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人既痛且愛的《長生訣》啊!
朱浩感慨了一句,突然記起了今天早上清醒過後那種難以形容的變化——根本不用眼睛去看,數十丈內的一事一物均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並且聽到清晨某片樹葉上一滴晶瑩的露珠滑落到地上的全過程。
就像靈魂離體漂浮到了半空中一樣,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青石上盤坐的自己的身影,亦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種不可遏制的傷感壓抑。
靈魂直接的感受著這天地間無窮的奧妙,這個方圓數十丈的小天地同樣以一種玄奧的規則運行著,時刻轉動、生生不息。讓人感覺如同探索整個宇宙的奧秘一般,原本覺得自己很明白,待去深入探究時卻越來越覺得它深奧難懂,自己原來的認識也完全被顛覆。真個天地變得似真似幻。
腦海裡不經意的記起佛教經典認知的三個境界:
山是山,水是水;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最後真正明白,方知道返本歸源,山還是山,水還是水。
宇宙的奧妙,天地的奧妙,人體的奧妙,是否也如同這樣的真理呢?
腦中靈光一閃,再仔細的看這個小天地時,似乎一切都清晰了。
靈識再次清醒的時候,卻聽耳邊一聲清叱,靈魂瞬時間便回到了體內,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好像有一個道人,一手持拂塵,一手托金印立於雲端,五綹長鬚隨風輕揚,仙風道骨。溫和的看著他,眼睛裡閃過一絲讚許……
現在能這麼快就從傅MM的魅力中解脫出來,應該也是這種能力的作用了!
…………
九江城東門處。
因為林士宏和操師乞的起義,許多大戶人家和難民皆湧向九江城托庇,當朱浩一行四人到達城門口時,已經是未時三刻,也即是下午1:45分左右。
此時朱浩一身青色廣袖儒服,戴著一頂玄色文士帽,背上背著一個小竹簍,裡面儘是些書籍。臉上也貼著三綹長鬚,面色稍微圖黑了一些,一副落魄書生的打扮。
他身旁的傅君婥也換了一身打扮。那一身招牌似的白衣竹笠已經換了下來,穿著猶帶著幾個補丁的灰色衣服,還用一條長襟蒙住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來,不時的瞪他一眼。她原本身量高挑,現在故意佝僂著脊背,步履蹣跚的跟在他身畔。
後面的寇徐輟在兩人身後,寇仲的臉和外露的皮膚皆被塗的黝黑發亮,臉上還有幾個瘡疤,肩上扛著一個大木箱子,一副呆呆傻傻的苦力樣子。
而他身邊的徐子陵就神氣多了,一身明亮的華服,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手中還把玩這一柄精巧的折扇,哪有當初落魄的差點沿街乞討的狼狽樣?分明是一副貴公子的。只是不時的看著寇仲偷笑一兩下。
終於到了城門,門口的士兵例行檢查的問道:「那裡人士?有無路引?」
朱浩恭敬的答道:「這位軍爺,我家本是豫章的書香門第,原本家中少有家資,只是在下資質平庸,屢試不第。現又傳言鄱陽叛軍即將大舉進攻豫章,吾才帶著一家人到此處親戚避難來了。只是家產遭小人窺伺,路上遺失許多,這些小錢不成敬意,就當請官大哥去喝個茶。」然後從懷中取出兩塊碎銀子遞過去。
那守門的官兵立刻眉開眼笑,說話也客氣了許多:「好、好、好。旁邊是尊夫人吧!可否取下面巾來檢查一下?上面宇文大人正全力追查幾個逃犯,我們也是例行公事而已。」然後指了指身旁的幾幅畫影圖形。上面正有寇徐傅三人,還有標著名字的林士宏和操師乞。
朱浩立即答道:「配合官府是應該的,只是賤內原本身體孱弱,逃難之時又染上了怪疾。只怕官大哥難堪……」
那官兵揮手道:「沒關係,只看一下就可以了。」
朱浩無奈,只好對傅君婥使個眼色。
傅君婥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輕輕揭下面紗的一角,露出下面瘡疤密佈面容枯槁的臉來,沙啞這聲音道:「賤妾不待見人,還請官大哥原諒則個……」
那官兵輕吸了一口氣,勉強笑道:「沒關係、沒關係。」然後順口問道:「後面兩個呢?」
朱浩趕忙答道:「一個是犬子,還有一個是僱用的挑夫。」
官民初看了一下,不似上面的人,遂道:「好了,那麼可以進去了!」
……
城裡的一家福來客棧,恢復原來裝扮的傅君婥狠狠的盯著朱浩,朱浩假笑道:「嘿嘿,傅姑娘,你不是自己說的要學偽裝的麼?再說也是活學活用、事急從權嘛!」
傅君婥冷聲道:「我現在後悔了!不對,是當時就後悔了!你看你當是盡弄的些什麼東西?樹葉、泥土、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夠往我臉上塗,噁心死了!」
寇仲深有同感,酸裡酸氣的道:「就是啊,我自己都人不出我自己來了。朱先生偏心,把我和娘弄成醜八怪,卻把陵少弄的風度翩翩的。」
朱浩細心就是道:「我這是因人而異啊!先說寇小子你吧!」望著寇仲,接著說道:「你本身就生的威猛有型,練習長生訣後更加的出類拔萃了。如果把你扮成翩翩公子就會顯得不倫不類的,教人一眼就看出不妥來。只有依照你的本身特質,加以修飾,強調一部分、掩飾一部分,自然就讓人難以察覺了。」
寇仲才聽他讚揚自己,心裡歡喜的緊,哪還計較這些小節。
擺平了一個,朱浩又面向徐子陵,道:「在說陵小子吧。或許你們一起很久,沒發覺一些細微的變化。而這些細微的變化累計起來,就成了翻天覆地的劇變了。就像陵小子,我最初見到你們兩個的時候,還是倆乳臭未乾的混小子,半分氣度也無,更別說什麼飄逸瀟灑了話了。不過自你們修煉九玄大法和長生訣以來,簡直是一天一個樣子,現在的陵小子確實變得極有資本了。不信的話哪天到大街上你對哪個少女笑一笑,說不定可以把別人迷的神魂顛倒呢!」
聽他這樣的評價,徐子陵赧然笑了笑,小聲道:「我就一小混混,那有先生是的這麼好……」
朱浩笑笑,正容道:「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有信心,沒有信心何能成大事?其實拋開經驗不說,你們的武功已經達到江湖上三流高手的境界了。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寇徐驚呼一聲,道:「不可能吧!?」然後同時望向傅君婥。
傅君婥含笑點了點頭,看他們得意忘形的樣子,立即寒聲道:「雖是如此,可是如果和三流高手對陣,你們半分贏的希望也沒有!」
兩人猶如頭頂被潑了一盆冷水般,同時訝聲道:「為什麼,娘?」
「經驗!」朱浩替她答道:「其實兩方對陣,經驗是很重要的。武功高強但經驗不足者很容易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而這些錯誤是很有可能致命的。所以對戰經驗豐富的人通常可以戰勝明顯武功比自己高明的敵人,正是這個道理。」
旁邊的傅君婥深有同感,點頭道:「這也是我初入中原的時候四處照人挑戰的原因。」
兩人對視一眼,寇仲問道:「那就是說我們也一樣要四處找人比試武功來積累經驗咯?」
朱浩眨眨眼,神秘的笑道:「何必這麼麻煩,只要我們離開的時候隨便放點風聲,恐怕你們以後多的是比試的目標呢!」
真是個好建議,不過寇徐均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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