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秀麗的日月潭,位於台灣南投縣的中部,亦稱龍湖,青山環繞,湖水清碧,是高山族人神聖的居住地,現在已經建成了現代化的旅遊休閒中心。
「涵碧樓」是日月潭著名的賓館,站在三面向潭、四面凌空的陽台上,欣賞日月潭的山光嵐影,朝暉夕陽,著實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鄭怡與柳逸青遙指湖邊遊船上玩得不亦樂乎的眾多演藝界朋友,低聲談笑。沐浴夕陽餘暉的康寧則坐在陽台盡頭的欄杆上,將衛星手機貼在耳邊上平靜地傾聽,說出「可以」兩字之後,便收起了手機,信步走到鄭怡和柳逸青身邊,倚著欄杆,對金色霞光下的日月潭粼粼波濤,讚不絕口。
與此同時,數千里之外的印度洋海岸上,兩個皮膚曬得黝黑的精壯漢子盤腿坐在高大的椰子樹下,對照地上攤開的海圖,竊竊私語。
一位頭上留著長髮、高鼻深目的漢子略作計算後,低聲說道:「波哥,我們這裡距離科科島海域總里程約為五百二十海里,以我們的改裝船二十八節的速度來計算,幾乎需要航行二十個小時左右,途中還得不走冤枉路才行。」
「放心,航線不會有太大偏差的,咱們船上的兩套衛星定位設備都非常的先進,行進中還可以隨時與大本營方面保持聯繫,共同修正航向,改裝的兩台柴油機和螺旋槳都是全新的,根據一周來的試航,效果非常的好,完全能夠達到我們的計劃要求。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氣象問題,這需要大本營方面幫助。」
體形偏瘦的漢子撓了撓整齊的寸頭,細長地雙眼一張一閉間閃爍著攝人的精光,修長的眉毛顯得頗為秀氣,再配上挺直的鼻子和緊閉的薄唇。整個人顯得穩健而又充滿活力。此人名叫孫伏波,原本是戰略局局長傅玉鳴地戰友和特種部隊得力的幹將,今年才剛滿三十歲,當年炸毀曼德勒北面的水庫水淹政府軍、為特區聯軍獲得戰略主動就是他的傑作。
陳濤(就是小六)和他的弟兄們從國內亡命緬甸,接受了一個月的軍事特訓之後。便轉道緬甸西海岸地實兌港,繼續在五名特派教官嚴格的督導下,展開了海上特種訓練。
為了保障第四特區在實兌的龐大利益,必須有一支強大的保衛力量才行,並且從長遠利益來看,更需要有一支完全屬於自己的海上力量。但在此之前。由於第四特區與緬甸中央政府和緬甸海軍之間存在地複雜地關係,還有泰國和美國人在一旁窺視,只能暫時組建一支隱蔽而又強大的海上特種作戰部隊,利用浩淼寬闊的孟加拉灣,作為自己的訓練場地。盡快熟悉這一海域的島礁、環流和氣候等海情。
為此。陳樸等人從全軍秘密抽調了一百名水性好地精兵強將,與陳濤的九個老弟兄一起組建了「潛龍特種大隊」,破格授予陳濤少校軍銜和大隊長一職,並讓積功升至上校的孫伏波擔任大隊的首任政委。
孫伏波作為教官小組中的軍銜最高者,自然而然地也就擔任了陳濤大隊的訓練主官。在與陳濤朝夕相處地兩個月時間裡,相互間結下了極為深厚地情誼。
陳濤非常尊敬這位性格溫厚、技能超群的老大哥,孫伏波也很欣賞這位水性卓絕、性格堅毅地小老弟,兩人在一起幾乎無話不談,相處無間。更為難得的是,孫伏波沉穩的性格和豐富的作戰經驗。正是初入軍旅的陳濤所缺少的。而陳濤高超的航海技術和對船舶機械的精通,又恰好彌補了孫伏波的不足。知人善用的陳樸和穆臻幾乎同時決定將兩人揉合在一起,共同出任新成立的「潛龍特種大隊」的首任長官。
兩人於三小時前接到了大本營的行動命令。作為「潛龍特種大隊」成立以來的首個任務,兩人興奮之餘,也顯得頗為緊張,興奮的是經過兩個月的苦練,終於有了一顯身手的機會,緊張的是沒想到任務來得這麼快,按照原定計劃,應該還有三個月的特訓尚未展開,整個大隊一百一十二名官兵之間尚需磨合,在如此匆忙之下執行作戰任務,難度非常的大。
孫伏波手托著下巴,遙望西面緩緩沉入海面的通紅夕陽,思索了許久,最後長吁了一口氣,直起身子扔給陳濤一支特製的「軍刀」香煙,點上火用力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霧:「小六,這次只能派出一個分隊出去執行任務,你心裡有何打算?」
「嗯,讓周駿帶著他的二分隊去吧。相對而言,二分隊的爆破技術掌握得最好,而且裡面幾個老油子都是老鳥,由他們去給咱們大隊開張,我放心一些。」陳濤低聲回答完,便站了起來,順手拍掉了屁股上沾著的細沙。
孫伏波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實戰演練的時候二分隊最賣力,每次成績都列各分隊第一,這也算是對他們長期以來的表現一個褒獎吧。現在我們就著手準備,一小時後等特種炸彈送過來我們就立即出發,你宣佈命令時依舊說是實戰訓練吧,一來是不給二分隊的戰士背上思想包袱,再則也讓其他分隊的人能夠安心訓練——對了,留下的弟兄們讓副隊長黃漢乾帶領繼續訓練吧。」
「行!就這樣辦!」
繁星點點,深灰色的「敏多號」改裝漁船,勻速地行駛在黑黝黝的印度洋海面上。漁船中部的甲板上,靜靜地躺著二十八名身穿工裝的特戰隊員,船尾兩名荷槍實彈的弟兄,忠實地擔任著警戒任務。駕駛艙中的三位弟兄,各盡其責,分別擔任著駕駛、雷達觀察和通訊重任。陳濤和孫伏波坐在駕駛艙操作台後的一排矮凳上,面對矮桌上的電腦顯示屏,一遍又一遍地辨認目標船隻的外形特徵和三維圖案的建造結構,對攻擊點進行選擇和反覆論證。
這次行動爆破的目標船隻就是徐子良旗下「遠東海運」所屬的五萬噸油輪「海上花號」。這艘產自韓國地油輪,已經有了十七年的船齡,註冊地為巴拿馬。去年剛剛完成的大修讓這艘巨輪再次充滿了活力,數月來一直順利地往來於沙特阿拉伯與台灣之間。「潛龍特種大隊」接到的任務是盡可能地炸沉這艘巨輪,最低要求也要促使「海上花號」遭受重創,無法航行,進而在股市上給予徐子良迎頭痛擊。
由於「懲戒計劃」的順利實施。司徒兄弟已經開始在股市上對深陷負面消息影響地徐子良旗下的企業展開攻擊,三天前就進入股市興風作浪。在徐子良的兩個上市企業股票狂跌到發行值邊沿時,悄悄地吸納收購,同時散佈謠言宣稱:徐子良在大陸進行的巨額房地產投資已被政策性套牢,數月內眾多地產項目的建設與銷售將無法啟動;並在一些小報的財經報道上暗示走投無路地徐子良正在大舉借債,以期穩定股票行情;新加坡政府相關部門正在準備對徐子良的企業進行嚴密的審查……
這些紛紛揚揚的利空言論。再配合著名財經學者李鳴謙對徐子良企業的批評,立刻引發了持股者地大舉拋售,負責計劃實施地司徒逸輕鬆地從另外兩家主要股東手中吃下了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並繼續在股市中大量吸收散戶拋售的股份,短短三天時間就在略高於股票發行價三點五新元的基礎上。擁有了徐子良「遠東海運」股票的百分之二十一、「南洋醫療」股票地百分之三十六。
徐子良在接到助手的急報當天。剛剛攜帶女友梅麗趕到上海,對李鳴謙無緣無故的攻擊言論感到非常不解和氣憤,當即打電話給新加坡,要求李鳴謙對此做出解釋,誰知李鳴謙根本就不鳥年輕氣盛的徐子良。徐子良氣憤之餘。對接踵而至的攻擊手段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繼續趕赴蘇州,參加一個重要工程項目地簽約慶典,出席上流社會舉行地派對。
第二天下午,隨著股市的恐慌性拋盤,兩個助手和西門子合夥人一個接一個將告急電話打入了徐子良地手機。他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深知自己已經處在一個相當不利的境地,當天晚上立刻辭別了大陸的合作夥伴。乘坐次日上午的班機飛回到新加坡。等徐子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兩個企業的股票價格已經跌倒幾乎崩潰的邊沿。
明知企業遭受攻擊的徐子良怎麼也找不到攻擊的對手,遍尋眾多朋友詢問之後,仍然是一頭霧水。同時,三個主要持股人全都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口吻,並歉意地告訴徐子良,為了避免遭受更大的損失,他們手中持有的股票已經悉數拋掉。這個時候,激憤焦慮的徐子良才想起父親的反覆告誡,立刻給琅勃拉邦打去了求救電話。身在老撾、密切關注事態發展的徐家偉對這一現狀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吩咐徐子良無論如何也要先行穩定股票價格,並建議徐子良如實地向康寧匯報情況,求得康寧的原諒以便從范淮東那裡拆借資金前來救市,否則很可能導致破產清算的結局。
可惜,徐子良並沒有如徐家偉所說的那樣給康寧打電話,而是迅速撥通了范淮東的手機,大倒苦水,請求資金上的援助。早已接到康寧電話招呼的范淮東此刻已經到了雲南昆明,對徐子良的求救連聲抱歉,解釋說半月前已經將公司擁有的五十億港元拆借給了盧靜的「華盈集團」,用於緬甸幾個礦業的投資項目,並苦口婆心地勸誡徐子良即刻飛到台北去,向康寧說清楚,目前也只有康寧有能力對他伸出援救之手。
直到這時,徐子良才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但向康寧低頭認錯他又不甘心,因此只能狠下心來再次飛回上海,希望將手中兩個即將獲得收益的項目股權轉到曾大少手裡,請求曾大少能提前支付本金,自己那份即將獲得的巨額利潤希望曾大少能給一半即可。
原本慷慨大方的曾大少敏感地意識到了其中存在的蹊蹺,當初他拉攏財大氣粗的徐子良進來合夥,本就用心不良,一來為了給自己那些在政府部門當官的兄弟拉政績,二來是當時曾大少的資金確實出現了問題,但到如今早已擺平了所有的問題,並在當官的弟兄們的幫助下,從各大銀行獲得了數以百億的貸款,根本就不再把徐子良放在眼裡,唯一讓曾大少感興趣的就是徐子良的十幾億美元的資產。
曾大少聞言吩咐徐子良稍等,立刻通過各種手段,查詢到了徐子良的窘境,隨後再招來垂頭喪氣的徐子良,不緊不慢地搖頭哀歎,訴說自己資金上的困難和目前無法撤資的難處,等到徐子良急得快哭起來,他才同意徐子良按原值抽回數月前投入的五億美元,並諄諄叮囑徐子良說剩下的七億美元剛剛變成地塊,要是抽走的話太划不來了,建議徐子良到別處想想辦法,渡過難關。
心急如火的徐子良拿到五億美元,立刻返回新加坡,開始了與暗中窺視的司徒逸在股市上展開激烈博弈。
就在徐子良付出近四億資本「打敗」對手,滿以為能托高股價,讓投資者重拾信心之際,根本就沒想到一個更大的災難隨即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