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旗下的陰影
    午十點,心煩意亂的黃永謙獨自徘徊於孟光邊防營中康寧的成功逃遁,讓連日來夜不成寐的黃永謙無比的懊惱。他實在想不到,康寧帶著一個堪稱累贅的女人,竟然能夠如此迅速地穿越黑龍山,而且還能得到不明勢力的快速接應,讓針對康寧進入老撾境內人地生疏的狀況而特意制定的所有圍堵的計劃全部落了空。

    讓黃永謙感到問題嚴重的是,接應康寧的人馬裝備之好、反應速度之快,都遠遠地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而且到目前為止,依然弄不清這些接應者來自何方,這讓黃永謙深感焦慮和沉重。

    越南內務部在老撾的每一個省市都潛伏著不少情報人員,國家十年來對整個老撾各階層的分化和控制從未間斷過,直到現在,特工隊員除了不能穿著越南軍隊的服裝在老撾橫行之外,一般的秘密行動,老撾人大多是裝著沒看見。

    按理說兩日來三批人馬拉網式的搜索,應該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康寧和叛徒艾美,但最後的結果,不得不讓黃永謙反思近年來內務部工作的得失。

    近年來,老撾國內的國家民族勢力逐漸抬頭,對越外交的擔憂、顧忌與委曲求全的態度,也逐漸轉變為堅守獨立自主原則下的友好協商與和平對話。這一切,幾乎全是源於幾年來老撾與南面的泰國和北面的古老大國開展了步步深入的交往與協作。在老撾獲得道義支持的同時,也獲得了啟動經濟發展所必須的資金、工農業技術和貿易援助,甚至連軍事援助之後,老撾地軍隊也出現了一系列變化。

    與此同時。勇氣倍增的老領導層,明裡暗裡地加強了自己的軍隊建設和內部整肅,軍隊和政府中一批中上層親越派陸續被架空或調離職務。有計劃地從國防、內部建設、情報以及積極地對外關係發展中入手,一步步地掙脫了越南的桎梏。

    面對這樣的變化,越南高層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是本國糟糕的政治經濟環境與美國等西方列強要求開放市場、租界海港以及動不動就挑眉豎眼的人權指責等等重重壓力,使得資金嚴重匱乏、觀念突變的越南顧此失彼,精疲力竭,幾乎把主要力量都放在了如何穩定本國的局勢之上。

    特別是可惡的美國佬,在發起所謂「打擊全球恐怖勢力」戰爭的同時,也沒忘記給予越南沉重的壓力。把西貢、港等南方幾個主要城市搞得是烏煙瘴氣,大批信仰西方民主地越南知識分子和富裕商人,在西方勢力的滲透和鼓動下,蠢蠢欲動,不時通過這樣那樣的蠱惑方式要求參政議政。改革時弊。

    這群被民主思想腐蝕著魔的文人,一改以往溫順懦弱的常態,對政府地種種施政綱領指手畫腳。發洩不滿。政府忍無可忍稍微鎮壓,就會引來知識界和商界的怨言和哀嚎,緊隨著而來的就是國際社會地一片責難和列強在政治經濟上的打壓威脅,這一切對越南政府形成了強大的壓力和牽制,也使得現政府對老撾、柬埔寨這兩個實際上的「僕從國」,已經失去了控制,讓其日漸坐大。如今再想恢復到原先的水平,顯然難以做到了。

    黃永謙從這次追捕康寧的行動中看到,逐漸強硬起來的老撾政府,不但不提供原本應有的協助。反而派出大批情報人員,緊緊地跟隨在越南特工人員身後監視和拍攝取證,第二天就用謹慎的外交辭令。向越南駐老大使表示不滿,並嚴肅地要求越南政府停止一切「傷害老撾國家主權和民族感情」的行動。黃永謙知道恐怕從此以後。自己內務部地情治機構在老撾的日子將會江河日下,最後走向沒落了。

    來來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的黃永謙,突然停下了腳步,深深歎了口氣,注視自己腳尖前面地陰影,緩緩抬頭望向高高旗桿上的國旗,突然記起了一件重要地事情,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北方。

    整個上午,越南廣寧省芒街與中國廣西東興接壤的北侖河兩岸,被嚴密地封鎖了起來,連接兩國通關口的寬闊大橋,靜靜地橫臥在清澈的綠波之上,熾熱的太陽正在向天空正中央緩緩漂移,緩緩增強的東南風,將大橋南北邊關上的紅色旗幟吹得獵獵作響。

    上午十點三十分,從大橋兩端各走出一隊赤手空拳,只束著武裝帶的邊防軍官。

    兩隊人馬精神抖擻地邁開標準的正步,走到大橋中心線前停止了腳步,相互敬禮後,低聲協商了片刻,兩隊人馬便自動地散開,肅立在中心線兩側,面向各自國土的方向靜靜等候。

    三十秒過去,從南北兩頭的關口,同時開出兩輛中型巴士。

    中方的豪華中巴,懸掛著邊防武警部隊的牌照,越方的綠色巴士,則掛著越南邊防軍的牌照。巴士在中間線前一米緩緩停下,從兩輛車上各自走下十餘名赤手空拳的官兵,雙方主管軍官面無表情地交換了文件,便各自返回,耐心地等待接下來的人員交換。

    最先從越方巴士上走下來的,是一位頭髮花白,身穿發白夾克的六旬老者,他扶著車門,激動地遙望邊關上飄揚的五星紅旗,滿是皺紋的雙眼,畜滿了晶瑩的淚花。

    在老人走過中心線的那一刻,中方所有官兵全都抬起手,向老人敬出個標準的軍禮。隨後,兩個身穿尉官服裝的女軍官,立刻一左一右將老人攙扶上己方的巴士。

    相對於中方的熱烈,另一側就沒有如此的莊重和熱情了,每一個下車的人,都在一個軍官的陪伴下,匆匆地登上了己方的車輛。

    第四個走下車的阿英明顯瘦了一圈,不知何時,她秀媚動人地眼角。竟然出現了尾尾皺紋,蒼白的臉上,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澤。身姿和腳步也沒有了往日地從容,只有望向國旗的雙眼中,不停地流淌著的淚水,讓人感覺到此刻她心中複雜的情感。

    一個女軍官挽著阿英的手,小心地將她扶上巴士,隨後靜靜地坐在她身邊,抬頭目視前方,一動也不動。

    十五分鐘後,雙方交換完簽字的文本,兩輛巴士隨即在己方軍人的護送下。緩緩退下橋面。

    從橋上中心線向北望去,中方的巴士緩

    在驗證大廳後面的大樹下,十幾位軍隊醫務人員和身報官員們,立即湧到車門前,熱烈地迎接每一個下車地戰友。

    大巴旁邊。整齊地停放著一排救護車和小轎車,每一個返回的人員,還沒下車就看到一張張焦慮而又充滿敬意的臉龐。

    很快。所有人都得到了及時而又熱情地接引,五分鐘不到,所有車輛就在警備車的護送下,迅速駛出邊關向北而去。

    界河南面,氣氛則非常壓抑,越方的大巴緩緩駛入關口後方地軍營,車上的五人絡繹走下巴士,越南內務部的十幾名官員,板著臉,將每一個人分別領進不同地轎車。不一會兒就駛出軍營,開進了國土腹地。

    阿英所乘的小轎車,是最後一個出發的。

    讓阿英感到意外的是。身邊兩個和顏悅色的熟悉戰友,並沒有將自己直接送往河內。而是駛向自己懷念已久的海灘別墅。下車後,兩人用充滿奇異的目光看著阿英,吩咐她好好上樓洗澡更衣,領導等會兒要找她談話。

    霧氣蒸騰的浴室裡,阿英輕輕擦去鏡子上的水汽,仔細端詳自己潔白的身段。

    由於三個月地單獨羈押,雖然期間並沒有嚴厲的審訊和逼供,但阿英的心理和生理依舊深感疲憊。每日她都在沉重地思想壓力中度過,對家人的思念,和對前途地深深憂慮,讓她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她輕輕撫摸自己隱隱現出皺紋的秀美脖子,還有略微下垂的潔白**,玲瓏的腰身,以及漆黑叢中的一點紅,幽幽歎息了一聲,再次走到了「嘩嘩」的水流下。

    擦乾水漬,換上自己舒適的休閒便裝,阿英坐在梳妝台前,用電吹風慢慢吹乾滿頭長髮,用一個紫色彩圈束成馬尾裝,最後呆呆地看著梳妝台上的銀色小像框:

    照片中,一個瀟灑的高大背影站在黝黑的礁石上,雙手抽起彎彎的釣竿,在天水一色的霞光中,顯得那麼地優雅從容,而又充滿活力。

    這張照片是半年前阿英偷偷拍下的,她趁康寧全神釣魚的時候,留下了這張精美的照片,在她心裡,只要時常能看一眼這個令她魂牽夢縈的背影,就會感到安逸與滿足。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阿英心裡一震,連忙放下相框,急匆匆地站了起來,前去開門。見到來人是五十二歲的內務部副部長兼政治局局長裴永毅時,顯得十分驚訝和慌張。

    阿英原本以為會是第一局二處和三處的領導來找自己談話問詢,沒想到竟然是高高在上的裴副部長親自到來,讓阿英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裴永毅和四個一臉嚴肅的手下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先後走到窗前沙發上坐下,拿出錄音機和筆記本之後,示意阿英在對面的床沿上坐下,仔細地詢問阿英相關事情的經過。

    三個小時過去了,疲憊的阿英緊張地注視著緩緩站起的裴永毅。由始至終不芶言笑的裴永毅,對容顏依舊嫵媚美麗的阿英微微一笑:「謝謝你,你為國家和民族做出了巨大貢獻,黨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阿英內疚地搖了搖頭,剛要表示自己的失職,就看到裴永毅已經大步離開,他打開房門出去,便隨手將門帶上了。

    阿英將驚訝的目光轉回時,看到沙發上四個戰友臉上的淫笑,還有眼裡不懷好意的目光,立刻理解了裴永毅臨走前留下那句話的意思,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一樣,頹然倒在了地上。

    四個身強體壯的內務部特工,貪婪地舔著嘴唇,一步步走向面如死灰的阿英。

    癱倒在厚厚地毯上的阿英慘然一笑,對站在自己身邊寬衣解帶,露出醜陋下體的四個特工悲聲懇求道:「戰友們,我能理解組織上的決定,但我懇求大家看在我多年來勤奮工作的份兒上,看著這麼多年來同事的份上,求大家給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一點微小的要求好嗎?之後大家想怎麼樣都行,我都能理解你們。」

    圍在阿英四周的四個男人聞聲一頓,其中一位已經脫得赤身**的中年人對阿英笑著道:「不愧是四局最出名的美女火鳳凰啊!這個時候竟然還能這麼鎮定自若,真是了不起!好!你說吧,看在我對你父親素懷敬意的份上,可以滿足你最後的一個要求。」

    阿英緩緩站了起來,從梳妝台上拿起相框,端詳片刻對中年人說道:「我要上一趟廁所……讓我和我照片中的男人告別一下,好嗎?只要一分鐘……我開著門,你們可以看著的。」

    四個男人相互看了一下,最後中年人不耐煩地說道:「都要上路了還這麼麻煩?好吧,我陪你進去。」

    失魂落魄的阿英,流著眼淚走進了浴室,赤身**的中年人緊緊跟在她身後,還不斷地伸手撫摸她碩大的**。

    阿英不為所動,把相框輕輕放在大鏡子前的大理石檯面上,伏在冰冷的檯面,默默地流淚哭泣,最後脫開中年人的手,傷心欲絕地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中年人手裡失去豐盈**的充實感,不由恨恨地瞪了阿英一眼,剛要彎下身體抓住阿英的後領提起她,卻看到阿英晃動的長髮間隙中出現了一支小巧的勃朗寧手槍,顯然是剛從大理石台下抽出來的。

    中年人大驚之下,企圖撲向阿英,然而為時已晚。

    「呯——」的一聲槍響,帶起一片鮮艷的血花,阿英一頭載倒在地上,側身一滾,右太陽穴上的血洞中鮮血噴湧……

    她那發青的嘴唇已被咬破,漸漸失去光澤的雙眼裡,流露出無盡的幽憤與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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