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四面楚歌
康寧很快冷靜下來,蹲在牆角,對眼前的突發情況認真他認為在目前情況下絕對不能主動出擊,唯一的辦法是放棄自己的目的小心潛伏,待警方離去之後再作打算。
夜裡十一點半,從樓下回到四樓大廳裡坐下的陳俊華十分失望,熱鬧的夜總會裡秩序井然,二樓和三樓所有的包廂均無異狀,很顯然康寧沒有像程寬等人預料的那樣前來尋仇。
陳俊華剛點上支煙,一身便裝的韋曉陽來到他跟前,沉著臉低聲說道:「老陳,估計今晚沒什麼事了,在你家周圍潛伏的小組剛才匯報也沒有發現什麼,我估計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要是臨晨兩點再沒什麼異常,我打算就讓弟兄們撤了。」
陳俊華遞給他一支中華煙,幫他點上火後感歎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剛才老程打來電話,要求咱們無論如何要耐心等下去。他說今天不行明天繼續,我估計他們幾個已經拿定主意了,沒辦法,咱們只能照辦。」
韋曉陽在陳俊華身邊坐下,吸了幾口煙問道:「你覺得那傢伙會不會來?」
「難說,據我所知,那傢伙絕對不能按常理來分析,受過高等教育武功又高,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看看他接連逃過咱們的數次圍捕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陳俊華歎了口氣,十分擔心地繼續說道:「這樣的人非常可怕,老程他們的話很有道理,此人絕對是豁出去了,為了給他大哥張劍寒的老婆報仇,估計他整個人已經快瘋了。結合近期發生的事情來看,此人絕對心狠手辣,而且還有槍在身十分危險。說實話,這樣的人實在令人頭疼,如果咱們這次搞不死他,估計很多人都寢食難安啊!」
韋曉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聽一大隊的人私下議論。就連張大隊長也對自己這個師弟的武功和心計頭疼不已。你也知道張大隊長在我之前當了一年特警隊的頭,而且是咱們局裡公認的第一狠人。連他都自愧不如地人可想而知有多麼牛逼!想想也怪,為什麼你偏偏得罪他了?這人身份可不一般啊,我聽說為了這事軍區方面都發火了,幾次開會軍區的領導都沒有好臉色看。上面地人又是解釋又是請客,人家就是不給面子,搞不好上面比咱們更頭痛!」
陳俊華煩躁地扔掉煙頭:「誰***知道這傢伙的來歷啊?這事絕不能怪我,要不是大少當初一意孤行。我***哪兒有這樣的煩心事?如今可好了,可賓這麼牛逼的人物都死無全屍,留下這些破事讓我扛著,害得老子如今連睡覺都得睜只眼睛!早知這樣老子***寧願脫掉這身衣服也不願觸這霉頭!」
韋曉陽眼中地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笑了笑安慰幾句,就下去巡查了,留下陳俊華一個人坐在大廳裡生悶氣。
坐了一會兒,煩躁的陳俊華放下手中的礦泉水瓶,站起來向衛生間走去。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康寧猶豫了,他很想乘此機會除去陳俊華。但一想到下手之後可能引發的後果,就不得不一忍再忍。
略作考慮,康寧拿定主意,他要和警察們耗下去,看最後誰能堅持,只要自己不被發現,哪怕潛伏在此地十天八天,最終都能收拾掉陳俊華。而且此地有吃有喝還更安全。比四處透風的爛尾樓好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深夜兩點,絕大部分的客人都走了,一無所獲的警察們極為失望。
陳俊華與韋曉陽和分局的一位副局長商量片刻,決定特警隊先撤,回頭再作打算,自己和分局的人留下來等一下。如果家裡那邊沒有什麼異常再走不遲。
暗處地康寧密切注視著眼前的一切,見韋曉陽和陳俊華兩人道別後搖著頭走下樓梯,康寧心中暗喜,於是拿定主意尋機行動。
二十多分鐘過去,分局那位副局長接完個電話也走下樓梯,只剩陳俊華一人心事重重地坐在大廳沙發上沉思。
見此機會,康寧毫不猶豫地輕輕打開財務室的房門,墊手墊腳向背對自己的陳俊華緩緩靠近。
然而,康寧還是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再次打火點煙的陳俊華晃眼發現。前方牆壁上的鏡子裡有個人在偷偷摸摸地接近自己,震驚之下陳俊華手中的打火機掉到地上,他隨即冷靜下來,伸出左手裝著彎腰撿起火機,右手悄悄從腰間拔出手槍,猛然回頭用槍指住康寧,看清五米之外康寧地相貌之後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大驚失色的康寧一個側撲避過子彈,兩聲槍響過後,翻滾之中的康寧迅速掏出手槍憑感覺還擊,「呯」的一槍將皮沙發靠背打得翻起巴掌大的一片。
率先發難的陳俊華見一擊不中早就伏在地上,驚慌失措地滾向樓梯口,伏在地板上的康寧見此情況立刻貼緊地面,透過沙發底座地空隙略微觀察,瞄準翻滾到樓梯口的陳俊華連。
槍響過後,陳俊華慘叫一聲翻下台階,康寧迅速站起疾步趕去,他看不到陳俊華死去決不罷休。
然而迅速趕來的警察在樓梯拐角對著康寧一陣亂射,寡不敵眾的康寧在槍響之前已迅速後仰,連續兩個後滾翻避過七八顆子彈的襲擊,一躍而起隨即倉惶奔向廁所鑽出窗子,翻上五樓陽台瘋狂逃遁。
槍聲劃破寧靜的夜空,四面的警笛聲接連響起,夜總會內外全都是高聲叫喊迅速奔跑的警察,走到半道的特警隊的五輛車,在分局留守人員地呼叫下猛然調頭衝向事發方向。
警方指揮中心一片忙碌,緊急的呼叫與命令接連發出,正在連夜開會的沈鐵堅和魏明忠等人跑下辦公樓,迅速登車趕赴現場,而此刻一馬當先的張劍寒早已駕車呼嘯而去,整個城市頃刻之間被此起彼伏的淒厲警笛聲打破寧靜。
狼狽不堪的康寧衝下樓梯,一腳踢開信託大廈的後門閃身而出,跑過後院的空曠地一步登上高高的圍牆,單手撐著牆頂,順勢一個漂亮的空中翻轉瞬間落到牆外地草地上。接著便是毫不拖延地順著湖畔狂奔,等身後追趕的警察們爬上牆頭。發現湖畔路燈下忽明忽暗地康寧已在百米之外。
逃進公園的康寧絕望地發現,前後和右邊三個不到一公里的方向全都傳來連片刺耳的警笛聲,警燈閃爍的光芒劃破夜空,令人驚心動魄,眼前三面圍堵一面是水,無論逃往那個方向都有被擒獲的危險。
情急之下康寧向燈光敞亮的遊艇停泊場衝去,看到一個五十多歲地老師傅正在燈光下給遊艇更換電瓶。康寧想都不想衝下堤岸一個飛躍跳上遊船,用槍指著老師傅的腦袋厲聲說道:
「對不起了大叔,立刻把我送到對岸去!」
大叔驚慌地張著嘴,呆了一會兒才指著邊上的一條敞篷小船說道:「這……這條船剛……換好……我這條……」
康寧沒等他結結巴巴的說完,迅速跳到邊上的船上,手忙腳亂地合上電閘,一番撥弄才掛上倒檔企圖駕船離去,誰知小船前端鐵環上的繩索緊緊連著岸上的鐵樁,焦急的康寧一槍將鐵環轟掉,小船這才晃晃悠悠地倒退著進入湖心。岸邊小船上的老師傅卻在槍聲的驚嚇之下掉到水裡,等他浮起腦袋攀著小船邊沿驚望時,康寧已經離開岸邊十米之外了。
濕漉漉地老師傅剛爬上岸,兩輛警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沿湖道路上,五位執槍警察衝下堤岸,看著沒入湖心暗處的小船氣急敗壞地吼叫,一個領頭的警察對老師傅吼道:「你***怎麼給他船?」
渾身發抖的老師傅哆嗦得更厲害了:「我沒給他……他有槍……哈奇……哈奇……」
湖對岸就是正在拆遷的葛村民居,雜亂的連片低矮建築物在月光地照映下格外凌亂。從船上跳到岸上的康寧進入迷宮似的狹窄道路裡發足狂奔。
此時在現代通信高效指揮下的數百名警察,從不同方向對這片方圓兩公里的拆遷區進行了拉網式合圍,剛要逃出村子東頭的康寧沮喪地發現,十餘名持槍警察排成一線迅速向自己靠近。
康寧閃身沒入斷牆,略作觀察改道向北,跑出百米後衝出拐角,立刻被兩名迎面搜索而來的警察發現。
兩名警察看到月光下迅速奔到眼前三十米外地康寧。全都吃了一驚,一邊迅速倒退一邊大聲喊叫起來:「在這裡……發現目標……他向西逃竄了!」
隱入黑暗處的康寧並沒有逃,聽到前方陸續響起的手槍上膛聲,氣喘吁吁的他知道無論逃往那個方向都難以脫身,目前唯一可行的是在這四通八達的胡同似的道路之間尋機突圍,否則一旦被警察率先發現,很可能自己就被打成馬蜂窩。
康寧略微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立馬鑽進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扇洞開的大門,穿過空無一人地院子迅速登上三層小樓的天台上,只見東、北、西三個方向全都是貓著腰謹慎搜索而來的警察。不少警察手上還端著微型衝鋒鎗,南邊的湖面上十餘條遊艇拉開距離正在靠岸,每條艇上都有至少三個警察持槍以待。
四面楚歌的康寧看到北邊的數十名警察已經在五十米開外,其他方向的警察也緩慢靠近,整個包圍圈越來越小,只能伏在樓面上苦思對策——他非常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自己高聲大喊投降,否則很可能在移動之間就被不知從那個方向飛來的子彈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