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卷天下 第六卷 黃巾之亂 第三百五十七章主攻、佯攻
    曹軍的這一次攻城,確實與以前不同,曹操給部將的命令是死命地打,拼盡全力,攻破徐州城,下的是死命令。除了夏侯惇外,其他三將是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勁。

    夏侯惇是最早跟隨曹操身邊的族內四將,是曹操的嫡系,所領之兵當然也是曹軍的精銳部隊了。所以就是夏侯惇只是佯攻,城頭的徐州守軍也不敢對夏侯惇部放鬆。

    於禁、樂進、李典三人接到曹操的命令之後,就採取了最血腥最直接的攻城手段。

    於禁率軍到了東城之後,駐下大軍,騎在高高的戰馬上,抽出手中利劍,指著嚴陣以待的眾軍,大聲喝道:「本將奉主公之命,誓要攻破徐州城」

    於禁平日治軍嚴謹,極具威嚴。兩萬大軍看著手持利劍、殺氣騰騰的於禁,一個個是噤若寒蟬,哪裡還敢出聲。

    「第一千隊、第二千人隊為戰兵,負責攻城。第三千人隊、第四千人隊為督兵,如有後退者斬戰兵死,督兵上,誰也不准後退半步。大家都死了,本將就親自上。總而言之,要死就給本將死在衝鋒的路上。攻破徐州城,攻破徐州城」

    於禁的聲音之中有股悲愴之意,到了後面已成了歇斯底里的長嘶了。

    「攻破徐州城攻破徐州城」兩萬大軍受於禁鼓惑,揮舞刀矛,跟著吼動起來。

    攻城還沒開始,於禁手下的兩萬大軍就已是熱血沸騰,像野獸一般在咆哮,在嘶吼不管是戰兵還是督兵,其結果都差不多,不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就是死在城頭徐州軍的箭下。要想不死,就只有攻破徐州城。

    一時之間,山河變色,就連天上的太陽也為這沖天的吼聲所懾,躲進了雲層裡。

    「殺」四千將士排成陣式,向徐州城頭湧去。

    在這四千人騰出來的位置上,又有四個千人隊站了出來,兩千戰兵兩千督兵。

    不論是戰刀還是督兵,他們心中都很清楚,今天如果攻不破徐州城他們小命都得交待在這裡。戰是死,逃也是死,何不死得轟轟烈烈

    幾乎是在同時,樂進、李典的大軍也下達近乎殘酷的攻城命令,夏侯惇的佯攻也開始了。一時之間,徐州城外喊殺連天,密密麻麻的曹軍從四面八方向徐州城頭湧來。

    曹軍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一陣緊似一陣,根本就不給徐州城頭守軍一點喘息之機。城上城下,攻守雙方各使手段,徐州城四周成了一片血色。

    時間在慢慢流逝,太陽在慢慢向西偏轉,頭頂上的烏雲越積越厚,大地一片灰暗,要下雨了。攻守雙守都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城頭上下堆積的屍體填塞了城牆下的溝壑,填塞了城下的護城河,堆高了城頭,這種時候傷亡也只是一組無趣的數字。

    兩軍將士就像是一個個失去了靈魂的軀體,只知道揮舞著人中兵器,機械地殺戮著。

    蒼涼的戰鼓聲還在敲蕩,彷彿是不屈的亡魂在用他們的生命奏出的悲歌。

    「報」徐州牧陶謙站在高高的城門樓,聽著四面傳來的喊殺聲,看著不時倒在身邊的將士,面無表情,雙眼血紅地瞪著城下不遠處的曹操。陶謙心中悔恨,是他給徐州帶來了災難。就在這時,數名哨騎來到了城門樓,倒身跪拜。

    「說」陶謙故做鎮定,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一些。

    「啟稟主公,北城危急」一位身上還帶著傷的哨騎,喘著粗氣,嘶啞著聲音說道。

    「啟稟主公,南城危急」

    「啟稟主公,東城危急」

    這位哨騎話音剛落,另外幾人也搶聲答道。

    曹操親率的大軍就西城門外,就在陶謙的前面不遠處。按照曹操的軍令,夏侯惇攻西城,於禁攻北城、樂進攻南城、李典攻東城。夏侯惇所部為佯攻,其餘三城都是實攻,所以陶謙所在的西城雖然也是攻勢凶湧,但是有驚無險,其餘三城卻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不然負責一線指揮的陳登也不會派人向陶謙求援。

    「孤知道了你們去吧」陶謙擺了擺手,對幾名哨騎說道。

    各城的戰事還在繼續,這些哨騎在得到陶謙的答覆之後,便下了城頭,上了戰馬向各自的位置駛去,多一人多一份戰力,徐州城也就可以多保住一會。

    徐州城中的百姓、將士都知道,曹軍殘暴,要是徐州城破了,屠城是肯定的所以現在不論是城頭上的守軍,還是城中的百姓都是同仇敵愾,城中青壯一個個上了城頭,協助城頭的守軍與曹軍戰到了一起。

    「怎麼辦?」哨騎走後,徐州刺史陶謙再也不能保持從容,忍不住問長史陳宮。雖然陶謙也知道這問得有些多餘,但還是希望陳宮,這位徐州第一謀士能想出什麼退兵之策來。

    「主公聽說過關中出現祥瑞的事嗎?」陳宮看著氣勢濤天的曹軍,想了很多,忽然之間冷靜了下來,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問了一句與眼前戰來很不相干的話。

    「聽過」陶謙想不到陳宮在這種危急關頭,還有心問這些八卦象的話,有些無語地答道。

    「關中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這麼多的祥瑞呢?主公想到了什麼?」陳宮想通了之後,表情也跟著輕鬆了下來。

    「孤與皇甫將軍有舊,曹賊攻打徐州之後也曾派人向鎮西將軍求援,可一直沒有回復。」陶謙現在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哪裡還有什麼心情跟陳宮猜謎,沒好氣地答道。要不是陳宮是他的心腹之臣,怕是陶謙就要將他轟下城頭了。陶謙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卻是極為不悅,暗道這陳宮也真是的,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著這等無聊的傳言。

    「關中祥瑞之說,出現在鎮西將軍回兵途中,臣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現在臣終於明白了。」陳宮並沒有過回為陶謙的不悅而打住了話題,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陶謙的表情。

    「你明白了什麼?」這時,陶謙也聽出了陳宮話中有話,並不是無的放矢。

    「鎮西將軍要稱帝了最起碼他下面的臣屬正在做著這些事」陳宮淡淡地說道。

    「什麼」陶謙聞言,大驚失色,就在城門樓裡尖叫了起來。

    一個朝代結束,一個朝代興起,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陶謙這種老好人心中,也許也想過了這些事,但真的到了這一刻,他卻是無法接受。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忠君的思想仍是根深蒂固,畢竟四百年大漢在他們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這就是曹軍為何著急攻城的原因,因為曹操也想到了鎮西將軍可能要稱帝,這樣一來,他比主公更將危險,他沒有時間了,也許這次是曹軍的最後一次攻城了。守住了,曹軍退。守不住,曹操則據有兩州之地。是和是戰,他都有更多的選擇」陳宮卻沒有陶謙那般驚訝失度,就在戰火瀰漫的城頭,條理清晰地分析著。

    陶謙也從驚駭中醒來,聽了陳宮的話後,冷汗直流,也知道眼前的困境。不論如何第一要任是守住徐州城,不然都沒有以後了,還管得了誰做皇帝。曹操可不是皇甫劍,要是徐州城破了,不知道將有多少人會死在他的刀矛之下。

    「孤明白了」陶謙微有感激地對陳宮說道。至此,陶謙終於清楚陳宮費了這般口舌,只是為了說明曹軍是孤注一擲,自己也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候。

    「陶商、陶應」陶謙看向身後兩個公子打扮的中年人,大聲吼道。

    陶商、陶應是陶謙的兩個兒子,徐州城危急,他們當然也跟著陶謙上了城頭。

    「父親」陶商、陶應兩人趕忙上前一步,恭聲應道。

    「你兩人速率城下的後備隊,前去救援三城。」陶謙厲聲說道。

    西城作為曹操平日的主攻方向,陶謙特地留下了一支五千人的後備隊,也可以說是徐州城的最後力量。不到萬不得已,陶謙是不想動用的,但現在三城皆危,如果一城有失,這批後備隊留著也是無用。

    「諾」陶商、陶應大聲接令,率領五千徐州最後的精銳向其餘三城奔去。

    這兩兄弟雖然平日無甚大作為,但在此關頭還是表現出了一個公子應有的覺悟。他們也都知道,要是徐州城破了,不僅他們這個公子之位沒了,就是小命也是一定保不住。

    「嘩……」

    天空烏雲壓頂,突然一道閃電劃破蒼穹,接著響起了隆隆的雷聲,暴風雨就要來了

    徐州城頭的變化似乎並沒有出乎曹操所料,就在陶氏兄弟率領徐州最後的五千精銳離開西城,曹操又舉起手中的青虹劍寶劍。

    「曹仁,你親率一萬精銳協助夏侯惇攻城,告訴他孤說的,半個時辰之內必須攻破徐州城否則提頭見孤」曹操對大將曹仁吩咐道。

    「遵命」曹仁大聲接令。

    到了此時,曹仁當然明白自家族兄的安排。什麼主攻、佯攻,於禁、樂進、李典三將的主攻都是晃子,夏侯惇的佯攻才是真正的主攻,曹操最信用的還是自家兄弟。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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