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正文 第八百四十五章 黯然末路
    和越南方面達成秘密協議後,康寧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就受到了丹睿主席的接見。

    「你來看看,這些都是外交部遞呈上來的邀請我出訪的函件。」丹睿讓女秘書交給康寧厚厚一疊文件,然後道:「有一個現象很可笑,他們在鄭重邀請我的同時,還寫上了你的名字,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康寧笑著道:「他們不是衝著我,而是想著我手裡拽著的那些救命的藥。」說到這裡,他拿起文件翻閱起來,仔細看完後才又說道:「這次我們東盟國家倒是空前的統一,新加坡、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等國都發出了邀請,言之鑿鑿的,好像我們不去就是看不起他們似的,看來還必須得去。要不,我就陪你老走一趟吧?」

    丹睿擺了擺手:「我老了,做事糊里糊塗的,許多才說出口的話轉眼就忘記了,不想再瞎折騰了……他們既然是衝著你來的,還是由你去應付那些傢伙吧。快到年底了,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很多,我想靜下來好好想想。」一段時間不見,丹睿又顯得衰老了許多,臉上疲色盡現,皺紋也多了不少。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第一次在康寧面前露出了軟弱的一面。

    康寧關切地道:「主席……」

    丹睿道:「別做出這種小兒女的姿態,人生老病死是正常的,我活這把年紀也知足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如今政局穩定,政府團結高效,軍隊也前所未有的強大,民眾自尊自信,變化可真大啊……」

    康寧非常驚訝,再次出聲:「主席……」

    丹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裡滿是鼓勵:「你聽我把話說完。像以往爆發這麼大的疫情,我們國內早就大亂了。但現在局勢平穩,人民的生活並沒有受太大影響,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啊!我們緬甸在國際上的地位提升了很多,美國和歐洲那些大國,對我們都表現得很尊敬,雖然這其中有他們得向我們求取藥物和疫苗的原因。但你的個人魅力也不容小視,還有我們地近鄰印度和泰國表面上也服服帖帖的,不敢再在邊界問題上過多做文章,可見時代真的不同了……」

    康寧恭敬地道:「我不敢貪功,這一切都是主席你領導有方!」

    丹睿仰頭歎息了一聲:「哎,要是我再年輕個三十歲有多好,這樣就可以一直與你共事,領導緬甸前進了。S不過現在也好,我可以躲躲懶。在一旁看著你如何把我們的國家建設好,讓人民徹底擺脫貧困……真的挺好的……」

    說完,他又拍了看康寧地肩膀。渾然沒有發現康寧此刻的背心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回到家地時候。康寧還一陣後怕。他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搶眼了。功高震主是每一個人臣都需要注意地問題。丹睿那番話。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另有所指?

    康寧心情還未完全寧靜下來。艾美又告訴了他一個震撼性地消息:琅勃拉邦。徐家偉遞交了辭呈。請求允許他功成身退。回到香港去頤養天年。

    越南榮市海濱地那棟法式建築裡。強作鎮定地徐子良送走了新任榮市市長後。終於控制止不住劫後餘生地狂喜。大聲吼叫起來。吼出壓抑已久地幾聲。他地心情略微鬆弛。上到二樓坐在沙發上無聲地哭泣起來。

    終於自由了。不容易啊!

    徐子良知道自己這次能獲准離開越南絕非易事。他猜測一定是自己父親利用原有關係。在越南高層為自己奔走才換來今天地這個結果。結束讓自己心驚膽跳地被軟禁處境。想到自己父親年逾五旬鬢角已白。卻為了自己地事情腆著老臉四處求人。徐子良心裡就感到萬分愧疚和沮喪。同時也充滿了怨恨——要不是康寧幾次三番地壞了他地好事。此時他地成就絕對不會在香港商界混得風生水起地范淮東之下。

    徐子良之所以看不起自己地妹夫范淮東。並非是范淮東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他地事情。而是徐子良堅定地認為:要不是有康寧和自己父親在背後一次次地頂力支持。無比信任地付出一筆筆巨資給范淮東打江山。天賦平平長相普通地范淮東絕對不會有今天地顯赫成就。決對不能踏入世界華人名流這個炫目地圈子裡。最多也就是在香港苦苦支撐那個不入法眼地公司。頂天了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營營苟苟地億萬富翁。

    因此,極度自負的徐子良更是感到不公和怨恨,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無恥的背叛和出賣,忘記了自己創業之初曾經得到過康寧多少無私的支持和百倍的信任,此時他的心態已經極度扭曲,把一切都怪罪到康寧和自己軟弱的父親頭上。shudao.net首發書.道//

    「徐總,機票已經辦好了,中午十二點四十分飛河內,這是聯程票,你只需要在河內機場簽票即可轉乘下午四點飛香港地班機。」

    中等偏瘦、長相斯文的集團事務部經理夏偉聰把機票遞上,善意地提醒道:「徐總,這是本周內河內飛香港的唯一一班飛機,還是在緬甸和老撾恢復對越南的藥品供應,疫情得到初步控制以後剛剛開通的,千萬別延誤了……」

    徐子良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接過機票看了看,然後不滿地打斷了夏偉聰的話:「你怎麼不親自送我去河內轉機?是不是看到我灰溜溜離開,你心裡很滿意,是吧?哼……就憑你這點兒水平,我離開了你也混不到哪兒去。」

    夏偉聰眉頭一皺,隨即壓下胸中的怒火,恭敬地解釋:「請徐總別誤會!偉聰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自從徐總到任以來,我自認為自己兢兢業業沒有犯任何錯誤,在徐總遇到麻煩的這一個月時間裡,我和中層地弟兄們沒有一刻停止過自己地工作,否則咱們的企業集團決對不能保持今天地正常運轉,甚至還有可能會被由越南政府在背後支持縱容的越南人搶劫破壞,因此我本人可以毫無愧疚地說。我和絕大多數一線弟兄們對得起集團,對得起徐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徐子良沒有想到這個平時唯唯諾諾只知道埋頭辦事的下屬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一番不卑不亢地話來,剛想要發怒,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尷尬處境,好不容易抑制心中的憤怒。側眼看著站立眼前的夏偉聰,嘲諷地道:

    「哈哈!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當然清楚你對得起這個由我父親一手創建的集團,也對得你的良心,但是你說對得起我,那就免談了……你摸著自己地胸口說,你都為我做了些什麼,在我落難的時候幫到我什麼了,在我的別墅被人包圍破壞的時候,又在做什麼……哼哼。你這個無恥的勢利眼,在我倒霉的時候,我沒有從你眼裡感到一絲一毫應有的尊重和恭敬。相反,我卻看到了一個小人得志、落井下石的可悲嘴臉,呸!臨走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成王敗寇嘛,反正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不過……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吧,眼前這個所謂地企業還能存在多久還不知道呢,這個時候就露出自己真實的嘴臉來,未免高興得太早了點兒吧。哈哈……」

    好脾氣的夏偉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地厭惡,深深地吸了口氣,毫不怯懦地盯著徐家偉的眼睛,義正言辭地說道:

    「徐總,這是我最後一聲這麼稱呼你了,既然到現在你仍然不體諒集團的善意和寬容大度,那今天我就拼著被處分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所說的集團並不是你想像中的琅勃拉邦集團,而是有著八萬軍隊控制的緬甸、老撾數百億產業的緬東集團,我所說的徐總並不是你。而是我們所有弟兄們共同尊重的元老、你地父親徐家偉大哥,至於你,根本就得不到弟兄們的尊敬,甚至得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同情,因為你的人品實在是令人唾棄!實話告訴你吧,這次要不是康總念及徐家一脈,力排眾議阻止了弟兄們的行動,你徐子良早就橫屍多時了,哪裡還容得你在這兒滿嘴噴糞?你別自己很聰明。以為拿著錢逃到美國或者別的地方就龍歸大海了?做夢吧你!只要想要你這條小命。你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對待叛徒。對待我們的敵人,弟兄們從來不會手軟……」

    「你這個混蛋,給我住

    徐子良勃然大怒,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夏偉聰的鼻子罵道:「你居然敢威脅我?就憑你這個小人也敢威脅我?笑話!我知道自己虎落平陽,但今天我還是得對你提出個善意的忠告:別以為你會從我離職中獲得什麼好處,更別以為自己從此得勢了,你一個小小地打工仔真的能翻天不成?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徐子良會回來的,我徐家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軟弱無能,整個集團光我父親所佔有的股份就足以再建立兩個這樣的越南企業集團,知道嗎?醒醒吧!這裡的一切是我的,就算現在不是,早晚也都是我的,跑都跑不掉!你記住自己今天所說地話吧,千萬別讓我回來地時候再見到你。」

    夏偉聰似笑非笑,用充滿憐憫的目光看著他:「既然是這樣,我再告訴你一條最新地消息吧,康總和幾位老總再三挽留不下,終於在前天同意了徐家偉總裁的辭呈,冷鋒大哥順利接任。徐家偉總裁已經於昨天飛回香港安度晚年去了,康總慷慨地把他在集團的所有股份全轉成范總經營的香港公司的股份了,並任命他為香港公司的監事會主席,從今以後,你們徐家與琅勃拉邦和此刻的越南企業集團再也沒有半點兒關係了。弟兄們都很惋惜,集團的靈魂人物、德高望重的徐大哥勤勤懇懇一輩子,到頭來卻離開我們這個集體黯然離去,全都是因為你這個不孝逆子,全都是為了讓集團老總們留下你的這條爛命,可惜啊!你到現在還如此執迷不悟,還希冀著報仇雪恨……既然話說開了,我不妨再告訴你,要是沒有康總的一系列安排,以不惜得罪中國和越南政府為代價,你將會使得自己父親的數億美元投資化為烏有,數百名弟兄將會受你連累而斷送大好前程,還好,康總力挽狂瀾挽救了你,終於逼迫越南政府做出了大幅度的讓步,可是你還……我見過許多自私狂妄的人,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自私狂妄的,算了,不說了,你這個人不值得我說這麼多,好自為之吧。」

    看到徐子良面如死灰地癱坐在那裡,夏偉聰搖了搖頭,壓低聲調:「你快走吧,從老撾秘密趕來的特勤處弟兄們已經在暗中保護你一個多月了,此刻他們就在樓下的車裡等你,保證你離開越南前的人身安全。另外,康總已經通知緬甸駐越使館武官和二秘在河內機場等你了,他們將會為你辦理一切離開越南的手續。唉……咱們康總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從走出洋樓的那一刻起,直到順利飛抵香港,萬念俱灰的徐子良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半個月後,弄明白了其中一切的徐子良給父母留下張紙條,便從家中悄悄出走,此後無論康寧通過多少的關係、動用多少人馬都無法再找到他。

    五年後,徐家偉夫人接到一位日本女子打來的電話,徐家偉、范淮東等人立刻飛赴日本北海道,在海邊一個小鎮小酒吧裡看到了被肝癌和毒品折磨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徐子良——簡陋的小酒吧是徐子良傾盡所有開設的,也是他這麼多年來賴以生存的生活來源。

    老淚縱橫的徐家偉回來時帶回一個年僅三歲的小男孩,這是徐子良在日本與一位妓女生下的孩子,也是徐子良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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