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特區政府駐首都辦事處坐落在仰光市中心偏西方向,東面可遙望仰光大金塔,西面則是波光粼粼奔騰不息的仰光河,南面距離人民議會堂和主席府只有十五分鐘左右的步行距離。
這塊綠樹掩映、鳥語花香的兩千多平方米土地,還是在康寧部協助政府軍取得緬南邊境戰爭大捷時丹睿慷慨撥給的,如今已經成為了第四特區的一個重要分支機構。三層樓高的英式建築後方是一座幽靜的庭院,一棟兩層高擁有二十四間客房的尖頂招待所位於花園的右側,左側的三棟仿英式小洋樓則是特區高級將領專用的落腳點,其中位於二十餘米高菩提樹下的三號樓是康寧的住處。自從擔任政府副總理常駐仰光之後,康寧就一直住在此地,再也不用到特區政府旗下五星級的金色海岸賓館拋頭露面了。
康寧剛剛從車中鑽出來,朦朧的光線下看到二號樓陽台上的梁山正與一位高挑的女子面對面地低聲交談,隱隱傳來的笑聲顯示兩人相處非常愉快。康寧感到有些奇怪,心想梁山的夫人在緬東任職,根本就無法離開工作崗位到仰光來,自從打下緬東根據地之後,這傢伙也從未傳出過什麼緋聞,現在怎麼會與一個陌生的女人在三更半夜獨處一隅還聊得如此開心?這中間有什麼秘密不成?
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五十分了,康寧連忙叫過身後的侍衛小段,低聲問道:「山哥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我此前沒有見到過?」
小段嘿嘿一笑,擠眉弄眼地道:「昨天中午山叔到仰光的時候,這女的就一直跟在他身邊,我聽衛隊的弟兄們說,山叔和那女的昨晚去金色海岸泡吧去了,兩人拼酒竟然不分上下,那女的對山叔能用手指甲打開啤酒瓶、閉上眼睛飛鏢次次扎上十環驚為天人,聽說在酒吧裡山叔連贏了四個老外五千多美元。跟著他的那女人當場就給山叔獻吻擁抱,看著山叔地眼裡全是星星。昨天夜裡回來之後,那女的就沒有回招待所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進入山叔的二號樓過夜了。」
康寧聽了大駭,連忙吩咐一旁低頭暗笑的艾美先回屋去休息,轉向小段低聲感慨:「這這……奶奶的。這傢伙也不是省油地燈啊!哎,你嘮叨了個半天,還沒有告訴我那女的是何方神聖呢?」
「不就是那個被美國佬開槍打傷左臂的丹麥美女記者瑪麗嗎?山哥的侍衛長小糜悄悄地告訴我,瑪麗知道山哥為她輸血後感動不已,一見到山叔就尋機膩在他身邊,一來二往地就熟悉了。我估計那洋婆子早就做好以身相許的打算了,嘿嘿……」小段的表情有點兒怪。康寧瞪了小段一眼:「別給我胡說八道,你劉師伯昨晚剛從緬東飛過來,此前不是一直和你山叔住在一塊兒嗎?你山叔嘴巴牛逼哄哄的。來真格的恐怕見不得身邊有人打攪吧?」
小段壓低聲音嗤嗤一笑,眉飛色舞地道:「師傅,這個你可就不懂了。山叔他可比你想的開放多了!今天上午我碰到劉師伯出來晨練,他跟我推手時非常惱火,好幾次都差點兒被我擊中,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於是我就問他為什麼精神不好,師伯說山叔和那女地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激動時大喊大叫就像殺豬似的,搞得師伯一夜都睡不著,一氣之下自己搬到招待所去開了個房間睡……那女的真猛啊!吊著一隻胳膊。居然還這麼厲害……」
「真是士別三日,不得不刮目相看啊……」
康寧笑著搖了搖頭,腦子一轉,低聲吩咐道:「去!把你劉師叔叫過來,就說我在你山叔那裡請他喝上一杯,順便談談正事,否則我明天忙起來,他又要等上一天了。」
「明白!」
康寧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向二號樓。
陽台上地梁山眼尖。見到康寧後連忙打招呼:「來得正好!我等你一天都沒個影……稍等一下。我現在就下去給你開門。」
梁山轉身不知道和瑪麗嘀咕些什麼。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下樓把門打開。看到康寧身邊滿臉壞笑地劉毅不由吃了一驚。轉眼間臉上變成了燦爛地笑容:
「好!來得好。省得我還費工夫派人去叫你呢。哈哈……上樓去。咱們哥幾個好好喝上兩杯。哈哈……哎呀——這個瑪麗非常地熱情。一直求我替她說情採訪你們兩個。聽說你們要來。她高興壞了。」
「去去去。沒老子什麼事吧?你這傢伙睜眼說瞎話也不怕牙疼。你知道我要來?不就是傍上個洋婆子嗎?值得在我們面前人五人六地炫耀?」劉毅撇撇嘴。毫不客氣地挖苦。
容光煥發一臉得色地梁山毫不在意。領著康寧很快上樓來到了陽台。這時瑪麗已經拿出三瓶人頭馬和一小盤冰塊擺在了精緻地矮桌上。幾樣熱帶水果和一碟開心果點綴其間。在朦朧地燈光下。倒也顯出幾分溫馨浪漫。
劉毅禮貌地向瑪麗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籐椅上,撿起一粒開心果剝開後扔進了嘴裡,突然看到瑪麗面前一束漂亮的嫣紅月季花,盯住看了好久,這才抬起頭斜望梁山,似笑非笑地說道:「怪不得,晚飯時我看見招待所門前地花圃就像是被馬踏過似的,原來是遇到採花賊了!哈哈!不錯嘛,終於初解風情知道送花給你那婆娘了!哈哈……」
康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耿直善良心思敏慧的瑪麗卻一頭霧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轉向嘿嘿傻笑的梁山,不解地問道:「山,我有這麼老嗎?」
梁山有些迷惘地問道:「咦,誰說你老了?」
「雖然沒有直接說我,但是我卻能感覺得到。」瑪麗顯得有些不快,情急之下漢語也不怎麼靈光了:「這位劉少校說……你送花給你的婆和娘,可此刻你身邊只有我一個女的……是的。是說你送花給我,但怎麼會說的是你的……什麼……婆和娘呢?這難道不是非常差勁地話嗎?」
梁山嚇了一跳,連忙解釋:「對對……不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不是什麼你認為的差勁地話……呃——怎麼對你說呢?你應該這樣理解,恰恰相反,你聽我告訴你啊……這婆字嘛。是個尊稱,意思是令人尊敬的長輩,也就是像你媽媽那種值得我們尊敬的人,這你肯定明白。這娘字就是母親的意思對吧?我們通常也把自己母親叫做娘,這你也應該知道,也是一種非常尊重的稱呼,這兩個字加在一起就是雙倍的尊重……劉毅地意思是說,你是我最尊重地人,彼此很親近。不然不會用這兩個字……你聽懂了嗎?」
瑪麗聽了大喜,在梁山地紅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連連點頭:「我明白了。漢語真是無比奇妙啊……山,我願意做你的婆娘!好嗎?」
劉毅聽得呆在了那裡,怎麼也弄不明白「雙倍地尊敬」是怎麼給梁山這基巴想出來的?
康寧放下酒瓶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看到瑪麗疑惑的表情,生怕一個不好壞了國際友人的好心情,連忙收起笑容,稍微平順氣息後轉移話題:「瑪麗,你的手臂感覺好點兒了嗎?」
「謝謝你。將軍!好多了,你看——」瑪麗美麗地藍眼睛眨了眨,抬起手轉動兩下:「我在大學時練的是短跑,曾經平過丹麥全國青年競標賽記錄,呵呵!將軍,能夠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與你和劉少校這樣地英勇軍人在一起,非常幸運!」
康寧禮貌地給瑪麗斟上酒,梁山出完口粗氣,狠狠地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劉毅。拿過酒瓶一邊倒酒一邊問道:「阿寧,和段正榮談得怎麼樣了?」
「很有收穫……內地將會給我們追加五億人民幣的食品和日常藥品援助,並表示會足額支付五千箱疫苗的資金,以便我們能夠保持藥品生產的順利進行。至於貸款的事情也談妥了,只等明天諾拉敏將軍到北京和吳議副總理簽署協議即可。」康寧對表示感謝的瑪麗微微一笑,為自己也倒上一杯。
四人舉杯示意齊齊乾杯,梁山一飲而盡後不無感慨地說道:「危難面前見真情啊!還是家裡人疼我們,不過,這五千箱疫苗可是個大數目。每箱五百支每支九十美元出頭的成本。粗粗一算就是個兩億多美元啊!怪不得藥品生意這麼多人干,這中間的利潤實在太……」說到這裡似乎發現說錯了什麼。梁山自我解嘲地搖了搖頭,然後放下酒杯。
劉毅收起嘻嘻哈哈地態度,嚴肅地對待:「這點兒錢根本就不算什麼,如今哪怕有錢也沒地方買去,美國人不是更有錢嗎?別看他們表面上毫不在乎似乎滿懷自信,其實背地裡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活蹦亂跳了,否則他們幹嘛不直接找上阿寧的家門,而是通過隱晦的外交渠道懇求我們幫助購買?我估計,他們已經知道徹底得罪阿寧這個有仇必報的小祖宗了!」
「行了,這話就不說了。」
康寧的話讓已有所感的梁山和正想慷慨其詞的劉毅意識到了瑪麗的存在,康寧向劉毅問道:「什麼時候回去?」
劉毅給每個人都倒上一點酒,有些黯然地道:「後天,我率所有地三個分隊回去,這一去估計一時半會兒難見面了……來,哥們感謝兩位兄弟!」
三個男人輕輕碰杯一乾而盡,梁山頗為懷念地看著劉毅,轉入屋裡很快拿出一支限量版的將官配槍:「沒什麼送你的,這槍是出自我們兵工廠老毛子名家之手的極品,你們的九毫米子彈通用。」
劉毅接過槍愛惜地撫摸著,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戀人,那專注而溫存的神態,讓瑪麗看得差點醉了。劉毅把槍放進精緻的松綠色特製槍套裡順手插進腰間,舉起杯與梁山又是一碰。
康寧禮貌地舉起杯向瑪麗致意:「瑪麗,你的意思梁山將軍已經轉告我了,放心吧!你是個了不起地姑娘,是個稱職地新聞記者,你對緬甸人民的拳拳愛心令人感動,對自己祖國地誠摯情感令人欽佩!我已經讓秘書聯繫你們的大使了,將會在五月五日那天給你們秘密將五萬人份的藥品和疫苗送到老撾的琅勃拉邦,你們再派人從老撾空運回丹麥去吧,這樣就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了,藥品款項支付延後進行也沒問題,否則很容易引起外交上不必要的誤會。對不起了,瑪麗,目前也只能擠出這麼多藥品,再需要的話必須得等到兩周之後才能安排,希望這些藥品能對友好的丹麥人民有所幫助。」
瑪麗感激地站了起來:「將軍……感謝你!」
「坐下吧,瑪麗,你是我們的好朋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夜已深了,我還得和這位帥氣的少校商量些公務,先行告辭了!如果有其他要求請別客氣,隨時都可以向我們的梁山將軍提出。」
康寧站起來禮貌道別,劉毅也知趣地跟隨離開,一起回康寧的家補酒去了。
陽台上,瑪麗緊緊依偎在梁山的肩頭,望著康寧和劉毅消失在三號樓的門廊裡,瑪麗對梁山感激地說道:「山,你們都是誠摯坦率的朋友,認識你和康將軍是我的榮幸,我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到緬甸來,要是重複一次,我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梁山緊緊摟住她略微顫抖的腰肢,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瑪麗,你……我……你後悔和我上床嗎?」
「不!一點兒也不後悔,相反,讓我沉醉和迷戀。」
瑪麗單手摟著梁山的脖子,久久地親吻完畢低訴起來:「抱我進去好嗎?我喜歡你的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