫中高手,宇文成都自問自己絕不可能一瞬間便輕易奪取八人性命!由此可見此人功力之高強,遠在他之上!
可是從不曾聽說過鄱陽會除了林士宏外,何時出了如此不凡的人物!而且看起來此人不過二十七八,這一身功力卻是如此駭人!
終於是正式的接舷了,巴陵幫眾人迅速搭好木板,源源不斷的趕到對面眾船隻上。
一邊人多勢眾,一邊兵精將強,頓時鬥了個旗鼓相當,不是有人慘叫著掉落進茫茫大江之中餵魚。只是那艘樓船上巴陵幫吃了大虧。
那左手銅蕭、右手利劍之人隻身站在船頭上,凡是遇到他的人,不管武功多高強,皆擋不住他一招,一個照面就丟了性命。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頓時成了嗜血的魔刃。
此人即使是含恨出擊,但一樣予人風度翩翩的感覺,儒服上不沾半點鮮血,在這殺聲震天的地方給人一種極不和諧之感。而且此人輕功了得,見哪處船上稍顯頹勢,便飛身過去,幾劍便能挽回戰局。
陸抗手再也忍受不住了,這些皆是幫眾的精英,每個均花了不少心血培養,可都是他的心頭肉啊!哪裡想到一下就損失了這麼多。
他怒容滿面的望向旁邊的宇文成都,冷哼道:「此子欺我太甚!不殺他誓難消我心頭只恨!」
宇文成都亦點頭道:「只是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我們還是聯手破敵吧!」
陸抗手知道他是給自己台階下,感激的望了他一眼,道:「多謝大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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